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瞬間,天藥的身子就被碾的稀爛,眼珠爆裂出眼眶。
五官雖還能看清,但也不停地往外滲著血水。
這些血水清香撲鼻,逆流直上。
被緊貼天藥的模糊磨盤虛影所吸收。
汲取了血水的磨盤,竟開始實化起來。
仿佛有一股駭人的力量在推動一般,緩緩轉動間,呈現一幕幕天地沉淪,星海毀滅的可怕景象。
「師尊!」
下一刻,情急的陳平再也無法冷靜。
不滅寶身相的法決一運轉,他驀然一***口,一團紫黑色的光芒飛射而出。
略一盤旋下,化為一頭長嘯的妖象虛影,一閃的沒入陳平身軀。
緊接著,他再單手一掐訣,黑毛遍布渾身。
兩根獠牙從嘴裡鑽出,刹那間,變成了無氤妖象的模樣。
盛元龍的奇獸體被他剝離移植後,他已經能借助不滅寶身施展出來。
「轟隆!」
「轟隆!」
肉身法相舉手投足間空間崩碎,聲勢極大。
再控制象鼻把元焰一卷,陳平最強的法體雙修神通同時動用,朝著天藥的所在奔去。
「至仙老祖為何無動於衷?」
「而且,那磨盤法寶能壓住天藥,必定威壓巨大,但這艘寶船卻絲毫未損。」
短暫的念頭一閃,陳平化為的無氤妖象已奔襲到密室。
他毫無遲疑的一道厲喝,如宮殿房梁一般的象鼻便向那塊磨盤虛影砸去。
營救天藥的意圖顯而易見。
雖是螻蟻,但也算是盡全力而為了。
「至仙老祖沒有阻攔我,說明這攻擊不足以殺死我,甚至只針對天藥,於其他生靈無效。」
「否則豈會眼睜睜的坐視宗門的合道種子就此隕落。」
結合自己的觀察,陳平越想越不對勁。
元焰加身,再配合象臉上的悲憤,任誰都能看出,這是奮不顧身的救師之舉。
「呼嗤!」
果然,下一刻,他的軀體輕易穿透磨盤光輝的籠罩,毫無阻礙的卷起天藥。
而那種看上去幾乎滅世的力量,對他沒有丁點的傷害。
「噗呲」
「噗呲」
天藥身體狂溢的墨黑鮮血,一下澆遍全身。
頃刻間,陳平變成了一頭猙獰的血象。
師尊血液裡,一股股無法形容的精純力量湧入經脈。
他不禁舒坦至極的一聲大嚎!
這簡直比天底下任何七品丹藥都來的滋補。
如果把師尊噴射的黑血煉化,體修境界最少能再突破一個小階。
「沒用的,誅聖磨盤施加的殺劫,與你將來要渡的斬輪回生靈劫有異曲同工之處。」
「除了他自己,外人擅自幫忙,只會導致劫難越來越強。」
至仙大聖啟唇解釋著,玉手一抓,輕松的把血象撈回,與天藥的肉身分離。
「老祖,弟子的混沌至寶能否救師尊!」
陳平神情難看,還夾雜著極度的不甘和擔憂。
「誅聖磨盤,仙裔族掌握的殺伐混沌至寶。」
「此寶並非成長型,威力早已達至鼎盛!」
輕搖搖頭,至仙大聖似帶寬慰的道:「你不必太擔心,誅聖磨盤第一輪的殺劫斬不掉你師尊。」
「只不過是舍不舍得付出一些代價罷了!」
一聽此言,陳平心中稍松一口氣的同時,卻是驚疑的道:
「老祖,師尊被混沌至寶認
主,這樣痛下殺手,施術者莫非不懼混沌之災的反噬?」
天藥一年前的狂妄之言猶在耳邊回蕩。
此人自稱合道後,無人再敢打他的主意。
沒想到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而且,出手的絕不是五衰之上的至強者。
否則根本不必大費周折,還要借助仙裔至寶施法針對。
「這是仙裔族滅我人族大聖的老手段了。」
「尤其是執掌混沌至寶的人族,會被他們用誅聖磨盤換掉性命。」
「難怪千載前,天藥道友突然遭遇埋伏,並被奪走了部分精血和魂絲。」
「果真是仙裔族的布局!」
至仙大聖淡淡吐露著,眸中劃過一絲冷厲之色。
與此同時,陳平也大概知曉了來龍去脈。
當年,一同爭奪至高秘藏結束後,便宜師尊和至仙大聖的回歸路線是錯開的。
但至仙在半途卻收到了天藥的求救秘術。
她與另兩位大聖及時趕到,聯手逼走了一名五衰強敵。
從至仙口中得知自己這位來自大千界奪舍小輩的消息後,天藥才眼巴巴的去了光陰星辰。
而當初襲擊天藥的五衰強敵,根本不是意在取他的性命。
畢竟混沌之災,誰都不敢輕易沾染。
但那一戰,天藥受了點傷勢,損失了一批精血和神魂。
今日一幕的發生,因果頓時清明。
原來,對方是打算獻祭搶來的天藥魂絲、精血勾連誅聖磨盤,布局一場借寶殺人的招數!
