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你不要過來。讓允煬留在江山殿,剩下的事朕來辦。”
“太上皇會和那些文官一起反對陛下嗎?那樣陛下不是更難做。”徐妙薇擔憂道。
“他們看朕這個小皇帝要廢除殉葬製,第一個不會放過朕,還會變著法子阻止朕。”朱標笑了笑。
大明這些文官,不就是靠著維護皇明祖訓和祖製來提升他們自己的名氣和存在感嗎。
以這種事情為幌子,用道義威脅皇帝,一起抗爭皇權。
這種情況在文官中,越來越嚴重了。武將倒是很少逼逼賴賴。
朱標讓元寶送徐妙薇回去,自己則去跟常皇后商討商討。
常皇后也知道江山殿發生的事情,替朱標斟了茶:“陛下,先喝杯茶,宮裡送來些好茶葉,明日臣妾就給太上皇送過去。”
“皇后,殉葬製實在殘忍,朕不能讓大明背上如此殘忍之事,你明白嗎。你要幫朕,帝後同心,力可斷金。”
“臣妾當然明白。”常氏忍著咳嗽,微笑著道:“陛下安心處理前朝之事,后宮之事臣妾會替陛下安排好的,只怕臣妾不能替陛下分擔太久了。”
正巧玉兒過來送藥,朱標便接過白瓷碗,一匙一匙,親自喂進常氏嘴裡,“沒事的,沒事的,朕問過禦醫,你這三分醫,七分養,醫士都在研製新藥,會好的。”
當朱標想著代替殉葬製的方法時,早朝反對的文官也開始進行他們的商議。
拉攏百官反對新帝,或者說把新帝調教成聽他們話的“好皇帝。”
只有等縣學,府學那些新的有才之士成長起來,才可以改變這些老臣的思維。
想到殿試還有半個月,朱標恨不得立刻選人才。
新任的中書省參知錢伯然是山東孔家的堅定支持者,第一次早朝時,新帝說衍聖公不是東西,這事情錢伯然心裡憋著口氣。
另一個便是張甲,曾經升工部尚書時被還是太子的朱標截胡,推薦了國士院的李炎上任,他淪落為工部主事。
剩下的幾個則是被朱標收回多余田地的官員。他們幾人合議,去了汪廣洋的家中,拉攏丞相。
汪廣洋客氣招待。
中書省參政錢伯然率先開口道:“丞相,陛下做事太過偏激,殉葬製是祖製,怎可說廢就廢。”
“是啊,今日我們來,就是想讓丞相一起上書,讓太上皇登基。”張甲說道。
汪廣洋皺了皺眉:“陛下為百姓做事,你我看在眼裡。今日老夫問大家一句。”
“丞相盡管問。”
“若是諸位家中女兒,選入后宮為妃嬪,成為殉葬一員,你們願意嗎?今日我們支持陛下,便是為你我的後人謀福啊。”
“汪相,皇帝太過分了。他不僅讓國士院的搶我們的位子,就連權力也想分去。這什麽狗屁注意。”
“錢兄慎言,陛下之事,怎可如此侮辱,此乃大逆不道。”汪廣洋放下茶杯:“老夫困了,諸位請回。”
汪廣洋咳嗽一聲,轉身就走。
“諸位,我家相爺要歇著。”
眾人在汪廣洋家議論紛紛,群情激奮,聲音一個賽過一個,都在那裡吹牛逼,說要請示太上皇,推翻新皇帝。
大家站在相府外,有人大聲的說道:“我們可以找藩王,推翻新帝的話,他們也可以繼續進行世襲。”
有人提到晉王朱棡,晉王是除太子外,聰明有本事的,上次晉王被放在徐達身邊那麽久。
之後又帶兵打鄰國,雖然封地給了,但是誰願意遠離漢土,去其他的狗屁國家。
“這麽一說,我們也可以去找周王。”錢伯然道,
“算了吧,周王妃跟徐惠妃是姐妹,找周王不行。”
“可晉王遠在他國,如何才能聯絡上。”
張甲道:“你們啊,這是越說越離譜了,如果皇帝發怒,他手下的親兵可是水師掌校。還有,光是那一顆地雷,就夠炸平府邸。”
甚至還有人說可以造火銃和大炮,對付新帝。
“水雷?火銃?各位不是酒喝多了吧,那麽多工匠,每人一道工序來做,況且國士院那些很少出國士院來,怎麽搞到配方。”
又聽聞太上皇反對殉葬製,便激動萬分。他們要想辦法去太上皇那裡煽風點火。
最好把新皇帝名聲搞臭。然後讓太上皇複位,這是最好的辦法。
離丞相府不遠的樹上,劉谷雨打著哈欠,看了眼躺在房梁上閉目養神的陸忠他們,輕蔑的笑了笑。
這群文官都在吹大話,在這裡發飆,飆演技。
到了下半夜,陸忠翻身起來下了屋頂,悄無聲息的離開。他可以回宮交差了。
朱標還在乾清宮處理奏疏,看到陸忠進來,抬起頭:“回來了。”
“陛下,他們……”
朱標聽完後,道:“朕明日就坐在奉天殿上,等著他們彈劾,等著他們殺朕。”
陸忠道:“陛下,屬下要不要派人盯著他們。之前在他們府邸的一些暗探做事不踏實。”
朱標道:“陸忠,有一件事朕需要你去辦,秘密訓練一批內侍,在東華門設東緝事廠,今後有些事元寶會替朕傳達。”
“是,陛下。”陸忠轉身離開。
寢宮外,站殿武士唐賢,在門口走來走去,守著批閱奏疏的朱標又是一夜。
第二日早朝,那些昨夜說大話的都沒有吭聲。倒是有不少官員提議選秀女的事情。
朱標隻說太忙,推後此事。
早朝後,有些官員去江山殿見太上皇,卻被朱皇帝閉門不見。
劉伯溫放下棋子道:“陛下,該您了。”
朱皇帝點頭,放下一枚棋子。
徐妙薇走過來,雙手遞過一杯茶給老朱:“父皇,用茶。”
老朱不會跟兒媳過不去,畢竟她還懷著孩子。
隨後又對劉伯溫笑著道:“劉先生,請用茶。”
“多謝徐妃娘娘,怎麽敢讓您為我斟茶。”
徐妙薇道:“陛下常說, 父皇一人太悶,只有劉先生能陪著父皇下下棋,替他陪著父皇。此恩妙薇不敢忘。”
劉伯溫笑了笑:“是嗎,陛下如此看重老臣,那老臣今後天天來陪著下棋。請徐妃娘娘替臣謝過陛下厚愛。”
老朱聽到這話,哼道:“咱這兒子氣死人,可他這幾個枕邊人倒是懂事的很。”
“噢?怎麽說。”劉伯溫摸了摸自己胡子。
“早上常家姑娘送了不少貢品給咱,沈家姑娘這孩子嘴甜,左右一個皇爺爺叫,那麽小就幫咱栽地瓜秧子,還說珍惜糧食,聽聽,這麽小的孩子都懂事。
這會兒呢,咱不見他,這徐家姑娘又來了,挺著個肚子給咱兩倒水送點心。”
劉伯溫看了眼遠處玩耍的朱允燁和朱允煬,道:“臣倒覺得,是陛下心懷百姓,難得的賢君,幾位娘娘才甘願如此啊。”
“別提他,下棋。”老朱眼尖的笑道:“伯溫呢,你又輸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