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一看他那副羨慕的眼神和使勁的嘴巴,便趕緊解釋:“這是我爸媽的家產。我只是繼承了其中一套房子而已。再說,我們這裡的村民都是這樣。村官獲得的賠償比我家多好幾倍呢。”
楊哥不禁嘖嘖道:“他妹的,這裡的風水真是好,個個都成了暴發戶。”
王新心裡對他有點犯怵,低頭不語,巴不得對方早點離開。
楊哥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算了,咱們不說別人了。既然我跟過來了,難道你就沒錢付給我嗎?”
王新一臉苦相,“我父母知道我賭博成癮,所以把錢控制得很厲害。而我的媳婦每月的工資不高,根本不能滿足我。”
“哦,你媳婦出去上班了嗎?”
王新點點頭,“是呀。”
楊哥冷冷地打量他幾眼:“那你怎麽沒上班?”
“我沒有工作呀。”
“哼,你家既然沒有土地了,為什麽不找個工作乾呢?據我所知,整個黃冶市每年都湧入大量的外地人打工。你一個本地人難道還愁沒好工作嗎?”
王新顯得很無奈,“我從小到大,除了會打遊戲和賭錢,幾乎什麽都不會做。就算找到工作也是普通的工作,我憑什麽栓住自己去掙幾個小錢呀?我爸媽也沒讚成我出去工作。”
“那他們會給你錢花嗎?”
“他們當然得供養我。否則憑我媳婦一個人的工資夠花嗎?”
“他們每月給你多少錢?”
王新顯得很不屑,“僅僅五千,真是杯水車薪呀。”
楊哥又瞪起驚愕的眼神,“難道五千也不夠你消費嗎?”
“如果我的手氣好,才能維持。否則就不夠。昨晚就因為輸得一榻糊塗,欠下巨額賭債才被他們···”
楊哥繼續冷眼面對,“你是在老黃的場子裡賭的吧?就算是你手頭緊了,那他也不至於要對你趕盡殺絕吧?”
“唉,如果是第一次,當然不會這樣。可是我已經欠了他們將近二十萬了,並且一直無法撈本才···”
楊哥臉色陡變,“既然是這樣,人家卸掉你一隻手也不為過。如今你已經是債台高築,還怎麽還阿芳的錢?”
“這···等我媳婦領薪水時,我會拿那筆錢堵上這個窟窿。”
“哼,你已經欠下好二十萬賭債了,我怎麽能相信你肯還上這筆錢呢?”
“請您放心,阿芳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虧了誰也不會虧了她的。”
楊哥這時沿各個房間走一趟,打量一下每個的房間,突然瞥到了掛在臥室裡的王新結婚照,頓時被裡面的新娘吸引住了。
他不由用手一指:“她是你的老婆嗎?”
王新趕緊點點頭:“是的。”
“哼,你還真有豔福,居然娶一個這麽漂亮的老婆。”
“嘿嘿,她是個外來妹,能攀上我這棵大樹,也算是她的福氣。”
楊哥冷冷地打量他,“你這個家夥除了戶口好,還有別的可取之處嗎?”
“嘿嘿,單憑我是本地人的身份就足夠了。因為我們戶口太值錢了。這在十年前沒被開發前,簡直不可想象。”
楊哥頓時起了好奇心:“那你們十年前是什麽樣呢?”
王新不禁感慨,“唉,那時這裡還是一個窮地方,很多的光棍都說不上媳婦。可是,當我們這裡變成開發區時,外來妹立即把我們這裡的光棍們給分食光了。別說是我,就連我家的街坊,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光棍,
也娶上了一個不到三十的外來妹,而且那個外來妹還是一個女大學生呢。所以呀,我們都感謝國家的好政策呢。” 楊哥點點頭,“是呀,這裡一經被開發,不僅僅是解決了很多光棍的問題,也成就了你們很多的‘啃老族’。不過,你這個富二代的日子可不好過。那筆帶腿的賭債可怎還?今天仗著我幫你,但老黃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難道找不到你的家嗎?”