……
「施法者遠在數十條仙河距離之外?
知曉內情後,陳平腦袋在一陣暈乎中,面龐駭然變色。
隔空殺人,甚至隔萬裡、十萬裡,這都在他的理解范疇之內。
但相隔小半個昆星海施展殺術誅一名大聖,卻令他心頭狂跳,恐懼不已。
八階的存在,究竟還有多少不可理喻的手段?
以命換命,是仙裔族掌握的混沌至寶,誅聖磨盤的功效之一!
施術者的境界必須在道變境之上。
法寶殺劫每隔數百、上千年降下一次。
不至五衰境,受術者在最終劫,也就是第三劫時,將必死無疑。
「有一位涅槃境的仙裔已壽元無幾,即將坐化。」
「看來,他就是對天藥施術的人。」
至仙大聖篤定的道。
師尊太慘了。
陳平心裡一咯噔。
小瓶的逆天功效,使得天藥所在的陣營強者集體沾光,實力較以往強了數籌。
但天藥也同樣成為了敵對陣營眼裡的肉刺!
果然,混沌至寶有時候不止是保命符,更是一張催命符才對。
用快老死的涅槃境仙裔一換一斬殺天藥,這筆買賣賺大了。
「行走修煉界,還是不能太囂張!」
陳平警醒著自身。
他將來可不想享受被誅聖磨盤鎖定的待遇。
……
僅僅幾息時間,天藥身軀的靈光已蓋滿船艙密室。
屋內的裝飾品齊齊抖動崩碎。
「嗖!」
或許是怕毀了星海飛船,下一刻,天藥身形一動,從天窗口遁入虛無之海。
而那塊誅聖磨盤也緊隨而至。
天藥抱頭鼠竄的亂飛間,無數隕石和飛岩被撞擊成齏粉。
「迫我祭出滅世黑蓮,與這劫難同歸於盡?
一個閃停,氣息衰竭至谷底的
天藥忽然不跑了,手腕一翻,捏住一個青白之色的小瓶。
瓶口再一傾倒,一朵巴掌大小的黑色蓮花突然懸飛而出。
在咒語的催動下,此蓮花乍然光芒大盛,魔焰蒸騰,並瞬間綻放開來。
十數片遮蔽萬裡的蓮葉,仿佛都蘊藏著無盡的天地至理。
黑葉籠罩,黑夜降臨。
寶船中的陳平眼睛一縮,望著黑蓮,一股室息之意湧上心頭。
同時,那如附骨之疽的磨盤虛影似乎第一時間感應到了黑蓮的出現。
虛影中,一道道可怕的意識匯聚湧現。
它的模樣終於無比清晰起來。
那一塊如山脈般厚重的灰黑色磨盤。
分一上一下兩尊。
上面的石磨,順方向緩緩旋轉。
下面的基盤,則以反方向發出「咯吱「咯吱」,引動天地巨鳴的爆音。
而這件混沌至寶兩個部分的中間,徹底形成了一片混亂區域。
無邊無際的毀滅之氣從中彌漫而出,帶動著方圓十數萬裡的虛無空間一起扭曲。
滋滋滋!
磨盤轉動間,毀滅之氣四溢,將黑蓮釋放的光華通通卷進。
然後在磨盤的中間碾成碎片。
「還真是小瞧了老道!」
「這些年,老道重點培養的不止是滅世黑蓮,還有紅蓮、青蓮、紫蓮、白蓮!」
「老道平生,最喜歡的就是影響平衡的成套秘寶!」
在仙裔族混沌至寶徹底顯形的那一刻,陷入險境的天藥竟是露出一個一切在掌握中的蔑視笑容。
只見他瘋狂的一拍小瓶。
「嗖」
「嗖」
連續幾聲穿刺的怪音響起,金、青、紫、白四束爆綻的靈光繞體流轉。
居然又是四朵除了顏色外,外表別無二致的滅世蓮花!
