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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命者開局壽元百萬年》39章 坐臥行止皆是禪
  周行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而且還睡的特別死。

  對於一個修行之人而言,這很不正常。

  但事後回想,又很正常。

  畢竟這法身經歷了變異蜃龍血脈被抽走,佛門送金身等一系列大變故,說是系統更換了新驅動程序也不為過,自然要重啟計算機。

  清晨醒來,秋露滿身,濕噠噠的有些不太舒服。

  周行活動著膀子,順手撈過不遠處的酒壺連喝了幾大口。

  酒液入喉如火,熱力流轉四肢百骸,趁機運轉法力,便感覺自身如同一台打著火的柴油發電機,有了澎湃的動力。

  主過道的另一頭,面相憨厚的雙煞,已經在行功練拳了。

  一個動,一個靜,一個拳腳打的虎虎生風,一個靜謐的宛如木胎泥塑,聲息皆無。

  一段時間後,兩人又反轉,同樣是坐的如鍾,動的如風。

  周行看的有趣,卻又聽到昨日嘮叨他的那兩位在二進院落的閣樓上點評。

  “這兩人看起來很有章法,一動一靜,皆深蘊武道精髓,也很勤勉。”女人這麽說。

  男子則不屑道:“勤,也僅僅是能補些拙。指望靠勤轉運,甚至改命,卻是想多了。這二人勤修苦練幾十載,還不是為了區區千兩銀便跑來送命?再聽聽這名號,便知不通運作,做事也沒什麽底限。雖說窮文富武,可辛苦奔波,還搞的聲名狼藉,呵……”

  這兩人的對話,讓周行想起了‘一命二運三風水……’那一套說辭。前世的他,或許還會為這種論調吐槽嘴硬一番,可今生他也成為受惠者,很自然的就有了‘不是富豪不知道富豪的好’的感受。

  就像男人說的,這雙煞練功勤奮、辛苦奔波、還搞的聲名狼藉,幾十載收獲,卻連他一夜所得的腳指頭都比不上,又去向誰討公道?

  “唉,毀三觀啊,勤勞致富那一套,不過是聊以*,以及鼓勵人做好大牲口的說辭罷了。”

  意興闌珊的同時,又覺得閑著也是閑著,不如也活動活動身子骨。至於具體打什麽拳,他腦子裡也沒數。

  但無所謂,他就當自己是前世總能見到的廣場上晨練的那些只會一招半式的老爺子。反正他知曉論真格的,他比這些人要強大很多,底氣硬,自信足,也不怕丟醜被人笑話。

  更何況,真強者就算是丟醜,也有眾人幫著圓謊。就如前世那些功成名就者,隨便說點什麽、做點什麽,都會被過分解讀。

  哪知他不怕埋汰,佛門卻不肯錯過這個人前顯聖的機會。

  雜阿含功效果發動,就聽腦海中有聲音如黃鍾大呂振響:

  佛前金座,羅漢歸位,一十八路羅漢拳!

  “這是觸類旁通麽?分明是編個理由就尬送術技啊!”

  這羅漢拳,確實只是術、技的層面,代入科學體系,《戒方輪色經》就好比基礎科學,《蓮華三昧經》則是以基礎科學為基的各門類科學,而羅漢拳就是直接產生價值的應用技術。

  可同樣是應用技術,磚頭手機跟腎6是沒什麽可比性的。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周行這邊一打拳,頓時就風從虎、雲從龍,周遭環境都起了感應,流風呼嘯,塵雲蕩蕩,招式有形。

  所謂招式有形,就是隱約能感受到,每一招,都有具體的現象對應。

  閣樓上說小話的女人驚道:“這、這怕是先天大成武者!”

  男人也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那也得辦了!”

  又補充道:“我昨日問詢過,

是家丁從鎮口拉來的,應該是接錯人了。昨夜以小鬼試探,根本進不得身,看來不是血旺煞重,而是有佛法護身!”  “這和尚道行如此,我們說話會不會……”

  “不會,這閣樓被我施法布陣,又有法器鎮壓,先天大成也休想窺聽。”

  周行心道:“是呀,卻也只能限制先天武者,練氣修士,前提還得是不能身懷重寶。”

  周行還發現,這羅漢拳耍起來,竟然有癮,比當初吞吐靈氣時的感覺還要好。

  同時,打這拳竟然也等於念經!

  心道:“這佛門正宗功法,真的是千錘百煉,只要沾上,便等於是在修行,等於是深化佛法!”

