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脈’這二字雖非之前約定好的暗號。但仙子人格和魔女人格並不共享記憶,能喊出‘靈脈’的,基本隻可能是仙子。
不過周行有些犯難,運用過於強大的力量,掌控力不足是無法回避的尬點。
前一秒他在擔心九霄雷不能乾掉雲裳魔女怎麽辦,帶傷強行禦雷,傷上加傷又該怎麽破,這一秒則惆悵尚未釋放的碧宵、青霄雷怎麽處理。
“有沒有什麽辦法將這滅仙雷收起?”周行問小萌。
“辦法肯定是有的,問題在於你是否、以及能否付的起代價。”
“羅列選擇吧,我相信留給我的時間並不多。”
結果確實如小萌說的,從性價比的角度看,竟然無一能讓他滿意。
“看來臨場發揮方面,的確得靠自己。”雖然沒找到滿意的方案,但卻誘發了靈感。
於是他再度氪金三千壽元,購入一張‘寄運寶符’,一張‘承念寶符’,一張‘神鍛寶符’。
隨後依次施展。
隨著寄運寶符生效,他有種自信和豪情被抽走感覺。
“嗯,果然不太多……”
他這次操作的尺度可以說非常的大,直接以寄運寶符抽取了自身當前氣運的90%。
果然像他想的那樣,運氣測算證明,他的運氣恢復的極快。
運氣由外運、內運構成,遇到貴人,就是最常見的一種外運。
人們說的攢人品,就是內運,它跟信念、態度息息相關。
因此有人才會說,與其說是運氣好,不如說是狀態好、發揮的好,因此表現好、把握住了機會。
有系統傍身,他的外運近乎無限,內運則因鹹魚特質而一般。
整體分析,他的運道方面,屬於乍一看普通,因此總是招災惹禍。可一旦具體到事件進行時,他又因有無限外運補充,從而總有足夠的運氣搞定每一個細節,逢凶化吉,因禍得福。
他琢磨:“不怕耗運,又長於臨場發揮,那就功名隻向馬上取,使勁作唄……”
於是有了抽運這種騷操作,且又押對寶了。
寄運寶符直接加持到陰陽兩氣袍上。
之後是承念寶符。
這張符也是‘以內養外’,剝削的是他的念頭,或者說相關信息。具體是誅仙劍陣的。
所有關於誅仙劍陣的記憶,全部被抽取,注入到陰陽兩氣袍中。
寄托運道,承襲劍意念頭,最後就是‘神鍛’。
神是眾生念,神是天地心。
這次取的就是後者。再往白了說,跟上次的天地引鑄劍是一脈相承的,不過這次格位更高,涉及到了天地所代表的平衡大道。
平衡大道+誅仙劍陣的殺戮道,最終有‘削山填海以取平’之意。這就是從法劍,升格為道劍。
而要想承道,就得過道劫,碧宵、青霄這兩道雷,派上了用場。
周行身形一甩,就將兩氣袍脫掉了。
然後便張嘴噴血。
這裡的環境對他來說太殘酷了,之前全靠兩氣袍保護。
更何況他本就超限禦雷受了傷。
但越是這種情況下他反而越秀,鮮血隨手一引,以做二次煉太阿劍淬火用。
兩氣袍飛到空中,後背的太極陰陽魚大放光明,呼嘯一聲,就將綠、青兩道雷光吞噬。
兩氣袍隨即坍縮,炸裂,一直沒能實化的赤霄仙雷隱去,道劫儀式結束,維度崩潰,回歸世界。
周行有些狼狽的摔了一跤,但這並沒有耽誤他在關鍵時刻為太阿劍淬火。
從地上站起來,他伸手抹掉嘴角殘血,天空中傳來一聲獨特聲響,似風聲、似龍吟、又是寶劍出竅的銳鳴、還有點像是竹哨之聲。
便在這聲響中,一道纖細但存在感極強的金白色飛劍破空飛落,周行一探手,這飛劍便懸在他的手中,就像一道被光芒包裹的金白色雷霆。
周行念頭一動,飛劍便化作一抹劍光,沒入他的金命體法身的額頭,然後額頭正中就多了一道拉長的棗核形狀的金紋。
隨即,周行身上有銳利的劍意和勁風釋放,周遭都發出被切割的‘嗤嗤’聲響,而周行的狀態明顯好了許多。
法寶與本體相互影響,就會如此。
也說明二煉的太阿劍比金命體法身更具力量,因此才出現明顯的‘器養人’。
周行又從系統那裡兌換了治療魂傷的丹藥服下,行功化藥後,這才去見冼雲裳。
冼雲裳可以說險死還生。
同樣是缺乏經驗,作為道劫的承受者,冼雲裳這次可以說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當初被貶流亡,都沒這麽慘。
這種慘是由內而外的,概括表現就是暮氣。
劫已停,但劫未過,傳說中的天人五衰,已經在不遠的未來等著她了。
個中淒慘,修真者是沒辦法理解、甚至想象的。
周行見到她時,外在的體面,已然恢復,只是那股暮氣,難以掩蓋。
周行的專業知識也一般,以為冼雲裳是損失了黑暗人格,傷了神魂,才有這般特質。
他更多的是留意冼雲裳的‘吃人’行為。
命魂精粹,來自鬼宿和井宿。
以十絕血煞丹為藥引,以兩人的靈肉為材質,以生死級別的超凡力量運轉為祭煉,最終成型。
“這一界有血煞系法門流傳,又有血丹、魂丹的祭煉之法存在,被斥為左道,卻頗有高明之處,不知可與仙子有些關系。”
冼雲裳點點頭“源頭的確在我這裡。你要除魔衛道?”
