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有人走動的聲音。
日向真悟從昏昏沉沉中醒過來,想要睜開眼睛,結果發現自己此刻四肢已經失去了知覺,整個身體唯一能夠運轉的,大概只有大腦了。
自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能夠聽到自己旁邊有人在走動,但是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麽地方。
只能感覺到自己現在躺著的地方非常冰涼,鼻孔裡還鑽入了一絲類似消毒水的味道,好像處於醫院裡面一樣。
一種冰冷又嚴肅的氛圍包圍著自己。
似乎察覺到了在手術台上,日向真悟身體微動的痕跡,站在一張桌子旁邊,穿著白色連帽大褂的少年,朝著手術台的位置看了過去,便繼續低頭調配藥劑。
這名少年正是白石。
因為接下來要做的是破解籠中鳥的實驗,所以很多條件都需要提前準備好。
首先要有日向分家忍者的活體,畢竟他不可能直接拿綾音的身體來做這個完全沒有安全可言的危險實驗。
雖然他之前用人體試驗過了,人體在失去查克拉的情況下,可以用自然能量來取代生命能量。
但是那些只是普通的人體,要的只是一個大概的定論,而細節方面,還需要繼續滲透。
他不僅要把綾音的生命保住,還有無比寶貴的白眼,也不能輕易舍棄。
因此,他才讓蟲男五人狩獵日向分家的忍者,這一族的忍者都擁有白眼,普通人和忍者在白眼眼中,根本沒有隱藏的可能性。
在洞察力方面,即便是寫輪眼也遠遠不如。
不過蟲男五人並不僅僅依靠查克拉來戰鬥,拋棄查克拉,對他們來說,也只是限制了他們的秘術施展,可他們的體術同樣不俗。
而且自然能量無懼點穴。
日向一族的點穴只能夠截斷查克拉流動,蟲男五人面對日向真悟有著天生的優勢。
以自然能量來施展體術,就等於讓日向真悟這名上忍的柔拳失去作用。
在那樣情況下,日向真悟的體術威力大大降低,被狩獵也只是時間問題。
提供名單的是綾音,而負責監視的卻是被白石命名為‘土將軍’的泥土人偶。
在潛伏能力上,白石認為‘土將軍’的能力並不弱於那種融合木遁和尾獸因素的白色生物。
只要能夠確定日向分家忍者的行蹤,剩下來的事情就非常簡單了。
狩獵成功後,再由土將軍悄悄運回木葉,送到實驗室這裡,交由白石處置。
白石將藥劑調配好之後,放到已經裝著器具的藥盤裡,端著藥盤走向手術台,把放盤放好後,才開始仔細觀察著日向真悟的身體。
日向真悟送到這裡是一個小時前的事情,按照日向真悟小隊返回村子的時間,正常應該是明天晚上,或者後天早上才會準時返回木葉,到火影大樓那裡匯報工作。
如果木葉發現日向真悟失蹤,一定會去告訴日向一族宗家這件事,至於那之後會發生什麽,白石也無法百分百保證。
保險起見,留給白石的時間並不是非常充足。
看得出躺在手術台上的日向真悟,情緒非常緊張,因為作為上忍的他,已經察覺到有人在旁邊盯著自己了吧。
他護額已經被拿走,額頭上露出一道綠色交叉的咒印,旁邊還有兩條反向的綠色鉤紋。
這便是刻印在日向分家忍者身上的籠中鳥咒印。
也是白石急需解決的問題。
日向真悟體內的查克拉處於被阻斷的狀態,無法發動白眼,加上無法睜眼的原因,根本無法看清到底是誰在自己旁邊站立,這裡又是什麽地方。
白石從藥盤裡拿起一個透明玻璃瓶,這是易於吸附查克拉的材質製成的瓶子,並且在玻璃瓶上附上刻印咒式,把玻璃瓶的瓶口朝著日向真悟的胸口放置。
查克拉通過手心流動,觸發瓶子上的咒式,立馬就產生了一種強力的吸收效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日向真悟體內的查克拉勻速朝著玻璃瓶中匯聚。
隨著玻璃瓶中的查克拉色彩越來越深,證明在裡面匯聚的查克拉也越來越多。
白石沒有理會這些,把自己的感知力開啟到最大狀態,盯著日向真悟的一舉一動。
他必須要親自感知一下,籠中鳥咒印的出現方式。
根據綾音所說,籠中鳥咒印有兩種觸發形式,一種是由宗家忍者發動。
可以選擇讓日向分家忍者痛不欲生,可以選擇對日向分家忍者的眼球和腦神經進行破壞。
這是主動引發籠中鳥咒印。
另外一種觸發方式,便是日向分家的忍者一死,或者在摘除眼睛的時候,籠中鳥咒印會直接破壞分家忍者的眼球,還有腦神經。
這是和主動完全相反的被動觸發形式。
是一種非常可怕的咒術。
“啊啊啊啊啊啊!”
