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絕不加班的原則,朱安每日在丹房煉製手符的時間絕不超過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一過,要麽修煉道法神通,要麽就與妻子煲手符粥,或者水水群。
相對於朱安,金角銀角和青牛就敬業了許多,連續兩個多月都不休息,不停的煉製手符。
然而當他們‘製符機器’的身份快要在朱安這裡定性時,一直煉製手符的金角忽然停止了工作,出了丹房。
銀角見狀也離了丹房。
起初朱安還不在意,隻當他們是到放風去了。
直到一連兩日未見兩角,朱安終於不淡定了。
這倆童子該不會放風放到下界去了吧?
可來到丹房中擺放丹藥的木架前,朱安又否定了這個猜測。
丹架之中,擺放幌金繩,紫金紅葫蘆的木架還在,上面的幾樣寶貝也都未被拿走。
“爐兄,這都兩日了,怎麽金角銀角他們還未回來?”又獨自工作了兩天,朱安終於忍不住敲了敲八卦爐。
爐頂人影凝聚,老頭模樣的爐靈解釋道:“老爺在北山上種了甘硹,甘硹每隔六百年才會成熟一次,他們三個想必又去北面的山上挖甘硹去了。”
“甘硹?那是何物?”朱安好奇問道。
爐靈想了想,回道:“算是火種吧,有些靈寶煉製時需要甘硹生出的火煆燒。”
見朱安好奇的模樣,爐靈連忙警醒道:“你可莫要去北山,那山上有許多老爺捉來的魔物,他們三個道行高,去了也就去了。你卻不行,那些魔物最會迷惑心智。”
聽到爐靈的話,朱安失笑道:“只是感覺有些新奇罷了,兜率宮北面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是不敢去的,大法師之前也與我交待過,說北面對我而言凶險的很,爐兄盡管放心就是,在下還是很惜命的。”
......
此時,兜率宮北面一片連山之中。
金角銀角站在一處山石之上,默默的看著不遠處挖甘硹火種的牛頭人。
此間山石堅比精金,而甘硹又生長在山石底下,極難挖掘。
不過好在青牛肉身強勁,舉手投足之間便能將這些山岩像豆腐一般刨開,挖起甘硹來倒也頗快。
金角銀角不如青牛,挖了半天后,直接選擇放棄。
地裡的活計,還是青牛適合。
瞧著不停挖火種的青牛,金角終是歎了口氣,“本想著過兩日就下界去耍玩耍玩,卻不曾想大法師又讓我們煉這手符。”
銀角頹喪道:“祖師好不容易才遠遊一次,等手符煉完卻不知還要多久。”
太上老君當初可是對他倆交待過,要離宮二三年的,如今已經過去了近半年,再煉一段時間的手符,恐怕太上老君就回來了,到時他們兩兄弟豈不又要過上煉丹煉器、煉器煉丹的枯燥生活?
即便給了他們休閑時間,也不過是在離恨天過著無聊的日子。
金角面色不停變幻,最終他下定了決心,咬牙道:“再過半載,等我們把大法師給的材料煉去一半之數時,就下界去!”
“大哥,要不還是別下界了吧。”銀角咽了口唾液,有些心慌。
“說的什麽混帳話!”
金角怒瞪雙目,言道:“即便不為了下界耍玩,我們也要下去!你莫忘了,母親還在下界,我們已許久沒有下去孝順她老人家了,這可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怎可錯過?”
“可若是師祖回來...”
瞧著銀角蠢笨的模樣,金角無奈傳音道:“我的傻弟弟,你真的以為我們能瞞過師祖嗎?”
“哥哥這是何意?”銀角驚詫道。
“憑師祖他老人家的手段,豈會看不出我們的打算?”說到此處,金角神情有些迷茫道:“或許這次本就是師祖給我們的一次機會。”
“不管如何,我們都要下界一次,等下界後,我們把這手符送給母親,如此即便回了離恨天,也能常與母親聯系。”
金角輕微摩挲著手中的手符,心中複雜難明。
晚些時候,金角銀角與青牛回了兜率宮。
此時朱安正盤腿坐在八卦爐旁的地面上,在其手上還有一把肉串滋滋冒著油光。
“好香!”
青牛刷的閃現到朱安跟前,目光灼灼的看著朱安手中的肉串。
他雖長的像牛,也曾化身為牛,名字也有牛,但卻是雜食性的‘兕’,嚴格意義上來說,他還是偏肉食性的物種。
如今瞧見朱安手中烤著的香味撩牛的肉串,他哪還忍的住,草韻丹什麽的瞬間就不香了。
看到突然出現的牛頭人,朱安眼皮一抖,差些嚇出毛病來!
哪來的醜牛!
定了定神。
哦,原來是大青牛。
“坐。”伸手攝來一個蒲團,放到灰堆對面,朱安用騰出的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肉烤的很入味,下面散發著赤金火光的,是爐靈給他的一小搓爐灰。
這些爐灰很有年頭,火力強勁,但也不是很高,正適合烤肉。
據爐靈講,這撮爐灰能讓朱安連續烤肉一千年,溫度都不會下降。
撒上辣椒面,再度翻了幾番後,朱安分了一份,遞給了青牛。
另一側,尋味而來的金角銀角也各得了一份嘗鮮。
這些肉出自食神殿,乃是下界一作亂魔蛟的蛟肉,後被天庭處死後,就輾轉來到了食神殿,最後又被白朔要了些,送到了監兵府。
經過炙火煆烤,再加上仙氣滋養後徹底變異的辣椒,這些蛟肉完全釋放出了它本身應有的鮮香。
取出一壺仙酒,幾個酒盞,朱安一一倒滿遞給了兩個童子,以及對面的牛頭人。
聞見酒氣,青牛精神一陣!
會整活!
吃著足矣讓凡人爆炸升天的仙椒烤肉,青牛啜了口仙酒,頓時打了個哆嗦。
好家夥!這酒還加了玄寒之氣。
仔細一看,旁邊的金角看出了端倪,地上的酒壺是冰玉材質,手中的酒盞也是深海寒鐵鑄造的酒盞。
喝了幾盞,金角覺得先前的鬱悶也消解了不少。
八卦爐上,現出身形的爐靈看著眼前的一幕,幽幽一歎。
它沒有味覺,想象不到旁人吃喝的樂趣。
“金角仙童不去煉符了嗎?”
兩壺酒下去,朱安看向躺在玉質地面上,滿面紅雲癡癡笑著的金角。
似他們這等道行的存在, 若不主動祛除仙酒的酒力,也是會醉的。
不過若想清醒卻也很簡單,一個念頭,便能清醒。
聽到朱安的問話,金角胳膊一揮,癡聲笑道:“今日不煉,等明日再煉。”
瞧著旁邊對面,銀角和青牛同樣放松的模樣,朱安不由笑道:“你們可有什麽有趣的玩意消遣?”
銀角迷迷糊糊道:“煉丹...煉器。”
“......”
對面青牛倒正常些,拿出了一把草韻丹,嗑了起來。
嘗了嘗青牛遞給他的半把青丹,朱安眼前一亮。
這丹的味道倒是和牛魔王給他的解壓草頗像。
含著一粒草韻丹,朱安伸手取出了一張小矮桌,試探性問道:“左右無事,不如我們來推牌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