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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玉真仙》第671章 言傳身教,女魔初成
性命,師承。

 陳芙遙已不是懵懵懂懂的女童。

 在陳平對她所犯“錯事”高度認同後,從心而發的生出一種歸屬感。

 “芙遙,近期莫外出了,抓緊時間突破築基。”

 陳平鄭重的吩咐道。

 十一歲的陳芙遙此時是練氣九層,進度比大宗門從小培養的天品靈根真傳還要快。

 畢竟此女日常用於修煉的條件,優越的不可理喻。

 四道紋高品丹藥源源不斷,一應打坐的輔助寶物也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寶。

 “是!”

 陳芙遙退下,隨即進入了閉死關狀態。

 特殊靈根衝擊築基幾乎不存在失敗一說。

 是以陳平不必多此一舉的賜下築基丹。

 ……

 “大灰,接下來的幾年交給你一個任務。”

 望了望靈獸鐲,陳平有點神秘的道。

 說罷,一縷陰森森的鬼氣流瀉出來,幻做一道虛實不定的人影。

 “新鮮的氣味。”

 人影貪婪吸食著周圍的空氣,一副剛入世的模樣。

 “師兄,你突破五階大概需多長時間?”

 陳平淡淡的問道。

 這人影正是鬼將劉玉澤!

 煉化拓跋潛的本命鬼氣,並在前世積累的幫助下,他已然提升至四階巔峰。

 而前幾日,劉玉澤在靈獸鐲內發傳音告知他要出去尋機緣。

 “生魂足夠的話,兩年足矣。”

 劉玉澤語氣毫無波動的道。

 “大灰。”

 陳平點點頭,衝蟲兒交待道:“你全力助他。”

 “唧唧。”

 大灰沒有丁點的猶豫。

 劉玉澤尚是人族時,它就在無念宗領了不少俸祿。

 後來與其相處數十載,早把劉玉澤當成了自家人。

 “麻煩大灰道友。”

 劉玉澤微微一笑,別扭的抱抱拳。

 他一直不理解,堂堂一頭五階中期的妖蟲竟連像樣的名字都沒有。

 “對了,劉師兄不管做何事,你觀望並保護即可,回頭再與我詳細匯報。”

 陳平特意朝大灰傳音。

 “唧唧。”

 大灰聽罷二話不說的載起劉玉澤,化作一道灰芒急閃數下,消失於島嶼。

 一人一蟲走後,陳平下意識的眯了眯眼。

 生魂的獲取來源,他與劉玉澤交流過了。

 殘忍無道的邪修、或是被馴化數代的人寵。

 至於師兄會不會為了貪圖方便,大范圍的傷及無辜他不能保證。

 轉鬼後,曾經秉持正統的劉玉澤似乎有了巨大的改變。

 當然若是太濫殺,陳平興許也得考慮一番了。

 否則留一位無情之極的家夥在身邊,和一件隨時會觸發自爆的法寶無甚分別。

 ……

 練氣修士渡劫,隻分法力、神識兩關。

 心魔關、天雷關則是下一個大境界才會產生的劫難。

 陳芙遙端坐於蒲團之上,專心致志的引動靈力。

 僅僅半天,法力關輕而易舉地破除。

 接下來的神識關也在極短時間渡過。

 陳平傳授她的神魂術來自其他道友,品級只有玄品上階。

 可渡築基、元丹、金丹劫不在話下。

 太一衍神法牽涉太大,又是他的看家神通,陳平不準備傳授給此女。

 或者等他化神之後,且陳芙遙的表現令其非常滿意,才可能得到瑰寶法的傳承。

 “築基弟子,陳芙遙!”

 毫無征兆的現身,陳平笑吟吟的道。

 “師父!”

