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走廊的燈光透過門縫照進宿舍,警察將門緩緩推開,透過走廊的微弱燈光,他們看到了站在宿舍中央的李諱。
“同學,你別怕,我們是警察,我們是來幫助你的。”
警察就站在門口,對宿舍裡的李諱喊話道,因為從陳澤口中得知李諱極具攻擊性,所以兩名警察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試探性地同李諱說道,並隨時保持警惕。
不知道為什麽,李諱就那麽站在原地,似乎失去了攻擊的性質,並沒有立馬對那兩名警察發起進攻。
陳澤和趙啟同樣感到奇怪,怎麽上一秒還瘋狂的想要撕咬他們的李諱下一秒卻沒有攻擊那兩名警察?
他們靜靜地觀望著,同樣也保持著警惕,而老師則是貼心地將他們護在身後。
“同學,請問你發生什麽事了嗎?”
警察再一次對李諱喊話,然而李諱依舊沒有回應。
兩名警察對視一眼,緩緩向裡面靠去。
他們前腳剛剛跨進宿舍,後腳就看見李諱的身體扭動了幾下,他們停下了動作,沒有再前進。
因為不清楚宿舍燈光的開關在哪兒,其中一名警察從腰間拿出了強光手電筒,試探性地照向了李諱。
“嘶啦!”
手電筒剛一打開,眾人就聽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兩名警察下意識地後退幾步,連忙關上手電筒。
雖然只是短短片刻,但當手電筒照射在李諱身上的時候,兩名警察還是被李諱的模樣嚇了一跳。
李諱面無血色,頭頂鮮血已經染紅了李諱半邊臉,張著那張大嘴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退!”
一名警察示意同伴向後退,像是受到什麽刺激,李諱竟然又激發了血性朝他們衝了過來。
好在這名警察眼疾手快,在李諱衝出來之前又重新帶上了房門。
“嘭!”
“嘭!嘭!嘭!”
李諱又撞在了門上,並且不斷撞擊和拍打著。
陳澤眉頭微皺,似乎在思索什麽。
“情緒激動、焦躁、易怒,面色發白,嘴唇發紺,唾液多,想咬人,被光照射後情緒波動更大,似乎還怕光……”
綜合這一系列症狀,陳澤幡然醒悟,作為醫學院的學生陳澤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狂犬病!
“可是,又似乎不對。”
自己把開水潑到李諱臉上李諱似乎都沒什麽感覺,再加上自己和趙啟對李諱一頓狠打,甚至於後腦杓被自己砸了個洞李諱都感覺不到痛,不但如此,李諱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對他們發起攻擊,狂犬病患者怎麽可能有這麽頑強的生命力?
一時間,陳澤又陷入了沉默。
“情況有些複雜,我們難以接近那位同學,我們覺得需要向上級匯報這裡的情況看有沒有什麽對策。”
行動未果,兩名警察互相交涉一番後走過來對老師說道。
老師點點頭,表示一切都交給他們,畢竟這種時候他顯然幫不上什麽忙。
而這時候,醫生卻走過來表示:“不行,我看這名同學失血過多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現在必須立馬控制他進行搶救。”
聽了醫生所言,老師和警察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剛才大家都看到了李諱的攻擊性,想要強行控制他並不難,但就怕對李諱造成二次傷害。
幾經斟酌,警察還是表示願意幫醫生控制李諱,否則一旦拖下去李諱就真的是回天乏力了。
再次來到宿舍門前,兩名警察不再猶豫,果斷打開了宿舍門,也正如他們所預料的,李諱直接朝他們張著大嘴撲了過來。
走在前面的警察當即應上和李諱打在一片,李諱身子一歪便將那名警察按在了床邊,警察的腰直接撞在床沿,雖然吃痛,但不得不強忍著疼痛扼住李諱的喉嚨。
李諱就如同出籠猛獸一般,將警察死死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另一名警察見狀從後背抱住李諱,用力將他二人拉開。
被李諱壓在地上的那名警察也不敢松懈,雙手一直抵在李諱的脖子防止他咬人。
後面的警察抱著李諱,挺起身子一個熊抱將李諱摔在地上,並立馬用膝蓋頂住李諱後背,雙手將李諱的雙臂死死鉗在身後,隨後從腰間拿出手銬將李諱銬住,與此同時,另一名警察趕緊上來按住李諱的雙腳。
“醫生,快!”
