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點,張君浩接收到斯利姆將軍的電報,看後把電報遞謝新明,掃視班長們說:“剛才隊部連續發來電報,報告山脊線被日軍奪佔消息,並告知日軍已經奪佔科希馬城東側和南側所有要地,切斷了科希馬與迪馬普爾及英帕爾之間聯系。科希馬守軍已退守在只有兩三平方公裡區域,日軍迫擊炮必然能推進至科希馬城郊,科希馬危如累卵,隨時都有可能被日軍全面攻佔。特混戰隊主力已出不了城,不可能再按計劃到指定地點接應我們。現在斯利姆將軍再次來電,懇請我們襲擊並摧毀日軍火炮。看來我們的行動必須提前至明天晚上。白天到達北側山區潛伏,晚八點,潛往日軍火炮陣地山區,晚十一點,對日軍火炮陣地發動進攻。”
內森上尉小聲說:“那可是日軍重兵集結區域,即使行動能成功,沒有隊伍接應,極有可能擺脫不了日軍。”
張君浩說:“我們要學會從正反兩方面來看問題,日軍突破山脊線陣地,圍困科希馬,科希馬處境艱危,但對我們襲擊日軍火炮陣地反而是好事,增添了成功的可能性。守衛火炮陣地日軍兵力必然會減少,日軍的控制區域擴大後,兵力必然會分散。日軍進攻科希馬城的是第一縱隊,總兵力超過一萬,但經我們多次沉重打擊後,兵力已損失一半以上。算日軍還有六千兵力,四千以上必須用來進攻科希馬,一千以上駐防於通往迪馬普爾公路要地,防止英軍援兵救援。迫擊炮必然會轉移往科希馬城郊,只有野戰炮和其他重炮留在原地。我們兩百人,分成兩路,殺往火炮陣地,就算日軍有五百人守衛,難道你們沒有信心,把區區五百日軍消滅了嗎?”
班長們聽張君浩說後,立即精神振奮地起來,眼睛發著光,微笑點頭。
張君浩繼續說:“兄弟們,我會和你們一起戰鬥,要死大家死在一塊,黃泉路上也好有伴。明天上午就行動,下午到達北側山區,晚八點潛往日軍火炮陣地山區,晚十一點突擊隊一隊和二隊同時對日軍發動進攻。突擊隊一隊吸引日軍,盡可能多地把火炮陣地日軍吸引開,突擊隊二隊主攻日軍火炮陣地。”
所有人挺胸,臉帶微笑,齊聲說是。
張君浩看大家的精神面貌,非常滿意,笑說:“明天白天得走很長的山路,大家早點休息吧!”
散會後,張君浩親擬電報回復斯利姆將軍,明天晚上十一點,張君浩將親自率領突擊隊襲擊日軍火炮陣地。
電報發出後,張君浩這才回房休息。
此時的日軍31師團第一縱隊司令官宮崎繁三郎少將正站在山坡上,用望遠鏡觀察著科希馬方向。北側不遠處的火炮陣地上,所有火炮都在連續不斷開炮,一枚枚炮彈曳光飛行著,科希馬城方向火光衝天,炮彈爆炸聲如滾雷,隆隆聲不斷。
宮崎繁三郎少將不敢把火炮推進至科希馬城附近,天亮後,一旦不下雨,美英飛機就會飛來轟炸。日軍只能在晚上,或在下雨天發動進攻。火炮陣地建在此處,雖然有缺點,不能無死角轟炸科希馬城,但也有好處,相對安全。不下雨的白天,可以把所以火炮包括迫擊炮全都藏山洞中,晚上或下雨天拉出來開炮。
這些火炮是第一縱隊賴以打敗中美英軍隊的法寶,一旦失去,第一縱隊就會處於被動挨打境地。
寧可讓火炮威力減小,都必須保護好。
宮崎繁三郎少將的眼睛放著光,對勝利充滿著渴望。戰役不能再拖下去了,科希馬必須立即拿下。
現在的第一縱隊面臨著極大危機,兵力已減少至五千,糧食嚴重缺乏,每位官兵每天的口糧由原來的六兩減為了四兩。四兩口糧太少太少了,一位戰士一頓就能吃至少一斤,全體官兵都已經餓得皮包骨頭。
宮崎繁三郎少將每天都會給31師團長佐藤幸德中將發報,一面報告戰況,一面請求運來補給。可是佐藤幸德中將每次都回復,不僅第一縱隊缺糧,主力也已經嚴重缺糧,他請求15軍司令官派飛機空投補給,但到現在為止,飛機都沒有運來一粒糧食。
宮崎繁三郎少將只能把一切希望全都寄托在攻佔科希馬城,他以為只要攻佔科希馬城,第一縱隊就會有吃的。
宮崎繁三郎少將用步話機與第58聯隊長福永轉大佐通電話。
宮崎繁三郎少將迫不及待大聲問:“今晚能攻佔科希馬城嗎?”
