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不要騙我……你除了你的那兩個大老婆二老婆以外,後來,後來你還又有了好幾個老婆,什麽大大老婆小小老婆,什麽第一大老婆第二大老婆……”
“大哥……”
“大哥……”
“大哥!”郎抱孩終於插進話來:“大哥!我後來的老婆,我後來的老婆寶兒姐姐和小雲妹妹,那都是我的英蓮妹妹和杏花姐同意了的……”
“這不要緊。”歪歪嘴說:“你把小弟的小妹妹救出來,你先讓她跟著你,等你的英蓮妹妹和杏花姐同意了你再娶她。小弟相信,你的英蓮妹妹和杏花姐都是軟心腸,最後一定也能夠同意……”
“大哥……”郎抱孩實在沒有辦法了。當然內心深處的深處他也極願意極願意。他帶些結巴地說:“那……那這樣說來,我……我就更不能當你的大哥了……將來我,我跟你的小妹妹成了老婆老漢,那、那你就是我的大舅哥……”
“到那時候再說!反正,反正小弟看你是英雄,小弟一定跟著你乾,你就一定是小弟的大哥!”
“不!大哥!你一比小弟年齡大,二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再生父母,三又是我的大舅哥……我現在,現在說什麽也不能當你的大哥!說什麽都不行!說什麽都不行!”
“那你說怎麽辦?大哥你說,那咱們該怎麽辦?”
郎抱孩想了想說:“大哥!那咱們結拜!我活了十七歲一直都牲口狼種,我今天就綠林好漢一回,就拜把子一回!大哥咱們結拜,你年長你是大哥,我年幼我是小弟……”
“行……行……那好!那好!”歪歪嘴說:“小弟也一輩子窩囊,小弟今天也綠林好漢一回,咱們就拜把子……小弟為大哥!大哥為小弟……”
“好好好!大哥!咱們這就結拜!”
“好好好!大哥!咱們現在就拜天拜地義結金蘭……”
一直面對面跪著的兩個人,這就在菜窖裡面又對著菜窖口的天空跪下,就對天磕頭結拜。
磕頭結拜然後郎抱孩吃飯。吃過飯再休息一會兒,郎抱孩爬出了菜窖。
為了晚上的行動,郎抱孩裝成一個叫花子來到憲兵隊後面的豬圈這裡偵查。
“豬圈”已不是原來的樣子,改變雖然不大,但也絕不再像是“豬圈”。圍牆上架上了鐵絲網,門口外面增設了門崗,門口裡面新蓋一個小房子,像是看守大門並傳遞信息的門房,實際是管理軍妓,也就是後來的“慰安婦”的辦公室。
郎抱孩拄著打狗棍在這門口站下,一邊顫顫巍巍可憐巴巴地跟人討要什麽,一邊乜斜著眼睛向裡邊觀看,一邊考慮怎樣打探宋彩萍住在哪個房間,晚上怎樣進去,怎樣營救的辦法。
兩個日本兵嘻嘻哈哈地走過來,徑直向“豬圈”大門裡走去。
忽然圓臉日本兵扭過臉來看向郎抱孩。忽然就站下來!忽然又走回來:“你地,中國狼?中國狼地乾活?”
“我……”郎抱孩嚇一大跳。“我他媽的……怎麽正好就碰到了認識我的小日本……”接著昨天晚上身體狀況突然大跌差點被偽警察抓住的情景就像鋼針一樣在他心頭刺了一下。他猛地魂飛天外:“老子的身體,可不要再跟昨天那樣啊!”
那時候跟歪歪嘴結拜前,那一股一定要救出,一定能夠救出宋彩萍的豪氣一掃而光。這一陣他害怕死了!就跟墓群血戰以後,在白家樓對面山上再遇到日本兵那樣。
“我……我……我……中國狼……”郎抱孩戰戰兢兢,
語不成句。 “中國狼?啊……”聽著果然是中國狼,圓臉日本兵也嚇一大跳的同時,那剛彎回來的刀疤臉日本兵也嚇一大跳。兩個日本兵嘩啦地取下來三八大蓋:“啊……啊啊……你地中國狼……你地撕拉撕拉……”
“中國狼!撕拉!”
圓臉日本兵和刀疤臉日本兵吼叫著,兩把刺刀都向郎抱孩肚子捅來。刺刀的來勢凶猛,也只有郎抱孩能夠躲開。
但是郎抱孩嚇壞了:“我……摘你們家媽媽……破頭……”不由地小便失禁,一股尿液衝出尿道口,唰地全部噴灑在褲襠裡。
看著郎抱孩的慫包樣,兩個日本兵就沒有在意,沒有在意郎抱孩為什麽竟然能夠躲開他們的突刺。看著郎抱孩的慫包樣,他們就產生了對於郎抱孩到底是不是中國狼的極大的懷疑,也產生了欺負侮辱中國男人的極大的樂趣。那種樂趣,甚至超過了他們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找女人尋歡作樂的目的。
刀疤臉刺刀尖撥一撥郎抱孩腰窩,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中國狼……你、你真的是中國狼?”
“嗯……嗯嗯……”郎抱孩驚怕地顫栗著,驚怕傻呆地看著刀疤臉,傻子樣地點點頭。
刀疤臉猛地將刺刀槍收了回去。剛收回去,又唰地一下捅將過來,向著郎抱孩的兩腿中間捅將過來。
“老子……摘你媽破頭……”郎抱孩嚇得大哭。但他功夫到家的眼光早已神經質地知道,知道那刺刀只是向他兩腿中間的空隙處捅來,根本不會傷及他頂點皮肉。所以他雖然嚇得大哭,卻並沒有神經質地予以躲閃。
刀疤臉刺刀猛地捅到郎抱孩兩腿中間,那刺刀壁就向左右兩邊撥弄著郎抱孩的大腿,就猖狂地開懷大笑起來:“哈哈……中國狼!哈哈哈……褲子地,濕漉漉……中國狼地,尿褲襠了?下軟蛋了?”
郎抱孩突然不哭,突然愣怔地看向刀疤臉。
看著刀疤臉那樣子地欺辱中國男人,圓臉實在忍受不住那種被刺激的激動,不由地也把那刺刀槍上的刺刀放到郎抱孩肩膀上去,也哇哈哈地大笑起來,一邊也拿刺刀撥弄著郎抱孩脖子,一邊就忍不住地大叫大嚷:“中國狼……哇哈哈……你們中國地男人,統統地豬!統統地狗熊……你們中國豬!支那豬!軟蛋!狗熊!哈哈哈……”
郎抱孩看著這兩個日本兵,一句話都不說。一句話都不說。但是他的眼光在劇烈地起著變化,面部神情在劇烈地起著變化!
郎抱孩那眼光由呆滯變得放光,又由一般放光變得烈焰洶洶……他的眼睛裡放射出來凶光,放射出來狼一樣的凶光……
每到這時候,狼性的郎抱孩周身上下便不再有絲毫的怯懦。他不知道什麽是害怕。不懂得可能會被人怎樣!不懂得可能會傷殘,傷殘後的痛苦又是怎樣;不懂得可能會死,死後將……每到這時候,他就只知道殺人!只知道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