不過,這後面的四朵蓮花,與第一朵黑蓮的氣息相差不小。
遠沒有培養到鼎盛的狀態。
「老頭子的確鍾愛蓮花……」
身為局外人,緊張注視的陳平嘴角一抽搐。
……
「仙裔族的小雜碎們,近日就讓爾等見識一下成套滅世之蓮的厲害!」
接著,天藥眼神冷厲的一低喝,五朵滅世蓮花突然詭異的化開。
在他肉身和神魂上形成了一片片一閃一爍的五色鱗片。
一絲縫隙都沒有。
並伴隨一股壓抑之極的蠻荒氣息,仿佛秉承天地所生。
「破劫!」
天藥冷吐二字後,肉身宛如裹著一束五色神雷,主動衝著誅聖磨盤虛影狂射而去。
轟隆隆!
磨盤和滅世蓮花轟擊在一起,當場將一方虛空撕裂出無數猙獰的裂痕。
劇烈的動蕩,形成了一片大破滅的恐怖景象。
一息後,誅聖磨盤的虛影分崩離析,化為虛無。
正如它無聲無息的降臨一樣,毫無波瀾的消失不見。
「滋滋!」
天藥懸浮在半空,周身的五色鱗片脫離落下,重新化為五朵滅世之蓮,環繞於身。
他冰冷的目中,一絲暴怒的火焰跳動不止。
……
「這就是輔助型混沌至寶的威力?」
寶船上,陳平驚駭欲絕。
他何曾見過這種驚天動地的神通。
五朵滅世蓮花,分別蘊含了混沌、金、生機、吞噬、風之力。
這種同宗同源的承載之物,能完
美的施展融合規則!
天藥把五朵滅世蓮花培養到此地步,必然是小瓶之功。
「可惜師尊年紀輕輕,等小瓶傳到我手,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了!」
陳平心裡暗自計較。
當然,混沌至寶很特殊。
認主的生靈隕落,大概率會回歸鴻蒙星海。
即便留在昆星海,也不可能於短時間裡再度認主!
……
「什麽情況?」
就在這時,陳平發現了心驚肉跳的一幕。
天藥斬碎第一劫後,並未回到船上療傷。
而是與一道洶湧如淵的劍海對峙起來。
化為劍海的居然是自家的至仙老祖!
兩人引動的紊亂力壓不斷轟擊,仿佛一座即將炸裂的火山,一觸即發。
「一萬年前,封存滅世四蓮子的仙蓮宮竟是你所滅!」
劍海中,至仙大聖的聲音裡充滿森然之意。
她的視線始終鎖定著天藥身邊的四朵蓮花。
「仙蓮宮又養不活滅世四蓮,老道登門三趟,開出的條件遠超蓮子價值,可那老頑固依舊不松口。」
天藥冷冷一笑,淡淡的道:「最後,他們還欲偷偷把四蓮子交易給仙裔族,老道替人族滅其根,順奪私利,又何錯之有?」
至仙質問的沒錯。
除了滅世黑蓮外,其余的四朵滅世蓮確實是他搶來的黑貨。
他本不想暴露的。
但單憑滅世黑蓮裡的混沌之力,不足以抗衡誅聖磨盤。
他此舉純粹是迫不得已!