 陳芙遙美目睜開,急忙行禮,臉蛋上劃過一絲喜色。

 “探探你的仙竹靈根。”

 陳平關切的指點道。

 築基前,陳芙遙並未獲得專屬的特殊神通。

 也不知道此時會不會開啟。

 聞言,陳芙遙立馬內視嫁仙骨。

 下一刻,四周竟回蕩出一股詭異的波動。

 突然,方圓百裡的木靈氣迅速卷過海域、山脈,瘋狂往芙遙體內狂注。

 “轟隆”之聲大響。

 芙遙身軀一顫之下,眉心中央凝聚出一枚半指長的印記。

 仔細一看,是一株開著鈴鐺狀花骨朵的金黃竹子。

 “難道是天地間的第一根得道仙竹?”

 雖認不出靈竹的品種,但不妨礙陳平推敲琢磨。

 約莫十幾息後,周邊的異常逐漸平息。

 那枚仙竹印記處處透著一股貴不可言之氣,將原本就水靈無比的陳芙遙襯托的更是氣質非凡。

 “稟師尊,徒兒開啟了特殊神通的修煉法。”

 陳芙遙欣喜的說著,隨後詳細解釋。

 “居然是一門保命神通!”

 聽完,陳平眼中的精芒一閃即逝。

 仙竹複生法!

 此術與傳聞中的鳳凰涅槃十分相像。

 遭受致命傷害時,本體會移動到極遠處化為靈竹,等待下一次的複原。

 但第一層的仙竹複生法只能瞬移千裡方圓。

 根本逃不出高階修士的感知。

 當然,隨著境界的加身,此法的強悍才能逐漸體現。

 “一定意義上的不死之體。”

 陳平說不羨慕自是不現實的。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種神通應該由他掌握。

 “師父,修煉第一層複生法需一百股靈竹本源。”

 陳芙遙懇求的眨眼道。

 經過解釋,陳平不禁嘴角猛抽。

 修靈根神通,都要一種特殊之物。

 比如苦靈根需奪舍修士的金丹、元嬰氣,太一靈根的陰陽玄黃氣一般。

 這靈竹本源是從四階以上的靈竹中提煉。

 可一株四階靈竹只能獲得一股本源。

 五階靈竹也才十股。

 “為師過的清貧呐……”

 苦笑一聲,陳平攤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灰叔說,師父是修煉界的第一元嬰,前後劫掠了數十個大小勢力,連化神修士都拿您無可奈何。”

 陳芙遙托著下巴,語氣崇敬的道。

 “第一元嬰?是嗎,我自己都不知道。”

 輕咦了聲,陳平笑容綻放,袖袍一揮,幾十株四、五階的靈竹閃現而出。

 刹那間,密室內充斥濃鬱的清竹之香。

 “嘻嘻,果然和灰叔偷偷告訴我的一樣,師尊最喜歡聽馬屁之言!”

 內心一喜,陳芙遙抱住一根靈竹不撒手了。

 她天生對靈竹親近。

 見弟子迫不及待的一根根煉化,陳平淡淡一笑,悄悄退走。

 ……

 數月後,陳芙遙成功出關。

 她展示了一次仙竹複生法。

 捏著手裡一段貌不起眼的灰色短竹,陳平大為感歎。

 若是元嬰前,他怎麽都不信世間還有此種神奇的保命之術。

 解除術法,陳芙遙的身子取代短竹,出現於一雙環抱的手臂之內。

 “師父,芙遙的法術厲害嗎?”

 陳芙遙笑嘻嘻的道。

 男子的呼吸雖近在咫尺,芙遙卻渾不在意。

 她出生十二載,所接觸的生靈尤其單純,壓根沒有所謂的男女之防。

 而陳平也將此女當成弟子看待。

 毫無心思的他放下芙遙,開口詢問道:“這仙竹複生法多久能施展一回?”

 “三年。”

 陳芙遙如實匯報道。

 “哎,這小妮子學了此門特殊神通,以後豈不是更加的大膽頑皮?”