王新眨了眨狡黠的眼神,“除非我再去自投羅網,否則他們是不敢找上門的。”
“為什麽?”
“因為這個小區管理嚴,杜絕陌生人進入。而且還有保安多,派出所還在裡面設立一個警務處。老黃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來我家撒野。”
楊哥聽到這裡,又瞥了一眼結婚照上的那個新娘,然後回到客廳坐在了沙發上,並悠閑地點燃一支煙。
王傳民小心翼翼地詢問道:“您難道沒別的事可忙嗎?”
楊哥輕蔑地斜了他一眼,“當然忙。不過,我現在不是正在忙著嗎?”
“您已經知道我家了,還要幹什麽?”
“哼,剛才聽你這麽一說,那我如果下次再來,假如不被你領進來,恐怕真進不來。所以,我必須要落實了那筆欠債。”
“您請放心。我保證不出三天,會把那筆錢連本帶利送到阿芳那裡。”
“哦,那你拿什麽錢還給阿芳?”
王新撓了撓頭,“現在距離我家老頭給生活費的還有半個月,但距離我媳婦發薪水的日子快到了。我會拿她的工資去還債。”
“哦,她的工資是多少錢?”
“月薪是兩千八。”
“嗯,根據你出給阿芳的欠條上的利息看,在過兩天,連本帶利就滾到兩千五了。憑你老婆一個月的工資倒是夠用了。”
“是呀,您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楊哥又瞥了他一眼,“可我信不過你。所以要見你的老婆一面。現在就快到中午了,估計她快回來了吧?”
王新沒則了,隻好苦笑地點頭,“那好吧。”
在康達心理診所門前,尹劍春一看時間就快到中午了,假如自己還猶豫不前,那人家就要下班了。
他不能耽擱下去了,於是鼓起勇氣走到那扇門前,並推門而入。
當他第一眼掃描一下門裡的情況,才發現外屋就像一個會客室,裡面有沙發、茶幾和應診用的辦公桌已經辦公桌前後的轉椅。令他感到欣慰的是,這個診所並沒有其他患者,就連診所的主人也沒在外屋。
他微微喘息了一口氣,然後試探地從裡間的房門喊道:“有人嗎?”
不一會,連接裡外屋的那扇門就被推開了。
尹劍春定睛一看,從裡面走出一個中年男子。他,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並沒有穿白大褂,而是身穿一套筆挺的西服,並且還打了領帶, 不僅穿戴講究,就連相貌和氣質也溫文爾雅。
尹劍春心裡暗讚,這個男人一看就是一個有氣質和涵養的人。
“請問,您是呂海峰醫生嗎?”
那個儒雅的男子一看他發問,便微微頷首,“是的。您需要什麽服務?”
“我···想請您給一點心理谘詢···”
心理醫生一看他有些拘束,便和藹一笑:“先生請坐吧。”
他掃視一下這裡的幾個座位,便選擇了辦公桌前面的轉椅,讓自己以一個應診的患者姿態。
心理醫生一看他坐在那個位置上,也隨之坐在了對面的位置上。
“請問您想谘詢什麽問題?”
“我···我想請您分析一下我的夢···”
“先生,我是心理醫生,並不是周公。您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對不起,我···是因為最近心焦,並且連續做相同的夢,造成精神上的恍惚。而我的職業是不能在精神上出差錯的。”
“哦,您的職業是什麽?”
“我是開旅遊大巴的。”
心理醫生放松一下表示:“哦,那請您再講一講您的夢?”
“我···最近總是夢到我正在執行任務。可是,每次都在遭遇事故後,從驚懼中驚醒了。”
“原來是這樣···請您把夢裡的情形介紹的詳細一點好嗎?”
尹劍春於是就把昨晚夢中的情景詳細地講述一遍。
心理醫生表情愈加凝重,“先生,這些夢也許就是一個預感。您應該立即停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