而仙蓮宮的老祖曾經是一個陣營的道友。
至仙大聖一身正氣,果然對他發難了。
「仙蓮宮已經覆滅萬年,當中的是非黑白,全憑你一張嘴說了!」
寂靜了兩息後,至仙幽肅的道。
「廢話少講,你是否要為了一個隕落已久的同陣營道友,與老道翻臉鬥一場?」
天藥不屑的一哼。
繼而朝陳平的所在目光一瞥。
「師尊啊,徒兒雙手讚成你的做法,不搶資源怎叫道爭?何況,你不多搶點,徒兒以後的用度不就緊張了?」
暗中苦笑一聲,陳平低下頭顱。
不過,這支持的話他是萬萬不敢當著至仙老祖的面說出口。
畢竟他還套著至仙劍宗內山長老的皮。
……
「老祖,弟子鬥膽分析一句。」
雙聖僵持的室息氣氛中,陳平輕咳幾聲,字斟句酌的道:「師尊說一萬年前仙蓮宮和仙裔族勾結,欲把滅世四蓮子賣掉。」
「如今仙裔族突然催動誅聖磨盤對付師尊,估計是得知了老祖和師尊近年在一起行事的情報。」
「仙裔的歹毒一目了然,就是逼師尊當老祖你的面用出五蓮護身,從而分裂陣營裡的強者。」
說完,陳平偷偷打量兩名大聖的反應。
今日一波三折。
最終鬧到快翻臉的地步,屬實是超出意料。
他已決定,若兩個大聖當真不依不饒,自己還是有多遠跑多遠,繼續做一個快活的散修吧。
「平兒的分析在理。」
下一刻,天藥衝陳平微微一笑。
第一次用這親密的稱呼。
「此事,將上稟祁道友定奪。」
沉默一陣後,至仙大聖一歎的道。
仙蓮宮之主與她有舊。
但陳平剖析的也不錯。
她不是古板之人。
自然不可能簡單的中了仙裔族的挑撥。
「我會主動去找祁陣主闡明情況。」
天藥點點頭,眼角一縮的道:「仙裔族請動了誅聖磨盤殺老道,第一次、第二次的殺劫還勉強好說。」
「但第三次的劫難老道必難渡過!」
「光陰星辰就不回了,老道直接尋祁陣主看看有無辦法破解。」
「徒兒,百年後,我倆丹星法鬥會再見。」
……
一聽移動的「仙晶礦」要單獨離去,陳平立刻面露不舍之色。
但理智告訴他,待在劍宗,比跟著正被仙裔族算計的天藥安全!
「我與我徒弟單獨交代幾句!」
衝至仙解釋下,天藥便袖口一揮,黑蓮在腳底合攏,把兩人的身子盡數包裹。
……
「一味的堅持某個信念,那是呆瓜行徑,平兒,你可不能被劍宗的牛鼻子們帶偏了!」
布下禁製後,天藥張口就來。
「弟子隻遵循本心。」
陳平目光一顫模棱兩可的道。
「你放心,滅世黑蓮形成的禁製,至仙的意識絕對滲透不進!」
一撚短須,天藥淡然的道:「為師當年滅仙蓮宮,實際是迫不得已,四蓮子若落入仙裔手裡,後果將頗為嚴重。」
「這個……」
陳平鼻尖一皺,吞吞吐吐。
滅就滅了。
似乎不用非站在大義一邊,多做解釋。
仙蓮宮無辜不無辜,一點不重要。
「以後師尊做這類事,可以提前布置一些留影珠之類的寶物,需要之際方便自證清白。」
反覆想了想,陳平壯膽建議道。
天藥活得還是太保守了些。
如果他是大聖,有人敢不滿質疑,早被他提劍架脖,狠狠教訓一頓了。
「哈哈!」
剛一聽聞,天藥先是表情一愣,接著仰頭大笑,甚至暢快的留下了一行熒淚。
「下界飛升的修士在星辰界不好混啊。」
袖袍一拂面頰後,天藥眼神灼灼緊盯陳平,沙啞的道:
「為師真心實意,期待你成聖的那一天!」
話一畢,從他袖中飛出一個太合瓶,射向陳平。
而天藥本尊則在一聲大嘯中,遁入了與光陰星辰相反的方向,隨即無影無蹤。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天藥前輩,晚輩祝您布帆無恙,早日解決後患。」
朝星空遠處真誠一拜,陳平嘴裡呢喃道。
天藥塞來的太合瓶異常的沉甸甸。
情感上,他隨天藥而去。
可肉身卻不得不留在相對安全的劍宗。
……
回到星海靈船陳平就被至仙大聖喊停。
「老祖。」
陳平心裡一緊,恭敬的等待指示。
「劍宗的規規矩矩,你需謹守。若有一日,你觸犯門規,本聖必嚴懲不貸。」
至仙大聖冷冷的告誡。
「是!」
心裡雖一陣反感,但陳平表面的功夫依舊到位。
拱拱手,告罪退回自己的密室。
見他走後,至仙劍器靈嗡的一聲,傳音道:「大聖,那小子不會被天藥帶壞吧?」
它隱隱感覺有點奇怪。
仙蓮宮的老祖與大聖的交情,還沒有到與天藥翻臉的地步。
剛剛,至仙大聖倒是像在刻意的發難。
「他已經煉虛中期了,必須盡快在宗門
和師承之間做一個偏向的選擇。」
「天藥道友要的是一個與自己同行的徒弟,而不是拖家帶口,牽扯複雜的一宗之主。」
至仙大聖平淡的道。
「大聖,你是故意把陳平推向天藥?」
器靈終於不再雲裡霧裡,訝然的道。
「純粹的劍宗修士,絕不適合當陣營之主!況且,陳平和宗門若即若離,才會讓天藥放下顧忌的栽培。」
至仙大聖悠悠的留下一句話後,一個閃身,芳蹤不見。
「人族都是一群六兒啊!」
器靈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嘿嘿,幸虧本器靈把和大聖的對話用本源劍氣記錄了下來。」
「若哪一天,陳小子對宗門誤會過深,本器靈便揭開真相,讓他小子知道時靈若的用心良苦,從而幡然醒悟!」
「本器靈的腦瓜子怎的如此聰明!」
至仙劍劍氣大作,器靈面上閃過一縷狡黠之意。
……
天藥臨別前贈送的太合瓶沒有禁製。
暗暗祈禱後,陳平神識深入一掃,頓時眉開眼笑。
老頭子一如既往的慷慨大方。
這批的饋贈品分兩個部分。
一是海量的七品原丹!