 嘴角一扯,陳平無語至極。

 而且,複生法只是仙竹靈根神通的一種。

 隨著陳芙遙的境界越高,後面會接連開啟。

 這亦是特殊靈根受化神青睞的主要原因。

 本命術太過逆天。

 稍一培養就是同階無敵的存在。

 “那枚印記倒是顯眼。”

 一瞥陳芙遙的眉心,陳平手掌一撫,一道靈光灑落。

 少傾,靈竹圖案隱退了下去,露出原本的皙白皮膚。

 他用魂力構造了一道簡易幻術。

 除非對方是化神修士,不然哪怕元嬰大修,面對面的經過也察覺不到丁點異常。

 接著,陳平朝陳芙遙的體內接連打入十余道禁製。

 護住此女的識海與嫁仙骨。

 這樣一來,普通元嬰對她搜魂、或是為非作歹也難逃魂術的攻擊,從而重傷垂死。

 ……

 “芙遙見過師娘!”

 在陳平的引薦下,陳芙遙第一次拜見這位神秘的元嬰女體修。

 對她而言,卜凝梅日夜忙碌,基本與隱形人似的。

 “丫頭,不必多禮。”

 卜凝梅攙扶起女孩,受寵若驚的道。

 那句師娘叫的她心花怒放。

 另外,芙遙乃是傳說中的特殊靈根,將來極有可能成為靈尊的修道苗子。

 她即便貴為元嬰修士,也不敢在芙遙面前托大。

 “凝梅,境界有別,你莫養成她不識尊卑的毛病!”

 眉頭一皺,陳平傳音道:“何況你是本座的侍妾,平日多拿點架子出來。”

 “平哥息怒。”

 卜凝梅連道知錯,收斂了大半的親近,然後賞賜了一批四階靈竹作為見面禮。

 “本座的心魔障一直阻礙修煉,乾脆帶你倆外出遊戲一圈。”

 沉吟片刻,陳平如此說道。

 “師尊英明!”

 陳芙遙當即流露歡喜之色。

 ……

 碧離海域盛產一種二階的水猴。

 通靈聽話,就算不是馴靈師也可輕松駕馭。

 所以,碧離海附近幾座島嶼上居住的築基散修,時常會組隊前往海底捕捉靈猴。

 此刻,海面百丈下的一座小海溝內,傳來了打鬥之聲。

 並隱隱有爆裂聲和刺眼的符籙閃動,一看就是有修士在那裡鬥法。

 湊近一看,竟是兩男兩女和一位一身邪氣的錦袍大漢,正鬥的不亦樂乎。

 雖然兩男兩女數量上佔據絕大優勢,可修為最高的不過是一名手持玉盤靈器的築基中期。

 另外三人更只是築基初期。

 在築基巔峰的邪漢跟前,已處於絕對下風,完全不是對手。

 “讓爾等嘗嘗邪異之術的厲害!”

 錦袍邪漢仿佛厭煩了無聊至極的打鬥,猛然單手一拍儲物戒,四枚遍布血絲的寸許飛鏢出現在手中。

 然後他的身形滴溜溜一轉,這些飛鏢同時向四人的法寶激射而去。

 半路,四枚飛鏢觸動了其內禁製,自主爆裂。

 令人意外的是,這些飛鏢內不含雷火,反而放射出一道濃濃的紅色血柱。

 此血霧一經散開,立刻彌漫。

 同時傳出一股聞之欲嘔的刺鼻氣息。

 一看便知是魔門修士煉製的寶貝。

 而那四人的法寶一觸及血柱釋放的光霧,頃刻間融成一團廢鐵,紛紛掉入更深的海底。

 “噗嗤”

 “噗嗤”

 本命法寶受損,四位一方的兩男兩女即刻吐了口鮮血,神情萎靡起來。

 “是孤燈魔門汙穢法寶的毒鏢!”

 築基中期的英俊男子驚駭的喝道。

 一旁,明顯是道侶的一男一女同伴聽聞此話,面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孤燈魔門,碧離海域的金丹勢力!

 是他們這些築基散修為之仰望的存在。

 只有另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輕少女面露茫然,一副對孤燈魔門一無所知的作派。

 “桀桀,既然猜出了何某的師承,幾位道友還不束手就擒!”

