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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大明一布衣》第332章 國事不可小道
這是許白的人,第一次對齊武顯露出了必殺之心。

 而且這話從這謙卑青年口中說出來,是那樣的輕描淡寫,是那樣的理所當然,齊武突然意識到,只怕自己在山東對許白動了殺心的那一刻起,許白只怕就已經沒打算放過自己了。

 而無論自己怎麽折騰,甚至讓對方在仕途上遭遇到如此大的打擊,對方這一開始的初衷就沒變過,若不是有這麽一筆銀子一直吊著對方,說不定,對方早就已經撕破臉皮,什麽手段都不管不顧的使出來了。

 謙卑青年走了,他來這麽一趟,仿佛就是告訴齊武,別做這些無謂的抵抗,正經是努力的去補上這一筆銀子,或許可以選個體面一點的死法,而且,不牽連到自己的家人。

 齊武非常非常的不甘心,換誰,面對這樣的死亡威脅,都不會甘心,更別說在這之前,面對許白的時候,他還是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去面對的,這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在官場上的這點勝利,其實什麽都不能改變的時候,這心理上的落差是有多大,可想而知。

 他不會坐以待斃的,絕對不會!

 對方依然不會罷手,依然每天會有這麽一群掉靴鬼跟著自己,但是,他已經不在乎這些了,面對生死的選擇的時候,臉面這種東西,其實也就沒那麽重要了。

 這漫長的一夜,齊武經歷了如何的心路歷程,沒有人知道,不過,天剛剛蒙蒙亮,他就穿戴整齊,根本不理會跟著他的許家家丁,不緊不慢的出了門。

 他朝著東宮方向而去。

 跟著他的許家家丁,開始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依然是按照府裡的吩咐,跟著他寸步不離,但是,當東宮的輪廓慢慢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有人將消息傳過來前面就是東宮的時候,他們開始有些遲疑了。

 各種可能有礙觀瞻的旗幡被收了起來,而他們和齊武之間的距離,也稍稍的拉來了一些,不再是那麽亦步亦趨,而是只要齊武在他們的視線范圍當中就可以了。

 整個京城,這些家丁都沒有什麽忌憚的所在,唯獨有兩處地方,他們是不敢撒野的。

 皇宮和東宮。

 哪怕個事情,他們的主人並沒有事先給他們交代什麽。

 齊武卻是一點都不在乎他們的舉動,走到東宮的門口,他面對著東宮的大門,直挺挺的跪了下來。

 天色逐漸的亮了起來,進出東宮的官員們,無一例外的見到這個身穿官服跪在這裡的官員,他們不明所以,低低的議論著此事。

 終究是東宮的官員現在多了,眼皮也雜了,終於有人認出了一直跪在這裡的這人是誰,於是,消息慢慢的在東宮裡流傳開來,來往的官員看到齊武的時候,臉上一個個忍不住露出了鄙夷之色。

 有些性子過於激憤的官員,雖然沒有過份的舉動,但是明明已經是進了東宮,聽聞到外面這人的身份之後,又從宮門裡走了出來,在齊武面前狠狠的啐了一口,然後再揚長而去。

 對於東宮系的官員來說,這一次朝廷上下這麽大的陣勢彈劾許白,而許白丟官去職,對他們來說,這不僅僅是挫敗,更是一種恥辱,哪怕平日裡,對於這個打打殺殺的錦衣衛指揮僉事,他們並不是多看得上眼,但是不可否認,許白這人,依然是太子陣營裡的一員乾將。

 他們可以鄙夷許白,甚至可以排擠許白,但是,別的勢力的人排擠打壓許白那就是不行,針對許白,就是針對他們這些東宮系的官員,而這一次許白被貶,對他們所有人來說,這都是被人齊齊甩了一個耳光。

 雖不能共榮,但是同仇。

 而此事的罪魁禍首此刻就跪在東宮門口,他們又怎麽可能有好顏色給對方看。

 一直沒有人過來查問,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就連齊武此人跪在東宮門前的消息,都沒有傳到太子的耳朵裡去,在某個環節,這個消息被有意無意的被壓製住了。

 甚至許白都比太子早知道這個消息。

 “你昨天去都說了些什麽,嚇到他了?”從緝事廠趕往東宮的路上,許白有些奇怪的問身邊的汪直:“他鬧這麽一出,只怕等不到晚上,整個京城就知道這事情了,他這是在給太子殿下出難題啊!”

