繞著複道回廊,敖烈獨自來到一處三簷雲亭中,之後便坐在玉桌邊上研究著手符中的群聊功能。
“三太子!”
一聲呼喊忽從回廊傳來。
轉過身,卻是準備回監兵府的白景笑著迎了過來。
“景兄。”
收起手符,敖烈壓下心中諸多念頭,笑著拱手回應。
寒暄幾句後,白景開口問道:“三太子可是與朱安相識?”
先前敖烈買下手符後不斷追問羋城城隍關於朱安信息的時候,就勾起了白景的好奇心。
看當時情形,白景已然確認敖烈與朱安相識。
一個是緊鄰西牛賀洲的西海龍太子,一個是東勝神洲平平無奇一豬妖。
是什麽讓他們有了交集?
白景很是好奇,自家妹子和朱安是因為愛情,那敖烈和朱安又是因為什麽?
聽到白景問詢,敖烈愣了愣,之後方才回道:“他是我的仆從,景兄也認得他?”
仆從?
白景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聽,疑惑道:“你說他是你的仆從?”
敖烈點頭確認。
白景眉頭皺起。
朱安雖說是豬妖,但好歹也是自家妹妹的丈夫,白虎神君的女婿。
無論怎樣,也不該是敖烈的仆從。
深吸口氣,白景認真的看著敖烈道:“朱安與我監兵府關系匪淺,三太子可莫要說笑。”
與監兵府關系匪淺?
敖烈不可思議的看著白景。
先是城隍,現在又是監兵府,敖烈此時腦子全是問號。
那豬妖到底是怎麽回事?!
......
......
監兵府。
當朱安看見白景領著一個長著龍角的少年回來時,他的內心是有些感觸的。
曾幾何時,他和夥伴們路過西海,被一頭白龍攔住去路,那時他們不是那龍的對手。為了活命,為了夥伴安危,他不惜委身求全,假意迎合,才終於讓那龍滿意,放他們離去。
再後來,自己的馬兒又被那龍捉了去,面對西海的紈絝太子,只有一個小山頭可以依靠的他,也只能假戲真做,用法力將自己的氣血逆轉了一絲絲,偽造...
不,切實來講,他確實算得上受了傷。
如今,再見到這條龍,朱安卻淡然了許多。
他現在已經得到了老丈人的肯定,有白虎一族作為靠山,他卻是不必再委曲求全了。
看著目光沉凝,即將開口發問的敖烈,朱安直接抬手製止,並說道:
“不必多言,我明白你心中困惑,也知道你要說什麽。”
“沒錯,我當初的確愚弄了你,但如果能夠重來,我依然還會選擇誆騙你。”
認真的看著敖烈,朱安盡量語氣平和道:“那時你要吃我的馬兒,吃完馬兒說不定還會饞我的身子,為了活命,我也只能出此下策。若是真正論起來,你怕不是還欠我一聲道歉。”
“???”
敖烈此時心中更加迷惑,你騙了我,還讓我說對不起?
關鍵他還覺得挺有道理,這踏馬的。。。
面對對方坦蕩蕩的解釋,敖烈憋屈半天,憋出一句——
“這...”
一句話剛說出一個字,朱安就接話道:“這很合理!”
“......”
敖烈憋屈的不行,再度開口:“我...”
“你確實缺我一聲道歉,但我也誆了你,你我不如就此兩清,化乾戈為玉帛,我喊你一聲敖兄,你喊我一聲賢弟,如何?”
“我...”
“敖兄!”
淦!
敖烈一口老血憋在胸口,你就不能等我把話說完?
從見面到現在,我才說了四個字,怎麽就兄弟相稱了?
白景在旁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
朱安則目光真誠的看著敖烈。
強行壓著胸口的鬱悶,敖烈勉強露出笑容。
“賢弟...”
