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系統泛濫成災 ()”
連續兩天,長盤谷的人都在發泄著對月神的怒火,把任何月神帶來的“恩賜”都給搗毀,包括各種防禦荒獸的月神藤蔓,各種雕像……所有和月神有關聯的東西也都被摧毀。
兩隻肉翅怪也被抓起來,項北飛並沒有殺它們,而是把這兩個家夥吊在長盤谷裡,警示著所有人。
越來越多的人類開始意識到需要開始自救,薑峰身為族長,也帶著族裡的漢子開始在長盤谷四周布下各種陷阱,用來防禦黃泉惡靈。
同時因為項北飛射殺肉翅怪的緣故,族裡從上到下,哪怕連婦女老幼都開始刻苦練習箭術,希望能夠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將來好射殺肉翅怪。
項北飛也沒有阻止這些人,還抽空教導他們練箭。這是他們的保衛戰,無論他們能夠發揮出什麽樣的實力,都要讓他們參與到其中,他們必須學會抗爭。
這兩天他也沒有閑著,利用他所能想到的辦法保護著長盤谷,盡量不讓天空中的那兩輪月亮發現這裡的不對勁。
“嗷嗚?”
二哈翻著肚皮躺在院子裡,愜意地吃著一塊靈力結晶,同時斜頭詢問項北飛在做什麽。
“救人。”
項北飛拿著一堆息壤揉搓著,把息壤組合成一塊堅硬的石頭,同時在石頭裡面刻畫著各種陣紋。
“嗷嗷嗷?”二哈不太明白用息壤怎麽救人。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對了,你把長盤谷那些白色藤蔓都處理了嗎?那些是肉翅怪用來監視山谷的。”項北飛說道。
“嗷!”
二哈伸出巴掌似的尾巴,比了一個放心的手勢,這些玩意處理起來不難。
“尤尤尤?”
小尤蒙趴在二哈腦袋上,伸出兩個小枝條凝聚的手,托著下巴,好奇地問項北飛是怎麽屏蔽長盤谷沒有被發現的。
“很簡單,我會的系統比較多。”
項北飛看向了自己的系統界面:
【道主:項北飛】
【道級:掌控世界系統】
【境界:天通中期】
……
這個系統是來自朱心覺的系統,能夠製造一片世界空間,把人都給拖進系統空間裡。項北飛直接把整個長盤谷都拖了進來,然後外面又布下一層假象,這樣就可以防止被發現。
當然即便是在空間裡面,長盤谷裡的人也能夠隨時看見外界的動靜,他可是把系統能力大大改良了一番。
不過這種系統製造出來的空間無法直接帶走,因為系統空間是重疊在原先的長盤谷位置,也就是等於是在原地製造出另一片空間。
這種系統空間只能暫時保護長盤谷的情況不被天上的月亮監視,可一旦實力稍微強大點的肉翅怪趕來,絕對能夠發現這片空間的異常,並打碎這片空間。
所以項北飛目前需要利用另一個方法來轉移長盤谷的人類,也就是他手中的息壤方塊。
二哈和小尤蒙顯然是不懂得項北飛的能力,有些迷糊,只有小黑最清楚。
“你們不去找小黑玩嗎?”
項北飛一邊刻畫著息壤方塊陣紋,一邊問道。
愛搞事的小黑現在正在外面布下各種陷阱,這家夥腦子主意多著呢,專門針對肉翅怪去製作各種陷阱。
二哈翻了個白眼,拚命地搖頭,因為小黑目前拿著三塊板磚在做陷阱,說要參照堠的方式來反擊。二哈最討厭板磚了,一旦觸碰到板磚就會被定住像個白癡,更別提在得到第三塊板磚之後,板磚的能力得到了一個質的提升。
以前的兩塊板磚,需要觸碰到才能夠將目標給定住,一旦斷掉連接,
金色陣紋也就消失了,被定住的目標也可以恢復行動。但有了第三塊板磚,當板磚定住目標之後,那些陣紋還能夠存在一些時間,不會立即消失!項北飛也是最近才發現這個能力,小黑目前想出了如何合理利用這個能力來對付那些肉翅怪。
這個時候,院子的柵木被打開,薑山走了進來。
項北飛立即停下手中的活,抬頭看著薑山。薑山的臉色有些憔悴,似乎心事重重。
“能聊聊?”薑山看上去有些遲疑地問道。
“好。”項北飛說道。
薑山望著項北飛,似乎是想要從項北飛這裡看出點什麽東西來,他猶豫了很久,道:“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什麽問題?”