周行搖搖頭:“僅僅是一點點好奇。”
其實他的深意,是確認仙道高修以這一界為果樹,以眾修真者為果實的說法。如今見冼雲裳的吃人流玩的這麽順,自然就更是信了幾分。傳統藝能嘛,理解,小萌都說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他打個響指,星煞魔現身,將井宿的偃師寶箱雙手奉上。
這寶箱之前在井宿的重型外骨骼裝備的肚囊中,他以佛棍體在星煞魔的暗中配合下,激發了井宿的黑暗人格。
並在那個瞬間,劫奪了寶箱。
之後在他的刻意放水及幻象誘導下,星煞魔沒有被卷入道劫儀式而前往臨時維度,而是跑去收服運作冰封結界的那些工程傀儡。
如今勝利完成了任務。
冼雲裳道:“你豢養的這隻魔頭品相不錯,賣不賣。”
“能給什麽價?”
“一條小型靈脈。”
“低了,七十二煞全滿,十二星座入力,用心豢養,半年內必成大魔。待到濁潮洗世時,更是得力助手。”
“那你開個價。”
周行搖頭“我並沒有售賣的意向,只不過萬物皆有其價,溢價夠高,那就沒問題。”
“兩條小型靈脈。”
周行微微蹙了下眉頭。
暗中聯系小萌:“買一條冼雲裳與魔相關的重要情報。”
“一千壽元。”
“可以。”
小萌就道:“冼雲裳修《神魔轉化訣》、以魔女背負一切負面效果,再通過渡魔劫而實力精進……”
周行聽明白了,冼雲裳將自己的黑暗人格當背鍋匠用,以渡劫專家的方式一次次集中處理負面問題,在淨化罪業的同時,達成淬體鍛魂的效果,硬是在這個對仙人來說‘呼吸困難’的下界,走出一條另類的可持續發展道路。
相對的,周行也就明白了冼雲裳為什麽這麽土豪。
靈氣對於仙人而言已經不堪用,能轉換,但效率太低下。
並且冼雲裳作為鬼仙,對煞氣的需遠高於靈氣。尤其是她能通過養魔渡魔劫來解決‘濁氣渾智’的問題,這就讓其具備了將靈脈做交易籌碼的根本條件。
對於冼雲裳而言,有兩項需要,是最為當緊的。
一個就是渡劫之力。
作為下界,這一界的上限是鎖死的,只有仙劫。
最牛叉的仙劫也不過是九道紫霄雷,這就導致冼雲裳渡劫越來越有難度,不是她不行,是劫不行。
劫的威力不行,就好比要大火結果溫度沒到位。
當然,這次是有點過於到位了,哪怕是猴版,那也是道劫,大羅金仙過道劫都萬中無一,何況是個天然殘缺的鬼仙。
然後這就涉及到對冼雲裳而言另外一個當緊需要。
高端魔種。
格局代表了器量,器量決定上限,上限決定了成功後的斬獲。
可以說,下次渡劫,如果還就是這次的程度,那麽即便是渡劫成功,頂多也就是完成淨化,晉升就別想了,甚至天人無衰的問題能不能被抹掉都尚未可知。
可還是那個問題,這一界是下界,對仙人而言,不說是鳥不拉屎的沙漠吧,那也是物產極為有限的貧苦地區。
在這樣的地方能找到什麽上檔次的東西?
