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軍統特工一人坐辦公椅，一人坐長凳在本子上做記錄。

張君浩繼續坐在三人沙發上，張伯良上校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南造雲子坐張伯良對面單人沙發上。南造雲子的左腳仍然被張君浩捉著，絕對不可能擁有反抗機會。

南造雲子看著張君浩重重歎氣說:“沒有想到，您的智慧遠超於我。我是南造雲子，是大日本帝國上海特高課特一課課長。我到這裡來潛伏下來的目的，有兩個，一是刺探特混戰隊使用細菌武器作戰情報，經綜合分析，發現特混戰隊沒有實施細菌戰的任何跡象。二是刺殺您。”

張伯良上校點頭問:“您是怎麽下的毒?”

南造雲子笑說:“我在倒酒時，把小指頭貼住酒碗壁，小指甲中粘有氰化鉀，酒倒進碗後，順勢把酒壇放下，神不知鬼不覺間就在酒中下了毒。”

張伯良大驚說:“原來如此，手段確實高明。”

張君浩重重歎說:“我代替你說下去，可惜老天不想讓我死，還想留著我繼續打鬼子。那個王老板死得好冤，我們不換酒喝的話，死的就是我。”

南造雲子笑說:“人算不如天算。不是我下毒技術不精，而是老天不想讓你死。”

張君浩說:“投降吧！我們特混戰隊真是用人之際，幫幫我，我會把你當自己人的。”

南造雲子搖頭說:“我是大日本帝國的英雄，天皇陛下的最忠貞臣子。就在您握著我的腳時，我都在動腦筋想辦法刺殺您。只是因為腳被您握著，我沒法動手。您假如松手，我不會對您客氣的。您這人太厲害了，表面上笑嘻嘻的，卻一直控制著我。殺了我吧！可以成全我做悲劇英雄，對您而言，可以防止我再次刺殺您。”

張君浩看張伯良上校，張伯良上校小聲說:“南造雲子是日本情報界第一高手，一定要把她關好，假如能撬開她的嘴巴，我們就可以把日本特務網絡一舉破獲，甚至鏟除。我想立即給戴老板發電報，把這一天大喜訊告訴他。”

張君浩點頭說:“行！立即給戴老板發電報告好消息。”

張伯良叫來電報人員，拿了一張電報紙快速擬好電文，張君浩簽名後，交電報人員去發報。

張伯良上校看著南造雲子說:“南造雲子小姐，跟我走吧！隊長累了，需要休息。”

南造雲子看著張君浩的眼睛，笑說:“我馬上就要死了，能不能告訴我一些事情，好讓我死而瞑目?”

張君浩點頭說:“想知道什麽，隻管問。”

南造雲子說:“據情報，您最初護送美軍飛行員時，什麽都不懂，為什麽後來會變成如此厲害大英雄的?”

張君浩歎氣說:“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失憶了，過去的一切全都忘記了，只知道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

南造雲子笑說:“您沒有騙我，你說的和我們掌握的情報相同。”

張君浩說:“我對你很欣賞，我會以誠待你的。”

南造雲子輕歎一聲，問:“您剛才說起三井成子，三井成子是不是叛變你們了?”

張君浩搖頭笑說:“沒有！她假如叛變了我們，抓你哪還用費這麽多周折?”

南造雲子用力點頭說:“我想也是的，她不可能叛變大日本帝國。第三個問題，您到底會不會真的對22師團發動細菌戰?美國到底會不會用細菌炸彈轟炸日本本土?”

張君浩笑說:“可以告訴你真相，使用細菌武器違反國際公約，中國人民不做違反國際公約的事。我只是給三井成子拿回去一份假情報，這是子虛烏有的事。

至於美軍會不會對日本實施細菌戰，我管不了，因為美軍不一定會遵守國際公約。”南造雲子點頭說:“謝謝您告訴我真相，看來我確實該死，三井成子拿回的情報我沒有核實就報告給了大本營，導致整個日本國都處在恐怖之中。”

張君浩微笑說:“既然如此，你哪還回得去?留下幫我乾事吧！我不要你泄露任何情報，只要你乾些力所能及的事。”

南造雲子微笑說:“您這人渾身都是迷，我也真的很想能留在您身邊，慢慢把籠罩著您的所有迷團全都揭開。可惜我不能留下，因為我是大日本帝國最知名特工之一，我一旦留下幫您乾事，大日本帝國就將受到毀滅性災難。對不起！我只能離開了，但願來生能替您乾事。”

張君浩看住南造雲子的眼睛，說:“我也有一些小疑問，想知道答案。放心！我問的不會涉及你不想說的情報，願意回答我嗎?”