猛地,在查克拉含量已經低到可以危及生命的時候,日向真悟的身體突破了特製麻醉藥控制的極限,無比駭然的發出淒慘叫聲。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他頭上的咒印發出綠色光芒,產生了一種白石沒有見過的查克拉形式。
這股查克拉產生之後,在白石的感知之中,直接朝著日向真悟的大腦中開始流入,有非常強大的破壞性。
與琉璃開啟寫輪眼產生的查克拉流動方式截然不同。
白石中斷吸收日向真悟體內的查克拉,玻璃瓶裡的查克拉開始回流,日向真悟額頭上的籠中鳥咒印這才恢復平靜,那股查克拉也向著咒印之中回縮。
白石拿起吸附查克拉的玻璃瓶,上面有了清晰可見的裂紋,在白石手中碎裂,玻璃的殘渣一片片掉落在地上。
“果然是這種情況啊。”
看到日向真悟在極致的痛苦中昏迷過去,白石輕輕吐了口氣。
事情的預展沒有超過他的預料。
所謂的‘術’,無論進行何種演變,其實都是查克拉的一種應用。
就拿寫輪眼的幻術來舉例,達成‘對視’這個條件,用自己的查克拉來入侵目標的腦神經,並且對指定目標腦神經中的查克拉流動進行操控。
如果目標體內沒有查克拉,只有自然能量,那麽,寫輪眼的幻術就會毫無用處。
這是由於操控目標的前置條件失去了。
不只是寫輪眼,其他幻術也是這麽回事。
前提是對方體內必須具備查克拉這一種能量,而自然能量與查克拉雖然相近,但兩者沒有融合成仙術查克拉,那麽,雙方的‘系統’就無法進行干擾對方。
如果是用仙術來施展出來的幻術,那就另當別論了。
融合了自然能量與查克拉的仙術體系,自然可以對隻擁有自然能量的目標進行幻術操控。
無論是什麽樣的幻術,都有時效性。
輸送出去的查克拉並不是無限,就算再怎麽拚盡全力維持,查克拉的消耗也是一個問題。
這就意味著,只要時間繼續延長下去,施展幻術的忍者,就會因為查克拉不足,導致幻術被破解。
查克拉無法維持幻術這個概念。
忍術與咒印術也是這種模板。
時效性。
火遁放出來的火焰,存在的時間很短,除非有助燃性的東西,可以讓火焰長時間維持燃燒。
因為這些火焰不是真的火焰,本質上是一團查克拉,只是形成了‘術’的概念。
咒印術的維持也不是一直持續,肯定有著‘時效性’的機制。
但如何讓籠中鳥咒印達成具備時效性這個條件,經過剛才的觀察,那就是籠中鳥咒印術進行發動的那一刻。
白石用靈化之術產生的感知力,發現了剛才籠中鳥咒印催發時,所產生的那一股特殊查克拉,正停留在日向真悟的腦神經內部。
可是這個持續時間並不長,這股特殊查克拉就在對方的腦神經裡消失不見了。
白石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實驗是危險了一點,結果似乎不怎麽壞。
在咒印術發動的那一瞬間,咒印術形成的系統之中,會產生實體化的查克拉。
