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幫鬧事的紛爭還是在紫苑花商會的干涉下,暫時平息了下來。
品行不端的工人被迫解除了雇傭合同,而確實有困難的工人,會得到紫苑花商會的幫助,從黑幫的貸款合同中解脫,但是需要為商會工作三十年還清債務。
對於此,欠款的工人表示出很樂意為商會工作的姿態,畢竟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是紫苑花商會解救了他們,讓他們從困厄中擺脫束縛,三十年的債務工作合同,也完全合情合理。
受到庇護,自然要付出自己的勞動力,這是他們心中最為真實的想法。
不如說,這完全可以引來他們的感激心理。
工作三十年,也就意味著,接下來商會替他們解決失業問題。
讓很多工人都很懊悔,為什麽欠錢的不是自己呢?
但這種事也就只能想想了,欠下黑幫錢的人,並不是所有人都那麽幸運有靠山支持,大多數已經人間蒸發了。
這樣一來,工地上的工作也恢復了正常運轉,沒有理由過來鬧事的黑幫,自然也不敢再接近這裡。鬼之國的忍者還是給予了他們相當大的壓力,在沒有合適理由干涉的情況下,他們也只能老老實實潛伏在暗中窺伺,等待時機。
“這是一姬小姐小姐給你的?”
一天的工作結束後,達茲納把老友基奇叫到了家裡,順便把那份沒有向工人公眾展開的‘國際工民合作社’企劃書,放到了基奇的面前,讓他來給自己參考參考意見。
“是的,在這份企劃書裡,鬼之國的紫苑花商會,似乎想要成立了一個國際工民組織,將所有的工人和農民統一起來規劃,解放所謂的生產力,共同創造財富。入社的成員,每年會收到組織的生活物資補給,也會給入社的成員安排工作崗位。”
“什麽是生產力?為什麽要解放?”
基奇看到企劃書上面的內容,雖然字大體都認識,但是連貫在一起,基奇就是一頭霧水了。
“好像是在鬼之國境內的工人和農民口中,比較流行的一種口號。呃……大概意思就是說將我們工人和農民的勞動力集合起來,以先進的技術,創造比過去更龐大的財富。”
“……嗯,總覺好麻煩的樣子。”
基奇雙手抱在胸前,一副不怎麽理解的樣子。
“那你的意思是?”
“反正對我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工人來說,沒有壞處是嗎?”
基奇問道。
“是這樣。但還是覺得奇怪,商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哪怕是口碑極好的紫苑花商會也是如此。沒有利益,商人是不會投資的。”
這也是達茲納一直苦惱的地方。
他不明白自己,或者工人和農民,有什麽值得紫苑花商會這樣巨無霸商會拉攏的資格。
造橋專家?也就在波之國這裡比較有名氣罷了,在紫苑花商會這樣體量的商業集團面前,他這個專家名號,並沒有什麽作用。
同理,工人和農民大多數文化水平極低的人,能夠溫飽就行了,哪裡有條件去創造更多的財富呢?
達茲納甚至覺得這個企劃書裡面,處處都是陷阱。
但裡面的東西仔仔細細檢查了數遍,都沒有察覺到所謂的陷阱。
與其說是擔憂,不如說是感到新奇和迷茫。
抬高工人和農民的生活,或者說解放所謂的生產力,這對商人來說,能有什麽收益呢?
安排工作崗位,甚至補發生活物資,怎麽看都是商人虧錢。
所謂的慈善機構……達茲納並不相信這樣的東西。
商人投資,肯定是因為有利可圖。
包括這個國際工民合作社也是如此。
因為有利可圖,鬼之國的紫苑花商會才會制定出這份企劃書。
這是達茲納最迷茫的地方。
並不是達茲納貶低自己的能力,因為他們太弱了。
弱到沒有資格被任何人看重。
這是他們過去所一直認定的真理。
工人永遠是工人,農民永遠是農民,上位者的血統會一直延續。
這便是忍界從一而終的制度。
也是各個階層所認定的制度。
打破了平衡,波之國的權貴們會無動於衷嗎?