“我兒子還活著嗎?”薑山充滿希冀地問道。
項北飛目光微微有些訝異。
“我知道你不是我兒子,我不是傻子。”薑山咬著牙說道。
項北飛沉默了下去。
“你突然出現的強大力量,突然出現的精湛箭術,能夠對付所有的肉翅怪,還三番五次地幫我們擺脫了險境以及……以及……”
薑山把自己的袖子挽起來,露出了手腕,那裡的月印已經脫落。
“我身上的力量是你賜予的?”他問道。
“不是。”項北飛搖頭道,“那本來就屬於我們人類自己的力量——屬於你自己的力量,並非是誰賜予的,我那天晚上只是替你去掉束縛而已。”
薑山握著拳頭,又攤開,那股靈力匯做一道微光,在掌心遊走著。
“這是我的力量……”
他感覺很不真切,這股力量在他體內實在太順暢了,順暢得讓他有些不真實。
“所以他……他還活著嗎?”薑山顫聲問道。
項北飛又陷入了沉默,許久他才緩緩地說道:“對不起。”
薑山腳下一個踉蹌,身體幾乎站立不穩,一下子癱坐旁邊的木凳上。他握緊了拳頭,看上去似乎蒼老了十歲。
“我還是沒救下他。”薑山看上去十分痛苦,雙手托著額頭,全身微微顫抖著。
項北飛猶豫了片刻,一揮手,小猴子的遺體出現在院中。
“小猴子!”
薑山看見自己兒子的遺體,感覺自己渾身都被抽幹了力氣,他怔怔地走過去,將兒子的遺體抱在懷中,目光變得有些迷茫。
“我趕到的時候太遲了。”項北飛如實說道。
薑山緊緊地擁著自己兒子的遺體,冷冰冰,就像他的心一樣。
半天,他都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自己的兒子。
“都是我的錯。”
薑山心如刀絞,他本來只是想要讓兒子學會長大,所以那天才沒有跟隨,但萬萬沒有想到,長大的代價會這麽沉重。
他恨自己,恨自己沒有暗中跟隨小猴子,讓小猴子獨自一個人去打獵,如果他那天也跟著去,自己肯定能夠保護小猴子,保護自己的兒子。
“我答應你娘的事情沒有辦到,小猴子,爹對不起你。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能用自己的命把你換回來……”
自責,內疚,悲痛……各種情緒充斥著他的腦海,薑山整個人都瀕臨崩潰。
——
項北飛默默地坐在一邊,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這個父親。
這幾天的相處,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薑山是很疼愛這個兒子的,用各種方法保護小猴子,雖然出了意外,但至少小猴子一直有人陪伴著長大。
哪裡像某對夫婦,到現在也不知道浪到哪裡去了,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猶豫了許久,他才說道:“我不想盲目地給你希望,但我認為還有可能救回他。”
薑山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項北飛:“你能救回他?”
項北飛解釋道:“那個肉翅怪提到,月印是它們的卵,如果被摘下來,就意味著卵會抽走寄主的靈魂。”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很明顯,小猴子他月印沒有修煉到弦月,只是新月狀態而已,也就是說那個卵還不能完全孵化,而是在小猴子遇到危險時,拋棄了這具身體,逃遁了出去,導致小猴子先死去。我拷問過肉翅怪,如果是這種狀況的話,這些卵都會自己自己回到黃泉,等待著下一輪的分配。”
“這意味著什麽?”薑山急切地問道。
“如果我能夠找到黃泉,找到那個卵,可以再將其移植到小猴子體內,小猴子的身體是完整的,靈魂也可以回過去,或許有機會復活。”
小猴子的身體想要恢復哪個狀態,對如今的項北飛而言,都不是什麽難事。
薑山眼裡漸漸地亮起了希冀的光芒,追問道:“真的?”
