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浩跟隨羅少校跑步前往羅君彤中將處。
羅君彤中將騎在一匹戰馬上用望遠鏡觀察著四周。
張君浩到後,羅君彤中將跳下戰馬,警衛人員趕緊接過韁繩。
張君浩向羅君彤中將行標準軍禮。
羅君彤中將盯視張君浩的眼睛,笑說:“被我罵了,是不是在背後也罵我了?”
張君浩搖頭說:“誰敢罵您啊?”
羅君彤中將說:“伏擊鬼子是好主意,確實能遲滯日軍的追擊行動,但伏擊隊伍想脫身難度極大。這一帶是開闊平原,一旦被鬼子咬住,伏擊隊伍就有可能全軍覆沒。”
張君浩點頭說:“我只是向羅少校提個建議,采納與否就是您的事了。”
羅君彤中將說:“日軍機械化隊伍和騎兵隊伍離我們這裡,只有二十多裡路了。”
張君浩的心一驚,日軍追擊速度好快!
羅君彤中將說:“我隻想犧牲一個連。”
張君浩不說話。
一個連怎麽阻擊日軍?一個連連日軍一個小隊都打不過。但能留下多少隊伍?一個營還是一個團?隊伍留下的越多,有可能犧牲的人員也就越多。
中日之間軍力相差太懸殊了,這是農業文明與工業文明之間的較量,具有時代差的啊!
羅君彤中將也不說話,他只是看著張君浩。
毫無疑問,羅君彤中將想讓張君浩負責這次阻擊行動,但又不知道怎麽安排張君浩好,總不能讓民團夥夫把控正規軍連吧?
張君浩咧嘴笑說:“將軍,軍情很緊急,我就不打擾您了。”
張君浩向羅君彤中將行軍禮,準備返回。
羅君彤中將看了眼羅少校,閉了兩秒眼睛,睜開眼睛後,大聲說:“這次行動由羅少校和你共同負責,我立即抽調一個連給你們,由你們留下阻擊日軍。這個連相當於敢死隊,即使全體陣亡,都必須把日軍阻擊住。”
張君浩的死活羅君彤中將不會管,但羅少校是他的親侄,是他羅家血脈,他可舍不得讓羅少校死了。但為了阻擊日軍,保全21師,此時的羅君彤再次作出犧牲自己親侄子的決定。
沒有人能體會羅君彤中將此刻的心情,假如能體會的話,心一定在絞痛。
羅少校肅立大聲說是。
羅少校沒有絲毫猶豫,叔父的命令,他堅決執行!
張君浩看了眼羅少校,眉頭皺了皺,小聲說:“行!我服從安排。”
張君浩假如換成張少校一定會拒絕,羅君彤中將都說了,他隻想犧牲一個連,誰都清楚,留下來阻擊日軍,正常情況下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性。
可是張君浩畢竟不是張少校,他雖然有無數理由拒絕接受羅君彤中將的命令,但他沒有。僅只是皺了皺眉,就立即答應了。
在羅少校抽調隊伍時,張君浩回到護送隊伍中。
張君浩告訴張少校等,他將參加新的敢死隊留下來阻擊日軍。
張少校大出意外,他看住張君浩的眼睛,苦笑說:“你又何必留下?任命你的文件馬上就會送達,你不必聽從21師的命令。”
張君浩朗笑說:“假如沒有隊伍阻擊日軍,88軍就沒法擺脫日軍的追擊,日軍一旦擺開攻擊陣勢,我們護送美軍飛行員隊伍也沒有機會走掉。我沒有過去,從不考慮未來。只要有機會打鬼子,我就會義務反顧地去打。戰死就戰死,拋屍荒野就拋屍荒野,大家都是這種死法,能為抗戰隊伍作些貢獻,
我以為我的死很值得。” 張少校重重歎氣說:“你的任務是護送美軍飛行員。”
張君浩笑說:“護送美軍飛行員隊伍由您率領,羅少校負責阻擊行動。”
張少校苦笑說:“但願你能活著回來。”
張君浩點頭說:“我雖然隨時做好了犧牲準備,但為了有更多機會打鬼子,說實在的,我也不想這麽早就死去。”
老班長走過來,對張君浩說:“我陪你阻擊日軍。”