熱情的拉著敖烈坐到桌榻旁,朱安讓白景作陪,自己則親自前往灶房下廚,準備燒些菜肴招待。
尋吳管事,問他討要了一些天庭的食材,不消幾時,朱安便做好了一桌的好菜。
取出仙酒,朱安給舅兄白景,敖兄敖烈斟滿,之後舉杯道:“無論之前有何種誤會,今日杯酒入腹,便徹底消散。”
“敖兄,請!”
隔空敬請之後,朱安又衝白景遙遙一敬,而後便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朱安此言倒是不差,令尊西海龍王與我父親也是同僚,我們做後輩的日後自當坦誠相待才是。”
敖烈聞言哪還有甚麽可說的,舉杯飲盡。
隨著白景在中調和,再加上朱安出色的舌技,敖烈漸漸的連心中隱去的那一抹鬱悶也消除了去。
當得知朱安與監兵神君的關系後,敖烈更加汗顏,自己也真是膽大,竟然敢收神君的乾兒子當仆從。
一旁,聽到白景的介紹,朱安嘴角一抽。
說我是你妹夫,說我是你爹的女婿就這麽丟人?
乾兒子?行!
朱安眉頭上揚,以後等再與白念見面,就認她個姐姐。
想至此處,朱安腦海中忽然想到白念在某些時刻喊他粑...夫君的高光時刻了。
又解鎖一個新稱呼。
...
龍,虎,豬。
三者和諧的攀談著。
當聽聞敖烈花了兩尊海底玄精石,和其它許多寶材買了一百多枚手符後,朱安無言以對。
旁邊,白景笑道:“三太子可是虧了,這些地方神常年在凡間,受世俗之氣影響,個個都精明的緊,你花費的這些若是給朱安,他至少會給你三百枚手符。”
敖烈聞言微紅著臉道:“不妨事,不過是兩塊石頭幾顆草而已,算不得什麽。”
“......”
朱安險些嗆到,一旁的白景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在白景眼中,這些東西也確實算不得什麽。
“敖兄既然要帶這許多手符回西海,想必也是看中了手符的群聊功用,敖兄若是有意的話,等我下界時,我可以單獨給敖兄建一個西海龍宮群。”
“當真?”
敖烈眼眸一亮,先前城隍示范的群聊可是有趣的緊,若是建一個西海龍宮群...
敖烈腦海中浮現出了先前與他許下婚約的萬聖公主。
到時候將手符送到碧波潭一些,他和萬聖公主豈不就可以時常聊天了?
“自然當真,若是敖兄手符不夠的話,我也可以幫忙煉製,屆時只需敖兄提供一些製作手符的仙玉寶材即可。”
敖烈聞言自無不可,當下就停箸來到大廳中央的開闊處,接著伸手便從腰間的聚寶袋中取出了數塊與人同高的碩大仙玉。
這些仙玉無一不是上品仙玉。
感受著仙玉上縈繞不休的仙韻,朱安再次對自己和敖烈之間的貧富差距有了新的認知。
原先,他以為自己是騎著小毛驢在地表,而敖烈則是騎著仙鶴在天空。
後來他發現敖烈實際上是開著法雲在雲端, 而他則是徒步在地底。
直到現在看見對方掏出比先前白朔給他的還要大,還要好,還要多的仙材時。
朱安這才明白,原來他一直是在地核,而隨身帶著小金庫的敖烈則是騎著瑞獸遨遊在外太空。
妖與妖之間的差距怎就那麽大呢?
收了仙玉,又收了敖烈送他的一些‘土特產’,朱安與同樣收了禮的白景重新回到酒桌上。
待賓客盡歡後,朱安將敖烈送至大門口。
目送著敖烈離開監兵府,朱安由衷感歎道:“大海,除了水多,寶物也多啊!”
旁邊,白朔笑著搖了搖頭。若論富,一直熱衷於收集珍寶的龍族確實有些富。
嗯,有些富。
摸了摸儲物袋,裡面還有敖烈送他的一些土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