那部分的查克拉,無法被籠中鳥咒印回收回去,等於被消耗乾淨了。
只要這樣重複來回下去,籠中鳥咒印遲早會失去維持‘術’概念的查克拉,會從內部進行分解。
“籠中鳥咒印沒有被完全觸發,看來用消失查克拉的死亡方式,也算是籠中鳥咒印的觸發形式之一。”
這樣一想,就好辦許多了。
條件和假設都成立了。
他也有了完整的取代查克拉的生命能源方式,能夠在舍棄查克拉之後,也可以保證人體安然無恙的存活下來。
白石把手掌放在日向真悟額頭上,對他的腦神經進行詳細的感應。
只有這個情況有點糟糕,也是實驗流程中最重要的環節。
之前及時中斷了查克拉抽取,沒有讓籠中鳥咒印徹底爆發,但是那股特殊查克拉卻是直衝日向真悟的腦神經,進行破壞。
麻煩的一點在這裡。
如果可以重複來回的做實驗,通過不斷流瀉查克拉分解籠中鳥咒印倒不是難事了,現在反而要考慮如何才能保障籠中鳥咒印觸發時,保證實驗體的腦神經安全。
白石沉思了起來,隨即蹲在地上,撿起了地上的玻璃碎片。
用於吸附查克拉的道具碎裂,在玻璃碎片上,除了日向真悟本人的查克拉氣息,還有另一股查克拉殘留的氣息。
是兩股不同的查克拉相互衝撞,導致了玻璃瓶的碎裂。
“被吸引過來一部分了,但好像吸附力不夠強大……看來選擇吸附力更強的道具才行。”
白石走到旁邊的架子上,拿起兩個查克拉瓶,接著從藥盤裡握住一個注射器,往日向真悟的身體裡開始注射藥劑。
這是用來維持身體活性的藥劑。
因為接下來的實驗比剛才還要危險,必須提升日向真悟自我的恢復能力。
不然這樣下去,沒等實驗結束,實驗體就會在實驗中死亡。
在日向真悟失去意識的情況下,白石開始了第二次實驗。
這次白石準備使用兩個查克拉瓶,一個常規吸附力的查克拉瓶,按照剛才的節奏,放在日向真悟胸口,另一個吸附力更強的查克拉瓶,則是放在他的額頭上。
只要籠中鳥咒印再次觸發,產生特殊查克拉時,把那股特殊查克拉吸附出來看看能不能行得通。
於是,接下來手術台上總是不時響起日向真悟痛苦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
大約是兩個小時後,看著奄奄一息的日向真悟,白石才停止了實驗進行。
再繼續下去,感覺日向真悟會因為疼痛致死。
白石不由得皺眉沉思。
剛才不斷進行的實驗,他發現籠中鳥咒印引發時產生的特殊查克拉,對於日向真悟的身體有非常強大的依附性質。
即使不停換用吸附力更強的查克拉瓶,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照這樣下去,即使用更好的吸附道具,也沒有絲毫用處。
而日向真悟在接下來能夠堅持幾次試驗,白石不敢有任何保證。
籠中鳥咒印觸發的那一刻,對於人體所產生的痛苦與致命性,遠在白石的想象之上。
“專門針對白眼開發出來的咒印術嗎?”