 何姓邪漢不斷怪笑,渾厚的法力震的海水激蕩不止。

 他不過領取了宗門任務,在此片海域巡邏,並隨機擊殺三位尋寶築基。

 沒料到天降橫財,一下遇上了四位。

 而且,四個待宰羔羊中,竟還有兩位築基女修。

 其中一名看上去年紀頗小的,似乎還是個難得的絕色雛兒!

 這是老天賞給他的機緣。

 何姓邪漢的神色越發猙獰,手中法寶全力催動,步步緊逼。

 “小遙,我用秘法牽製他,你一定得逃出去,孤燈魔門邪名在外,不知有多少修士淒慘隕落。”

 “落於此宗弟子手裡,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英俊男修衝那位少女傳音後,決然的在身上連拍數下。

 跟著,一道怪鳴渾身爆發,一股股黑氣籠罩全身。

 而英俊男修的氣息也一下上漲,衝入了築基後期。

 “魏大哥……”

 被喚作“小遙”的少女喉嚨一動,雙目中隱現一絲異彩。

 她與三名隊友為捉水猴才臨時結識。

 這十幾天,三人對她頗為照顧。

 特別是言行正派的魏大哥,屢屢傳授她行走修煉界的經驗。

 “不準出手!”

 當小遙按捺不住,手指撫向腰間的儲物腰帶時,一道冷冷的命令阻止過來。

 少女聞言一顫,立馬癟嘴的吐了吐氣。

 “咦,臨時增強實力的秘術?倒是少見。”

 一見英俊築基實力大漲的衝來,何姓邪漢不屑的一笑後,雙手憑空連彈。

 無數血絲忽隱忽現。

 閃動毫無規律的光芒朝其靠去。

 “娘子,姓魏的纏住邪修了,我們快跑!”

 “相公,朝東邊遁,那裡海域幽深,地形錯綜複雜。”

 另兩位道侶隊友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拋下少女和魏姓築基,雙雙朝深海潛去。

 “你們!”

 少女呼吸一滯,面龐閃過一絲悲傷。

 這對夫妻平時慷慨大方,多次提及和她投緣,甚至有結拜的提議。

 但在最需要四人合力的時候,竟是不帶猶豫地臨頭各飛。

 “桀桀,那個方向,你們是自投羅網!”

 何姓邪漢絲毫不慌,只顧攻擊魏姓築基和小遙。

 十個呼吸後,東際海域傳出兩聲熟悉的慘叫。

 跟著,一名和何姓邪漢長相有六、七分相似的血袍男修踏劍飛來。

 他的手中正擒著那逃跑的一男一女。

 遁光間,兩人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很快就猶如乾屍般的死亡。

 “大哥,男人就罷了,小娘子你也不留一留!”

 見血袍男修靠近,何姓邪漢語氣不滿的指責道。

 “色字頭上一把刀,總有一天你會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風輕雲淡的說著,血袍男修卻是貪婪的一掃小遙,兩手捏訣的抓去。

 “劫數已至!”

 施展秘法的魏姓築基不由絕望的瘋狂搖頭。

 兩位大圓滿邪修!

 他和小遙今日必定無活路可逃。

 “傻丫頭,你方才為何不聽我話逃走。”

 魏姓築基一看即將落入魔爪的少女,心頭既苦又哀。

 “小遙,來世若有緣……”

 然而,他的這句傳音才說至一半,眼前就出現了令人驚悚的一幕。

 一道四尺長的透明槍影一掃,上一息還威風凜凜的血袍男修登時從空中掉落,並抱頭慘叫起來。

 接著一道氣息厚重的攻擊符籙穿刺而過,將這築基大圓滿給轟的屍骨無存。

 “神魂攻擊秘法,三級高品符籙!”

 糾纏打鬥的魏姓築基與何姓邪漢齊齊看傻了眼,不可思議的涼氣大吸。

 這邪修竟是簡單的死於一名築基初期的手裡!

 小遙衝魏姓築基淺淺一笑,又是一道槍影掃入何姓邪漢的識海。

 “區區一個築基初期怎麽會修煉了神魂法?”

 姓何的來不及求饒,意識便崩潰的劇痛起來。

 孤燈魔門中雖也有一門神魂術,可非元丹長老不傳。

 他本身壓根無應對神魂攻擊的手段!

