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逐漸恢復了正常。
兵部關於對天津三衛幾位指揮使的安排,也終於下來了,除了天津左衛的指揮使勾南樓沒有動,其他兩衛的指揮使,一個調往南京兵部賦閑去了,一個被貶到不知道哪個邊鎮的千戶所裡去做了一個千戶。
而有意思的是,陳太忠直接調任這天津衛的指揮使,而天津右衛的指揮使,也是許白熟悉的一個面孔,叫做杜威,也是出身騰驤四衛。
毫無疑問,這是許白給太子的那封書信起了作用,雖然不知道騰驤四衛太子那邊做什麽安排,但是,陳太忠和這杜威來天津做衛指揮使,騰出來的位置,想必也不會便宜了別人。
而天津三衛三個指揮使,一個已經伏低做小,恨不得拜倒在太子門下,而另外兩個,直接就算是出自太子的門下,加上許白的南鎮撫司千戶在天津也開張了,說句不誇張的話,只怕只要幾個月甚至都不要一年的時間,天津這邊就已經是水潑不進的太子地盤了。
這也是許白的用意所在,太子那邊,看來已經全盤接受了許白的建議。
徹底的掌控天津,把握住了漕運,甚至掌控了這天津三衛的兵馬,那這裡就等於是太子的後花園了,將來太子在京中無論的和什麽人博弈,都可以穩穩處於不敗之地,進退自如。
若是真有需要用兵的時候,這天津三衛和錦衣衛人馬,甚至可以成為太子的一支奇兵,旦夕之間抵達京城。
當然,這種情況未必會出現,但是有這種能力之後,能大大的降低出現這種情況出現的幾率,無論怎麽說,這步棋,絕對不算是閑棋。
許白也撈到了一個官職,只是這官職沒多少新意,只不過將“騰驤四衛清軍使”前面的“騰驤四衛”,換成了“天津三衛”,而且,這官職也不過是一個臨時的差遣,算不得數。
再說了,這天津三衛,還有什麽要“清軍”的,該清的,能清的,都不用許白開口,幾位指揮使或是康復,或是新上任,都得使勁表現一番,許白在這上面根本不用花費什麽精力。
或許,這只是給許白在天津養傷一個名義罷了,這樣的話,錦衣衛那邊,也說得過去了。
唯一許白覺得遺憾的是,這次兵部的調動,對於天津水師,居然一點都沒有動,而天津水師在這次的天津教匪案裡,也是一副超然事外的樣子,許白本來想找點事由也將水師梳理一遍,不過,人家天津水師雖然掛著天津水師的牌子,但是,平素裡和天津地方上,根本就沒大的關系。
而天津水師就那麽幾條戰船,幾十艘小船,靠著漕運碼頭,要死不活的樣子,許白覺得,找他們的茬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當然,這和太子麾下並沒有什麽水戰人才也有關系,而且,水師自成系統,外人一般也很難插手進去。
弄掉一個水師的守備這事情不難,但是,人家立馬就被派來一個新的守備,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許白想了想,還是不做了吧!
“這些天,這天津的大大小小的官員,哪一個沒來看望過大人,不過,我還真不記得,這水師有人來過!”
楊立已經升任南鎮撫司千戶所的千戶,如今在許白身邊的,是榮升了百戶的劉猛。
如今的劉猛,算是許白身邊的第一號紅人了,照著楊立的升遷軌跡,不少人都看好劉猛,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將來劉猛外放的時候,必定也是千戶了,能在許大人身邊做親兵隊長的,許大人怎麽可能虧待他。
“一個也沒人來麽?”許白笑了笑,也不覺得意外,兩人現在都不算康復,兩個傷號有時候躺在院子裡,聊聊外面的事情,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回頭我帶人去找找他們的茬子去!”劉猛嘿嘿一笑:“這些家夥,對大人太不放在眼裡了,真以為靠著他們那幾艘破船,就可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了!”
“少吹牛,我是擔心那幫出海的家夥回來,水師這邊找他們的麻煩呢?”
許白笑罵道:“人家為朝廷盡忠職守,咱們還找他們的麻煩,那咱們不是和北鎮撫司的那幫家夥一樣,青紅皂白都不分了麽?”
“也是哦!”劉猛皺了皺眉頭:“這都去了快三個月了吧,這幫家夥不會出事了吧!”
“你都沒事,他們更不會有事了,你想多了!”許白搖搖頭:“不過,這事情最好給水師那邊打個招呼,京城那邊,林小姐有消息傳來沒有,她不會忘記這邊的事情了吧!”
“那倒是沒有,當初約定是等到船到了,我們傳訊給京城,總行那邊再派人來,只不過當時可沒想到大人在天津做出了這麽一番大事,如今看來,這四海商行的分號,倒是也沒多大的作用了!”
“胡說八道,怎麽沒作用!”許白瞪他一眼:“我還指著靠著這買賣,給兄弟們掙點賞銀呢, 沒這買賣,我這個指揮僉事做的可有些寒磣了!”
“嘿嘿嘿!”劉猛笑了起來,心裡卻是有些不以為然,自家大人什麽都好,就是好像對這銀子沒什麽興趣,這別人要是有大人這樣的權柄,如今在這天津,只怕是早就撈得缽滿壇滿了,可自家大人居然想著靠這買賣來賺錢。
大人這養傷期間,這看望送禮的人都快擠破門檻了,可大人除了有數的收了一點點,其他不相乾的人的禮物,都原封不動的退了回去,這讓很多人都懷疑,自家大人這還是錦衣衛的高官嗎?錦衣衛的官兒,都是這麽清廉的嗎?
“回頭你和水師那邊的人接觸一下吧,免得到時候誤會,還有,這次就算了,下次那幫出海的家夥出去,就打著我四海商行的旗號出海吧,反正在海外,沒人知道咱們四海商行,回來的時候,有這旗號,也不會鬧誤會!”
許白想了想,吩咐劉猛道。
劉猛點了點頭:“記住了!”
“接觸的時候,別盛氣凌人,有商有量的來,咱們大明的水師苦著呢,這些年來,朝廷也沒拿正眼看過他們,就憑著這些水師的兄弟依然在水師堅持著,咱們也不能欺負他們!”
“當然!”劉猛笑嘻嘻的回答道:“欺負他們也多大的意思,他們願意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那就最好,咱們不計較他們怠慢大人,他們想來也不會太拿自己當一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