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放心好了。”
艾雲看出了他們的不安。
“我在這棟大樓保存的物資和燃料不要說兩周了,就是維持十年也不是問題。”
他一邊端著酒杯,一邊老成持重地微笑道。
孟飛明白了,艾雲這宅家狂的這棟大樓就是為世界末日準備的。
要是真世界末日了,他就把電離護罩開啟,然後一邊在大樓裡享受人生,一邊等著老死。
但這是不行的。看過僵屍片的都知道,從來就沒有能撐過兩集的防禦……
最嚴密的防禦也還是會有漏洞的。
孟飛看向窗外,心中感到強烈的不安。
“為什麽艾義一直沒用電離炮攻擊?”
“呵呵,因為用電離炮攻擊也沒有用。”
艾雲小抿了一口紅酒。
“電離炮攻擊電離護罩和用爆炸物轟擊不一樣。
“電離炮可以在電離護罩上撕開一個口子,讓電離護罩短時間內可以通過外物。
“但僅限一瞬間。瞬間之後電離炮的晶核就會因為攻擊電離護罩引發的反作用失穩報廢。
“更何況我們整個島上也只有兩台自走電離炮原型機。用一台廢一台,毫無意義。
“哪如簡簡單單用火箭彈轟?
“他這麽轟下去,一個月時間廢掉我的電離護罩還是有可能的,哈哈。”
電離護罩的血條幾乎已經停止下降了。
但搞了那麽多年的信息安全,他總是不自覺地要去挖掘漏洞。
漏洞?會不會還有漏洞?
他的最強BUG系統是可以掃描漏洞的,但這僅限於他能“看到”的東西,而不包括整個大樓、電離護罩這樣的巨大體系的漏洞。
他只能在腦中將信息總結起來,建立一個模型的時候,把模型當做一個對象進行思考。
首先,艾義的異能究竟是什麽?
死而複生?
他可是從灰喜鵲醫院的太平間裡爬出來的。
隱形?
這一點艾雲可以證實。
思維控制?
他能控制董事會,還能控制兵工廠的所有人,再利用兵工廠的人控制所有的兵器。
因此他具有某種思維控制類的異能是毫無疑問的。
艾義的思維控制很可能和他的“修複”是類似,只有有限的范圍內才有效。
所以他始終沒有能進入雲水山莊。
多遠的距離能有效控制思維?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數據,但不可能有數百米甚至一公裡那麽遠。否則現在大家就都已經被控制了。
那麽他會怎麽突破?
……
遊戲玩到現在,艾義已經覺得很無趣了。
他無聊地看著大屏幕上的爆轟場面,不安地在大會議室裡走來走去。
天漸漸黑了。
“不行,你們那個該死的D計劃,簡直是讓我白白送死。”他一邊走一邊罵道。
會議室的廣播裡傳出另一邊的聲音。
“這是我們這邊討論過之後,認為唯一可行的計劃了。
“如果繼續C計劃,就是兩周也轟不開電離護罩,等著樟島被艦隊包圍,你不可能逃脫。”
“我早TM不想和你們這個計劃那個計劃了。我先溜掉,以後給你們做別的事不行?”
“不行。
“總部不接受這次計劃以任何方式失敗。”
對方的態度簡直是冰冷到了極點。
艾義雖然覺得心寒,
但他並無任何解脫的辦法。他的生命依然攥在別人手裡。 但對方的這句話倒是讓他敏銳地抓到了一線生機。這讓他怪笑了起來。
“哈哈,很好。總部不接受你們的失敗。
“但我可以輕而易舉地讓你們失敗。”
“如果你按我們的D計劃行動,你有30%存活的概率。
“如果你讓我們失敗,那你存活的概率為0%。”
那聲音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但他開始冰冷地給艾義計算最合理的生存選擇。
“哈哈,不好意思,我數學很差。”
他吸了一口空氣,然後擦了一下發癢的鼻孔。
“我懶得算什麽概率。如果給我的條件不夠好,我就樂意讓你們失敗。死也樂意,哈哈,你看著辦。”
對方沉默了。
大約一分鍾之後,聲音再度傳來。
“我們經過討論,一致決定,讓你的異能再升一級。完成這次任務之後,按原計劃派人送你離開。”
“升級?那升級原液在那裡?”
他的異能已經被升了一次級。那一次升級之後,他直接從屍體變成了健康人。
不但如此,他的異能也出現了突變,變得更強了。
具體的操作是有人給他注射了一種液體。他醒來的時候,正看到有人將注射器從他身上拔出。
對方告知他被注射的東西叫做“升級原液”,能讓他的異能升級,同時也能讓他死而複生。
雖然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死之前的那個人,但沒關系,活著就是好。他再也不想死了。
對方既然說再讓他升一次級,那就必須得再來一份升級原液,很可能還得和第一次不一樣的原液。
但現在樟島四面都是冬暴隔絕,東西從哪裡送來?
“就在你的手機裡, 打開後蓋就能看到。”
“升級之後,我就能活?”
“死亡概率0%。你就是想死也死不了了。”
他沒想到那邊直接這樣說。
哦?
看來他們準備還真是充分。只是有可能要用到的東西,竟然提前就準備好了?
他掏出口袋中的手機,打開用來更換電池的後蓋。
果然,手機電池比正常短出一截。多出的空余處放著一支微型的注射器。
注射器中是深紅色如血一般的液體,但其中有許多微小的、泛發著紅色熒光的氣泡在緩緩地遊動。
整管液體給他一種這是活的生物的感覺。每個發著微光的小氣泡都像一顆眼睛。
在他取出注射器的時候開始,這些眼睛明顯變得不安,開始躁動起來。
這也給他了一種強烈的不安。
任何人若是要把某種活著的生物注射到自己體內,都會覺得這是一件令人心悸的事情。
但對艾義來說,這意義稍有不同。
他曾經躺在病床上,渾身上下長滿了腫瘤,絕望地等死。
他又曾經在太平間冰冷的冰箱內,被注射了類似的液體,然後奇跡般地活了過來。
現在他再想要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島嶼上的可能性已經不複存在了。但他也絕不想回到太平間裡去。
注射不注射都一樣,命運本來就在別人的手中。只有繼續活下去,才有可能找到機會尋回自由。
因此他隻猶豫了幾秒,就一針往自己胳膊上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