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臉色有點難看,心虛的又向下望了一眼,“老槍的屍體不見了。”
啥?
我不由頭皮一炸,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咽了口吐沫,指了指下面,又指了指他眼睛,他點點頭,說:“不會看錯的,那個位置我先前看的仔細,這會兒屍體就是沒了。”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裡,老槍的屍體不翼而飛,簡直要嚇死人。
我立馬站起來,一邊警惕的觀察四周,一邊去拽他衣領子往回走,此地不宜久留,自打爬上這棵妖樹,我心裡就沒安穩過,總覺得要有不好的事發生。
大頭沒繼續折騰,估計也有點肝顫,我倆灰溜溜的回到了上面,將發現說給他們,漢生低頭皺眉不語,似乎想到了什麽。
怎麽辦,當下的靜力繩長度根本不夠速降到下面。
漢生站起身走到樹邊,向下望去,似乎看穿了重重濃霧,斬釘截鐵的說道:“從屍體中穿過去,我們先降一半。”
幾個人對視一眼,暫時也沒別的辦法,這確實是當下能做的了。
小何將靜力繩和動力繩接在一起,動力繩留在上面,通過一種特殊手法結的扣,下去後,拽動另一根繩索,上面的結自然打開,繩子就會脫落。
小何打好結,將不利於速降的動力繩留在上面,漢生自然而然的撿起繩索掛上8字環當先下去,這時候沒人謙讓,是因為我們已經各自了解,以漢生的靈活度和身手,最適合打前站,如果他都著了道,誰下去就都是個死。
我掏出短刀給他,他搖搖頭拍拍腰上插著的槍頭,將其余的繩索扔下去,而後單手抓著繩索,轉過身蹬著樹毫不猶豫的降了下去。
他速度很快,幾個身位後,就已經消失在濃霧中,只有時不時抖動的繩索,表明他還在移動中。
沒多久,繩子停了下來,緊接著傳來幾下劇烈的抖動,看到這蹲在樹乾上的幾人才松口氣,按照約定,這個動作表示已經安全將落。
“接下來是誰?”大頭站起來,瞧瞧我們,“芬芳和小酷哥先下吧。”
繩子的承載力肯定沒問題,因為領帶沒玩過速降,擔心他有會緊張,所以我們兩個是一下下來的。
過程還算順當,只是路過那層屍林多少還是有點打怵的,特別是及近的從那些屍體中間穿過的時候,幾乎和好些具屍體身貼身,我眯著眼睛一股氣下來的,中間沒敢停。
等到幾個人全都下來,我們又如法炮製,再一次速降下去。
這裡霧氣已經沒有那麽濃了,下降的速度要比之前更快,全部落地的時候,幾個人既有些納悶又有些僥幸,中途並沒發生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順利的有些奇怪。
我心有余悸的回頭望了一眼遮天蔽日的妖樹,還有很多疑問沒有解決,比如老槍的屍體怎麽會出現在上面,屍體不翼而飛又去了哪裡?那些吊著的屍體是怎麽回事?狐狸屍是誰,妖樹之上有什麽等等。
不過這都不是當下需要關心的,最要緊的是他們幾個的耳朵,先不說那些在耳蝸裡產卵的蟲子會不會對人身造成傷害,在這種詭異的地下,失聰本就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漢生皺了皺眉,顯然一時間也沒有想法。
我們一邊順著當年的路線去尋找那座古橋,我一邊尋思和幾個人的差別,為什麽那些蟲子單單不敢靠近我。
遠離妖樹後,霧氣已經非常淡,沒走多遠就看到了古橋的身影,是一座石拱橋,樣式古樸,一看年代就及其久遠了,橋下漆黑一片看不清,不過就算有水也早就乾涸了才對。
幾個人走上去,發現下面竟然出乎意料的寬,至少得有個十幾米,下面是濃稠的黑暗,手電打下去,也照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頭趴在中間的石柱上,探著身子向下望去,忍不住驚歎道:“乖乖,是一點看不見啊,下面的深度保守估計都在七八十米開外,這可不是什麽河,是老天爺的腚溝啊。”
我催他趕緊走,誰料他卻鬼叫了一聲,將身子又往下伸了伸,驚奇道:“嘿,這有東西誒,芬芳,你來瞅瞅。”
我拉住其他人讓他們等等,自己過去拽大頭,我走在路上突然覺得很好笑,他們此時互相聽不見,我帶著他們,就有點像幼稚園的老師領著小朋友們去逛公園?!
我要拽他走,卻被大頭反拉住,他探出身子,指著下面說:“有東西啊。”
我齜牙吐出一個字:“劍。”
古代有個老話,莽化蛟,起大水,毀農田,斷橋梁,故此古人一般都喜歡在橋下掛劍,所謂懸劍震蛟,就是防止蛟走水時衝壞了橋,這種特色在貴州和重慶那邊的鄉村比較多,主要流行在當地的土家族一帶。
所以這裡的古橋下懸掛鐵劍並不奇怪。
可大頭卻搖搖頭,形容道:“那玩意可不是劍,像個盒子。”他說著說著“咦”了一聲,問我:“芬芳,我之前看過一部電視劇,裡面說太監開刀之後,寶貝都由淨身的師傅保管,一般都是用小盒吊起來,你這說這玩意像不像。”
“你是說橋底下是吊著根jb?”我有點無語,大頭這家夥的想象力是真他娘的豐富。
古橋懸劍是為了鎮壓蛟龍,避免走水衝垮橋梁,那這個小盒子又是做什麽的呢?
難道深溝下年有什麽東西也需要鎮壓?
大頭撅個屁股在那看,又轉過頭看我,沒等他張嘴,我先做了個的手勢,衝他搖搖頭,“甭管啥事,咱別去觸這個霉頭了,就算那東西是個什麽寶貝,你給摘了說不定期會出什麽意外。”
他納悶的看著我, 我一拍額頭,得,忘了這家夥聽不見,乾脆就拉著他往回走。
大頭估計也曉得利弊,歎息一聲,戀戀不舍的撇了幾眼。
下了橋我們繼續趕路,期間我問漢生知不知道那個橋下的東西是什麽。
他想了想說那座橋可能不是給人走的,剛剛他在橋身上摸到一些符號,那是種文字,西晉時期的南邊交趾,有座巫欄山陰虛宗,是個在民間名聲不顯卻在貴族圈極度流行的教派,尊崇陰虛轉輪大帝,號稱通過接引可以找回前世的記憶,修鬼仙,而且流傳出一種鬼道陰府使用的文字,以文可以與冥君溝通,也叫“陰虛文”,剛剛橋上刻的就是那種文字,橋走鬼魂,下面多半是個接引用的壓勝物。
聽他說完我倆對視一眼,顯然想到一塊去了,不出意外,這個古交趾的陰虛宗可能就是古蜀巫教的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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