 “可能昨天晚上,我話是說重了點!”汪直笑著回答:“大人不是說嚇一嚇他,讓他去找他的主子求救麽,我哪裡知道,他回頭就往東宮這邊跑了,他這是想幹嘛?”

 “能幹什麽,想自救罷了!”許白哼了一聲:“他怎麽想的,我大致猜到了一點,與其讓我逼的無路可走,還不如直接對太子服軟,只要太子發話了,他這條命大概就可以保住了,這算盤打的挺好的!”

 汪直一愣,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一拍大腿:“原來打的這個主意!”

 遠遠看到東宮的門牆,汪直有些猶豫起來:“大人,眼下怎麽辦,將人架走麽,他搞這一出,若是咱們直接將人架走了,會不會讓人說太子爺沒有容人之量啊!”

 “先看看太子的意思,不要讓人和他接觸就行了!”許白看著遠遠那個孤零零跪在那裡人影,輕輕哼了一聲:“我去求見太子,沒有太子和我的命令,不要讓任何人和他說話!”

 汪直點點頭,帶著人迎了上去。

 齊武聽得身後腳步聲響,微微側首,許白的眼光正好朝著他看了過來,兩人的眼光在空中交匯,這人是兩人自南京一別之後,第一次見面,當日在南京分別的時候,無論兩人中的哪一個人,大概都沒想到,兩人再次見面,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

 看著許白的身影,沒入了宮門之中,齊武收回了自己的眼光,垂下眼簾,再次對身邊的一切充耳不聞起來。

 走進東宮,沿路和熟悉的侍衛點頭示意,在某個回廊拐角處,許白一頭撞上了行色匆匆的沈運。

 “上位!”

 沈運一把拉著許白,低低的說道:“齊武這事情怎麽搞的,消息已經傳到太子那裡去了,太子正讓我派人去找你呢!”

 “這事情說來話長!”許白搖搖頭:“我來之前,沒有別人對他問話吧!”

 “誰願意沾上這種破事啊!”沈運歎了一口氣:“你說,我當初怎麽就沒看明白,他是這麽一個玩意呢?”

 “沒有就好!”許白點點頭:“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咱們東宮這邊呢,他這麽一跪,消息肯定是攔不住了,你去控制一下府裡的人的言論,這事情沒有太子的吩咐,誰都不許妄加猜測,以免讓人借題發揮!”

 “明白!”沈運點了點頭,指指東宮深處:“太子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東宮深處,朱見深剛剛在庭院裡活動了一番手腳,正接過宮女遞上的毛巾,輕輕的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

 在他身邊,覃吉一臉笑容:“太子爺這身手越來越矯健了,老奴看,就是侍衛們也挑不出幾個能成太子爺對手的了!”

 “哪個侍衛敢和我動手!”朱見深沒好氣的瞪了覃吉一眼:“就是舒展下筋骨而已,煩悶的時候,按照許白教的,打這麽一套拳腳,倒是比摔打幾個小玩意舒爽的多!”

 “太子爺別把這事情放心上,您每天要處理多少國家大事,若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跑到咱們東宮門前這麽一跪,太子爺就煩悶的話,這日子還過不過了!”覃吉笑嘻嘻的說道:“要不,奴婢帶人去把那家夥給攆走,免得在那裡礙眼!”

 “這種事情都要你去,我養著緝事廠那幫人是做什麽的!”朱見深搖搖頭:“許白怎麽還沒來?”

 “見過太子!”

 許白的身影從轉角處出現,朝著這邊而來。

 “正說到你呢!”朱見深皺起了眉頭:“外面怎麽回事,你弄出來的?”

 “此事臣還真沒料到,只不過臣查到,這齊武身後應該不止一人,所以最近倒是對他施加了一點點壓力,想讓他露出點紕漏來,沒想到此人突然行這等荒唐的舉動!”

 “這個事情,不是告訴你暫時緩一緩了麽?”朱見深盯著許白:“你緝事廠當務之急是做什麽,你難道不清楚嗎?”

 “這正是緝事廠的首要之事!”許白抬起頭:“殿下的吩咐,我一直都記在心裡,甚至我都沒打算暫時為難他,只要他將他任上貪贓的那些銀子吐出來就可以!”

