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說,我不去,她就會死?”
“嗯。”
“為什麽?”
“……”
“沒有具體的解釋嗎?”
“我只是程序,按代碼的交代執行啊。”
“喂,你不能把什麽都推給代碼啊。”
“哼,你以為你就不是遵照代碼執行嗎?”
青青的頭像瞪了他一眼,便不再說話了。
“喂……
“青青
“老婆?”
女神AI老婆像往常鬧脾氣一樣陷入了沉默狀態。
孟飛把頭蒙進被子裡想睡覺。
艾婷也結束了手機聊天,累了,帶著平穩的呼吸睡著了。
除了手機上提示有消息的極為細小的綠色的光點之外,沒有一絲光,真正的夜深人靜。
十分鍾之後,孟飛就像夢遊一樣坐了起來。
青青給他發來的奇怪的任務讓他心神不寧。
迄今為止,這個神奇的AI程序並沒有犯過什麽錯,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跑來調戲人的。
那就是說,既然她說你不去見朱雀,朱雀就必死,朱雀就真的會死。
詭異的消息,為什麽剛好是現在呢?
新婚之夜,陪老婆第一夜,居然就非讓我去救另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剛剛才引起過誤會的女人?
想起剛剛艾婷見到衣櫃裡朱雀的衣服之後的情景,孟飛無法想象如果對她說實話會怎麽樣。
“老婆?”
“嗯?”
“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什麽急事?”
“我要去救一個人。不去她就會死。”
“誰?”
“朱巡法。”
“誰?你再說一遍?”
“朱鹮。”
“你們還是一起去死吧!”
電離風暴摧毀了榕都。
以上是孟飛的想象。
艾婷的處理方式可能會更溫柔一點。
比如,摧毀的范圍僅限這家酒店?
現在的艾婷好像睡得很香,呼吸非常平穩。
孟飛躡手躡腳地下床。
青青的給的任務只是讓他在天亮之前見到朱雀。從這裡到本源學會並不遠,打的二十分鍾也就到了。
如果他在不驚醒艾婷的前提下悄悄地出發,打個的到了本源學會見到朱雀,是不是就完成了任務?
只是情況並不一定會這麽簡單。
現在極有可能竊取了負熵的玄女還在朱雀閣閉關,連總統都要黎牧他們想辦法才能進去。
但青青既然提醒他了,那麽他也大概率是能進去的。
不管那裡發生什麽,他只要在那能見到朱雀,就萬事大吉。
然後他立刻打的回到酒店。那時艾婷說不定還沒有醒來。他只要悄悄鑽進被窩,不就萬事大吉?
完美。
他真感慨自己的聰明。
他爬了起來,輕手輕腳地穿上了衣服和鞋子,然後到了大門口,摸到鎖頭轉了一下,才猛然想起。
整個房間的門和窗都被焊死了!
聽到他動門鎖的聲音,艾婷醒了,從被窩裡探出頭來。
“你去哪?”
孟飛猶豫了一下,本想說去“朱雀閣”。但他聰明地將朱雀兩個字隱去了。
“我要去一趟本源學會。”
本以為艾婷一定會問你去做什麽,沒想到她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哦。”
這反而讓孟飛更覺得不踏實了。但這時他既不能出去,又不知道回頭如何解釋,真是騎虎難下。
“可是門打不開。”
艾婷在黑暗中歎息一聲,說:
“你終於還是決定去嗎?”
擦了擦頭上的汗,孟飛視死如歸地說:
“是啊。”
“好吧。”
艾婷並沒有如他意料中的暴怒摧毀整家酒店,
而是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那我和你一起去。”
“嗯?”
形勢的變化讓孟飛非常疑惑。
難道艾婷猜到他要去見朱雀?
打算當面火並一場?
他在腦中迅速計算了一下兩人的戰力。
這倆如果在榕都全力一戰,不知道相當於多少當量?
“你知道我要去做什麽嗎?”
“知道啊。”
房間裡的燈亮了起來。
這時候艾婷剛穿上了襯底的吊帶,還有些疲憊的樣子,有些散亂的頭髮披在雪白的肩膀上,顯得比平時梳妝整齊時反而更有女人的味道。
“黎牧之前給我發消息,都和我說了。”
“他說了什麽?”
“他說本源學會出事了。他們派軍隊包圍了本源學會,想奪回那些負熵。
“但是玄女封閉了本源學會的總部,把裡邊所有的人都劫為人質。
“如果在天亮之前不滿足她的要求,她就夷平本源學會,讓裡邊所有人和她一起死。”
“她的要求是什麽?”
“黎牧不是和你說了嗎?她只和你一個人談判。所以你不去,沒人能知道她的要求是什麽。”
“……”
孟飛心想,老黎什麽都沒和我說!
但他沒有說出來。
原來青青的意思是讓我去談判拯救人質?但她為什麽不說清楚呢?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理由。
即便朱雀在那兒,也只不過是諸多人質中的一個,不至於引起艾婷的注意。
“黎牧說希望我勸勸你,出面去和玄女談判。”
艾婷穿上了襯衫,一顆顆地將扣子扣好,靠在床頭的靠枕上,歎息了一聲。
扣緊了扣子的襯衫很好地裹住了她大小非常迷人的胸部,隆出鼓囊囊的曲線。
“我現在雖然馬上要辭職,但辭職還沒有批準,我就依然是梧桐市異能局的局長。
“如果是讓我去,職責所在,我不能不去的。但你只不過是異能局的特聘專家。你沒有這個義務。
“這事很危險,而且根本不關你的事。你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你又不是他們的救世主。
“沒有人有資格和權力非要你去送死。所以我才不會勸你。”
微微嘟著嘴,她有點生悶氣的樣子,開始用床頭的一次性梳子將睡亂了的頭髮收拾起來。
她在手指間套了一個彈性發圈,用左手將頭髮在後面盤了幾圈,右手靈巧地套上發圈將頭髮固定住。
“玄女之所以非讓你去,無非就是因為你破了負熵的案子,壞了她的計劃,所以她要乘機報復!
“但你偏偏又非要逞這個英雄,那我就陪你去。要死一起死,我不想一個人。”
艾婷穿戴整齊,走過來拉住他的手,盯著他的眼睛說:“那老女人不安好心!”
她話音剛落,孟飛隻感覺眼前密密麻麻青色的流光閃過,他臉上仿佛溫柔地抹過許多鋒利的剃刀。
視野中的光影的殘留還沒有消失,厚重的木門已經像遊戲中被切碎的水果一樣掉落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