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面對這位似真似假的神仙收官,我已經失去了分辯的能力,他和我遇到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樣,面對這家夥,就好像對著一汪深不見底的深潭,你無法從他的神情或是眼神中,窺探出他的真實想法,所以也沒法判斷他的話是真是假。
這就是所謂的道行吧,我懊惱的歎了口氣,漢生笑眯眯的從旁邊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沒事,二爺,有一天你會超越他的。”
不知是不是許久沒有進食的關系,我走著走著身體就困乏起來,腳步也不自然的慢了下來,不過我也不好意思吭聲,隻得在他倆身後強撐著跟著,沒一會額頭上就留了下虛汗。
漢生見我沒跟上步伐,回頭看向我,退回來扶著我走,“二爺,再堅持堅持,應該不遠了。”
我有些喘,不過也不想掉隊,知道要趕時間,擦掉腦門子上的汗,衝他點點頭,“可以。”
又走了一會,忽然整個空間發生了一次震動,我腳下晃動,一旁的漢生及時扯住我才沒有倒下。我看向四周,曹北望也停下腳步,“得快點了,它開始返航了,我們必須在船回到航線前離開,否則就會被永遠的困在這裡。”
他說著抬頭看向漢生,莫名的問道:“你也是吧。”
漢生點點頭,曹北望神情複雜的看向他,又看看我,搖搖頭轉身繼續帶路。
“什麽是你?”我勉強問道。
漢生笑了笑,露出一口不吸煙不喝酒的健康牙齒,“沒事兒,咱們只要跟著他走就行了。”
我還想多問,可是前面的曹北望突然加快了速度,我在漢生的攙扶下才勉強跟得上,也就隻得留下力氣,對付腳下的路上。
我們期間又下了一層船艙,黑暗中我聽到周圍時不時的就會發出突然的響動,有的離的很近,有的還帶著回響,上一層的樓梯口,我甚至聽到了一陣女子的唱戲嗓音,當我想問什麽時,曹北望主動開口,“不要問,不要聽,不要理,隻管好好走路。”
沒走幾步,我腳下忽然踩到了什麽,發出一陣熟悉的響聲,我用肩燈照過去,竟是一個塑料包裝袋,撿起來一看,被人吃過的壓縮餅乾,日期還很近,我對他倆道:“應該是辮子男他們的。”
曹北望疑惑的望過來:“不對呀,他們怎麽找到這的,這不可能啊。”說著他低眉下去想了幾秒,問我們:“他們中間有沒有很奇怪的人。”
“奇怪?辮子男嗎?我看見他通過星鬥推算過地勢。”我試著猜測。
“不對。”曹北望搖搖頭,臉上少見的沒了那種掌握局面的神色,“一些很奇特的,嗯,或者說你在人身上沒見過的。”
我看看漢生,忽然拍了一下腦袋,“想起來了,他們裡面有個夜眼。”
“夜眼?”
雖然我也沒確定,但是那幾次發現我都實在是太過巧合,我就簡單的把幾次經歷說給他,“就是那個家夥,我覺得太巧了。”
讓我想不到的是,聽了我的描述,曹北望突然露出和高明同樣的驚訝神色,並漸漸轉為懊惱,他臉上露出隱隱的擔憂,“壞了,沒想到他們竟然來了一名人飼。”隨即看向我們,“我們得再快些,他們可能已經走到我們前面了,如果讓他們搶了先,我們就真的就功虧一簣了。”
我被漢生攙著,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為什麽他們會走到我們前面,不是只有你,才能感受到船長的位置嗎?還有人飼是什麽?”
“確實只有我可以感受到船長的位置,但,你說的那個夜眼的家夥,他就是從這裡走出去的。”曹北望語氣中夾雜著些許的焦急。
“什麽?他從這離開的?”我和漢生對視一眼,壓抑著心中的震驚,忍不住問道:“他,他是古蜀棺材裡的人?”
“並不是,那個計劃已經被迫停止了,準確的說那個家夥身體裡的東西,是從這離開的。”
“離奇?”
曹北望回了一聲“嗯”,便不再說話。
我心裡的震驚不亞於一場海嘯,曹家人要從這裡接走“離奇”!這和我們之前的推論完全背道而馳,我們一直以為,他們要找的是木宮,也就是養神殿,繼而實現降仙,達到某種效果,卻沒想到他們的目標是離奇,恐怕這也和曹北望口中的“另一個計劃”有關!
周圍不斷有滲人的聲音響起,曹北望也當真做到了不管不顧,徑直走他自己的路。這艘船真的很大,如果不知道路,誤入那些詭異的地方,估計有九條命都不夠活。
我越走越累,可能是缺氧的緣故,頭也開始隱隱作痛,一鼓一鼓的疼,雖然不強烈,但那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我用右手揉了揉太陽穴,漢生轉過頭安慰道:“就快了二爺。”
我聽他的口氣有些不對,相比於曹北望,漢生與他就是兩個極端,他可以守口如瓶,但他不會騙人,我一眼就能瞧出來漢生有事瞞著我,但我不想強求他。
前頭忽然有些光亮,同時曹北望也站住了,轉身對我們低聲道:“到了。”
我發現那些光線就是從我們腳下發出來的,曹北望指了指,說:“這是最後一層了,它們都在下面。”
這是一個向下的樓梯,周圍似乎還有些什麽,不過很黑,我們也沒時間細看,目光都落在樓梯口下,有一些綠色的光就是從下面發出來的。
我們小心翼翼湊過去,看到下面是一個巨大的空間,似乎沒有了那些房子,整個船艙就是一個巨大的空間,最引人注目的是當中的一座雕像,我只看了一眼,就被驚訝到,因為這與多傑曾經描述過的,他們在曹家青山裡看到的那尊黑玉千手蛇人像一模一樣。
蛇人的每一隻手掌掌心中都含有一隻眼睛,宏大而神秘。
石像周圍是一些熒光棒,辮子男他們虔誠的站在一旁,在他們身前是已經散開頭髮的夜眼,與此同時,出乎我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他,此時依舊“恰巧”望過來,那張蒼白了許多的面孔,與我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