“只是一個猜測,我會去嘗試,因為你們畢竟是被肉翅怪寄生的人類,死亡的方式都不同。但我不能給你完全的保證,所以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否則我怕你後面會承受更多的失望。”項北飛說道。
小猴子並非是被荒獸殺死的,而是被肉翅怪的卵殺死的。當卵感知到荒獸的威脅時,它果斷帶著小猴子的靈魂離開小猴子的身體,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小猴子就死去了,後面才被紫金蛇給吞掉。
若是靈魂還完整,以目前項北飛所掌握的各種能力,救活的概率還是有的。
“我能幫你做什麽?我什麽都能做,只要你一句話。”
薑山目光漸漸變得堅定起來,為了自己兒子,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到時候再看,現在不好說。他的遺體我先保護起來。”項北飛一揮手將小猴子的遺體收走。
薑山詫異地看著這一切,他根本不知道對方將小猴子的遺體放到哪裡去了,就這樣在他面前憑空消失,這在他眼裡簡直是神跡!
“你是神?”
他震驚地問道。
“我是人,和你一樣,都是人。只不過我修煉到了更高的境界,有了一點特殊的能力。如果你有正確的修煉方式,那麽你也有機會達到我這個程度。”項北飛解釋道。
“我……我能夠達到這種程度?”
薑山看上去還是無法接受:“你是人?但是……你不是我們長盤谷的人,你是從那裡來的?”
“九州,我來自九州。一個遙遠的地方,與你們這裡應該屬於同一個祖先,都來自函夏。三千多年前,黃泉惡靈聯手另一個種族,偷襲了人族。一部分人逃了出去,在另一側的淨土上建立了九州大陸。沒有及時逃出去的,被抓到這裡當了奴隸,也就是你們。”
項北飛也沒有打算隱瞞,他也需要慢慢地讓這裡的人理解,人族的根在哪裡。
“在九州那裡,沒有黃泉惡靈壓製,我們發展得很快,每個人都能夠自由修煉,那裡的人們實力都非常強大。而你們這裡被肉翅怪限制得太嚴重,就像是……總之三千多年了,你們仍然還是在原始社會,甚至比起在函夏文明還要倒退許多。”
函夏那時候至少像是一個古國文明,但長盤谷更像是茹毛飲血的原始部落。
薑山看上去十分震撼,他沒有想過人族還有這樣的過去。
“我以前並不知道你們被抓到這裡來,只是從九州一直走到這裡,無意間路過這裡,看到你們的處境,所以才打算利用你兒子的身份喚醒你們。”項北飛繼續道。
“九州……九州?”
薑山忽然證了一下,把眉頭皺得很深,他像是在回憶著什麽,然後才說道:“我好像聽誰說過關於九州的事情,他的說法好像和你相差不多。”
這次輪到項北飛驚訝了。
“你聽過九州?從哪裡聽到的?”
永夜妖王在一百多年前,要尋找函夏的人類,但被項北飛的爺爺一個人在遠在九州萬裡之外的地方攔截,將其重傷,消滅了所有的肉翅怪。
所以肉翅怪根本沒有機會靠近九州大陸,至今還不知道九州大陸的具體方位,甚至可能都不知道“九州”這個名字。
正常來說,肉翅怪是不會把函夏的事情說給這裡的人聽的,而長盤谷這裡沒有人走得出去,更不可能到達九州那個地方,九州這個詞更不可能流傳出來。
但薑山如何聽過九州?
薑山漸漸地平複自己的心情,回憶了片刻,說道:“我隱約記得十年前?時間太長了,我記不太清楚,我們長盤谷裡出現了一個人,他似乎也提起過自己是來自九州。”
十年前還有九州人來到這裡!
“那個人是誰?”項北飛詫異道。
薑山搖頭道:“我不知道,他當時提到說人類不應該被奴役,提到了月神是在欺騙大眾,但是……”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神情有些慚愧,像是有某些難言之隱。
項北飛明白了:“你們把他當做了褻瀆神主的人族叛徒?”
薑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