警察對醫生厲喝道。
見李諱被警察控制,醫生絲毫不敢怠慢,攜帶著護士走了進來。
由於李諱被警察背朝天按在地上,當醫生看到李諱的情況時無疑還是被嚇了一跳。
當他看到李諱後腦杓那乒乓球大小的血窟窿時不由得震驚,什麽人在受到這樣的創傷時還能爆發出這樣驚人的戰鬥力?
震驚歸震驚,震驚片刻,醫生趕緊拿來醫療設備對李諱的身體進行檢查。
然而片刻之後,一件更加令醫生匪夷所思的事出現了。
“不對,不對不對!他怎麽會沒有心跳?”
醫生難以置信地說道。
沒有心跳?
警察聽後更是感覺奇葩,李諱被他們按在地上這般亢進,怎麽會沒有心跳?
醫生也懷疑是自己檢測出了錯,伸手搭在了李諱的脈搏上。
“不會錯,脈搏也沒有,這怎麽可能?”
醫生依舊無法相信,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會沒有心跳?這是他從醫四十年來頭一次見到如此詭異的場景,心情久久難以平靜。
“你是醫生!我們怎麽知道怎麽可能?”
一名警察也有些急了,他認為一定是醫生檢測出了錯。
醫生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隻好說道:“他的情況屬實有些特殊,還是把他送去醫院做進一步檢查吧。”
警察無奈,小心翼翼地將李諱提了起來。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事發生了。
李諱忽然扯斷了自己的左手,掙脫了手銬並擺脫了警察的控制,不顧自己鮮血傾灑的手臂,直接朝醫生撲咬了過去。
這一切來得太快,又是如此的突如其來,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當眾人準備出手阻止的時候,李諱已經一口咬在了醫生的脖子。
“啊!”
醫生爆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李諱狠狠一撕便將醫生喉嚨上的一大塊皮膚撕了下來,這一刻,鮮血狂飆。
醫生的頸動脈直接被李諱扯斷,鮮血不受控制地瘋狂噴湧,哪怕三米有余的天花板也在頃刻間被血染一片鮮紅。
三名女護士哪裡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尖叫不斷,紛紛遠離現場。
而這幾聲接連不斷的尖叫也是驚動了整個宿舍,無數人紛紛跑來查探情況,不過還不等警察讓他們疏散,在他們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後都嚇得跑遠了。
兩名警察見狀,分別上去拉開李諱和拖走醫生。
見識到李諱的殘暴後,這名警察再不敢留手,如果自己再不下狠手,那麽自己也很有可能像醫生那樣被李諱咬穿喉嚨。
這名警察當即與李諱扭打在一起,而另一名警察則是拖著醫生遠離403宿舍,隨後叫來護士對醫生進行搶救。
403宿舍內,警察和李諱扭打在地,李諱雖然被警察一通暴打,可警察也不敢對李諱下死手,畢竟他是人民警察,就算李諱犯了天大的事也會有法律製裁他。
警察一拳又一拳地打在李諱臉上,那本就被趙啟打歪的鼻梁骨此刻可謂是變得粉碎,甚至都凹陷了進去。
警察打得力氣都快沒了,哪怕李諱的臉被打得鮮血淋漓,可依然對著警察齜牙咧嘴。
很顯然,除非李諱被打死,否則他是不可能失去行動的。
就在警察又一拳打去的時候,李諱忽然朝警察的拳頭咬去,警察怎會料到李諱還有反抗的余力,心想李諱就算沒被自己打死也應該失去了行動力才對,一個大意,直接被李諱咬斷了兩根手指。
“啊!”
