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億鋼材！

出於對百億鋼材的重視，這次馬衛國來的時候雖然是便裝出門很低調，但也可謂是做足了準備。

除了起到拉近雙方關系的馬振華和一隊八人編制的便衣安保人員，他身邊還帶了倆明顯學術氣質不凡的老頭和一個搭眼一看就給人一種和藹可親感覺的老太太。

這老太太明顯在親和度方面有不小的加成。

張百億這邊就簡單多了，身邊隻帶了一個趙智雅和一個瑟瑟發抖、口乾舌燥、坐立不安，完全不敢啃聲的工具人———姬霸下。

辦公室內，一行人左右紛紛落座。

張百億很隨意的把早就準備好的400克007號合成物，還有馬衛國當時從他車裡找出來的，現在只剩下900克的合成物扔在桌子上，直接了當的說道:“咱們長話短說，這1300克……”

“等會兒。”

張嘴就想速戰速決，馬衛國卻突然抬手把他攔下，轉頭對著一旁的馬振華使了一個眼色。

馬振華點了點頭，起身從兜裡摸出來一個頭頂閃著綠光的手機一樣的東西，在會議室裡來回轉了一圈，不放過任何一個犄角旮旯。

綠光依舊，綠色長存，綠即正義。

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之後，她就把頭頂發綠的機器擺在了桌子上。

上面的綠色光點頻頻吸引人的注意力。

“哈哈哈，隔牆有耳，還是小心為妙。”

看張百億緊盯著*，馬衛國笑著解釋了一句，然後抬手介紹道:“振華就不用介紹了，你們都熟，這三位是院裡的老院士，他們這次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要見見你這個發明出這種神奇化合物的才俊青年。”

“對的對的。”

老太太笑著接過話題:“本來老馬回去的時候一個勁的和我們吹噓這次的合作對象很年輕，是一個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而且還很帥……”

趙智雅聽了在一旁傻笑。

老太太繼續說道:“一個又年輕，又天才的完美人物，反正我是不信的，隻以為是這個馬老梆子在吹牛，因為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這麽完美的人。”

說著，話鋒一轉:“可是沒想到今天一見你本人，頓時驚為天人，原來這老頭說的竟然絲毫不差，甚至過之而尤不及，長得可真俊，很像我爺爺……”

“哈?你爺爺?”xn+1

眾人齊齊渾身一震。

這近乎套的簡直是下了血本！

老奶奶羞澀一笑，補充道:“很像我爺爺說過的傳說中的天仙。”

“哦~”

眾人了然，簡單的言語間難掩沒熱鬧看的失落。

為啥不是爺爺呢……

馬衛國卻是偷偷的松了一口氣，心上懸著的利劍也放了下去。

還老娘們……這老baby，說話大喘氣，差點嚇死人。

老太太說完，笑靨連連，臉上紅光滿面。

張百億也笑了。

一個陌生人雪亮的眼睛和毫不誇張的寫實讚美，就是這麽的讓人心暖。

“是啊，是啊，長得可真俊呐……”倆學術氣質不凡的老頭也跟著連連點頭。

然而嘴上這樣說著，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桌子上的007號合成物，發乾的舌頭舔著乾裂的嘴唇，嘴角帶著蕩漾的笑容，就好像在看待一個噴香噴香的小情人一樣。

張百億撇了撇嘴。

這倆人明顯是老眼昏花、缺少一雙發現帥的眼睛。

而且看樣子還是晚期，已經沒救了，和瞎了差不太多。

一個，不，是兩個陌生人都老眼昏花，沒能發現他的平平無奇，就是這麽的讓人心痛。

張百億不想再繼續閑扯，

直接了當道:“時候不早了，再有三個小時就要吃中午飯了，咱們速戰速決，還是先談正事，諸位沒什麽意見吧?”這麽快?

近乎還沒開始套起來，談判籌碼憑空少了那麽多，馬衛國心裡十萬個不願意。

況且這理由也太扯淡了。

還有三個小時就要吃中午飯了?你怎不說馬上天就要黑了?