達茲納不敢想象下去了。
達茲納的擔心,基奇並不知道。
相比於達茲納看到了更遠的東西,他看到的只是工作,更好的生活。
臉上的高興已經抑製不住。
握住了火把的人類,是不會再回到黑暗的時代去的。
雖然沒有如此堅定,但基奇心中渴望著更高品質的生活,渴望著改變家庭的現狀。
一姬給予他們的善意,也讓他毫無條件的信任。
如此善良的商人,是不會欺騙他們的。
因為這是一個擺脫貧窮的機遇。
錯過了,以後可能都不會有了。
“你太多慮了,達茲納,雖然我不知道一姬小姐為什麽這麽做,但只要對我們好,那就沒有任何關系了。反正這個國家已經如此糟糕了,或許一姬小姐正是這個國家的救世主。”
基奇這麽說道。
達茲納看了基奇一眼,雖然態度有些狂熱,但也不是不無道理。
“那我明天和其余人也說一說吧,不過也不能抱有太多期望,因為這個國際工民合作社一旦成立,那麽,每一年所消耗的資金,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達茲納雖然心裡也支持,但也表現出不同的擔憂態度。
波之國那麽多失業的工人和農民,一旦無利可圖了,紫苑花商會真的會幫助到底嗎?
這個國際工民合作社,究竟是臨時想出來的玩鬧性質組織,還是……
達茲納搖了搖頭,如何也不明白紫苑花商會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但聚集了更多的工人和農民,肯定會引起大名和貴族一同注視的吧。
◎
“國際工民合作社?”
雖然並非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但密切關注波之國動向的火之國大名,還是通過隱秘渠道,第一時間得到了波之國最近發生的事情。
拿著手裡的情報,火之國大名召集了幾位重臣,一同過來商議。
商議的主題,就是在鬼之國幕後主導下,最近在波之國成立起來的國際工民合作社。
一個從未在忍界歷史舞台上登場的組織。
成員以無產的工人和農民為主。
這樣一個充滿搞笑性質的組織,讓會議室內的氣氛變得十分古怪。
一名火之國重臣忍不住嗤笑了起來。
“鬧來鬧去,鬼之國想要的,只是在波之國境內建立這種可笑的組織嗎?他們的高層要是當搞笑藝人的話,倒是挺有前途的。”
這位重臣的話,引起了其余重臣的一致點頭。
工人和農民?
一群生活在最底層,隨便派遣一支忍者部隊,就可以輕松鎮壓下去的弱勢群體,拉攏這樣的家夥,能有幾分利益可圖呢?
甚至看了裡面的具體實施目標,似乎還要變相給這些工人和農民送錢……這讓火之國的官員一致認為,鬼之國高層,腦子是不是集體進水了?
不去當搞笑藝人實在是可惜。
唯獨火之國大名臉上沒有那份輕松的笑意,用扇子輕輕掩蓋住半張臉,眼睛眯起,露出一絲精亮的光芒,似乎在考慮著什麽。
“怎麽了,大名閣下?”
“不,沒什麽,只是覺得奇怪。以鬼之國過去的所作所為來看,這麽做絕不是無的放矢。”
火之國大名說出自己的觀點。
“大名閣下是不是多慮了?”
“我不覺得是自己多慮了。鬼之國過去每一步棋都有深意,而不是隨隨便便在棋盤上落子。如果過去我的確不認為拉攏工人和農民有用,但是,如今的雨之國內亂,正是由這群家夥引起的。他們手中拿著強大的便利性忍具,開始向雨之國的權貴們發起挑釁了。這難道不是一個危險訊號嗎?”
火之國大名臉色冷酷起來。
“……”
火之國重臣們也是默然下來,皺著眉頭思索。
“我之所以聯合其余四大國,向鬼之國提出不售賣軍火給予小國的協約,為的就是防止底層擁有了充足的武裝後,開始不滿於現狀。雖然我們可以調集忍者鎮壓,但工人和農民的人口基數十分龐大,若是給予他們充沛的武裝,鬧騰起來,也是一個麻煩。”
“是不是太過重視他們了?”
在忍界現存的歷史上,從沒有爆發過大規模的底層反擊權貴事件。
像雨之國這種,只能算是局部的矛盾,還無法擴展到全忍界范圍。
只要五大國穩定不倒,那麽,所謂的底層反抗,只是一種笑話。
一萬人組織起來的部隊,派遣一百名中忍級忍者,就可以任意屠殺。
但那是建立在,沒有強大武裝的前提下。
火之國大名走到會議室的一旁,重新走回坐墊上坐下,手裡把玩著一件武器——苦無槍。
“這個東西太便利了,沒有任何使用門檻,哪怕是幾歲小孩子拿在手裡,都能很快成為一件優秀的殺戮工具。雖然不如忍者強大,但一旦普及開來,就足以在忍界中引發暴亂。用忍者再去鎮壓,不會顯得太過輕松了。小國的忍村,甚至可能會被覆滅。”
畢竟除了苦無槍,還有同樣便利的飛行忍具,可以空中投放爆炸忍具,進行空中打擊。
這同樣也不需要太高的門檻,只要是身體健全,孔武有力的年輕人,都可以駕馭,並不是只有忍者可以駕馭。
見到火之國大名如此篤定,火之國重臣們也一下子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比起雨之國,他們更擔心波之國。
因為和雨之國不同,鬼之國已經登陸了波之國,鬼之國擁有著令大國忌憚的軍事力量,這才是關鍵。
“那麽,指使波之國大名,將欠款還上,讓鬼之國的人離去如何?”