  拳打三遍,周行抑製住再來三十遍的衝動,停了手。便覺通體舒泰,耳聰目明,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而在旁人眼中,周行此時目光如電、汗蒸如焰,在晨曦的光芒照射下,身體周遭有金色光斑飛舞附著。

  雙煞看的心神震懾,下意識的吞咽口水。

  周行這法身本來在築基時,就已經洗出過一次體內沉屙,但今天卻又經歷了一次,灰色的黏質物隨汗液排出,隱隱發著腥臭。

  他琢磨主要源頭,應該是玄塵子的實驗產物,現在佛系徹底入住主導,進行一次全面的大掃除也是情理之中。

  還有就是他當初購買的易形之術,變幻之法,在這法身身上失效了。這法身以後就會是這般模樣,而無法再恢復土著周行的樣子。

  九戒中的‘不妄’(兒戲、胡亂折騰)、‘不詐’也不允許他再易容易形,至少使用這法身時不行。

  這也讓他想到個修行《戒方輪色經》的取巧辦法,那就是一旦受戒積壓的狠了,就換個法身釋放,回頭再繼續受戒,如此就不容易因違戒而受大懲罰。

  這《戒方輪色經》修持起來,真的是個苦營生,不取些巧,他覺得守一方都難,尤其是行走江湖狀態下。

  喚了家丁引領他洗漱,沐浴之後,卻見聶家奉上了全套的衲衣袈裟。

  比較有趣的是,此地的衲衣袈裟雖然也分三衣(五條中衣、七條上衣、九條眾聚時衣或法衣),但卻沒有僧鞋,而是僧屐。

  這僧屐不同於木屐,更像是人字拖與皮涼鞋的結合,露腳趾、露腳後跟,但中間卻是層疊如裹布,且鞋筒過了踝骨。

  與這僧屐配搭的,是直至膝下的足衣,以及松緊性更好的皮條裹腿,僧屐也是皮製的,底子有寸厚,

  俗話說,只有走過長路的人,才知道一雙好鞋有多重要,以及綁腿的作用。

  而這僧屐皮綁腿,滿足了這方面的需求,先不說另類與否,跟腳、緊湊、舒服,這都是實打實的。

  三衣也有些特色,分別是麻白、土黃、灰黑。

  佛門視青黃赤白黑為五正色,而上述三色,則算是非典型的壞色。用壞色,代表著斷離五欲想,不生貪愛。

  中衣款式也就罷了,上衣和法衣卻是開叉至腿根的五葉方襟蓮衣,其中法衣又是斜肩單袖、收腰配寬束帶的設計,再把金線真紅法披一披,該緊身的地方利落,該寬松的地方飄逸,當真是賣相一流。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雖然還少了念珠、盤長之類的佛門常用法器,但有了這身行頭,不修邊幅的野和尚,立刻就有了佛武高僧的派頭。

  換得衣衫出來,聶員外長子聶風已經在等。

  “大師,恕晚輩眼拙,之前多有怠慢,還請見諒。”

  “貴府家丁雖認錯了人,灑家卻覺得這是緣法。昨日酒肉款待,也吃的頗為愜意盡興,何來怠慢?倒是這身佛衣,不但別有佛韻,還頗為合身,灑家愧領。”

  “不瞞大師,這是晚輩靈機一動,從圓光寺請來的,能令大師滿意,不勝榮幸。”

  “哦,這圓光寺就在附近?”

  “便在鎮北的棲霞山上,家父法事,便在那裡舉行。”

  “哦,倒是正好叨擾拜訪一番。”……

  兩人正客氣寒暄著往中堂走,聶家已經在那裡背下豐盛的早飯,供請來的助力享用,一名鼻青臉腫的家丁急匆匆跑過來告狀:

  “啟稟大少,那少年劍客又登門了。賴著不走,還打人。”

  聶風眉頭蹙起:“張管家呢?”

  “也被打了。”

  “豈有此理!”扭臉對周行道:“晚輩去處理下這登門滋事的惡徒,大師去中庭用餐即可。”

  “灑家與你同去。”說著便對家丁吩咐:“頭前帶路吧。”

  數分鍾後, 來在府門前。

  就見門附近歪七扭八、或站或倒著數名家丁,管家也被揍的鼻青臉腫,一手扶著門柱在那裡雪雪呼痛。

  而距管家不遠處,一名俠客打扮的年輕人昂首而立,那派頭頗有些小倨傲。

  聶風上前,劈頭蓋臉就問:“你這廝真是無禮,為何如此辱我聶家?”

  年輕人反唇相譏:“你又是何人?跟他人搭話,不懂得先通名嗎?”

  “我便是聶府主事人,聶風。”

  “鄙人公孫鵠,鴻鵠之志的鵠,為聶老員外邪祟上身而來。怎知你家的下人好不懂事,三番兩次阻撓,還出言譏諷,這才略施薄懲。”

  這時管家辯駁道:“你前日來登門,我就客氣解釋過,我家之事、自有安排,並不需要你這樣的少年俠客助力。我還表示,為了感謝厚意抬愛,願奉上二十兩儀呈。是也不是?”

  “呵,我可不是為了銀兩才登門。我是受人所托而來,這一點同樣在前日就說的明白。”

  “敢問受何人所托?”聶風插嘴。

  “聶小倩。”

  “……”周行好懸沒忍住。

  聶風則呵斥:“我家小妹閨名,你從何處探知?說!”

  “她自己告訴我的。”

  “胡言亂語。”

  “為何如此確定?”周行插言詢問。

  聶風苦笑:“不瞞大師,小倩昏迷,尚在家父之前,已有數日光景。”

  “這樣啊…那灑家到覺得,公孫少俠可能與令妹的昏迷有所關聯,水落石出之前,反倒不方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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