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問道:“華道長,這是什麽怪物?”此時小姑娘心中也是害怕,面色慘白,覺得即使自己穿了軟蝟甲,也難敵這怪物一拳,對華龍的稱謂也變成了道長。
華龍嘿嘿一笑,道:“蓉兒妹子,這是貧道撒豆成兵,驅使的金甲天神。你不用擔心,時間到了,它就會消失。反正這些都是金兵,也讓他們吃吃教訓。”見她害怕,也不再口花花佔黃蓉便宜。
黃蓉看去,暴君面相凶惡,如神入魔,冷酷異常,舉頭投足之間,殺得血流人河。黃蓉暗暗心驚,心裡是半點不信這是金甲天神。
華龍也不再解釋,拉著黃蓉,在後院到處尋找郭靖。此時趙王府內燈火通明,金兵本來是正在搜尋失去蹤跡的王妃,卻意外發現前院怪物襲擊王爺,人不能力敵,到處調兵遣將,捉拿怪物。人來人往,也沒空注意他們兩位。
片刻二人遇見出逃的王爺完顏洪烈和一乾高手,正與別人爭鬥,正是郭靖本人。
本來郭靖遠遠不敵,但郭靖背負著一位瞎眼女子,披頭散發,相貌惡醜,這女子武功高強,雖然行動不便,言語指揮郭靖招式,兩人配合相當,卻也鬥的有來有回。
華龍想著這便是黑風雙煞中的鐵屍梅超風了。
在蒙古大漠和江南七怪的激戰中,梅超風被柯鎮惡暗算而雙目失明,其後陳玄風殺死張阿生,但不慎被六歲的郭靖的匕首刺中罩門肚臍致死。
後來,梅超風假扮普通婦人到了金國王爺完顏洪烈王府當雜工和偷偷練功。梅超風因練功走火入魔,幸而得楊康相助,暫留在趙王府中,並收了楊康做徒弟,只因要還他一個人情。
剛才郭靖與巨蛇爭鬥,碰巧吸了梁子翁養了20年寶蛇的血,被梁子翁追殺,渾渾噩噩之際,逃入梅超風所藏地穴,被她所救。
郭靖背出梅超風,遇見歐陽克等趙王府高手,無奈動手,交談中梅超風知道郭靖就是自己的殺夫仇人,正在趁機要郭靖傳她玄心正法,解去走火入魔之苦,過後再殺郭靖,以報亡夫之仇。
這時黃蓉出聲,她已識出這瞎眼女子正是爹爹的弟子梅若華,見她不懷好意,郭靖凶險,挺身而出。伶牙俐齒,唬的梅超風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完顏洪烈門下高手,見他們敘舊,遂不耐煩起來。侯通海怪叫:“待到陰曹地府,你們再好生說話!”持叉而上。沙通天一眾也正要動手。
忽聽得圍牆頂上一人叫道:“大家住手,我有話說。”眾人回頭,只見圍牆上高高矮矮的站著六個人,正是江南六怪趕到。雙方對峙,蠢蠢欲動。
卻聽牆破之聲,暴君破牆而入。原是金兵久戰不下,見弟兄們傷亡慘重,這怪物依然氣勢高昂,不見力竭,恐懼非常,以為修羅再世,難以匹敵,不肯繼續送死,潰散而逃。金兵將領也是膽顫心驚,也不收拾兵馬,一眾逃去。
完顏洪烈一眾見此怪物緊跟而至,棄了郭靖黃蓉,轉眼間逃個乾乾淨淨。
江南五怪和郭靖卻是首次見此駭物,吃了一驚。柯鎮惡和那梅超風雖是眼不見物,卻聽得力大勢沉,步聲沉重,不知是什麽東西。
這時暴君見得梅超風獨自坐在地上,發足奔來。
梅超風大吃一驚,雙手一撐,忽地站起,腳步蹣跚,搖搖擺擺的向黃蓉衝去。原來她強練內功,一口真氣行到丹田中竟然回不上來,下半身就此癱瘓。她愈是強運硬拚,那股真氣愈是阻塞。這時急怒攻心,渾忘了自己下身動彈不得,
竟發足向黃蓉疾衝,一到了無我之境,一股熱氣猛然湧至心口,兩條腿忽地又變成了自己身子,竟解了走火入魔之苦。 黃蓉見她發足追來,大吃一驚,躍下圍牆,撇下眾人,一溜煙般逃得無影無蹤。
華龍不由分說,拉著郭靖便逃,江南六怪緊跟而至。
暴君見一眾人走得乾乾淨淨,也不在意,覓得燈火通明處,邁步而去,竟往鬧市去了。
華龍一眾逃得半晌,正欲交談,細說分由,忽瞥見前方大亂,看到完顏洪烈等身影。江南六怪見到了沙通天等人,當即取出兵刃,待到走近,眾人望著地下一男一女,正是楊鐵心和包惜弱,個個臉現驚訝之色,一轉頭,突然見到丘處機與馬鈺紛紛帶傷,扶著中毒的王處一,六怪更是詫異。
楊鐵心夫婦卻是正是彌留之際,郭靖大叫一聲,撲上前去,與楊鐵心敘話。
華龍打量著旁邊一位女子,正撫在地上楊鐵心夫婦一旁痛哭,楚楚可憐。這女子容色娟好,明眸皓齒,宛然是個絕色美女,大約十七八歲年紀,亭亭玉立。
華龍想著這便是穆念慈了,心中憐惜大作,但也不好做些什麽。轉念間黃蓉未在身邊,但知道她聰明伶俐,梅超風腿腳剛好,行動不便,定然追不到她,也不擔心。
頃刻,楊鐵心交代了一番,與包惜弱閉目雙雙逝去。郭靖雙目含淚,穆念慈失聲痛哭,眾人皆搖頭惋惜。
