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天不亮,朱標就沿著河畔跑步熱身,明末那會兒除了軍權銀子,就是每天烏七八糟的事情,突然閑下來,也是會覺得無聊。
玉兒收拾屋子,錦兒和小太監鄭三寶遠遠跟在後面,隨時等他吩咐。
原本小太監不叫鄭三寶,叫馬和,但朱標回到院子就給他賞了個名字用,姓鄭,叫三寶。
鄭三寶對朱標的賜名也很是喜歡。
現在的應天被老朱治理的倒也挺好,想到自己在崇禎朝帶著眾官遷都回到南京時候的艱辛,心裡就覺得現在的應天真是莫名可愛。
明末皇帝當太久……這是魔怔了吧,朱標搖搖頭,笑了笑自己,把想法沉澱回腦中。
相對於他養病的悠閑,其他的人都挺忙的,忙著排練登基大典的禮數,各有各的事做,就連老四朱棣也跑到徐達軍中玩刀槍去了。
原身龍鳳元年就出生,跟著老朱也在戰場操練過,拳腳功夫是有的,就是身子骨感覺有些弱雞。
可能是自己磕到了頭,有些舉止怪異,她們也都當作是受傷後遺症,也沒有懷疑,大多數朱標就點頭笑笑。
城中的街道上,已經有做生意的起來了,過來過去也有老朱的親軍巡邏,威武神氣。
要不是親眼見過崇禎那會兒的危機,他真的會覺得大明朝會永遠的興盛下去。
他最近喜歡去河邊鍛煉,尤其愛練腰部肌肉,大汗淋漓一場就去河邊的鋪子。
鴨血純天然新鮮,沒什麽激素,青田燒餅咬一口,桌上就是餅渣。
清晨,街上的青田燒餅鋪子早早的就開業了,做燒餅的老漢一天到晚都在忙活,熱湯,燒餅是主營食材,下雨才早早收攤回家。
棚子下是擺好的桌椅,擦拭一遍,老漢就裝了幾個燒餅吩咐自己兒子:“給劉先生送去,涼了就不脆了。”
朱標看了眼,這世上除了劉伯溫,還有哪個先生愛這一口燒餅。
這個劉伯溫,確實是才華橫溢,可惜被胡惟庸針對妒忌,又加上浙黨和淮西集團原本就有不和,喪命在胡惟庸手裡。
如果劉伯溫沒那麽早死,歷史又會怎樣,朱標有些好奇。
朱標一口喝完手中的湯,站了起來:“飽了,錦兒付帳吧。”
錦兒拿出荷包付了帳,兩人緊跟著自家世子爺,就怕世子爺又不見了。
朱標到馬氏住處時,就聽到朱重八的聲音。
“妹子,你能讓咱好好吃口面不,叨叨啥。”朱重八一腳踩在凳子上,用筷子拌著面。
“行,我不叨叨,這事讓劉先生跟你說去。”馬大腳坐在一旁。
“給咱弄碗湯。”
“自己去。”
聽到兩人對話,朱標在門口等了幾息,倒不杵老朱。他不僅是朱標,還是崇禎,怕是不可能的。
朱標上前溫順道:“爹。”
“見過上位。”
錦兒後鄭三寶躬身行禮。
朱元璋停下吃麵,看了眼朱標,英武的面孔變得和藹起來。
“標兒啊,你看你娘,咱想吃碗面都不成。”朱元璋話雖然這樣說,卻沒有半點惱怒。
朱標自知老朱和馬氏不是真的生氣,也就沒有出聲,在一邊坐下來。
喝口湯放下,老朱兩眼看著對面已經痊愈的朱標:“宋濂說這幾天你沒去上學。”
朱標原本以為自己哪裡漏了馬腳,聽到是關於自己去宋老頭兒那裡上課的事,放下心來扮作乖巧。
“我看娘忙著置辦關於登基的事,
就想幫娘。”朱標自己扯著謊,無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鼻子。 自己這乖兒子怎麽突然關心起這些事了,是件好事,自己打的天下和萬千百姓總得交給自己放心的人。
朱元璋眼角有了笑意,挪到朱標旁邊:“功課不能耽擱。”
找了個借口,朱標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有玉兒錦兒,回去多舒服。
……
等朱標離開後,朱元璋又犯起愁來,朝馬氏做飯的屋子走進去。
“妹子,咱跟你昨晚說的那事,你給個話,”朱元璋挽著袖子,拿著果子啃起來。
馬氏停下手裡的活,走過來認真道:“重八,我看應天這地方就挺好的,在濠州修建都城最快都要幾年,不能在等了。”
“這怎麽成,誰不想光宗耀祖的回家鄉,那群跟咱出生入死的淮西弟兄,也想光宗耀祖的回去,大家夥都盼著呢。”
“重八,濠州還得等,你啊就在應天早日登基,不登基就名不正,言不順,事不成,定了應天早早斷了有些人的念頭。”
朱元璋不樂意,自己今天只是跟她提了想法,要是在濠州稱帝建都,也就滿足了自己和淮西子弟的心願。
馬氏一雙圓眼睛靜靜地看著朱元璋,眼看著要準備登基,宮廷禮儀都在排練著。
帽子自己也都帶著那些婦人連夜趕製,官服的事打算等確立都城後再說。
應天好好的地方他不要, 非要聽胡惟庸的去建在濠州,強的跟頭牛一樣。
朱重八站在門口:“咱啊就覺得濠州這個地方好,弟兄們根就在那兒,到時建了都城,肯定是光彩。”
對朱元璋這個心心念念要建都在濠州,哪怕等幾年登基都要在濠州的心思,馬氏不跟他爭論了,走到那裡挑起帽子來。
“妹子,妹子你倒是跟咱說句話啊。”
“重八,你真覺得濠州那個地方建都城好?”馬氏認真的反問他。
“阿,好啊,好地方啊。”朱元璋很肯定:“咱認為,建都應天不如濠州好。”
“重八,我跟你說實話,為了百姓,應天最好。濠州那地方不行,鳥都不拉屎的地方,還經常愛發大水。”
朱元璋轉過頭瞪著大眼睛重複道:“馬秀英,啥鳥不拉屎的地方,你這話咱不樂意。”
馬氏看他強脾氣上來,就安撫他:“我這就是打個比方。”
“有你這麽比方的嗎。”
“重八,你把都城建在濠州的話,萬一發大水,大家夥兒都得搖著船上朝去。”
“發大水?那咱就在濠州修大堤壩,截住大水,咱讓它黃河長江改道,把濠州地勢墊的比堤壩還要高。”朱元璋剛道:“妹子,后宮不得議政。”
“我啊做我的事去,后宮不議政。”馬氏起身出屋。
“來人,去告訴胡惟庸和劉伯溫他們,明日清早上鍾山。”
“是,上位。”
朱元璋在屋子煩躁的轉來轉去,定都這個事是大事,可不能草草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