又是一聲慘叫從宿舍傳來,意識到情況不對,陳澤立馬抄起滅火器衝進了宿舍,趙啟見狀也同樣抄起一個滅火器衝了進去,那名正在搶救醫生的警察在聽到同伴的慘叫後也顧不得醫生衝向了宿舍,畢竟醫生還有護士在搶救。
衝進宿舍,陳澤再管不得三七二十一,抄起滅火器就朝李諱的腦袋砸了下去,趙啟一咬牙,同樣對著李諱的腦袋一通亂砸。
而那名被咬斷手指的警察則是在同伴的摻扶下走了出去。
“護士!護士!快來幫忙!”
警察將同伴帶到護士處,趕緊讓其中一名護士對他進行包扎止血。
而陳澤和趙啟也是狠下了心,直到把李諱的腦袋砸了個稀巴爛才神情恍惚地把滅火器丟在地上。
他殺人了。
這是陳澤和趙啟心中共同的想法。
此刻,他們的內心無疑是複雜的,一個小時前還坐在教室談笑風生的兩人,此刻卻雙雙淪為了殺人犯,這是多麽可笑。
陳澤和趙啟對視一眼,露出了乾澀的苦笑。
就在這時,陳澤和趙啟同被一股大力攬入了懷中。
“沒事了,沒事了。”
陳澤有些錯愕地看著來者。
“王老師?”
老師拍了拍陳澤的後背,又看向趙啟,溫柔道:“你們很勇敢。”
“可是我們把李諱……”
趙啟欲言欲止。
“不,你們是為了大家才這麽做的,老師為你們感到欣慰,如果之前不是你們拚命把李諱關在宿舍,現在或許還有更多人遭殃。”
老師心裡很是同情陳澤和趙啟,就連警察都被李諱咬斷了手指,可想而知陳澤和趙啟為了把李諱關在宿舍付出了多少努力,好在他們沒有受傷,老師的心裡也安然多了。
聽得老師的安慰,陳澤和趙啟釋懷了許多,但他們知道,自己終歸是打死了人,他們這一生都將無法擺脫這個汙漬。
在老師的帶領下,陳澤和趙啟離開了宿舍,畢竟這裡血腥異常,實在不是個適合待人的地方。
“那名十分暴躁的同學呢?”
見到陳澤三人出來,警察擔憂地問道。
“被我打死了。”
還不等陳澤說話,趙啟便率先開口道。
“不!是我們。”
陳澤看了眼趙啟,知道趙啟這是在為他獨攬殺人的罪名,但先動手的是他,他又怎麽可能讓趙啟一人獨自承受?
警察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二人,隨後淡淡一笑,先後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你們打死什麽人了?”
警察問道。
“李諱。”
趙啟淡淡地說道。
“那名同學是被我不小心失手打死的,跟你們有什麽關系?”
警察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陳澤和趙啟驚愕地看向警察,剛要說話就被警察給打斷。
“好了,我的同事和那位醫生還等著送醫院搶救,多的話就不說了。”
說罷,警察直接轉過身向自己受傷的同伴走去。
陳澤和趙啟先是意外,而後相繼露出了無奈的笑容,看待這名警察的眼中充滿了感激。
“吼!”
忽然,一聲嘶吼打斷了二人的情緒,只見那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的醫生竟然坐了起來,對眾人發出一聲嘶吼,然後直接朝身邊一名護士撲了過去,狠狠地撕咬著那名護士。
所有人都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感到震驚,紛紛後退,那名被咬的護士在發出幾聲慘叫後便沒了氣息。
另外兩名護士見狀拔腿就跑,在咬死那名護士後,醫生再次朝著離他最近的警察襲來。
警察當機立斷和醫生打了起來,護士能跑,他不能跑,他要是跑了,那麽在他身後的陳澤,趙啟,以及王老師就要遭殃了。
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但陳澤立馬叫上趙啟過去幫忙。
有了陳澤和趙啟的加入,警察應付起來就要輕松多了,王老師見陳澤和趙啟都衝了上去,自己這個做老師的又怎麽能怕,當下也衝過去幫忙,幾人一直從走廊打到了陽台。
就在陳澤四人將醫生打得節節敗退的時候,四人身後卻再度傳來一道嘶吼聲。
陳澤反應最快,回頭髮現那名被李諱咬斷了手指的警察竟然也發出嘶吼朝他們衝了過來,當機立斷撲向那名變異警察將他帶向一旁,以免波及到趙啟三人。
不得不說陳澤應付這名變異警察相當吃力,險些被其咬到肩膀,好在陳澤反應靈活,僅僅是被他咬破了衣服。
“老師!警察同志!我去幫陳澤,你們堅持住!”