“不行。現在誰都知道波之國大名沒錢,要是還錢之後,鬼之國高調宣揚,會直接讓波之國的局勢處於被動。我們火之國現在沒有合適的借口武力鎮壓。”
因為要是武力鎮壓,鬼之國也同樣可以采取相同的對策,到時候,就演變成鬼之國和火之國的戰爭了。
而戰爭的結果,雖然火之國重臣不願意承認,但也是抱有十分悲觀的態度。
千葉白石,一招禁術殲滅了上千名砂忍。可以召喚出奇特的人型通靈獸,擊敗了學會了仙術的三忍之一自來也。
宇智波琉璃,持有宇智波一族的禁忌瞳術萬花筒寫輪眼,五影之一的風影,連同上千名圍攻,都遭遇慘敗。實力深不可測。
日向綾音,第三次忍界大戰中協助岩隱,正面壓製第四代雷影的日向一族忍者。如今實力不明,但實力至少也是五影階層。
只要鬼之國軍方還是這三個人把持,那麽,正面和鬼之國開戰,絕對是下下之選。
更不用說,木葉宇智波一族被滅族,木葉自斷一臂,要是火之國和鬼之國爆發戰爭,木葉贏下戰爭的幾率微乎其微。
最可能的結果是像風之國那樣慘敗!
如果真的要和鬼之國發動戰爭,至少也要聯合另外一個大國,共同對鬼之國施壓。
以火之國一國之力,對付鬼之國已經心有余而力不足。
哪怕火之國明面上還佔據著忍界第一大國的名頭。
那是得益於第三次忍界大戰,在綜合層面上,木葉是唯一的勝利者。但也因此,消耗了太多的戰力。
鬼之國在第三次忍界大戰中以和平發展渡過,此消彼長,現在絕不是和歸中國駐正式開戰的好時機。
火之國大名的忌憚,火之國重臣們自然了解。
木葉接連不斷的內耗,讓他們也是焦急在心裡,可惜,他們不能干涉木葉內部的政務。
同理,木葉也不會干涉大名府這邊的會議。
雖然都是一個國家內部的重要機構,但兩者之間,卻沒有太多的共同性,很多時候,交流都會進行閉塞。
這便是一國一村制度的弊端。
一國,一村,是政權沒辦法進行統合的政治與軍事機構。只有在外部壓力下,才會暫時統合起來。比如戰爭時期。
“那大名閣下打算怎麽做?如果讓波之國也演變成雨之國的內戰情況,事情就麻煩了。”
國際公民合作社,如果真的是帶有某種局部戰爭意志的話,那麽,鬼之國的目的很可能是打算在波之國內部也引發內戰,像雨之國那樣。
這樣一來,鬼之國就可以在波之國內不渾水摸魚,甚至干涉波之國的內政,要是波之國導向鬼之國,那對於火之國來說,不亞於是在他們這些權貴門口放了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
波之國是火之國的前哨站,不容許有失。
也不容許任何他國之人干涉。
“破壞這個所謂的工民合作社。發信給孤島的商人聯盟,讓他們盡快行動。”
“只是,這樣做的話,要把孤島的商人聯盟吞並的時間……”
“沒辦法,以後有時間慢慢收拾這些人。哪怕是扶持孤島的商人聯盟在波之國站立跟腳,也必須要把鬼之國的勢力從波之國境內拔除!”
在火之國大名看來,孤島的商人聯盟威脅性基本為零,隨時可以收拾他們。
但是這個時候吞並孤島的商人聯盟財富,只會形成鷸蚌相爭,鬼之國得利的局面。
“我們明白了。我們會利用關系,和那邊通訊的。不會讓人抓住把柄。”
“不僅如此,外交部那邊也必須施壓。必須盡快讓鬼之國簽訂不準向小國售賣軍火的協約,雨之國……”
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火之國大名的談話。
火之國大名啪一聲收了扇子,眼睛斜視向門的方位,會議室裡陡然安靜了下來。
“進來。”
“是。”
一名忍者推開了門,手裡緊握著一個卷軸,在火之國大名等人面前單膝下跪。
“大名大人,來自雨之國的急報。”
“雨之國?”