 “邪修,去死!”

 魏姓男修趁機一躍而上,一手打碎了大漢的丹田,另一手則拍在其的心臟上。

 “轟隆!”

 大漢屍體眼神不甘的倒下。

 臨死前,他捏碎了手中的一枚圓珠。

 一絲絲獨特的氣味頓時擴散出去。

 宗門的一位元丹長老就在附近收集材料,他老人家定會替自己和大哥報仇!

 “小遙!”

 見少女面色慘白的倒下,魏姓男修趕緊一閃的扶住。

 “魏大哥,我的神魂消耗過甚,馬上陷入昏迷,你快帶我離開。”

 小遙虛弱不已,斷斷續續的道。

 “你的神魂法是誰交你的?”

 魏姓男修緊張之余,隨口問道。

 “小遙練氣時曾經無意闖入了一座安全的古洞府,裡面有一位金丹修士的衣缽傳承和重寶,那張三級符籙就是前輩遺留。”

 少女先是一愣,接著一五一十的道。

 她這番話雖是受了提示,可並未露出任何破綻。

 “機緣逆天。”

 魏姓男修眼眸一閃,周遭屍體上的諸多儲物戒熠熠生輝。

 “魏大哥,我們先走吧。”

 小遙心中一咯噔,隨即昏迷了過去。

 下一刻,魏姓男修的呼吸開始沉重,嘴唇也劇烈顫抖。

 “只要我獨吞資源晉級元丹,一個心動之人算什麽!”

 望著昏睡不醒的少女,魏姓男修眼裡毒色一劃,又滿臉悲痛的衝她頭顱一掌拍下。

 但令他驚駭萬分的事發生了。

 那蘊含靈力的一掌貼在少女的額前三寸,無論如何都下去不得。

 並且,他整個人也被一股巨力壓製,四肢扭曲的被釘在地上。

 “知人知面不知心。”

 少女忽的一睜雙目,面龐盡是失望。

 “凝梅,我剛怎麽說的,人心呐,輕易不能試探,因為得到的都是這樣殘忍的結果。”

 這時,一對衣著華麗的男女憑空顯現。

 兩人的境界不知高到了何等地步。

 方圓百裡的海水都震蕩的避開,奔騰中化為虛無。

 “師父,師娘。”

 少女垂頭喪氣的作禮。

 “小遙饒命啊,魏大哥待你不薄……”

 腦子中蹦出“遊戲紅塵的高階修士”幾字,魏姓男修頓時驚恐的討饒道。

 “師父,可他之前為什麽舍命救我?”

 陳芙遙不解的問道。

 “他喜歡你,想找你做道侶,那一瞬間,此子是真心實意。”

 陳平笑呵呵的負手道。

 “虎狼之詞教徒弟。”

 默不作聲的卜凝梅不禁無奈。

 “人心一直在變,殺了你,他就能繼承莫須有的金丹遺留,並獨吞戰利品。”

 “道途咫尺之遙,何必因一名女子耽誤長生。”

 緩緩蹲下,陳平凝視魏姓修士,神魂一拘的笑道:“小子,本座說的對不對?”

 “前輩所言非虛,晚輩已受夠了為資源奔波的苦日子。”

 魏姓修士仿佛被莫名之力控制,吐露了心中實話。

 “行了,你給他一個痛快吧,畢竟算是你人生路前期的寶貴經歷。”

 陳平淡漠的吩咐道。

 他很滿意魏姓修士的做法。

 不然,就要在徒弟和侍妾面前失算了。

 掉面子也是一件可怕的事。

 “是!”

 陳芙遙銀牙一咬,隨手撈了一把海水,繼而凝聚一柄水劍衝魏姓男修斬下。

 “小遙……”

 魏姓男修眼神痛苦的拚命搖頭。

 “師父,我下不去手。”

 劍鋒一撇,陳芙遙鬱悶的道。

 “不殺也行,禁足百年。”

 陳平輕飄飄的道。

 “百年?”