念一至此，他想發表一下意見。

這時。

一旁的老太太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他一腳，把他想說的話全踢了回去，然後笑著對張百億說道:“也是，時候不早了，還是正事要緊，百億，你有什麽條件就盡管說。”

馬衛國不說話，一臉不高興，但是卻敢怒不敢言。

這一切張百億都看在眼裡，心中輕笑，看來這老太太的身份不只是院士這麽簡單。

不過他們不想說，張百億也沒說透的心思，轉頭給一旁的趙智雅使了個眼色，後者遞給他一個文件夾。

“嗯哼。”

清清嗓子，張百億打開文件夾念道:“經過我們團隊共同研究決定，百億鋼材將於今日，也就是五月八號當天，與貴方以平等互惠為原則，構建一個文明、和諧、友善、絕不背叛的合作關系，貴方可有疑問?”

“沒有。”馬衛國嚴肅搖頭。

張百億點了點頭，神情也嚴肅了幾分，繼續說道:“既然沒什麽問題，接下來將由我為大家詳戲說明一下合作的方式和條件。”

“百億鋼材，我團隊初步定價為元一噸，諸位有什麽意見嗎?”

倆老頭還看著007號合成物流口水，完全沒有半點說話的意思。

老太太眉頭微微皺起，想說點什麽，但是最後不知道為什麽又沒說。

這三個人不說話也就算了，但是作為主事人的馬衛國也低著頭，盯著褲襠不說話，兩雙手在下面扣扣索索，不知道在幹什麽。

一直到馬振華趴在他耳邊說了點什麽，他這才勃然變色，把視線從褲襠移開，一臉複雜、疑惑、迷茫且震驚的看著張百億。

張百億嘴角微微抽搐，別人聽不到，但是他卻聽得清清楚楚。

馬振華鋼材給馬衛國說的悄悄話，分明是相同體積的普通鋼材和百億鋼材的價錢對比。

這老頭，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

不對，這水平就算是體育老師聽了都得叫冤。

“……”

馬衛國沉吟了一會，一臉複雜道:“一噸，體積等同於普通鋼材的三倍，以現在的建設成本換算，就相當於成本是一噸五千塊，比普通鋼材的市價多一千塊，這……”

張百億聞言顰眉，不悅道:“不是吧，你不會這還嫌貴吧?”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一噸，這……會不會太便宜了?”

“……”

張百億沉默了。

007號合成物的作用就好像是一口氣，原子就是氣球，一口氣可以把氣球吹起來。

同理，007號合成物也可以讓原子的體積膨脹三倍。

這裡面是那種物質在起作用，張百億不知道，他只知道反應過程確實是這樣。

那麽問題就來了，原料成本一模一樣，生產出來的鋼材都是一噸，雖然在體積方面大了三倍，但是考慮到價錢也足足翻了三倍多，且市場空虛，他一噸的純利潤怎麽得也有一萬一千塊。

這……這還便宜嗎?

張百億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夠黑了，沒想到……

真人不露相。

瑪德，這老頭看起來光明正大，濃眉大眼的，沒想到比他還黑！

同時。

一直在大佬堆裡坐立不安的姬霸下已經驚呆了，反應過來更加坐立不安。

俺裡娘啊。

一噸只有四千出頭的鋼材，硬生生讓你們兩句話就給商量到了一噸，就這還一個勁的嚷嚷著便宜……

這老頭的腦子裡不會是漿糊吧?現在弄錢都這麽簡單啦?

還有，他們剛才說的‘體積等同於普通鋼材的三倍’，這又是啥意思?忽悠人哩吧?

又或者，這是……傳說中的暗號?

他們這些人在……勾結?！

呸，苟管！

頓時，姬霸下抱緊自己，更加努力的充當一個小透明。

“……”

看張百億一臉鄙夷，姬霸下眼神開始不對勁，馬衛國嘴中嚅囁想說點什麽，但是想想最後還是什麽都不說了。

反正定價越便宜，他賺的就越多，悶聲發大財才是硬道理。

至於別人的鄙夷和誤會……

賺錢嘛，不丟人！

“就這樣吧，這個價格我們沒什麽意見。”

既然已經決定了不要臉，馬衛國生怕張百億反悔，連忙把這個價格按死。

張百億瞥了他一眼，沒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繼續說道:“既然價格沒什麽異議，那剩下的就簡單多了，貴方與我方合作之後還需履行以下業務。”

“一，貴方負責保護我們百億鋼材的產品和員工們的安全，這一點貴方可有異議?”

