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氣氛,稍微有些尷尬。
“或許老齊的真的忙,回頭就來了!”高寒訥訥的說道,許白的口氣不是太好,沈運的臉色不是太好看,但是,他也真不認為齊武做了多大的錯事:“他真的要是能做了鹽政,對兄弟的幫助更大,上位、沈大哥,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就區區一個鹽政,也敢說對兄弟們的幫助更大?”沈運冷冷的哼了一聲,眼睛看著高寒:“老高,是不是你也是這麽想的,若是有朝一日,你這兵庫司的主事,也能往上走一走,混個南京兵部的員外郎或者郎中什麽的,也覺得我們這些老兄弟們怠慢一下,也無所謂了?”
“我可從來沒這麽想過!”高寒連連擺手:“我這人是個什麽德行,我自己還不知道?就是這個主事,也是沈大哥花了大錢砸出來的一個官兒,真要哪天,我這主事不做也就不做了,我可是一點都不在乎,說好聽的,我是兵庫司的主事,說難聽點,可不就是一個看倉庫的嗎?”
許白點點頭,“一個兵部兵庫司的主事,的確是委屈你了,齊武的事情回頭再說,找你來,是有事情要你做!”
“上位盡管吩咐!”高寒嚴肅了起來,許白雖然年輕,但是上次錦衣衛的事情示警給他,雖然最後是一場虛驚,但是許白這個上位對他的保全之心,他還是感受到了的,就從這一點,他就不會因為許白的年紀,有半點怠慢。
“你是兵庫司的主事,對南京武庫的情況情況是了如指掌吧!”許白我微微沉吟了一下問道。
“我就是武庫一個看倉庫的!”高寒苦笑著回答:“就算偶爾搞點監守自盜的小動作,也不敢對自己的職責玩忽啊,上位是又想弄些軍械兵器什麽的?”
“不不不!”許白搖搖頭:“我不要軍械,我只是想知道,從你做這個兵庫司的主事以來,那些沒有經過帳目流出武庫的軍械兵器的去向,多少種類,多少數目,流向哪裡,經手的人是誰,還有,這種事情,你這個主事肯定是做不了主了,兵部是哪幾個人吩咐下來的?多少人從其中獲利!”
高寒聽得張口結舌,等到許白說完,有些期待的看著他的時候,他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我不知道上位要這些東西做什麽,我也不敢問,不過兵庫司這個窟窿一捅開,我這個主事可就做到頭了,到時候這官帽子丟了都是小事,只怕要我的命的人都大有人在!”
他很懇切的看著許白,“上位,你真的要這麽做麽,兵部的這點事情,上上下下的都知道,但是這麽多年來,大家都裝作沒看見,你這麽做,這是犯眾怒啊!”
“你的命,別人是絕對要不了的!”沈運搖搖頭:“至於官職,一個看倉庫的官職,也沒有什麽好留戀的,這事情真是要經你手大白天下,我可以肯定,倒霉的絕對不會是你!”
“咳咳咳!”沈運咳嗽了幾聲,他實在是忍不住了,齊武可能錯失了機會,但是,高寒若是犯糊塗的話,那就太可惜了。
“上位如今官拜錦衣衛南鎮撫司鎮撫,保不住你升官發財,但是,護住你周全,還是沒問題的!”
“啊!”高寒啊的一聲,仿佛是見鬼了一樣的看著許白:“上位……”
“區區一個錦衣衛的鎮撫,就驚訝成這個樣子了?”許白瞪了他一眼,心裡卻是有幾分得意:“你沈大哥如今是沂王府的主簿,如今沂王成為太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你這個兵庫司主事,若是做出點功績,有沈大哥為你說話,你還怕你做的功績,上面沒人知道?”
“上位,
沈大哥!”高寒再次張口結舌,轉瞬間,臉上就是一陣狂喜之色:“你們這是……?”“年前進京,僥幸在陛下面前,立了一點小小的功勞!”許白淡淡的說道:“只是你和齊武,身在南京,難得用得上你們,所以錯失了立功的機會,不過不礙事,自家兄弟,若是讓你繼續守一輩子倉庫,兄弟們都風生水起,我和你沈大哥也於心不忍!”
“謝上位和沈大哥提攜!”高寒喜不自勝,給兩人重重的見了一個禮。
“所以,清查武庫,是陛下的意思?”他眨巴眨巴眼睛,想到許白新的身份,試探的問道。
“我和上位,並不直接效命陛下!”沈運笑著搖搖頭:“沂王中都祭祖的事情, 你應該知道吧,這一次,我和上位是隨著沂王一起回南京的,沂王雖然年少,但是,若是做出幾件大事,讓天下人知道大明的太子,也是堅毅果敢,勇於任事之人,對沂王的威望,還是很重要的。”
“我明白了!”高寒點點頭,原來大家是太子一黨,那麽,自己也肯定是太子一黨了。
“你琢磨清楚一下,回頭給我一個名單,官場上的要,民間的也要!”許白轉過頭對沈運說道:“方守窮那邊,讓他照著高寒的名單,給那些民間的家夥,也發一份請柬,既然咱們要擺個鴻門宴,光來一位客人可不夠!”
“會不會鬧的動靜太大了一點!”沈運點了點頭:“民間的那些家夥倒是不怕,就怕是牽扯出大家夥來,到時候弄得咱們灰頭粉臉的就不好了!”
“大家夥麽?再大,能打得過王爺,大得過陛下?”許白冷冷一笑:“難得王爺認真此事,此事又是大利朝廷的事情,誰敢跳出來指責王爺不該管這事情,你看陛下會不會收拾這些人?”
“就是!”高寒也點了點頭:“既然都是掀桌子了,咱們還顧忌客人們會不會生氣,那就不要做事情了!”
“你有些優柔寡斷患得患失了!”許白擺擺手,對沈運說道:“這不怪你,你要支持這麽大一份產業,自然是要瞻前顧後,你這性格輔助王爺、為他拾漏補缺是不錯的,但是,這種打打殺殺得罪人的事情,還是讓我來好了!”
他咧開罪,露出一口的白牙:“王爺讓我做這個錦衣衛的鎮撫,可不是讓我做好好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