張君浩點頭。
王進賢和王進惠兄妹也走過來說要留下阻擊日軍,被張君浩拒絕。
傑克中尉用英語問張君浩發生了什麽事,當張君浩告訴他,21師準備抽調一個連留下來阻擊日軍,這支隊伍由張君浩和羅少校率領後,傑克中尉立即表態,也想參加。
張君浩同意。
張少校反對傑克中尉參加,傑克中尉不聽張少校的,他說,他最佩服的人是張君浩,他以為只要有機會就要和張君浩一起打仗。
張君浩翻譯了傑克中尉的話後,張少校只能同意。
一個連隊伍很快抽調齊全,張君浩讓傑克中尉、老班長和王進賢負責使用馬克沁重機槍。
張君浩和羅少校率領隊伍逆著21師行軍路線前進。
走到隊伍盡頭後,繼續向前走,張君浩發現了一個地方,覺得比較適合阻擊日軍,便讓隊伍停下。
這個地方,東南側是小溪,西北側是樹林,樹林裡有一塊小高地,東北側是開闊平地。一條大路就在開闊平地中間蜿蜒向前。
沒有更好地點可供選擇,最好的伏擊日軍地點應該在山區,可這一帶是平原。
張君浩讓傑克中尉把重機槍架在小高地上,一個排在正面阻擊,兩個排在樹林一側阻擊。一個排只有一挺捷克式輕機槍,每個人配備五枚木柄手雷,一把中正式步槍。
張君浩配備一把駁殼手槍,三個二十發彈匣。一把三八式步槍,腰帶上掛了一圈子彈盒,肩上掛了裝有五枚手榴彈袋。
隊伍每一個人的位置剛安排好,遠處就出現了一輛鐵甲車。這一點太出乎張君浩的意外了,以為日軍只會開著卡車,騎著馬追來,沒有想到,竟然用鐵甲車開路。
張君浩趕緊命令所有人不要開槍。
他把五枚手榴彈從袋中拿出來,擰掉後蓋,把引線勾出後,用藤條把手榴彈捆扎在一起。
然後提著手留彈就爬進小溪,涉水走向鐵甲車方向。
溪水寒冷刺骨,但張君浩顧不了寒冷。
鐵甲車很快來到,張君浩趴在溪水岸邊草叢中,拉斷五根引線,等了兩秒後,把手榴彈扔向鐵甲車底。
“轟轟轟轟轟”五聲極其接近巨響,鐵甲車底部被炸穿,搖搖晃晃竟然向張君浩方向開來。
鐵甲車後的汽車上有機槍向張君浩處掃射,張君浩沒法移動,只能趴著,一旦移動,必然會被機槍把身體打滿血洞。
眼看鐵甲車就要壓過來,張君浩著急啊,好想伸出雙手, 把鐵甲車頂住。
突然鐵甲車被溪岸卡住,一半凌空,一半在岸上,吱吱噶噶響不停,隨時都有滑下小溪的可能性。
張君浩趁日軍機槍掃射稍停空隙,趕緊貼著溪岸翻身,來到鐵甲車的另一側,這下日軍汽車上的機槍就打不到張君浩了。
就在張君浩準備依托鐵甲車,向日軍汽車開槍之時,鐵甲車側門被推打。
煙霧噴湧,一個鬼子從車內跌出。
張君浩用裝有刺刀的三八大蓋對著該名日軍就捅刺。
裡面還有多名日軍想擠出來,張君浩向鐵甲車內連續開槍。
鐵甲車內日軍趕緊縮回身體。
張君浩摘下被刺刀扎死日軍身上掛著的手雷,迅速接掉拉環,在鐵甲車上砸了一下,躲一邊,等了三秒左右後,把手雷扔進車內。
隨著“轟”的一聲巨響,鐵甲車車頭往溪中傾倒,不用再看,車內日軍必然全體被炸死了。
鐵甲車一頭扎進溪水中,尾部翹著,正好利用這一點,擋住日軍的子彈。
溪水很快就被日軍鮮血染紅。
此時,一輛日軍汽車已被手榴彈炸趴下,起火了。
後面汽車全都停下,車上日軍紛紛下車。
槍聲大作,手榴彈爆炸聲此起彼伏。
張君浩趴在鐵甲車上,用三八大蓋步槍向日軍連續射擊。
張君浩發現遠處有大量騎著戰馬日軍跑下馬,端著槍跑過來,眉頭不由皺了皺,能不能把日軍的戰馬搞來,以後騎著馬行軍那有多好啊!
怎麽才能把日軍的戰馬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