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太快,去的也快,從自己跌入懸崖到現在類被擊潰不過短短數秒的時間,吳彐的臉上還充滿著難以置信,但是一直威脅著自己和郭敏慧性命的類已經確實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張道靈。。你怎麽會在這?”,吳彐定了定神,將之前內心的緊張全部緩解下來。
“先別說這個,你快把類封印起來吧!”,但是張道靈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催促吳彐封印已經死去的類,而自己卻默不作聲色地站在了吳彐的身後。
吳彐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卻並沒有過多的遲疑,快步走近類的身邊,心念一轉,山海經的紙頁再次飛散而出。
但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雷霆雷公合惠霞,雨師太乙會飛沙。
霹靂太乙相逢見,雨師電光走雷車。
日逢丁甲逢光電,太乙甘霖雨灑塵。
尊星甘澤玉光起,炎烈甘霖雨電雲。
雨師六甲天昏暗,風伯惠霞電雹傾。
雷霆箭法!
奪目的雷光在張道靈虛張的手中匯聚成弓箭的形態,趁著吳彐分心封印類的時候,瞬間帶著雷鳴之聲向吳彐的心臟射去。
吳彐怎麽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張道靈竟然會對自己發動攻擊,而且是在毫無理由的情況之下!
“小心!”,危機時刻,又是郭敏慧挺身而出,毅然決然地擋在了吳彐的身後。
頃刻間,雷箭穿胸而過,驚起的雷芒頃刻之間就將傷口附近的血肉以高溫粘合,竟然沒有一滴血液流出!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在轉瞬之間,等吳彐反應過來之時,郭敏慧的嬌軀已經無力地倒下。
“蒼穹皓首,宇宙四極,魑魅魍魎,得吾號令,山海經·中山經第十八獸,鼉!”,在吳彐近乎瘋狂的怒吼之下,鼉龐大的身軀屹立在這妖界之內,抵擋在吳彐和郭敏慧身前。
而吳彐驚恐地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他急忙扶起郭敏慧的身體,但她卻已經毫無生機,他想要溫暖眼前的身體,但她的體溫卻漸漸冰冷。
他還想再從她的眼中看見自己,但是她的雙眸已經不再擁有神采。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做!”,吳彐的話語沒有憤怒,只有驚慌失措,只有深深的恐懼,但是張道靈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腳下再次踏出大禹步,身形也隨著這步伐逐漸虛幻,最後竟然消失在這妖界之內。
但是空中卻多了幾滴淚珠。
“吳彐,你在我旁邊嗎?我看不見你了,我。。有點害怕。”,郭敏慧垂死的虛弱之聲在吳彐的耳邊響起,透露著隻屬於她的恐懼。
“我在,我就在這裡!”,吳彐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麽樣,在真正的生死面前,身為凡人的他是如此的弱小,以至於除了緊緊抱住她以外,什麽都做不到。
“是嗎,吳彐,我們最後再玩一次抓蘑菇吧,好不好?”,郭敏慧的話語越發的無力,好像她隨時都會飄散而去的生命一樣,但卻依舊固執地向著自己眼中的一片黑暗,伸出了自己左手的五根手指。
“傻瓜!這怎麽會是最後一次!這無聊的遊戲我們以後還可以玩很多次,等回到江城,我們天天玩!”,吳彐趕忙抓住了她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左手,而那隻手現在也已經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好。。。以後。。天天玩。。。。。但是,現在。。。你。。。握住了幾根。。。。。?”。
“全部!我全部都握住了!以後我也會全部握住的!”。
“那就好。。。。。”。
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浮現在郭敏慧的臉上,終於在這最後一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憑借自己的執念而伸出的左手也在這一刻心滿意足地垂下。
雷箭的光芒消逝,被堵住的血液如同噴泉一般湧出,無論吳彐如何拚命地去按壓傷口,卻無法制止這帶走她生命的血液流盡。
沒有聲音,沒有視覺,沒有感覺。
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沒有物質。
沒有悲痛,沒有憤怒,沒有喜悅。
只剩下空白。
偌大的舞台劇上,已經有人先行退場!
“你不會死的,你絕對不會死的!哪怕我入九幽之下,也一定會拯救你的性命,現在,你暫且睡去,等你再次睜眼,我一定會是你第一個見到的人!”。
吳彐抱起郭敏慧的身體,開始在這妖界之內漫無目的地行走,恍惚之中,帶著她回到了人界。
周圍村民嘈雜的聲音還在,卻不見吳傻,狸力和塗然樂的蹤影。
“吳彐!你怎麽才回來!吳傻之前被張道靈帶走了!狸力和塗然樂被卷入了朱厭的妖界之內!”, 看見吳彐身形的大白急忙趕到他的身邊,將吳彐在妖界之時,人界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了他,但是說完之後又突然閉上了自己的嘴巴,因為它已經發現郭敏慧的死。
“哈哈哈哈!吳傻也被她帶走了?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吳彐心底的瘋狂開始瘋狂的蔓延,無法阻止地吞滅了自己的理智,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成了自己的敵人,誰都想從自己這奪去點什麽。
張道靈!
張道靈!!
無聲的咆哮不斷回響在吳彐的內心之中,滔天的恨意不斷扭曲著他的心智。
但是,他還是忍了下來!
因為他已經明白要如何才能救回郭敏慧的生命!
一切都將排在這之後。
“大白,替我準備點東西,我要祭祀蛇身人面神!”。
“那我去準備壁玉和桂玉,你去準備公雞,豬和稻米!”,大白沒在猶豫,它知道此刻的吳彐在故作堅強,因此直接前去村民的家中尋找祭祀用的東西。
而吳彐也迅速抱著郭敏慧的身體,闖入了另一戶的人家之內,片刻之後便做好了祭祀的準備。
隨著壁玉和桂玉的投入,祭祀台的燭火再次忽明忽暗,吳彐知道,她來了!
“漣曄姐姐!我遇到個解決不了的麻煩,幫幫我好嗎!”。
這聲音又賤又服軟,聽著就讓人不停地想翻白眼,這語態和舉止,完全看不出他經受過郭敏慧的死亡。
下一慕然間,祭祀的燭火熄滅,等到再有光芒亮起時,自己和大白已經再次出現在了那片平靜的湖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