 聽罷,年僅十余歲的陳芙遙猶豫的一顫,美目一閉後手心往下一舞。

 過了一會功夫,淒厲的叫聲漸漸平息。

 陳平鼓掌低低一笑,道:“記住,世上除了師父,你誰也不能相信。”

 他的話裡蘊藏著一絲魂力。

 連元嬰初期的卜凝梅都為之信服,勿論築基境界的陳芙遙了。

 “師父,接下來去哪?”

 陳芙遙很快從悲傷難過中走出,問道。

 “你不覺得自己忘記了何事!”

 誰知,陳平略帶怒氣的一哼,訓斥道:“第一時間收集戰利品是我輩修士之風采。”

 “為師境界高超看不上築基的儲物戒,但你視若無睹就是大錯特錯!”

 嘴巴一鼓,陳芙遙乖乖的聽令,從幾具屍體裡摸走所有的寶物。

 “原本拿到戰利品是要及時消化,用於提升實力,但如今卻不急。”

 擺擺手,陳平轉頭一瞥上方。

 “嘩啦!”

 海浪不停地向下翻滾,一名凶神惡煞的中年男子正往這邊衝來。

 “桀,是誰敢動我孤燈魔門的弟子!”

 惡徒元丹一邊怒衝衝的狂吼,一邊朝這邊幾人殺來。

 “元丹中期。”

 陳平嗤笑一聲,左手輕輕一招。

 登時,百裡之外的那位惡徒元丹一下法力全失,摔在幾人的腳下。

 “嘶!”

 待感應到三人中,兩位身上不帶一絲法力後,叫囂的邪修元丹立馬心頭狂震。

 凡人是不可能在此深海出現的。

 難道是……

 但隨後,他的意念無端停滯,身軀化為了虛無。

 血水中,一縷暗紅的血線遁空飛走。

 “打了小的,來了大的,顯然還有老的嘛!”

 陳平打趣的說著,並未阻止那道秘術的遠遁。

 ……

 半個時辰後,一名面容陰沉的金丹初期老者在海面上停頓。

 “白師侄就是死在這片海域!”

 盯著手指上纏繞的一絲血線,老者警惕的隱入空氣。

 孤燈魔門已二十六年沒隕落過元丹長老。

 他倒要看看是誰在挑戰魔門的威嚴。

 不過,生性多疑的他在等待自己的師兄。

 孤燈魔門的首修,金丹後期的太上長老。

 “師弟,你傳音聯絡所為何事?”

 不多時,一名翩翩男子駕馭一頭鬼面鶴匯合過來。

 “稟師兄……”

 但詭異的是,兩人壓根沒見到面,一張不知從哪裡冒出的巨手就砸了下來。

 “前輩,在下是五蓮島段魔君的記名弟子,你和他老人家興許熟悉,千萬別大水衝了龍王廟啊!”

 翩翩男子惶恐的同時,不得不自報家門的威脅。

 “哈哈,老的上面居然還有個祖宗,正好一並端了。”

 一道爽朗笑音傳遍海域,孤燈魔門僅有的兩大金丹一同隕落。

 “走,斬草除根去。”

 劍光飛衝,朝著一個方向飛射而去。

 半日後,邪名震懾碧離海數千載之久的孤燈魔門被人連根拔起,雞犬不留。

 ……

 又是兩日之後。

 五蓮島。

 山巔上,一名渾身浴血,身材短小的綠袍男修四仰八叉,倒在一個巨坑內。

 卜凝梅一腳死死踩住綠袍男子的胸膛,令其動彈不得。

 她很興奮。

 元嬰後第一次對戰同級修士,雖然過程頗為波折,但最終法寶碾壓的她更勝一籌。

 如果島上的高階修士在此,定會瞠目結舌的閃身開溜。

 因為如此慘狀的綠袍人,竟是他們敬畏無比的段魔君,元嬰初期的大高手!

