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啟賢面對大家的質疑,心裡異常沉重,“我失職了,沒有保護好她。她與那對父女一起墜入山溝裡了。”
“啊?”
眾人瞬間一陣長籲短歎,也忘記了追問該女子被警方保護的原因了,只有扼腕歎息。
少婦瞥了一眼正被章子瑛和尹劍春安頓的那對老夫妻一眼,難掩一副悲觀,“我們的下場也許還不如他們呢,恐怕要活活被困死在這個鬼地方了,還不如來一個痛快!”
中年漢子趕緊安慰道:“美女不要泄氣。我們還是有出去的希望的。”
“活著出去?談何容易!洞外的大雨不僅沒有停止,而且都是險峻的地形。我已經餓了一天多了,再沒有力氣向之前那股逃命的力氣了。”
她的話引起很多人的共鳴,紛紛一陣宣泄。
中年漢子趕緊打住,“大家請安靜一下,先聽我說!”
洞裡逐漸沉寂下來。就連翟啟賢也要耐心聽他把情況說明白了。
中年漢子清了清嗓子,再次把遭遇神秘男子的情況向大家講述一遍。
遊客們得知在這個綿延的群山裡真有人隱居,一個個興奮起來,紛紛表示,只要抓住了那個男人,就有出路了。
尹劍春並沒有那麽樂觀,在這樣的環境下,那個神秘男子在暗,又熟悉周圍地形,就算再見到對方的身影都十分艱難,更何況控制住對方了。他走到洞口外,仰頭望一眼昏暗的天空飄下的洋洋灑灑的雨滴,心裡就像堵了一塊石頭。在這個時候,又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愛人。芸兒現在怎麽樣了?
在黃冶市市醫院,距離那次換腎大手術足足過了8個小時,姐妹倆最先蘇醒的卻是劉麗。當她睜開雙眼時,映入她的眼簾的卻是一張熟悉的面孔,正關切望著她。
“喬森···”
喬森顯得很興奮,“小麗醒了?太好了!”
劉麗看清了周圍一切,也梳理好思緒,眼神裡充滿焦慮,“姐姐···我姐···”
“你放心吧。你姐也脫離了危險。她換腎很成功,已經脫胎換骨了!”
“真的嗎?”
“我能騙你嗎?”
劉麗面露驚喜,“她現在怎麽樣?”
“她還睡著呢。”
“她在哪?”
“隔壁的病房。”
“我想去看看她。”
“不行。你的身體還不能動。小心抻到了傷口。”
劉麗蹙起了眉頭,“可我不放心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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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森隻好站起來,“我替你看她一眼好吧?”
劉麗努力動彈一下身子,全身的零件都不聽使喚,麻藥還沒過勁兒呢,隻好按照喬森的意願行事。
喬森出去不到五分鍾,又興衝衝返回來,“你放心吧。她的狀態也特別好,估計離蘇醒不遠了。”
劉麗心裡稍微松了一口氣,“她什麽有人嗎?”
“有呀。一個挺漂亮的女警照顧她呢。”
“女警?”
“是的。還穿著製服呢。”
劉麗明白了,一定是姐姐單位裡的同事。她又想到了尹劍春,心裡又沉重起來,虛弱的語氣又充滿焦慮,“姐夫···不知道怎樣了?”
喬森一聳肩膀,“他還沒有消息。這個男人真不怎樣,自己的老婆攤上這麽大的事情,居然不在身邊陪護。”
劉麗內心無比惆悵,衝她的男朋友嗔怪道:“你知道什麽?姐夫是天下最好的老公。”
喬森的眉宇間泛起了醋意,“他最好?那我呢?為了你,我整夜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呢。”
劉麗懶得更他爭辯,腦海裡不禁聯想起多年前的一幕。當時的姐夫就像男朋友這樣,在病床前守護著自己。她的眼眶頓時噙滿了淚水。
喬森並不清楚她心裡想什麽呢,他也有自己的感慨,“小麗,你還記得三年前的省城中山東路嗎?”
劉麗心頭一顫,一段辛酸的往事瞬間湧上心頭——
尹劍春與她正式攤牌後,令她無地自容,覺得自己再也不能當人家的電燈泡了,忍痛丟下工作,留書出走了。可是,茫茫的大千世界,她一個孤零零的女孩子能去哪呢?她並不想回到自己的家鄉,自己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就怕遭到熟悉的鄉親們白眼。不得已,她踏上了開往省城的列車。那裡不僅是自己曾經培訓的地方,而且有一個特別熟悉的人。只要心有歸屬的地方,就有自己的家。
可是,她一踏上省城的土地,感覺眼前的一切皆物是人非了。她並沒有急於聯系這裡的熟人,而是獨自徜徉在每一條街道···
走在省城的大街小巷,看著陌生的行人,陌生的門牌與她擦肩而過。她總會沒來由地想象他們的生活,是幸福還是痛苦,是滿足還是失意,她相信人人都有一個世界,他們是自己世界的主人,在旁人到不了的地方,痛並快樂著。可是,自己的快樂在哪?
她也想重頭開始,當初賭氣離開黃冶時,心裡就是那樣想的。可是,內心那道感情的創傷令她根本無法振作起來,令她整個人都渾渾噩噩。
天黑了,她也走累了,並且饑腸轆轆,不得不坐在一個夜攤上,借酒澆愁。尹劍春的音容笑貌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令她想忘忘不了,想留留不住。真可謂,剪不斷理還亂。她就這樣一邊拚命酗酒,一邊回憶與尹劍春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後半夜。
突然,一陣疾風吹來,令她打個冷戰。
攤主過來勸阻她,“美女別喝了,快回家吧!”
“家?”她幾乎淚崩,內心不停咆哮幾個字——家在哪呀!
攤主很是無奈,“美女喝多了,趕緊通知家裡人接你吧。天快下雨了,我們必須收攤了。”
她並沒有接受攤主的建議,但也不得不離開夜市,腳步踉踉蹌蹌往夜幕裡走。還好,並沒有遇到不法之徒。風刮起來了,曾經夜遊的人都腳步匆匆,誰都顧及不是她了。
轟隆!
閃電過後的一聲巨雷, 傾盆大雨如影隨形。整個世界是她一個人的了。無助的她雙腿一軟,終於被大雨擊倒了,再也爬不起來。她想一睡了之,可冰冷的雨水偏偏讓她保持一分清醒,令她無情感受被冰冷的雨水侵襲之苦。在如此高壓之下,她的神智才逐漸不支,但卻有一種本能,在她喪失意識之前,摸出自己的手機,並撥出一個號。接下來,她什麽都不知道了。
當她再次睜開雙眼時,眼前一片光明,一雙關切的眼神正殷切盯著她。
“小麗,你終於醒了!”
那時的場景與剛才多麽雷同。劉麗回想到這裡,又禁不住留下辛酸的淚水。喬森在她進入手術室前的那句話還歷歷在耳。
在隔壁的病房,劉芸正努力睜開雙眼,可她的上下眼皮就像粘結了發膠,無論怎麽努力,就是無法面對身外的世界。她的意識也處於混沌狀態,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尹劍春把她從死神手裡拉回來的情景依稀呈現···
“劍春···”
正在陪護她的女同事一看她有了反應,驚喜地呼喚,“芸姐!芸姐!芸姐!”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這樣的外力幫助下,終於從遙遠的混沌裡掙脫出來,在現實世界裡破繭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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