馬衛國點了點頭，挺起胸膛嚴肅道:“保護人民安全，這是我們應盡的責任。”

“二，由於前兩天貴方的粗魯行為，嚇跑了我方大部分員工，所以生產所需的員工空缺需貴方出資、出力。”張百億瞪著死魚眼看著馬衛國，沒好氣道。

馬衛國聞言，挺起的胸膛立馬放了下去，心虛一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這裡確實是他辦事不地道，有錯在先……

這時。

好久沒吭聲的老太太突然插嘴道:“不只是基層員工，作為前兩天我方魯莽的代價，我和兩位院老也會無償的留在百億鋼材，替你們工作。”

話音還未落下，馬振華聞言心中一驚，失聲叫道:“奶奶，你……”

“別說了，做錯事就得認！”老太太表情嚴肅，揮手堅決道。

和藹可親的氣質頓時被鐵娘子之氣覆蓋。

見此，馬振華心裡一慫，不敢再正面勸下去，只能轉頭看向馬衛國，可憐巴巴道:“爺爺，你快勸勸……”

馬衛國抬手止住，歎了一口氣道:“落後就要挨打，犯錯就要改正，這一點我和你奶奶的想法一樣，只可惜我不懂這些，不然去的就是我了……”

說完，他又是重重一個歎息，搖著頭，看起來好像很後悔當初自己的衝動。

馬振華在一旁看的乾著急。

張百億在一旁看的咧嘴直笑，說道:“其實你們三個真不用過來，只要滿足我說的那些條件，這件事就已經過去了。”

“不，我們必須要去！”

“真不用的。”

“用的！”老太太很堅決。

“真的不用。”

“這個可以用。”馬衛國一臉認真。

……

張百億忍不住撇了撇嘴。

說的好聽，演的好看，切開一看全是冠冕堂皇。

說白了還不是想吃他的，用他的，然後再研究他的，而且用的還是道歉補償的名義來的。

呵呵，得了便宜還賣乖。

至於他們院士的身份，在這基本上起不到什麽作用。

是，他承認，這倆老頭和這個老太太的腦子裡確實有點東西。

但是他公司裡只是單純的煉個鋼而已，又不進行什麽複雜加工，加上他們三個難道還能練出來什麽花樣不成?

用處不大，還得好吃好喝的供著，甚至為了他們的人身安全還得找專人看護。

你說這萬一一個不留神，倆老頭和一個老太太其中任何一個出了點啥事，到時候他滿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風險遠遠多過收益。

所以張百億是拒絕的。

但是偏偏這馬衛國夫婦倆又在這裝傻，他說啥都當作聽不懂。

無奈，張百億只能挑明了說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就別整那沒用的了，你們想要在我這研究合成物，可以，但是咱們要約法三章:你們不能耽誤我們的生產，而且工廠裡人來人往，萬一有個磕磕碰碰什麽的可別賴我。”

馬衛國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年輕人不懂話術，破壞了高尚的談話氛圍，我勸你耗資尾汁……

老太太倒是笑呵呵的應了下來。

事情基本已經商量完了，張百億以為很快就能簽完合同走人。

事實上也確實應該如此。

然而那馬衛國馬老梆子不乾人事，看張百億不耐煩的著急走，他反倒不急了，逮著合同一個字一個字的看，時不時還抬頭對著張百億得意的嘿嘿冷笑一聲。

看的張百億額頭青筋直跳，心裡憋屈。

他還不不能走……

賺錢嘛，受點委屈是正常的。

兩個小時之後，馬衛國終於看完了合同，抬手抓向了桌子上的鋼筆。

張百億精神一振，以為折磨就要到此結束。

卻見馬衛國拿起鋼筆之後，嘴角上揚，又對著他嘿嘿一笑。

這小心眼老小子又要做什麽么蛾子?

心中一顫，如張百億所猜測的一樣，馬衛國輕咳一聲，並沒有簽字，而是緩緩站起身，說道:“那什麽，我有幾句話想……”

啪！

早就不耐煩的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磨磨唧唧，趕緊簽！”

“好嘞！”

馬衛國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拔開筆帽手下飛快，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完事！

張百億卷起合同，一分鍾也不想看見馬衛國，直接起身想走。

馬衛國見狀，不安分之魂爆發，今個全程被張百億壓著打，心不甘情不願，又忍不住陰陽怪氣道:“張先生，這都快中午了，你就不想盡一下地主之誼嗎?”

反正今個不佔你點便宜，就別想讓我走！

“抱歉，並沒有，一點都不想。”張百億斷然道。

中午了?

那怪我嗎?！

還不是你特麽一個勁的在那磨磨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