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袢,是用來做中式服裝的布扣子的。先找塊布料,按照45度角剪成二公分左右寬度的斜布條,這樣的布條拉起來有彈性。把這個布條的一端用錐子固定在案板上,或者木製的桌面上(鄉村裡的木頭桌子一般都很粗糙,不那麽講究,用錐子扎個洞不礙事),然後再把布條的兩邊卷到中間去,將這布條卷成圓滾滾的細布繩,然後用針線縫合起來,這個布條縫完了,一根扣袢就做成功了。
看花容易繡花難!師傅給我做了示范,如何捏針,如何卷布條,如何運針。他示范的這一段,袢體圓潤飽滿,針腳整齊均勻,堪稱視覺藝術的享受。我左手拉緊了卷好了邊的布條,右手中指戴著頂針箍,食指和大拇指緊捏著一枚細小的縫衣針,吃力地扎進布條的邊緣。這樣練習著,從上午縫到下午,縫了十幾根,居然沒有一根是可以用的,但手指已經磨紅了,再磨下去怕是會出血了。心中暗想,以前沒有縫紉機的時候,做裁縫的一天到晚就捏著這麽一根細小的縫衣針,不停地縫著衣服,那該是一雙什麽樣的鐵手才行啊?
師傅是威嚴的,也是慈祥的。他知道我在家中是嬌生慣養的,對我網開一面。他讓我把手中的針線先放下來,讓我練習扎縫紉機。
師傅的縫紉機是蝴蝶牌的,是一鬥的,看起來用了很多年了,已經很舊了,踩起來,聲音嘎吱嘎吱的響。我帶來的是嶄新的標準牌縫紉機,是五鬥的。一鬥的,就是縫紉機面板下面只有一個小抽屜;無dd的就是面板,下面左右各有兩個抽屜,中間有一個大鬥,可以將機頭倒著放下去,一個大鬥加四個抽屜,所以叫五鬥。而一鬥的縫紉機,機頭是固定的,放不下去的。我這個縫紉機光彩靚麗,讓師傅家蓬壁生輝。師傅和師娘都誇獎這個縫紉機太棒了!
學扎縫紉機比學手工針線活要容易多了。只要調好面線和底線的松緊度,調好針距,然後手和腳協調一致,練習一會兒就可以扎出漂亮的線條來。但是,拚接、對縫、卷邊等等,還是要多多練習才能做出合格的產品。
太陽快要下山了。見天色已晚,師傅就讓我收工回家。路上還要走半個小時,其中還有一段山邊的小路,如果天黑了,讓我一個人走這段山路,他也不放心。和師傅師娘告別,我就回大伯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