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大明一布衣 ()”
“大哥,那個人,就是我說的白天看到的那個錦衣衛百戶!”
黑暗中,林七筠幽幽的說道:“不是我多疑,但是人家都從大名府追到這裡來了,我覺得,我是不是被他盯上了!”
“你在大名府到底得罪這個人得罪得有多厲害!”林威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還是他跟著你,直接找到這裡來的!?”
“不對!”他搖搖頭:“就算他是錦衣衛的百戶,怎麽和趙虎臣的人混在一起,白天就算是他盯著你,這動作也太快了一點!”
“我認為事情過去了!”林七筠咬著下唇,心裡隱隱有點發慌的感覺,被這麽一個人陰魂不散的跟著,她怎麽都感到不踏實,“咱們林家並沒有得罪他太厲害,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你將你和他接觸的情形,給我仔細的說一說,不要遺漏任何的細節!”林威眼睛盯著樓下的那個年輕人,輕聲的說道。
林七筠想了想,將當時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說了出來,林威默不出聲的聽著,等到她全部說完,他才緩緩的點了點頭:“所以,咱們林家的意思,就是將林三交給他,然後送他一千兩銀子,這個人最後拒絕了,而且,言語之中,他很在乎朝廷的體面?”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林七筠點點頭:“他是帶著幾個錦衣衛護衛兩個少年男女住進那客棧的,也不知道是他真是這樣的人,還是做給那一對少年男女看的!又或者,就像他今天帶這個少年來一樣,也就是一個幌子?”
林威閉著眼睛,將這事情捋了一捋,並沒覺得這事情林家做的有什麽不對,只是林七筠在大名府,這錦衣衛百戶也在大名府,林七筠到了南京,這錦衣衛百戶也出現在南京,而林七筠到了這詩詩小築,這錦衣衛百戶晚上就帶人出現在了詩詩小築,如果這不是巧合的話,那就只能用“緣分”這個東西來形容了。
而“緣分”這個東西,有時候,也會是“孽緣”的。
“要不,抓起來問問?”林武目露凶光:“他們才這麽幾個人,院子門一關上,一個都跑不掉!”
“然後呢?”林七筠問道。
“然後他想幹什麽,我就不信拷打不出來!”林武狠狠的說道:“這裡不是咱們的地方,真要對著七妹來的,弄死這些家夥,咱們屁股一拍,誰知道是我們乾的!”
“人家既然敢來,就不怕咱們動武!”林威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兄弟:“你也知道這麽不是咱們的地方,你怎麽知道他們沒有後手,還有,萬一人家不是針對七妹的,而是針對咱們的,你覺得咱們這一動手,還出的了南京城嗎?”
“大哥!”林七筠想了想:“二哥說的對,不能讓他們走了,他之前並不認識我,就算是真的跟著我過來的,針對的也絕對不是我,而是咱們林家,這事情寧可犯錯,也絕對不能放過,要不然,真是要是咱們兄妹在南京栽了大跟鬥,家裡絕對支持不住的!”
她冷冷的說道:“一個區區的錦衣衛百戶,就想動咱們林家,那還真是小看咱們林家了,他身後必定還有人指使,這指使之人我們必須得問出來,要不然,到底是誰在對付我們都不知道!”
“如何善後?”林威看這林七筠。
“這裡不是你說的那個虎爺的地方嗎?”林七筠輕輕一笑:“能經營這種地方,結交三教九流的角色,也不是什麽善類吧,就算這裡出了什麽事情,那也是他做的,只要我們做的乾淨,和咱們有什麽關系。”
林威想了想,終於緩緩的點了點頭:“老二你悄悄到四周看看,
若是沒有異常,那就動手留客吧!”樓下的房間裡,柳詩詩還在和沂王漫無邊際的聊著天,只是他們的話題,已經從沂王的口音轉移到點評這秦淮河兩岸那些有名的青樓的姑娘們了,哪個美豔無雙,哪個能歌善舞,柳詩詩簡直是如數家珍的娓娓道來,沂王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柳詩詩吃的就是察言觀色的這一碗飯,眉眼挑通的很,幾句話下來,眼前這富家少年的興趣和喜好,就被她猜得差不多了,聊起天來,也是句句都順著沂王來,沂王小小的年紀,哪裡見識過這種場面,此刻聊了這一會,心裡頭已經大讚果然這秦淮河風月無雙是有理由的,隨便一個青樓女子說話做事就巧笑倩兮,讓人如沐春風。
這傻王爺還以為自己終於明白,為什麽天下那麽多的男人喜歡來這種地方了, 這美人似玉,如花解語,男人們哪怕有天大的煩心事,到這裡大概都可以先丟到一邊不管,好好的享受這一份舒心時光吧。
這裡果然是一個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許白聽著柳詩詩在屋子裡忽悠著沂王,暗暗搖頭,眼神卻是時不時在四周轉上一圈,院子裡還有其他人,他得保持警惕。
突然之間,他發現四周都安靜了下來,除了柳詩詩和沂王的說話聲,那些隱隱的絲竹聲,風吹過竹梢的聲音,甚至院子裡其他人偶爾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都沒有了。
他抬起頭,看著對面的小樓,發現就連小樓上的燈火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熄滅了。
他皺起眉頭,院門方向,好像有人影閃過,也是一點聲息都沒有。
“你們兩過去看看,順便叫人送點茶水點心過來!”他心裡隱隱有點不安,對著身邊帶來的兩人吩咐道:“四周看一看,我怎麽突然覺得有點陰森森的呢!”
“這地方就這樣,晚了就沒什麽人了!”兩人微微一笑,應聲去了,許白心裡稍微踏實了一點,這裡算是這兩個兄弟的老巢了,他們說沒事,應該就沒事吧!
腦子裡才轉過這個念頭,他就聽到他們離去的方向,黑暗裡傳來一聲悶哼,然後仿佛就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他心裡一驚,想都沒想立刻就退回身後的屋子,反手就將門給關上了。
“……?”沂王正聽得高興呢,看到許白衝進來,擋在自己面前,抬起頭一臉的疑惑。
“覃吉,滅燈!”許白低聲喝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