“科希馬守軍非常頑強,感覺處處都是要塞,皇軍沒法向前繼續推進。”
宮崎繁三郎少將怔了怔,這個回答讓他的心涼了半截,大聲說:“今晚假如不能攻佔科希馬城,明天白天大軍就會暴露在美英飛機的轟炸下,你必須加強進攻。萬一今晚肯定不能攻佔,就必須做好明天白天躲避美英飛機轟炸準備。”
宮崎繁三郎少將掛了電話後,微微搖頭,眼看勝利在望,但眼眶竟然會濕潤。在他看來,假如後勤保障到位,皇軍飛機能夠保護天空,十個科希馬城都拿下了。
哪有什麽後勤保障?不僅糧食嚴重缺乏,就連彈藥都馬上要消耗光了。
在山脊線上的日軍58聯隊長福永轉大佐看著科希馬城,心急如焚,眼看隊伍已經殺至城郊,竟然再不能向前推進,怎麽辦?怎麽辦?
沒有天法可想,只能繼續進攻,再進攻。
科希馬最高指揮官蒙蒂·斯托普福德少將把特混戰隊羅忠參謀長和布蘭頓副隊長叫在面前,對他們說:“首先,我得感謝特混戰隊全體官兵英勇抗戰,頂住了日軍的瘋狂進攻,其次我要告訴你們,日軍火炮對科希馬的打擊和壓力太慘重,這樣打下去,科希馬守不住。現在科希馬彈藥和糧食雖然非常充足,但水源已被日軍切斷,科希馬城中沒有水了。第三,我建議你們再次給張將軍發電,懇求他立即襲擊日軍的火炮陣地。”
羅忠上校看著蒙蒂·斯托普福德少將的眼睛,說:“閣下,張將軍率領的隊伍只有兩百人,已經和日軍進行了多次慘烈戰鬥,消滅了數千日軍精銳。假如沒有張將軍率領突擊隊消滅如此多日軍精銳,您以為科希馬城,現在還會在我們的手中嗎?張將軍既然已經制定了襲擊日軍火炮陣地計劃,我們就必須耐心等待消息。原計劃我部必須前出接應,現在東部各要地已經被日軍控制,張將軍只能靠區區兩百人,和日軍重兵作戰。襲擊日軍火炮陣地,不亞於送死。將軍閣下,我們應當祈願張將軍襲擊行動能夠成功,而且張將軍還能吉人自有天相,能全身而退。”
一枚炮彈呼嘯著飛來,大家趕緊趴下,震耳欲聾爆炸後,所有人身上覆滿泥土。
蒙蒂·斯托普福德少將爬起來,抖落頭髮上泥土,把帽子戴好,遙看遠方說:“不摧毀日軍火炮,科希馬就守不住。唉!”
床上,張君浩仰躺著,玉兒趴在張君浩身上,張君浩捧著玉兒的臉,凝視玉兒的眼睛,說:“明晚的現在我們就要在日軍重兵區域和日軍戰鬥了。”
玉兒點頭說:“我會和您在一起。 ”
張君浩說:“假如不需要攜帶大量炸藥,今晚我就會率領突擊隊襲擊日軍。”
玉兒點頭說:“炸藥在戰鬥中威力極大,您扔得遠,您待在山崖,就能對火炮陣地進行打擊。待在那裡,安全系數最高,攻擊面也較寬。”
張君浩點頭說:“我們要攜帶兩百枚燃燒彈和反坦克炸彈,我只能背一百枚,另外一百枚由隊員們抬。”
玉兒說:“我能背五十枚,放心好了。”
張君浩說:“五十枚有一百公斤呢!你背得動嗎?要走的路很長,至少要走六七小時呢。”
玉兒得意笑說:“不要看我渾身是翡翠,身板嬌小,但和您在一起後,力氣每天都在增長呢!近來我們又天天在一起,我感覺背一百公斤重炸彈,走一天都沒事。”
張君浩說:“看來我還真小看你了,行!我背一百枚,你背五十枚,警衛員抬二十五枚,另外二十五枚有其他隊員抬。”
玉兒點頭說:“本來就應該這麽辦。你不能小看我,我力氣大得很,我能幫您很多的。”
張君浩笑說:“你是我的心肝寶貝呀!累了誰,都舍不得累了你嘛!”
玉兒的眼眶竟然會濕潤,胸脯會起伏,顯然感動了,小聲說:“我真沒事,只要能和您在一起,即使力量消耗光了,馬上就又會有力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