 而令段魔君敬畏之極的人並非卜凝梅。

 那個在一旁保持戲謔笑容的紫袍男子,很可能是一名化神靈尊。

 方才,兩人打鬥造成的衝擊波從他身上掃過,居然毫無波瀾的泯滅。

 被其眼眸輕輕一瞟,段魔君的意識仿佛靈魂出竅的被剝離出來。

 “晚輩究竟犯了何事,竟觸怒了前輩?”

 臨死前,段魔君想弄個明白。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從一個築基小魔開始,太煩太煩。”

 陳平啞然一笑,袖袍一甩,一朵滄焰將段魔君燒成灰燼。

 “芙遙,你且記住,精通血道、魔道者詭術多端,一定要確認其是否徹底隕落,有時候連魂煙也可作假!”

 只見陳平提醒著,以指作劍的虛空一劃,從一條空間裂縫裡拉出一滴猩紅血液。

 “晚輩願效犬馬之勞,請前輩寬恕啊!”

 猩紅血液中,一張五官驚恐的人臉忽大忽小,死命求饒道。

 “嘭!”

 羅生劍橫空一斬,段魔君就此才真正的輪回。

 “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陳平的言傳身教,在芙遙幼小的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

 “幾百年後,梵滄海域怕不是要誕生一名老奸巨猾的女魔頭……”

 卜凝梅陡然打了個寒顫。

 ……

 接下去的兩年歲月,陳平師徒、卜凝梅踏遍了附近的幾大海域。

 陳芙遙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異族,經歷了許許多多自己無法想象的事。

 既可憐又可恨的人寵,屠戮島嶼的獸潮,凶殘的巨靈族等等……

 凡人浮屍千裡使其悲傷。

 修士之間的爾虞我詐讓她的心逐漸冷漠。

 在晉級築基中期後,陳芙遙獨自持劍誅殺了一個招惹上她的小家族。

 但不管她怎麽改變,對師尊的敬意卻越來越深。

 世間,唯有師父待她真情實意,就算是大灰叔叔也比之不上。

 ……

 這日,高山之巔。

 身材愈發高挑的陳芙遙恭敬站立,等待陳平的指示。

 “芙遙,你可想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何人?”

 陳平轉身,似笑非笑的道。

 “想。”

 一愣後,陳芙遙默默點頭。

 “他們是蠻絕大陸巨靈族麾下的人寵!”

 陳平毫不隱瞞的道。

 雖然其母孔真一自爆前懇求他不要把身世告知陳芙遙。

 但一來陳平一向不受實力弱的人指使。

 二則陳芙遙將來是有能力晉升那一步的修士。

 此刻不說開,萬一以後她尋找真相,從而使師徒之間產生誤會,這等狗血之事,陳平當然極力杜絕。

 “人寵?”

 陳芙遙面色一黯,心中酸苦。

 “你且看這枚留影珠。”

 抖抖袖袍,陳平甩飛一枚青珠,一副畫面隨即顯現。

 在蠻皇的命令中,孔真一緩緩地將手伸向女嬰的脖頸。

 “她就是我的娘親?”

 陳芙遙渾身巨震,女子的手仿佛穿越畫面,卡住了她的喉嚨一般,窒息痛苦。

 “最終她幡然醒悟,將你平安交到了為師手上。”

 斟酌一下,陳平還是替孔真一辯解了。

 母性的偉大,當日,縱使他也有點為之動容。

 “我父親呢?”

 深吸了口氣,陳芙遙詢問道。

 “那人禽獸不如已被海族大能失手拍死,你不必了解。”

 陳平不緊不慢的拒絕道。

 “為師付出你難以想象的代價廣邀道友,在蠻絕大陸殺個七進七出,最後僅剩半條性命抱你逃生。”

 “雖是十幾年前的事,但好似烙印一般久久不散呐,畢竟為師修道以來,極少受到那般嚴重的創傷。”

 “師父!”

 陳芙遙淚如雨下,乳燕歸巢般的投入男子懷裡。

 “為師希望你能超過我的成就。”

 陳平和善的道。

 他在陳芙遙身上投入了不菲的精力和資源,若此女半途隕落,連哭的地方都不存一個。

 “師父,徒兒有個請求。”

 抬起頭,陳芙遙語氣堅定的道:“蠻絕大陸的巨靈一族能否留給徒兒鏟除?”