若是這樣的話,就不難想象,籠中鳥咒印與白眼之間的緊密聯系了。
通過剛才的實驗,籠中鳥咒印對日向分家忍者破壞的方式,還有怎麽調控風險,白石都有了一定的把握。
“這樣下去太拖延時間了……”
白石不敢嘗試直接讓日向真悟死去的方式,來進行更加徹底的觀察。
這意味著白石要不斷捕捉日向分家的忍者,一次兩次還能夠糊弄過去,三次以上,日向宗家的人再怎麽蠢,也該知道有人在針對他們行事了。
到那個時候,日向分家忍者很可能不會再出村執行任務。
那時獲取實驗體就非常困難了。
而且,分析到這個地步,日向分家忍者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麽研究的必要了。
籠中鳥咒印與殘缺白眼的聯系,包括產生與應對方式等等,都已經被白石獲知。
現在只差一個成品樣本進行觀察了。
——狩獵日向宗家忍者。
了解兩者白眼之間的區分,甚至可以用靈化之術對其精神世界進行附身,從中找到籠中鳥的隱秘信息,對籠中鳥術式進行反向推導。
這樣破解籠中鳥咒印的實驗才可以做到真正的萬無一失。
這件事不能麻煩綾音去做,必須由自己策劃行動。
相比於分家忍者,日向宗家忍者很少外出執行任務,即使外出執行任務,暗中也很可能有實力強勁分家侍衛保護著。
“僅憑蟲男他們五個可沒辦法對付這麽多的強力忍者,很可能會讓目標逃掉,看來我要找個機會出村一次才行。”
白石結束了對日向真悟的實驗,思考接下來如何狩獵日向宗家忍者。
◎
事情過去了三天,下午時分。
木葉上忍日向真悟失蹤,三代火影猿飛日斬看到暗部呈遞上來的情報時,眉頭不由得一皺。
因為按照他分給日向真悟小隊執行的任務,應該是在昨天早上就已經返回木葉,到火影大樓這裡匯報任務過程。
可是,距離昨天早上,已經過去了一天多時間。
根據在火之國行動的暗部所言,沒有發現日向真悟小隊的蹤跡。
目前有四名暗部忍者,正朝著波之國那裡趕去,對這次的上忍日向真悟失蹤案件展開調查。
平白無故失蹤了一名上忍,對於木葉來說,也不是一件小事。
正好最近幾年國內外環境比較和平,暗部們的工作量大大降低,不用整天盯著火之國境內,排除危險。
不過暗部們到波之國的調查工作,估計要四五天的時間,才能回來匯報情況。
想到此,火影日斬敲了敲桌子,一名暗部忍者從陰影中跳出,等候命令。
“把這個交給日向一族族長。”
“是,火影大人。”
暗部忍者接過日斬遞過來的卷軸,從辦公室裡消失。
等到暗部忍者消失後,日斬輕松呼吸了一下。
雖然不是什麽關乎村子的大事,但上忍無故失去聯絡,還是日向一族的忍者,於情於理也要及時和日向一族進行溝通。
畢竟這一族的忍者有點特殊。
被宗家的籠中鳥咒印所限制的分家忍者, 讓他們自己去判斷,裡面有沒有什麽事情吧。
身為火影的他,的確不好處理這些比較敏感的家務事。
就這樣,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日斬看了看外面不知不覺間已完全暗下的天色,便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資料,朝著外面走去,回家休息。
在日斬離開後不超過半個小時,辦公室裡面昏暗一片,只有一點點的月光支撐著。
沒有絲毫聲響發出,在辦公室的地板上隆起一個凸起物,淡金色光芒並不亮眼的眼眸在辦公室裡巡視著。
身體慢慢從地板中脫離,變成一個軟黏黏的扭曲人型物,開始悄無聲息在辦公桌上尋找最近木葉發布出去的任務資料。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突然一道黑影快速接近過來,噗嗤一聲,銀亮的忍刀利刃從空氣中劃過。
毫不留情把這個身體扭曲的人型物砍成兩段。
上半身飛了出去,啪嘰一聲黏在牆壁上。
用一雙淡金色充滿無機質的眼神直勾勾盯著突然出現的木葉暗部。
它的眼中沒有畏懼色彩,只是嘴裡發出嘰裡咕嚕完全聽不懂的話語。
隨後,在那名木葉暗部詫異的注視下,停留在辦公桌旁邊的下半身,把地板當成沼澤地,陷入其中消失。
這名木葉暗部迅速見狀,立刻揮起刀刃,再次朝著粘在牆壁上的人型物上半身砍去。
那段上半身也和剛才的下半身一樣,將牆壁當成沼澤,身體完全陷入裡面,開始撤退。
刀刃劃破空氣之後,隻刺到了堅硬的牆壁,斬出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