各種類型一應俱全。
大多是一道紋、二道紋。
因為此老知曉自己有丹仙圖碎片,能隨時提純。
另一部分,則是上百具七階異族的屍體。
完完整整有之,千瘡百孔亦有之。
「這些都是師尊看不上眼的垃圾,但誰叫我真心喜歡!」
陳平再次朝天一拜。
波折過後,他開始繼續祭煉法寶。
元焰遍燒的中心是一柄六尺長的黑劍。
劍刃上,一股漆黑的力量流轉,陰寒無比。
輕輕一碰,便如鬼門大開一般,發出淒厲的嚎哭。
刹那間,密室裡一片陰森,死氣縱橫,散發可怕的威壓。
連陳平自己的身體都一陣冰寒,忍不住連打幾個哆嗦。
「不愧是大星辰破界劍寶!」
祭煉完畢,陳平眼裡劃過一絲喜色。
這柄「計都劍」,乃是天藥隨手贈下的物品裡,價值名列前茅之物。
死、劍雙屬性的劍器!
稍微遺憾的是,不帶火屬性。
但也已經令他十分滿意。
煉化計都劍之後,從下界使用到現在的元始劍便可退居幕後。
單單操控一件大星辰破界至寶都極其耗費法力。
他暫時是組不了劍陣了。
意念一動,陳平分魂獨立出去,一刻不停地領悟計都劍的通寶訣。
「劍規則、死規則都才二蛻,大大拉低了計都劍的威力!」
陳平眉頭一皺。
再過不久,老祖用法力催動的飛舟就能返回宗門。
規則蛻變很費時間。
還是等安定下來後,再慢慢消化天藥的賞賜。
何況,老祖那邊如果不拉他一把,顯然也說不過。
萬界法鬥會留名是整個劍宗的榮譽!
他一個名副其實的劍宗弟子,用二蛻劍道鬥法像什麽話?
老祖的顏面往哪裡擱!
所以,陳平斷定他這回能在師尊和老祖那兩邊通吃,賺的盆滿缽滿。
……
數月後。
星海飛舟穿透星辰之膜,降臨光陰星辰。
落點的位置正
好是至仙山附近。
「二十日後,入山參加長老會議,不可缺席!
至仙大聖的叮囑一響起,飛舟頓時無影無蹤。
陳平孤零零的站著,眉頭一皺。
他還以為宗門會集體出動,整些儀式,放點劍氣,來迎接他這位闖蕩在外的合道種子。
萬萬沒料到是如此的平靜。
「算了,先回宗門洞府!」
至仙劍本源還留存在身上,陳平可不敢調頭遁走。
凝視冰藍一片,綿延無盡的至仙山,他竟生出一種近鄉情怯的恍惚感覺。
當年自己把金陽貢獻點連夜用光就卷席子跑路,恐怕給師兄弟們留下了一個不好的印象。
「本座的神通已超越普通的煉虛巔峰,何必提心吊膽!」
陳平念頭一閃,大搖大擺的飛入至仙山。
實力即是底氣。
誰看他不舒服,鬥劍就是!
……
飛過一片山陵,陳平在一座劍谷裡發現了百余位匯聚一堂的同門。
這些元嬰、化神期的弟子似乎正在比試切磋。
當他緩緩出現時,為首的一名藍衫中年劍修一眼掃來,立刻身子一僵。
接著,滿是驚愕和興奮的主動迎來。
「陳師兄!你回宗了!」
藍衫劍修面露激動,朝陳平執了一個劍禮。
「是呂師弟啊。」
在情報裡一搜索,陳平笑著領首。
他和這位煉虛初期的呂興言呂長老可從未當面交談過。
因為他在宗門待的時間,加一起也就那麽長。
除了孔知畫、徐胤玄等少數長老外,其余人還真不熟!
