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師真有這麽慘嗎?

　　許白有些懷疑，不過，隨著馮正的敘述，他還真聽明白了，水師這邊，還真這麽慘。

　　就拿天津水師這邊來說，天津是守備水師，論起編制來，其實也就是千戶左右的編制，但是，以軍餉而言，錦衣衛的軍餉，在京城裡算是比較到位的，即便如此，那一年當中，能拿足八九個的足餉，那也是頂天的事情了，就是這八九個月的足餉，那也未必是準時發放，拖個幾個月發一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等待許白入主南鎮撫司後，這南鎮撫司的餉錢，直接從太子那邊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南鎮撫司就等同太子的私軍了，這軍餉自然不必說，比起北鎮撫司的那幫人要強多了，和一年到頭未必發半年軍餉的水師這邊比起來，那更是強到天上去了。

　　這還不算，錦衣衛哪怕不足餉，也有自己來錢的門路，甚至連地方衛所，都可以屯田之類的可以補貼一下，但是，水師有什麽，他們除了一些幾十年都沒更換的老船，哪裡還有什麽來錢的路子，總不成他們水師的戰船去海上打漁回來賣錢吧！

　　別說水師的普通官兵苦，就連水師的將官們，也沒好到哪裡去，要說天津這地方還算不錯，若是在漕運或者海運上動點腦筋，沒準還能撈點油水。

　　但是，漕運這東西，誰碰誰死！海運嘛，現在朝廷的禁海令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就那麽幾家，這些人，要麽天津水師根本就惹不起，根本不敢拿捏對方，要麽就是拿捏的起的，人家直接不過天津了，天津水師這邊，依然是看的人家賺的缽滿壇滿，但是自己依然是連湯水都喝不到。

　　現在突然冒出許白這樣一個買賣，哪怕和錦衣衛合作，有點與虎謀皮的意思，這馮正依然掩飾不住自己的心思，這還真有點窮瘋了的意思。

　　許白也是心裡一動，在這之前，他只是想著讓水師的人給個方便，沒想到對方直接提出了合作的要求，這倒是讓他有些出乎意料，但是細細一想，這也是一件好事情，按照他的想法，李豐在海上打家劫舍那一套，肯定不是長久之計，真要賺錢的話，還只能是海貿，而若是這買賣當中，有水師的一份子的話，那這基本上，海上的時候，就不用擔憂了。

　　而若是到了岸上，有他錦衣衛的人在岸上，那更不用擔憂了。

　　但是，對方僅僅只是一個守備的話，好像差了點，他即使是要讓利，要和對方合作，這小小的守備，無論是實力和官職，都有些不大般配了。

　　“你天津水師如今有多少船，多少人?”

　　沉吟了一下，許白慢慢的開口:“我說過，不會讓水師的兄弟白忙，這話是當真的！”

　　“戰船三十余艘，兵馬一千余人！”馮正回答道，這答案中有多少水分，他相信自己不說，對面這位錦衣衛的僉事大人，心裡也有數。

　　大家都是帶兵的人，其中的貓膩就不用意義細說了。

　　“我給你一成的收益！”許白斟酌著說道:“但是天津這邊，水面上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有事全部都你們出面，而且，這銀子，我隻認你馮兄一人，換個人來，我是不給的，成不成?”

　　“這一成，是多少?”馮正小心翼翼的問道，他還沒意識到，這筆進項，將來會大的他有些心驚膽戰。

　　“我也不清楚！”許白坦然的說道:“若是嫌這收益不穩定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兜底，保底一千兩銀子如何，這可是長久的買賣，可不是做了一次就沒了下次了的！”

　　“成交！”馮正一愣，頓時咧嘴笑了起來，這已經超過他的預期了，他天津水師一年的軍餉也就五六千兩銀子到手，這若是一次一千兩，這感覺就更過年了一樣。

　　笑著送走了一臉笑容的馮正，許白忍不住搖了搖頭，這馮正的態度，多少有點前倨後恭的意思了，以前他還沒覺得，這銀子有多麽重要，此刻看來，真要是自己想做一點事情，這銀子還真少不了。

　　人窮志短，這話真不是假的。

　　“這水師至於窮成這樣子嗎?”

　　感歎了一句，他突然對自己的那點買賣有些憂心了起來，自從認識了沈運趙虎臣之後，在這銀錢上面，他就沒再有過任何的困窘，而等到到了太子身邊，這來錢的地方就更多，太子的賞賜，自己的俸祿，別的官員的禮物什麽的，他沒細算，直接交給了家裡，總數雖然不知道，但是，他認為自己應該是已經屬於不缺銀子的那種人了。

　　“咱家現在多少銀錢?”

　　百裡蘇蘇給端著一碗糖水上來，他忍不住開口問了一下。

　　“這個，也不大清楚呢，帳房裡應該什麽時候都有一萬左右的銀子可以支用吧， 其他的，買了些田地什麽的，你現在要銀子花用嗎?”

　　一說到銀子，蘇蘇開心的笑了起來:“這些天來，來看你的官兒們送了好多禮物，用不上的，我都折算成銀錢賣了，天津這邊的田地價錢比京城那邊便宜多了，這些錢夠買好些地了！”

　　“鋪子那邊呢?”許白點了點頭，看起來自己家裡的財政狀況還是健康的。

　　“那邊的事情啊，大都是林小姐負責的，除了帳目每月她都會拿給我看看，我倒是沒怎麽過問！”蘇蘇有些不大好意思:“那些帳目，實際上我也是看的不大懂的！”

　　“不懂的話，找懂的人幫你看！”許白點了點頭:“這可都是咱們自己家的買賣，你多用點心！”

　　蘇蘇愁眉苦臉的點了點頭，看的許白一陣好笑，顯然對蘇蘇來說，這只怕是一個苦差事。

　　“要不，在天津這邊，你買幾個聰明伶俐的女孩兒，找人教教她們這些事情，這樣就不用什麽事情都親力親為了！”許白搖搖頭:“總不成我倒是在外面賺了多少家業回來，你在家呆著都弄不清楚吧，咱們可不僅僅為咱們著想，得為咱們的兒子、孫子著想，我許白好不容易發跡了，不掙個能吃幾代的家業，那也對不住我許家的列祖列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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