的確,從這個角度講,周行於冼雲裳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機緣。
她滿世界遊蕩亂竄,目的之一,就是找一個合適的、能讓她的魔女形態渡劫的。
這裡的合適標準,主要在於格局的凌駕和碾壓。
最差的一種渡劫方式,就是被一幫低端戰力圍攻鏖戰而完成。
她上次就是這麽搞定的,六個大乘期,八個渡劫期,百多個元嬰期,殺的日月無光,總算是將魔女給淨化了。
回頭一算帳,成本高的嚇人,長進卻十分有限。
而這一次,她等了三百多年,才算是把這個機會等來了。
可以說,兩條中型靈脈的價她其實都願意出的。
只不過周行還是眼皮淺,沒見過大錢,也不知道能‘偶遇’他,對冼雲裳是多麽可貴。
覺得為了個魔頭,一次加價就翻倍,有點不太正常,這才花錢買了些信息,用以分析。
現在周行知道了,他道:“我剛才隻說了這星煞魔的一般用途。
對你而言,卻還有個特殊用途,那就是提升魔女格局。
從這方面看,我覺得它都明顯有點超,下次,或下下次其實更合適。
莫非你是想在濁潮降臨時,引導潮流,獨戰五大之一?”
冼雲裳微笑,一副‘你知道的太多了’的表情,豪橫道:“三條小型靈脈。”
“賣了。”
冼雲裳很是爽快,當下就從自家洞天中取出一條中型靈脈,和三條小型靈脈。
周行收了靈脈,星煞魔讓冼雲裳牽走,心情愉悅,眼珠一轉,道:“你爽快,我痛快,我痛快了,就會有反饋。我現在向你推銷個預定內容,你下次魔女渡劫,我到場。”
冼雲裳美眸橫了周行一眼,便拿出個玉缽以及仙錢卜算,一次卜算,就砸進去大半條小型靈脈。
最後道:“這個預定我買了,什麽價?”
“兩條小型靈脈。”
冼雲裳很痛快的付款。她等周行三百多年,前後花費了何止兩條小型靈脈?
而且周行明顯不是那些假道學,對她服用命魂精粹這種事多一個字都沒提,這意味著這張契約不僅能在渡魔劫的時候用,還可以在危急時‘呼叫傭兵’。
她在這一界已經混跡了上萬年,別的不敢說,修真硬通貨,手頭上還是很有一些的。
書面契約,一分為二,各持一份。
按照契約規定,冼雲裳以契約條款可以召喚周行一次,屆時不管周行在哪裡,哪怕不在這一界,也要赴約。
當然,時間上的提前量要給。
至於到場後出手的薪酬,那是另一碼事。
締結契約之後,冼雲裳飄然而去,走的很爽利。
她其實也是有些怕,怕周行見財起意,對她下黑手……
冼雲裳離開後,周行開啟了新一輪的消費。
當然,先將後方升級,大千之胎,換上中型靈脈,配合截取大道宏光而獲得的道果,本尊修為突飛猛進,金丹三轉。
九轉之後就是一品金丹。
他也算看明白了,老實苦修的路數不適合他,搞事撞機緣,臨場發揮秀操作,才是他的晉升模式。
將原本大千之胎的那條得自妖犼,由中型靈脈退化下來的小型靈脈,再融合兩條小型靈脈,形成第二條中型靈脈,然後安置到玄冰洞。
玄冰洞的格局立刻就是一變,有了自己的罡氣層,這就是在向真正的洞天蛻變了。
手中還有三條小型靈脈,將其中一條安置在如意宅中。
這福地雖然玲瓏袖珍,用的卻頻繁,對自己好一點沒毛病。
上下兩條小型靈脈,直接兌換成壽元。
一條五十萬,壽元從低於一萬五千而直接破百萬。
然而這筆錢,來的容易,花的也快。
首先就是洗地費,十二萬壽元。
這個地,洗的自然是截大道宏光的地,別嫌貴,對系統而言,這種直接涉及‘道’的操作,都算是頂流,這已經是首次‘洗道’打折比較狠,才是這個價。
‘洗道’順利完成,周行才小舒一口氣。
他知道截取大道宏光的做法,必有後帳找來。
洗道之後,找後帳的時間會被嚴重遲滯。
確實,那團來自道人、由道符變化的金光,很突兀的就失去了線索,無奈之下,只能是順著沿著之前的方向繼續行進,覺得可疑,就深入的查探一下。此種堪比貧民窟中挨家挨戶找人的方式,無疑費了大勁。
而周行這邊,洗道結束,就是善後。
之前星煞魔只是幫著將井宿的那些工程傀儡給收了,那些工程法器,還四散在周遭。
更何況,地下還有個受困的柳宿。
井宿和鬼宿已死,那麽就只能是柳宿來當信差了。
“嗯,得編個合情合理的故事,冼雲裳就很適合為事件背鍋,相信在足夠多的‘鐵證’面前,墨灈是會相信‘冼雲裳從中作梗,導致其痛失愛將’這樣一個說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