南造雲子點頭說:“行！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

張君浩問:“看你模樣只有十七八歲，日本特務機關不可能讓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擔任特一課課長，真實年齡能告訴我嗎?”

南造雲子得意笑說:“三十三歲，是個成熟老女人嘍！”

張君浩豎大拇指，笑問:“有沒有男朋友?”

南造雲子的笑容消失，輕歎一聲說:“做特務的哪能談男朋友?”

張君浩點頭說:“你說我渾身是迷，你在我眼中也渾身是迷，能留下來，讓我慢慢把你渾身籠罩著的迷團解開嗎?”

南造雲子搖頭說:“我的身份決定了我只能死。您既然沒有問題了，那我就死了。”

南造雲子突然低下頭，咬衣領。

張君浩知道不妙，迅速起身，撲上去，用右手掐住南造雲子的臉頰，左手拉扯衣領。

還是慢了一秒，三井成子咬開了衣領，衣領內竟然藏著氰化物。

張君浩看到南造雲子的嘴角流出血來時，只能松手，知道沒救了。南造雲子仰躺沙發上，身體在慢慢向下滑。

南造雲子笑說:“讓我體面死去！”

話語斷斷續續，聲音非常輕柔。

張君浩點頭。

南造雲子笑了笑，眼睛慢慢閉上，頭一歪，身體不再動。張君浩伸手摸南造雲子的脖子大動脈，脈搏在慢慢消失，身體在慢慢變冷。

沒有了脈搏後，張君浩松手。

張君浩對張伯良上校說:“給她找套合身日本軍服換穿上，買口好棺材入殮。如何處理她的屍體，發電征詢戴老板的意見。”

張伯良上校大聲說是。

張君浩走到窗口，眺望遠方，心潮起伏，感慨萬千。

張伯良上校走到身邊，小聲問:“外面有很多記者等著，他們不僅關心案子是不是能破，還非常關心您的安危。”

張君浩轉身，問:“你的意思是我對記者說兩句?”

張伯良上校點頭說:“永康正處於人心惶惶之中，您出面說兩句，可以安撫人心。”

張君浩小聲說:“我想暫時對外不公布南造雲子已死消息，隻說南造雲子已經被捕。”

張伯良上校感到很好奇，小聲問:“能把您的想法跟我說一下嗎?”

張君浩笑說:“南造雲子是上海特務機關特一課課長，她掌握日本特務機關所有機密，她假如還活著，就是顆超級定時炸彈，一旦爆炸，日本特務網絡就將被鏟除，日本特務想天法都會營救她，或者刺殺她。我們假如站在日本特務機關最高頭目立場上思考，你就會發現他必須立即把所有密碼都換了。南造雲子一天不死，就會對日軍產生一天威脅。”

張伯良上校恍然大悟，眉開眼笑說:“妙計！南造雲子雖然對我們沒有說出任何有價值情報，但我們卻仍然可以利用她，對日本特務機關進行沉重打擊。”

張君浩沒有問南造雲子與三井成子之間關系，以為這是日本特務機密，但不問不等於不能明了兩者關系，南造雲子是三井成子的上級，南造雲子的同伴必然就是三井成子。

南造雲子堅信三井成子不會叛變，可三井成子卻提醒張君浩有人會對他下毒。

假如沒有三井成子的提醒，張君浩也不會第一時間就想到用腳來鑒別南造雲子是不是日本人，一旦確定南造雲子是日本人，南造雲子的特務身份就能確定。確定了特務身份後，她就逃不掉了。

三井成子假如能為我所用就太好了，必須想辦法讓她進一步失去特務機關的信任。

南造雲子死亡消息，三井成子一定很快就會知道，最快今晚就能知道。因為永康城中，極有可能還有潛伏著的日本特務。

特混戰隊隊部大門口，張君浩高高站在台階上，面對十幾個記者和大量百姓，宣布日本上海特務機關特一課課長南造雲子已經被捕，小杭州大飯店老板是愛國者，永康紳士都是愛國者，立即予以釋放。對王老板的死，深表遺憾，特混戰隊將拿些錢出來對其家屬進行撫恤。希望其家屬能立即接管他的生意，特混戰隊會對他做的生意進行扶持。

有記者追問抓捕細節，張君浩拒絕回答。

張君浩說:“南造雲子是日本大特務頭目，重要程度超過日軍師團長，關於她的一切細節全都必須保密，請大家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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