眼看陳澤打不過那名變異警察,趙啟怎麽會眼睜睜看著陳澤一個人戰鬥,當下對老師和警察大喝道。
“你快去,這邊我們能行!”
“你們要小心啊!”
王老師和警察相繼說道。
陳澤一腳踢開變異警察並迅速與他拉開距離,趙啟也正好趕來,用盡全身力氣從側面撞向變異警察,直接把變異警察撞進了407宿舍。
“cnm的!”
大罵一聲,趙啟跟著就衝進了407宿舍。
陳澤暗歎趙啟跟打了雞血似的,不但不怕反而越戰越勇,旋即也跟著衝進了407宿舍。
由於光線太暗什麽也看不清,陳澤先把宿舍的燈打開,這才幫著趙啟對付變異警察。
趙啟雖然有把子力氣,但畢竟不是膀大腰粗的類型,之前的打鬥二人都消耗了不少體力,此時應付起來已然有些力不從心了。
變異警察一個猛撲就將趙啟撞在了櫃子上,櫃子上的東西掉落滿地,張口咬向趙啟。
趙啟連忙撿起手邊一個充電寶塞到變異警察口中,然後又撿起一個鋁製飯盒狠狠砸在變異警察頭上。
這些東西對變異警察來說幾乎就是小打小鬧,陳澤乾脆搬起凳子朝變異警察砸去。
變異警察被陳澤奮力砸得滾向一旁,不過沒有命中頭部,對他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站起來後,變異警察又對著陳澤攻擊而來。
陳澤反應不及,凳子脫手而出,只能伸出雙手鉗住變異警察,而另一邊,趙啟拾起陳澤脫手的凳子,直接朝變異警察的腦袋砸了下來。
一聲清脆響起,這一擊僅僅是把變異警察的頭顱砸得凹陷進去,但對已經不是人的變異警察來說並不致死,除非能傷到大腦內部神經。
陳澤借機一腳踢開變異喪屍,環顧四周,順手提起一個行李箱砸向變異警察,當然,陳澤知道這並不能殺死變異警察,當下便試圖搬倒床架,並對趙啟喊道:“老趙,快!”
趙啟心領神會,和陳澤一起用盡全身力氣搬倒床架,終於是將變異警察壓在底下動彈不得。
二人坐在地上長松一口氣, 看著那還在不斷掙扎的變異警察,陳澤又站起身來撿起凳子,對著變異警察的腦袋一遍又一遍地砸下,直到變異警察沒了生機這才放手。
既然自己已經殺過人了,那麽也不差這一個了。
“老趙,沒受傷吧?”
陳澤一屁股坐在地上,對趙啟問道。
“我沒事,你呢?”
趙啟回問道。
“我也沒事。”
剛說罷,陳澤忽然醒悟:“對了老趙!去看看王老師那邊怎麽樣了!”
“好!”
當兩人趕到的時候,王老師和警察還在同醫生搏鬥著,王老師並沒有打過什麽架,兩人身邊又沒有什麽武器,與警察聯手之下才能與醫生僵持著,很難殺死他。
陳澤又連忙回到宿舍拿起凳子加入戰鬥,趙啟也同樣撿起之前被他們扔在走廊的滅火器衝了過去。
不時之後,這名變異醫生也終於被陳澤四人解決了。
四人皆是大口地喘著粗氣,顯然體力消耗不少。
“這次事態有些嚴重,我必須得抓緊時間向市局報告了。”
警察擦拭著濺在自己身上的血液,緩緩說道。
“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李諱也就算了,為什麽醫生和那位警察同志也突然變成這樣了?”
王老師也不由得感歎道,心中甚是疑惑。
眾人搖了搖頭,誰也不知道,唯有陳澤心中似乎在揣摩著什麽。
突然,趙啟神色一變,猛然道:“壞了!剛才被咬死那護士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