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引這玩意,覃吉大概弄了吧,要不然,也沒法住店啊!
許白心裡嘀咕了一下,腦子裡還在琢磨,自己好歹現在也是錦衣衛的鎮撫,不能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拔刀子,那話叫什麽來著,對,居移氣養移體,自己得格調高一點了,堂堂從四品的朝廷武官,行事可不能像個小混混一樣了。
就見到這油腔滑調的家夥,看著微紅著臉的商輅,狠狠的點了點頭:“沒錯,三爺我看你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沒準真是江洋大盜!”
商輅大怒,揚手一個耳光就朝著對面這個家夥甩了過去,幾杯酒下肚,人又在高度松弛的狀態,加上這些日子的憋屈無處訴說,現在連大名府這麽一個不開眼的小吏也敢對著他指鹿為馬栽贓陷害,他哪裡還忍得住。
他商輅就算是失意落魄,也不是這種小人可以欺辱的。
許白一驚,心說要糟,果然,商輅一耳光扇過去,那林三爺腦袋微微一偏,就躲過了商輅這個讀書人毫無章法的一巴掌,也不見他怎麽動作,一根鐵鏈子嘩啦啦的一響,就套在了商輅的脖子上。
“襲擊官差,果然是賊人無疑!”
林三爺獰笑著,眼光看著許白:“將他的同黨一並拿下,帶會衙門好好盤查!”
“哎!”
許白微微歎了口氣,啪嗒一聲,翻手將自己的腰牌狠狠的扣在桌子上:“來吧,林三爺是吧,來!!!”
“什麽玩意?”屋子裡有些昏暗,依稀看得出對面這個愣頭青拿出的是一塊腰牌,林三爺也不在意,直接抄起桌上的腰牌,與此同時,在他身後的伴當,一根鐵鏈也套在了許白的脖子上。
許白低頭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鐵鏈,這熟悉的沉甸甸的滋味啊,好久沒有領教了。
“林三爺,不乾客人們的事情!”那掌櫃的掙開了自己的夥計,衝了過來:“他們真不是我找來的幫手,咱們的事情,你明天叫林老爺派人來談就可以了,這幾位客人,就當我是店子裡最後的幾位主顧,我張若拙,再沒出息也不會禍及他人!”
“林三爺!林三爺!”
見到自己的說話,沒有回音,這個叫張若拙的店家奇怪的抬起頭來,只見自己面前的林三爺手上拿著一塊腰牌,人僵直在了那裡,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看夠了嗎,還給我吧!”許白從他手中拿回腰牌,又看了看商輅脖子上的鐵鏈,這林三爺一個激靈,急忙把鐵鏈收了回來。
“混帳東西!”商輅再次揚起了巴掌,這一次這林三面對商輅的巴掌,卻是連躲都不敢躲了,就聽得一聲脆響,哪怕是燈火如此昏暗,也看得出他那半張臉肉眼可見的腫脹了起來。
商輅這一巴掌,可真夠用力的。
林三回首,也給了自己身邊的同伴就是一巴掌,然後忙不迭的將許白脖子上的鐵鏈給取了下來。
“林三爺!”
“不敢,不敢,叫小人林三就好!”
商輅有些厭惡的看著這個家夥,揉著自己的巴掌,也不知道是怪這家夥打攪了他的談興,還是剛剛用力用大了巴掌隱隱生疼。
“我休息去了,你動靜小一點,明早要要早起!”他轉身離開,竟然是一刻都不願意留在這裡了。
“不會有什麽動靜的!”許白咧嘴笑了笑:“我弄死他們,也不會出什麽動靜,先生放心休息好了!”
商輅哼了一聲離開,在許白面前的林三,卻是聽得這話臉都嚇白了,
一個勁兒的給身邊的店家使眼色,央求對方求情。 這店家見到這模樣,哪裡還不知道這林三爺今天是遇見惹不起的人了,想著這些日子來他對自己的欺凌,他脖子一梗,就當是看不見對方央求的眼色了。
“這腰牌不是假的吧!”許白微微笑了一笑。
“大人說笑了,說笑了!”林三勉勉強強擠出個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是小人有眼無珠,衝撞了大人,大人有大量,肯定不會和小人這般見識的!”
“我這人一向肚量都不大!”許白斜睨著他:“你什麽時候聽說過我們錦衣衛的人,一個個都是寬容大量了的,大名府真有意思,隨便來個阿貓阿狗就可以誣良為盜,顛倒黑白,這可是我們錦衣衛的看家本事,難道你林三爺打算搶我們錦衣衛的飯碗嗎?”
“大人饒了小人吧!”林三噗通一身跪了下來,他能撐著站著說話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一聽對方不肯罷休,腦子一嗡,這兩腿就再也不聽使喚了。
“不是小人想要為難這張若拙,是林家要這個鋪子啊,只是張若拙怎麽都不肯賣這個鋪子,所有才指使小人為難一下他,也就是想讓張掌櫃的改變心意,小人是林家的旁支,家主的話,不敢不聽啊……”
許白:“……?”
“大人不要相信這林三說的話, 不是他的攛掇,林老爺怎麽會看上我這麽點產業,林家在大名府是豪富,若是能和林家做生意,我高興的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拒絕,是他林三借林家的勢力,要侵吞謀奪我的產業,大人明鑒,請大人為草民做主啊!”
許白:“……???”
等等!!!
他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覺得眼下的場面有些荒謬了,自己不過是轉移商輅的話題,隨便找個茬,怎麽這眼睛一眨,就要為民做主了?
“林三,你是大明府府衙的?”他擺擺手,製止住兩人的說話,他一開口,兩人頓時就閉了嘴。
林三點了點頭,正要說話,許白一眼就瞪了過來:“我問,你答,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了!”
林三頓時點頭如搗蔥,生怕再次惹惱了對方。
“你和這店家的事情,我們稍後再說,不過,你剛剛對我好像不大客氣啊,其實,對我不大客氣,我也無所謂的,只是剛剛你好像說商先生是江洋大盜,商先生可是有些生氣了,這個事情,怎麽解決好呢!”
許白好像是自言自語一樣:“你一個大名府衙的官差,估計你是沒那麽大的膽子的,肯定是有人指使,是不是!?”
林三連連點頭。
“指使你的人,就是你的家主,大名府的豪富林家的家主!是不是這樣?”
林上繼續點頭。
“那這事情就好辦了!”許白笑了起來:“欺負你多沒意思啊,要欺負,也得找個塊頭大的,要不,麻煩你現在去請這位家主來這裡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