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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萌萌心裡一沉,不顧一切挽起老板的褲腿,要仔細做檢查,還是引起鄭偉民的一陣劇痛.
鄭偉民清楚自己的傷腿必須做處理,並沒有阻止他的女員工,便把痛苦的表情甩在一旁,正好與靠近的養女四目相對.
他看了一眼養女手裡的碩大樹枝,表情由痛苦逐漸轉化為緊張不安.
林雨走到了一處地勢更高的地方,對養父形成一股威懾.
鄭偉民感覺女員工已經挽起自己的褲腿,才轉移目光查看那條傷腿,發現已經變形了,估計已經骨折了,不禁哀歎一口氣.
陳萌萌望著骨折處,內心無比的沮喪,清楚老板的傷腿如果不盡快處理,就可能落下殘疾.可在這個無法轉圜的絕境,到哪去尋求幫助呢?
她的注意力稍微一轉移,立即發現了林雨正在一旁虎視眈眈,心裡掀起一股無名的怨火,”鄭總的腿已經骨折了.你滿意了吧?”
林雨鼻孔一哼,”他這是自作自受!”
陳萌萌氣憤到了極點,”你說得對!鄭總算是’自作自受’.他如果不救你這個白眼狼,就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哼,他以為這樣就可以贖罪了嗎?遠遠不夠!”
陳萌萌臉色微變,“你還要置鄭總死地?”
林雨鼻子一酸,”他就是死上一百次,也換不回我媽媽···”
鄭偉民深吸一口氣,”小雨,你憑什麽把我當作害死你媽媽的凶手?”
林雨發出一陣冷笑,”難道你還想狡辯嗎?請別當我是當初不懂事的小女孩了.我已經想起來了,當初我丟掉媽媽的那筆救命錢,就是你拿走的.因為你當初就躲在現場!”
鄭偉民回想起當初的情景,不禁鼻子一酸,瞬間老淚橫流.
林雨看在眼裡,更加咄咄逼人,”你良心不安了?就算死,也難贖當年的罪惡!”
鄭偉民平息一下悲傷的情緒,”小雨,即便你看到我當初在現場了,又憑什麽認定是我拿了你媽媽的那筆救命錢?”
林雨面對養父的質疑,一副成竹在胸,“我已經托人調查過你的公司了。你的公司當初很慘,由於缺乏資金,瀕臨破產的邊緣,就在我媽媽的救命錢丟失不久,你卻得到一筆來歷不明的資金,才慢慢起死回生。哼,你為了自己的事業,簡直是不折手段!”
鄭偉民有點百口莫辯了,思忖一會,才發出質疑,“你所知道的,都是那個委托人告訴你的?”
“是的。他還拿出了證據。”
鄭偉民一陣苦笑,“證據?難道證據不可造假嗎?那個人既然調查公司了,就應該清楚公司發展的歷程。可他卻混淆視聽,到底有何居心?”
林雨心裡一驚,“請你不要倒打一把了。人家可是一個正派的,有身份的男人,難道會誣陷你不成?”
鄭偉民沉思片刻,嘴裡喃喃道:“是呀,他憑什麽誣陷我呢?除非···”
他的目光突然犀利起來,“小雨,你邀我陪你出來旅行的目的,就是想對我下手對不對?”
林雨一副敢作敢當,“沒錯!”
“難道司機改變旅行路線,也是跟這件事有關?”
“這···我跟那個司機並不熟。”
“你是跟那個司機不熟悉。但背後指使你的人,應該跟他很熟了,對不對?那個主使人是不是會在我死後獲得很多的好處?”
林雨面對養父頻頻質疑,有點不知所措,回想當初一幕幕,半晌才道一句,“其實,我本來不該上這輛車的。可我既然用這個借口誆你上這輛車,
就沒法獨自脫身。我其實已經想好跟你同歸於盡了。如果是這樣,那個人一點好處也撈不到。”鄭偉民內心一陣撕裂,不禁痛心疾首,“你們···你們居然制定了這麽大的陰謀···為了能令我‘意外’,不惜賠上一車無辜的遊客···”
林雨驚呆了,也許根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她再也沒有勇氣爭辯。
陳萌萌也驚呆了,腦海裡不由回想起老公王新當初的堅持。這會是偶然嗎?