「天啊,他是內山陳長老!」
「真的是陳長老。」
「長老離宗遊歷時,師侄你還沒出生呢!」
一名化神修士朝身邊的元嬰弟子調笑道。
「不,我聽過陳長老的事跡,他渡過九九歸一劫後,怒鬥塗刹皇……」
見陳平路過,切磋的弟子們個個興奮不已,卻礙於身份不敢圍觀。
這位可是領悟三劍魄的傳奇長老!
但高層傳出消息,陳長老已去星海遊歷。
沒想到突然回來了!
「陳長老要和徐長老一起參加法鬥會嗎?」
「定然了,否則怎會如此湊巧。」
弟子們議論紛紛。
「改日再見。」
享受了一會晚輩們的膜拜,陳平淡然自若的抱抱拳,飛射入空。
「殺!」
下方的呂興言突然朝陳平高聲一喝。
「啥?」
高空,陳平莫名其妙的一回頭。
「師兄在虛無之海取生機仙火,斬戚老魔的狗頭時,是不是用的這一劍!」
呂興言以手作劍,架在脖子上狠狠的一劈。
「你都知道生機仙火在我手裡?」
聽罷,陳平一愣後,滿頭黑線。
「謝師兄為宗門除掉一位大敵!」
呂興言臉孔一正,神采飛揚。
「客氣。」
……
接下來,在回顏女峰洞府的路上,陳平偶遇了眾多的同門。
面對不計其數的好奇問詢,他始終保持著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孔知畫,誰稀罕老祖宗了!天不收你,本座都看不下去!」
最後,陳平暴跳如雷的遁回洞府。
「這女人怎麽能不負
責的亂說呢。」
「本座不在宗門的日子,她究竟詆毀了多少?
關閉禁製,陳平面帶不愉,來來回回的走動。
一些事跡流傳出去倒沒關系。
反正有仇家未死,也很快會被其他人知曉。
但凱覦老祖宗這事萬萬不興亂開口的!
見識過八階的恐怖神通後,他發誓,短期裡,自己絕不會有大逆不道的想法。
「孔師姐,師弟已回宗!請移步小聚。」
察覺到孔知畫的氣息也在顏女峰,陳平二話不說的捏了一道傳音紙鶴,打飛出去。
……
半刻鍾後。
陳平在洞府見了一名紅裙女子。
面對煉虛初期境界的孔知畫,他流溢在外的憤怒和不滿統統化為烏有!
「再過數十載,我就能重修回中期。」
孔知畫淡淡的道。
「嗯。」
陳平無甚可說的,只是點點頭。
「一百多年前嚴匡師兄渡大陰陽太清神雷劫失敗,已經仙去。」
孔知畫美目悲傷一閃,從懷裡掏出一枚玉簡,道:「師兄死前,讓我把此物轉交給你。」
「他說裡面是一些誡言。」
「並特意告知如果師弟你不接,可直接毀去。」
高階修士化鬼族的幾率十分渺茫。
嚴匡的隕落在意料之中。
「我不需接受誰的訓誡。」
聞言,陳平兩指夾起玉簡,毫不遲疑的將其碾為粉碎。
「好。」
孔知畫神情一黯,心情低落不已。
「本座是劍宗弟子,只要宗門不負我,本座定不負宗門。「
陳平的下一句,令孔知畫轉憂為喜。
……
短短幾日,整個劍宗上下都知曉了內山長老陳平回歸的消息。
還有不少長老親自登門。
但全被陳平以閉關為由婉拒了。
他在等半個月後的長老會議。
然而,一封來自靈泉仙宮使者蒙泰寧的法力秘信,卻打亂了陳平的心境。
撚著一縷異常熟悉,卻兩千多年未感應到的氣息,他的面龐如海嘯般波動不定。
「嗖!」
下一刻,一束劍芒射離洞府,以最快的速度飛往至仙山外!
不久, 陳平急切的視線裡,出現了兩道身影。
身處山外的某座懸崖宮殿。
那裡是劍宗接待外來貴客的地方。
其中一人正是當年帶領安含煙等人進入祖圖感悟劍
魄的仙宮使者,蒙泰寧。
另一名不染煙塵的白衣女子……卻讓陳平的神情一陣變幻,終於露出了一絲久違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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