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貴子女都是平時在城中,常茂和徐允恭這些人,再江堤上談笑說話。
朱標一路走過,有不少的小姐打量著他,有些大臣也特意過來像朱標問好。
朱棡跟在旁邊無聊的很,二哥跟那個鄧韶華一起,老四跟著徐妙雲她們,隨後就找了借口跑去搭訕那些姑娘去了。
這些書香門第的小姐,都家規森嚴,對於朱棡的搭訕,表現得像個木頭,十分放不開。
朱棡無聊的回過頭去,正好撞上沈知否那張無害絕美的臉,她笑著跟玉兒說話,眼神清澈,並沒有注意到有人看她。
大哥認識沈家小姐那麽久,似乎兩人並沒有其他的關系,真是浪費這麽美的女子……
“老三!”朱標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看著他道:“看什麽呢?”
這個小子,自己帶來的人他都看,真是眼裡只有美色,便搭著他肩膀低頭道:“有沒有中意哪家的小姐,讓父皇給你賜婚。”
看著美女是養眼,吃著美食是養胃,尋找樂子是養心,朱棡對吃喝玩樂有著不尋常的癡迷。
“大哥。你說的真的,讓父皇與我找個貌美如花。”
貌美沒有,如花倒是有。謝成的長女謝如花正好,朱標對朱棡笑道:“別急,你的貌美如花很快就會有了。”
太陽升到高空時,內廷的宮女太監端了瓜果點心放在涼亭。
朱樉跟鄧韶華兩人說的眉飛色舞,其樂融融,他那暴脾氣難得沒有施展。
眾人用過糕點果子,老朱起身活動著筋骨,看到背對著自己的劉伯溫,他咬著的燒餅突然停下來藏入袖口。
立即傳旨讓另一個亭子中的劉伯溫和李善長過來,順便讓常遇春收起了桌上的兩個燒餅。
劉伯溫過來後,老朱藏好自己的手道:“先生精與算卦,不如猜猜咱這手裡握的是什麽?說不出來咱可就罰你。”
大家聽到這事,都走過來觀看劉伯溫算卦,朱標跟朱樉他們也過來觀看。
老朱看到眾人皆在。把自己的袖口捂著,緊緊盯著劉伯溫的眼睛笑道:“猜吧。”
除了亭子裡的常遇春幾個,其他的人都不知道,李善長幸災樂禍的看著劉伯溫。
朱標有些擔心,畢竟前不久劉伯溫剛說了殺豬兩個字,老朱心裡還不暢快呢。
劉伯溫看了眼老朱,又看了眼桌子和周圍,看見老朱的袖口上粘著粒芝麻。
他跟隨老朱多年,也知道老朱愛吃芝麻餅,袖口上又有粒芝麻粘著,心中猜了幾分。
肯定是剛才吃了,但桌子上又沒有太多餅屑,笑道:“回陛下,臣猜到了。”
老朱看了常遇春他們一眼,點點頭道:“說。”
“半似日兮半似月,定是金龍咬一缺。依臣之見,陛下袖中肯定是芝麻燒餅。”劉伯溫說完等著老朱揭曉謎底。
老朱一聽,這家夥還真是厲害了,由衷的讚賞道:“咱確實藏了燒餅,咬了一口,先生果然是神機妙算。請坐!”
隨後把自己手中的燒餅拿出來繼續吃著,親自遞了果子給劉伯溫和常遇春他們。
李善長站在一旁,看到陛下把自己冷落,心裡有些不舒服,看了眼劉伯溫後,自己也去老朱身邊蹭熱鬧。
“先生博學多才,咱大明能有先生,是咱的福啊!”
劉伯溫接話道:“吟詩作對只是讀書人的小把戲,比起陛下的治國之才,微臣差的太遠。微臣說話有時狂妄不懂事,還望陛下恕罪。”
“這哪裡是小把戲,今兒難得遊玩,咱聽你剛才那兩句詩真是不錯啊,不如大家都作詩一首如何?”
李善長立即道:“陛下文韜武略,無人可比,作詩實在是極好的事情。”
詩詞就是遊玩的風趣,不能治國齊家……李善長道:“不如陛下出題讓大家作。”
“李相這個主意好,那咱就來出個題,大家都過來。”老朱順手拿起桌上旁邊的湘妃竹筷子。
對著朱標朱樉和朱棡還有朱棣他們,以及那些文臣道:“以它為題,你們做一首。”
眾人自知今日不該搶風頭,便都笑著看看,高啟想作詩,但看著筷子一時沒有頭緒。
劉伯溫也在冥思苦想,
旁邊的朱樉不高興了,自己準備個文章,父皇今日竟然不做文章了,而是做詩!
朱樉站在一旁蔫蔫的。
朱棡道:“桌上一雙箸,有菜兩三桌,夾菜吃來頂肚餓,吃完回家就躺著。”
老朱看了眼朱棡,又看了眼劉伯溫他們也敲著頭想。
朱棡剛才這首詩,把那些大臣的子女逗得想笑不敢笑。
朱棣聽著朱棡這首狗屁不通的詩,直翻白眼,但讓他做,他也做不出。
老朱看著自己這群兒子,他知道朱標也不一定就能做出來,所以靜候著其他人作詩。
想到歷史這個詩,最後還是劉伯溫作出來的,朱標走上前對老朱說道:“兒臣試試。”
“標兒,你?”老朱看著上前而來的朱標,笑道:“你來試試。”
“一對湘江玉並看,二妃曾灑淚痕斑。”
朱標念出前兩句,老朱有些不滿意,這哪裡有帝王之氣,一股子酸腐文人氣。
但劉伯溫卻抬起頭,認真的聽著朱標作詩,沒想到太子殿下是他的知音啊,作的詩很符合自己的想法。
常遇春他們都是武將,聽不出來啥好壞,但看到老朱搖頭的樣子也猜出詩並不好。
亭子之外的一排樹下,那些小姐們都翹首以盼,想看看這太子儲君文采如何。
徐妙雲對常美榮道:“殿下的詩秀氣些,不過妙薇倒是喜歡這種詩詞。 ”
“也不知道殿下能不能作出後兩句。”常美榮有些擔心的看著亭子中的朱標。
最緊張的還是玉兒和三寶,他兩看著朱標。
今兒玉兒跟著沈知否相處了一段時間,也十分喜歡她,熟稔了起來就轉過頭對沈知否道:“沈小姐你覺得殿下的詩如何?”
作不作詩,他都是自己心上的人,哪怕他作詩不怎樣,哪怕一文不值,那又如何,在自己眼裡他是最厲害的。
“我信他,殿下作的詩我都喜歡。”沈知否輕聲道。
“我也是。”玉兒眉眼含笑的望著亭子。
亭子中,朱標緩緩的將最後兩句讀了出來。
“漢家四百年天下,盡在留侯一箸間。”朱標讀完,轉頭看著老朱道:“父皇,兒臣獻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