他們陷入一片沉寂,雨還在肆無忌憚落下來,天色越來越暗,也襯托著每個人的心情。
隆隆隆!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傳來了一陣馬達聲。
他們不約而同抬頭,在暗淡的雲層下,閃爍一道亮光。
鄭偉民眼前一亮,“直升飛機!”
林雨見狀,卻是喜憂參半。
陳萌萌則是興奮地站起來,顧不上陡峭的山坡,一邊邁步到更高端,一邊拚命向上揚手。
這架直升飛機正是來搜救失聯的大巴車的,由於接到的消息比較晚,即便是立即出動,但抵達出事地點已經是黃昏了,更加不利的是惡劣的天氣。當直升飛機裡的搜救隊員發現那座危橋已經坍塌了,不得不懷疑那輛失聯的大巴車已經墜入谷底,盡管非常危險,但搜救隊心系旅行團的安危,依舊冒險降下來。他們通過望遠鏡,依稀看到了尚未被泥漿完全淹沒的大巴車殘骸,不由心頭一震,不幸的事情終於發生了。當他們向救援指揮部匯報完情況,準備返航時,意外發現斜坡上的三位幸存者。此刻,氣息條件已經不允許這架飛機逗留。由於狹小的機艙裡擠滿了搜救隊員,也不允許他們救援。怎麽辦?
搜救隊長做出艱難的決定,“我們不能坐視不管,能救一個是一個。”
飛行員卻顧慮重重,“韓隊長,在這樣環境下,咱們有驚無險升上來,已經算是萬幸了。難道還要冒險一次嗎?”
“飛行員同志,我清楚再讓飛機下降會意味什麽,可你也觀察到了,下面的情況異常嚴峻,隨時會爆發大規模的山體滑坡。那三名幸存者隨時有被泥石流淹埋的危險。為了拯救生命,咱們這個險,冒得值呀!”
“可是···你也清楚,咱們的機艙已經容不下多余的人了,頂多可以吊上來一個。”
搜救隊長表情很果斷,“能救出來一個算一個。我們可以從他(她)嘴裡得知大巴車翻下去的經過。 ”
飛行員一聽有道理,隻好操作飛機,開始緩緩下降。
鄭偉民一看救援飛機奔他們來了,心裡一陣激動,不忘提醒養女,“小雨,快靠過來,準備登機。”
林雨遲疑了,這時再對養父下手,已經不可能了。她如果能狠下心腸,早就進行攻擊了。她同樣面對艱難的選擇。
飛行員一看下面越來越暗,不敢再冒然下降,趕緊打開機關,讓一條連接安全帶的鋼絲繩緩緩下垂。
鄭偉民清楚直升飛機是不可能在這個狹小的山谷裡降落的,也只能采取這種方式救援了,於是示意陪護身邊的女員工,“萌萌,你照顧小雨先上。”
陳萌萌不滿地白了他一眼,“鄭總想啥呢?您現在是重傷號,理當先上。”
她隨即向上朗聲高呼,“快把繩子靠近一點,這裡有重傷員。”
飛機上的人實在聽不清楚她再喊什麽,卻必須利用廣播喇叭給下面一個提醒,“下面的人請聽清楚,由於這架飛機太小,且裡面容不下人了,這一次只能救一個人上來。其他人只能等下趟了。”
陳萌萌有點傻了,再次竭力大喊,“下一趟還要等多久?”
飛行員隱約聽到了她的喊話,心裡一沉,眼看天要黑下來了,再無可能下一趟,為了實事求是,隻好回復道:“如果天氣好轉,最快要等到明天天亮。但這裡的環境相當惡劣。剩下的人不要盲目等待,要積極自救!”
鄭偉民、陳萌萌以及林雨都心裡一沉。也許,他們三人中,只有一個人有生還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