大金王爺完顏洪烈千方百計而娶得了包惜弱,但她心中始終未忘故夫,十余年來自己對她用情良苦,到頭來還是落得如此下場,眼見她雖死,臉上兀自有心滿意足、喜不自勝之情,與她成婚一十八年,幾時又曾見她對自己露過這等神色?自己貴為皇子,在她心中,可一直遠遠及不上一個村野匹夫,不禁心中傷痛欲絕,掉頭而去。
沙通天等心想全真三子雖然受傷,但加上江南六怪,和己方五人拚鬥起來,勝負倒也難決,既見王爺轉身,也想要隨去。
丘處機卻是火爆脾氣,攔住一番糾纏,原是馬鈺也遭到彭連虎暗算中毒,不肯罷休。江南六怪素有俠義之心,雖與丘處機不和,但也向前逼迫,妙手書生朱聰趁機妙手偷取解藥。雙方均是意氣難平,定下半年之後,八月中秋嘉興府南湖中煙雨樓相會,一較高下。
華龍也無處可去,隻得跟著郭靖一眾回到了客棧,見眾人興致不高,也不多言。期間六怪問到身份,郭靖簡單解釋了下,六怪知道他心煩,也不再追問。楊鐵心臨死前給他定下穆念慈秦晉之好,想及黃蓉,郭靖正不知怎麽辦才好。
到了客棧,郭靖奔進店內,端了兩碗淨水出來,一碗交給馬鈺,服侍他服下藥粉,另用灰色藥粉敷在他掌上傷口。又從懷裡又取出十多包藥來,一包包打開來,拿到王處一面前,說道:“王道長,哪些合用,您自己挑罷。”王處一認得藥物,揀出田七、血竭等四味藥來,放入口中咀嚼一會,和水吞下。不一會,二人吐出淤血,卻是解了所中之毒
華龍見穆念慈依然伏桌痛哭,上前安慰道:“穆姑娘,令尊顛簸流離如此之久,雖然不幸故去,卻也是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夫人。可謂心願已了。你也不必太過哀傷。”
穆念慈看了他一眼,這道士雙目真誠,情真意切,臉色一紅,固然悲傷,但也不再繼續哭泣,道謝徑自上樓去了。
亂了一宿,華龍也是倍感乏力,正欲上樓休息,卻被丘處機攔住,丘處機面色不愉,道:“這位道友,聽王師弟說你知道我等師叔下落?”言語裡充滿懷疑。
華龍也是不喜,面色冷淡,打個稽首道:“貧道有禮了。之前只是和王道長開玩笑罷了,貧道也是不知。”
丘處機也是剛剛與沙通天一夥鬥過一場,身上帶傷,心中有氣。見面前這小道士眼神飄忽,不肯說實話,明顯欺騙自己,不禁大怒,道:“你這小子,竟敢戲弄我等。咱們也過兩招。”話音剛落,揮掌直擊華龍面門。
華龍見來勢洶洶,卻也不願丟了面子,不肯後退,運起紫霞功,臉上紫氣掠過,出掌招架。只可惜功力尚淺,砰的一聲,卻是華龍後退兩步。丘處機也是身體晃了晃,原來也是著急出手,不是全力以赴,也是吃個小虧。
丘處機見狀躍開兩步,道:“好小子,果然有兩下子!咱們繼續。”也是驚訝這道士好醇正的內功,雖與全真心法不同,但疏遠同歸,也是一等一的道家功夫。
馬鈺慌忙上前勸解,道:“這位道友,貧道師弟也是擔心師叔,衝動出手。貧道向你賠個不是。倘若小兄弟真的知道我等師叔下落,還請告知一下。 ”王處一也走了上來,誠懇地看向華龍。
華龍心想你們若是老早客客氣氣問我,我說便是了,這時便是告訴你們,也要給你們一點麻煩看看。隨即不怒反笑道:“貧道確實知曉老頑童周伯通的下落。但這消息卻是貧道勘破天機所得,費時費力,不能就這麽告知你們!我有條件。”
馬鈺忙道:“這是自然。不知小兄弟需要什麽?我等一定答允。”
華龍也不再客氣,道:“二十兩白銀。”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窮的一乾二淨,趁機撈點油水,不然飯都吃不起了。
馬鈺面色猶豫,他們是道家苦修之士,身上不曾帶如此多銀兩。丘處機雖經常劫富,但也經常濟貧,身上銀兩不多。三人扣扣索索,滿打滿算,也就湊了五兩銀子。
馬鈺道:“貧道師兄弟身上也是不多,就只有這些了。”
華龍眉毛一挑,不懷好意地看向丘處機的長劍,丘處機怒急,叫道:“好賊子,咱們再比劃比劃!”轉眼間就要動手。
馬鈺王處一趕緊拉住,連聲勸阻,丘處機憤憤不平,連劍帶鞘,一並扔下,虎步生風,上樓去了。
華龍不以為意,抽出長劍,冷光逼人,清泉如水,劍刃上能到看自己的倒影,果然是一把好劍,回頭看到馬鈺和王處一還在身邊,恍然大悟道:“相傳老頑童周伯通為桃花島主黃藥師所擒,囚於後山,已經十五年了。”
王處一詫異道:“我師叔和黃藥師無冤無仇,怎地如此?”
卻看華龍只顧觀摩寶劍,二人不再言語,隻好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