 許白輕輕說道:“殿下,不從這些貪官汙吏身上下手,這天上不會掉銀子下來,緝事廠幾百號人,擅長的可不是商賈之事啊!”

 “將這人弄走!”朱見深愣了一下,微微有些不滿意的說道:“他不能死,凡是參與彈劾你的官員,也不許出任何的意外,朝廷上的爭端,得在朝廷上解決,國事不可小道!”

 “是!”

 許白點頭稱是,朱見深轉身,見他還沒打算離去,有些疑惑的回首:“還有事情?”

 “如果可以的話,臣還是希望太子見一見他,不僅僅要見他,而且太子最好親自出去,在東宮門口將他請進東宮來?”

 “許白!”朱見深重重的哼了一聲:“你在教我行事?”

 “不敢!”許白低頭:“臣剛剛說過,此人身後不止一人,今日他到這裡來,也是因為臣逼迫得他太緊了,他是想著自救的意思,這意味著,他斷定他身後的人不會救他或者是救不了他,太子爺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這個時候,太子爺稍微給他點禮遇,不僅僅讓他能和他身後的人徹底的割裂,更是讓所有的官員都看得到,太子爺虛若懷谷,是有容人之心的,即使是齊武這樣的人,只要誠心悔過,太子爺也能接納他!”

 “我可不會接納這種朝廷的蛀蟲!”朱見深狠狠的說道。

 “那不是太子爺的事情,那是他的事情了!”許白笑了一笑:“太子爺能容人,但是,此人反覆無常,首尾兩端,那是他品性有問題,太子身邊自然有忠貞之士看穿對方的真實面貌,揭穿對方的齷齪心思,到那個時候,再拿辦這樣的人,豈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話還可以這麽說的嗎?”朱見深想著許白的話,緩緩的點了點頭,他突然抬起頭來,有些奇怪的看著許白:“你能有這樣的看法,可見你平時也不是一個一味只知道打打殺殺的人,為什麽每次派出出去做事情,你總是會折騰出那麽大的的動靜,而且,每次還都搞的血雨腥風的?”

 “臣以前有一個屬下,外號叫做‘以理服人’!”許白想了想:“臣覺得他做人比臣做人要好,所以臣在這次受了教訓之後,打算向他學習一下,以後能動口的事情,堅決不要動手,能動手的事情,堅決不要用刀,這樣的話,大概就不會那麽人憎鬼厭,滿朝上下都是仇人了!”

 “以理服人?”朱見深臉色古怪的看了許白一眼:“看來,以後緝事廠還得給你多找幾個讀書人才行了!”

 “呵呵呵!”許白呵呵笑了笑,卻是不接朱見深的這個話茬了。

 “覃吉,你去見這個家夥,問問他想幹什麽!”朱見深轉過頭:“我去請他進我東宮,他有這個命格嗎?覃吉去就可以了!還有,這事情既然你緝事廠的當作頭等大事辦的,你也一起去!”

 他看著許白,臉上露出笑容:“想見見我的胸懷,從你身上也可以見到一斑嘛,這事情你故意撇清避嫌也是沒用的,不如乾脆就大大方方的出現,至於是不是以理服人,你看著辦好了!”

 覃吉和許白,目送太子走進屋子裡,兩人相視一眼,走了出去。

 “覃公公最近氣色不錯, 正好,我有件事情想要求覃公公幫個忙!”許白笑嘻嘻的和覃吉說著話。

 “許大人,你這麽說可就見外了!”覃吉咧嘴一笑。

 “沒什麽大事,就是你那侄兒覃百戶,在南鎮撫司的時候,我就挺看好他的,我有心調他來緝事廠吧,又怕委屈了他,覃公公你看能不能給他開解一下,來緝事廠這般幫我!”

 “許大人挺看好這元元這孩子,這是好事啊!”覃吉有幾分開心的笑了起來:“不過,緝事廠這邊,有他的位置嗎?他一個百戶,不大好安排吧!”

 “他來,當然就有位置了!”許白笑道:“緝事廠有十個領班,但是掌班卻只有兩個,我覺得,再加一個掌班,其實也是挺好的!”

 “行,那許大人你可多替我管教管教這孩子,要是犯錯的話,不要給我面子,該責罰的一定要責罰……”

 說說笑笑間,兩人已經走到了東宮門口,不遠處,跪在那裡的那個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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