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人不失敗的話,如今就不會成為錢大人的階下囚了!”沈運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其實,我就是有點搞不清楚,錢大人想要什麽,直接告訴沈某就是,沈某也不是一個不識好歹的人,突如其來這滔天的罪名給我沈某套上來,連絲毫機會都不給我沈某人,我沈某做人當真有這麽天怒人怨嗎?”
“有幾分膽色!”錢無病笑眯眯的稱讚道:“別人若是知道自己有了私販軍械,結交反賊這個罪名,都是嚇得面如土色,你沈運還能在這裡和我侃侃而談,算是個人物!”
“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還知道你有多冤枉!”沈運冷冷的看來錢無病一眼:“我到底犯了什麽事情,錢大人心裡難道不是比我更清楚嗎?”
“看來,讓你心甘情願的交出你的全部家財,是不可能的了!”錢無病歎息了一聲:“那也就怨不得我了,沈運,你也別怨天尤他了,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了!”
“柳川!”錢無病對著外面叫了一聲,百戶柳川應聲而進。
“動刑吧,沈家的每一個銅板,我全部都要……”
“等等!”沈運打斷錢無病的話:“我這人嬌生慣養慣了,我可不保證我能熬得過錦衣衛的拷問,我要是死了,錢大人,你看到的,就是你得到的全部了,這筆買賣,你可要想清楚!”
“威脅我嗎?”錢無病露出白生生的牙齒,笑了一笑:“我看到的這些,也讓我這一趟沒白忙了,我不嫌少,至於你,有本事你就抗下去,到時候,能從你嘴裡敲出來多少就算多少!莫非你以為你這件事完了,你還能長命百歲不成?”
“銀子買不了你的命的!”錢無病白了他一眼。
“呵呵呵”!沈運也笑了起來:“沒錯,被你錢大人盯上了,我逃出此劫只怕難的很,不過,銀子買不了我的命,或許可以買的了別人的命。”
“十萬兩!”沈運豎起一個手指:“十萬兩,買我兒子一條命,只要讓我兒子離開這裡,我立刻告訴你去哪裡拿這十萬兩。”
錢無病臉上陰晴不定,顯然,他在考慮沈運的這個說法有多少可信度。
“你要是騙我,你想要痛快去死,只怕都不容易了……”過了一會兒,錢無病緩緩的說道。
“我沒那麽大膽子!”沈運看著他:“只要放他走,等我收到確認他安全離開的消息,立刻兌現!”
“柳川!”錢無病轉過頭:“帶沈老爺去見他兒子,想必他們父子有些話要說,等到說完,讓沈少爺離開沈家!”
一個時辰之後,柳川和沈運,再次出現在錢無病的面前,錢無病看著柳川,柳川點了點頭。
“你現在可以說了!”錢無病說道:“你最好反悔,這樣的話,你就會見識到我錦衣衛很多外人見不到的花樣了!”
“我才沒這麽傻呢!”沈運搖搖頭,用腳在地下跺了跺,“就這裡!”
“這裡?”錢無病有些愕然的看著他的腳下,這是沈家的客廳,基本上走進沈家的大門就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在這裡居然有十萬兩現銀?
“就在這裡,隻多不少!”沈運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客廳下面就是一處銀庫,當初我建這宅子的時候,就將十多萬兩銀子融了灌在下面,想著就是我沈家若是不遭滅門大禍,這些銀子就永遠不見天日,不過到了今天,似乎這銀子也留不住了!”
“融了澆在裡面的!?”錢無病用腳在地面上跺了下,還是有些不大相信的樣子:“你們這些商人,
腦子裡想的東西真太多了!” “你挖挖不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了!”沈運微微哼了一聲。
“聽到了嗎?”錢無病轉身對著柳川說道:“去召集兄弟們,找點家夥來,既然沈老爺說這裡有銀子,那肯定就是有銀子了,對了,順便請沈老爺回去,好吃好喝伺候著,沒準沈老爺還有小妾什麽的,也想找條生路……哈哈哈!”
已經安靜了好幾天的沈府,頓時開始熱鬧起來,一群群錦衣衛輪著鐵鎬鐵纖什麽的,嘩啦啦忙乎開了,富麗堂皇的沈家的客廳,很快就變得一片狼藉。
外牆被推倒了,精致的門窗被砸的一個稀巴爛,價值不菲的桌椅字畫,仿佛是垃圾一樣被扔在一邊,在客廳的地面上,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大洞,有錦衣衛跳下去,很快,洞裡就傳出了欣喜的聲音。
“大人,銀子,真是全是銀子啊!”
被扔在一邊的桌椅字畫,也馬上有了用武之地,大鍋和柴薪架了起來,因為整個銀庫裡的銀子被融化成了一整塊,先要將銀子弄出來,他們必須得一塊一塊的將銀子分割融化。
整個沈家的客廳,儼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工地,每個人都煙熏火燎的,乾得熱火朝天。
“真是麻煩啊!”
遠遠看著自己的手下忙乎的錢無病,哪怕是心裡有了準備,看到這副場面,也忍不住嘬了嘬牙花子:“沈運這家夥真是能找事!”
有人走到他身邊來,低頭說了幾句,他眉毛一揚:“鎮守太監府的?”
“沒錯,大人!”
“快快,不能讓他進來!”錢無病有幾分慌張,對著自己的手下喊了起來。
“來不及了!”他手下哭喪著臉,指著沈家的大門處:“人已經來了,攔著他們的兄弟,還吃了他們幾耳光……”
錢無病轉頭看起,只見沈家的大門處,一行人已經繞過照壁,朝著他而來,而領頭的一人,身穿一件綠色的官衣,在一片紅色的錦衣校尉中,顯得格外的刺眼。
“呦呵,錦衣衛什麽時候改行蓋房子了!”那綠衣人走到錢無病面前,笑呵呵的說道:“這就是錦衣衛的千戶大人吧!”
“公公面前,哪裡有什麽大人!”錢無病勉強的擠出幾分笑容:“敢問公公是……”
宦官服色是由深及淺的,這人面白無須,又來自鎮守太監府,一看看就是一個有品級的宦官,錢無病哪裡敢有絲毫怠慢。
“雜家不過是蕭公公手下一個跑腿的!”綠衣宦官笑眯眯的說道,“就是蕭公公聽說沈運犯事了,派雜家過來看看,別到時候這沈運被錦衣衛抄家滅門的,欠咱們鎮守府的銀子,咱們可沒地兒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