火之國大名眯起眼睛。
其余重臣也露出疑惑之色。
“呈上來吧。”
火之國大名也不猜測了,直接吩咐忍者說道。
忍者恭敬上前,將卷軸放下,之後便退出了會議室。
“雨之國那邊又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忠臣們開始猜測。
“看一下就知道了,現在猜無濟於事。不管怎麽說,團藏的能力我還是相信的。”
火之國大名一邊拆著卷軸,一邊這樣說道。
將卷軸解開後,火之國大名快速瀏覽了一遍上面的內容,臉色默然。
似乎看出火之國大名的神色不對,可能發生了什麽難以想象的變故,一位重臣開口問道:“大名閣下,雨之國發生什麽事了?”
火之國大名把卷軸卷起,隨意丟在了一旁,良久後,才歎了口氣說道:“最壞的情況發生了,鬼之國一艘航空軍艦,兩艘護衛艦已經橫穿河之國河道,進入到雨之國境內了。”
隨著鬼之國崛起,鬼之國的軍方機構,也不像過去那樣遮遮掩掩,很多空之國的工業化的武器都展示在明面上。
空之國過去有著製造戰艦的能力,苦無槍和飛行忍具,也是空之國的技術。
這些技術被鬼之國得到後,苦無槍和飛行忍具都得到了技術提升,性能更加優秀。
戰艦也同樣成為了鬼之國軍方的海上戰鬥武器。
之前鬼之國秘密拜訪木葉忍者村,就派遣了一艘軍艦抵達了火之國的港口停泊,高調展示了他們軍方的力量。
“什麽?”
這一則消息讓火之國重臣們面色劇變。
不只是波之國,連雨之國,鬼之國都開始進行干涉了嗎?
“雖然難以置信,但情報是不會出錯的。”
“那鬼之國的目的是……”
“以忍界和平的口號,調停雨之國的戰爭,同時號召雨之國內戰由自行處理,他國勢力不得干涉。”
說到這裡,火之國大名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
“沒想到動作這麽快,我還以為你們還需要一段時間才會出兵。”
雨之國的前線戰場,前一陣子還被硝煙佔據的場地,現在已經淪為了雨隱村營地。
作為雨隱村首領的長門,親自接待了來自鬼之國的援軍。
對方取下了身上的蓑衣和鬥笠,以巫女的打扮出現在長門的面前,和他友好的握手。
“這件事白石大人相當看重,雨之國內戰,現在已經關系到波之國的布局,自然不會拖延到明年才出兵。錯失良機,只會讓鬼之國也深陷戰爭的泥潭之中,這是我們雙方都不願意見到的。”
巫女態度不卑不亢的說道。
“還真是什麽都考慮到了啊。”
“所以,也請佩恩先生到時替我們分擔一下壓力。軍艦派遣過來,威懾大過於戰鬥,只是擾亂敵人的視線。我們不會直接干涉雨之國的事情,也不想和大國發生全面衝突。”
“這是當然,我出現在這裡,也是出於這個理由。這是我和千葉白石約定好的事情,不會讓大國的視線,一直關注在鬼之國身上。”
讓雨之國適當引起各大國的注意,同時以模棱兩可的聯盟,在國際之中尋求平衡發展。
這是長門的目的。
他希望借助這場戰爭, 為戰後的雨之國取得喘息之機,而不是一直戰爭,讓雨之國再度破碎開來。
一直和大國鬥爭下去,先輸掉一定是雨之國。
也正因此,鬼之國的協助才是必要的。但相對的,雨之國也要為鬼之國分擔注意力,暫時實現共贏。
就目前而言,鬼之國和雨隱村的敵人,還是以五大國為主。這是合作的基礎。
“那就好。對了,之前出去收集情報的時候,我恰巧碰到了根部的油女龍馬,他是團藏的副手,他能夠駕馭多種蟲子,在刺殺和收集情報上,都非常出色。”
巫女進行提醒。
“油女龍馬嗎?我會注意一下的。”
長門上了心,油女龍馬是團藏的副手,能力不可小覷。
“如果佩恩先生沒有時間,由我來代替處理也可以哦。正好,我和根部,有一點私人恩怨要處理。”
巫女展顏一笑。
只不過這種笑容,在長門看來,實在是有點過於虛假。
人臉上戴著假面,怎麽看都顯得誠意不足。
對方這副虛假的笑容下,到底隱藏著什麽,是惡意,還是善意,長門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