 “這恐怕不行。”

 聞言陳平立馬搖首,道:“巨靈皇是上了為師生死簿的生靈,你以後也可效仿一下,將仇家牢牢記住。”

 ……

 黃昏時分。

 消失兩年多的大灰從高空飛來,與陳平等人匯合。

 “稟主人,劉道友剛剛渡過五階天劫,正在瓶內修養。”

 將一枚封經瓶呈上,大灰同時傳遞去一道關於劉玉澤的情報。

 “辛苦你了。”

 陳平拍拍大灰的腦袋,接著風輕雲淡的道:“芙遙就交給你了,我和凝梅打算回元燕群島一趟。”

 “師父,帶我一起。”

 陳芙遙怯生生的請求著。

 “胡鬧,你放心,至多數十載,師父就來找你們。”

 陳平可不會答應無禮的要求。

 飛天宗秘境一開,少說兩、三位化神齊聚。

 他精通空間術能隨時遁走。

 但萬一發現了陳芙遙,自己的心血不是白搭了。

 這海域的周遭百萬裡只有一、兩個五階生靈。

 由大灰護持陳芙遙在外修煉,他甚是放心。

 ……

 臨別前,陳平甩去了以前允諾的拜師禮。

 是一枚金色的珠子。

 “造化珠,本座親自打造的至寶。”

 陳平傲然的道:“此珠共分四層,對應築基、元丹、金丹、元嬰四個境界。”

 “每層中都留有不俗的寶物,芙遙你實力足夠後便可破禁取寶。”

 “主人神威蓋世,傳承驚天!”

 大灰搖腦尖叫,並示意陳芙遙道謝。

 “謝師尊栽培。”

 陳芙遙眼眶一紅的跪下,磕了幾個響頭。

 “嗯。”

 見此女感恩戴德的模樣,陳平欣慰點頭。

 製作造化珠時,每往裡頭放一件寶物,他的心就跟著在流血。

 自創的天品劍術、四道紋清虛化漏丹、極品道器、極品靈寶、化嬰丹等等……

 每種都是他視若珍寶的東西。

 雖然答應的是數十載後碰面,可陳平卻不能不提前防范出現的波折。

 “照顧好自己。”

 留下此言後,陳平與卜凝梅默契的登雲入空,消失無影。

 ……

 山巔上,僅剩陳芙遙與大灰二人。

 十幾個呼吸的功夫後,一臉不舍的陳芙遙四下掃了一圈。

 突然,憂傷情緒一消而散,興奮的跳起來道:

 “灰叔,咱先去城裡放開手腳瀟灑幾月,這兩年待在師父身邊,可把我給憋壞了!”

 “噓!主人當年送別化神靈尊,足足蔫巴了三個時辰,你小心他還藏在附近。”

 大灰猛一激靈,慌張的飛起,用蟲翅堵住陳芙遙的嘴巴。

 “哼,大灰你看著辦!”

 果然,一道冷哼在山巔乍響。

 “他好陰險呐!”

 陳芙遙欲哭無淚,臉上表情變成了苦瓜狀。

 ……

 “俗話說做戲做全套,簡直白教了,這丫頭一點沒學進去!”

 烈風呼嘯的四元重天,陳平鬱悶的呲牙。

 “平哥,芙遙還未定性,你莫往心裡去。”

 身旁,卜凝梅笑吟吟的開導。

 同時,她有點吃味。

 能讓夫君感情變幻的,她只見過陳芙遙一人。

 “你先去黑沙流海等我。”

 中斷話題,陳平甩去一枚記載坐標的玉簡,接著,身影向南邊疾馳射去。

 短短一息之內就讓卜凝梅再也無法捕捉。

 ……

 朝聖海域,蠻絕大陸。

 時隔十數載,陳平孤身再入。

 這回沒有天龍真君等人相伴,但他卻無分毫的退縮。

 有幾率突破六階的蠻皇必須要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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