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天。

　老婦在一次外出後封閉了屋子。

　她仿佛一具燃盡的蠟燭，靠在石壁上迎接坐化。

　飼養的小飛蟲不過剛剛一階。

　長久得不到食物，開始變得狂暴、焦慮。

　餓極之下朝同伴露出了獠牙。

　老婦卻對此視若無睹，目光呆滯的苦熬時間。

　終於，在第七個月，老婦渾濁的眼神莫名一震，從蒲團上爬起，打開了塵封的大門。

　她什麽東西也未收拾，急切的朝島外趕去。

　一路狂風急雨，電閃雷鳴。

　老婦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象嚇到，顫縮縮的緊咬牙關。

　一道道的驚雷，就像是蓋下的天劫。

　她害怕行走在雷雨天氣之中。

　“轟隆！”

　這時，一條閃電仿佛長了眼睛，對準她的身子射落。

　“不可能，我的氣息尚未泄露，怎會引來天劫?”

　老婦驚怒且困惑。

　一甩拐杖，揮出一片綠瑩瑩的劍氣，將白色雷光劈成了兩半。

　霎時，她的目光一變。

　這雷中的威力隻相當於元嬰初期修士的一擊。

　壓根不是她無比擔心的大天劫。

　漫天的雷雨也頃刻間煙消雲散。

　“驚弓之鳥也妄想去渡規則之劫！”

　忽然，一道夾雜恨鐵不成鋼的幽幽之音在老婦耳畔乍起。

　她見一名紫袍修士從天而降，信步走來。

　老婦雙肩巨顫，渾濁的淚花滴落於地。

　“本心未定，急於求成，若不是本座恰巧遇上，你打算在輪回中後悔不迭?”

　盯著已經跪下的老婦，陳平冷聲斥道。

　這人的化凡差了幾把火候。

　遠未到能蒙蔽天地規則的地步。

　倘使不是關系親近，他壓根懶得多管閑事。

　“師父！”

　老婦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頭撲向陳平。

　“你的真身呢?”

　被年老體衰的肉身緊摟，陳平忍不住嘴角一抽。

　修士化凡多用附身之術。

　像他當年也是這般。

　此老婦一身死氣沉沉，明顯大限將至。

　懷裡的老婦聞言，破涕為笑。

　下一刻，從遙遠的深海中飛出一名朱唇桃面，白璧無瑕的高挑少女。

　她倉促且激動的投入男子懷抱。

　柔順的發絲輕劃面龐，陳平的臉色和緩了些，反手就將老婦甩入海裡。

　不錯，此女正是他在近七百余載前收的親傳弟子，陳芙遙。

　當年，他離開時，在造化珠裡留下了不少的資源。

　加上芙遙本身比天靈根還強半籌的修煉天賦，一晃幾百年不見，她於意料之中的晉級元嬰大圓滿。

　這速度雖略遜色他幾分，卻也令普通修士望塵莫及。

　但元嬰大圓滿到渡劫前夕，還有一段不短的打磨歲月。

　化凡、煉寶、諸多籌備……

　無一不是重中之重。

　……

　“好了。”

　陳平推開芙遙，淡淡的道:“簡單說說你的經歷。”

　然而，接下來陳芙遙的第一句話就讓他眼中凶光一閃。

　“大灰被抓走了?”

　陳平瞳孔一縮。

　從徒弟的傳音內了解了這幾百年的事情。

　當年，兩人在無相海域分別。

　陳平去了冥魂山準備與天雀、玄虻聯手擊殺聖武族人。

　而大灰則聽他差遣，保護元丹境的陳芙遙。

　之後的四百多年，大灰、陳芙遙一直緊守他的吩咐，隱姓埋名，在中央海域低調的修煉。

　直至幾十載前，一人一蟲聽聞無相山上隕落了兩位六階，紛紛懷疑是師父所為。

　商量之下，才小心翼翼地跨越海域，打算來此匯合。

　可不曾預料到的是，兩人在半路被一位化神初期的修士攔截。

　一見面就動手擒拿。

　大灰為護住陳芙遙，使出各種神通纏住陌生化神。

　最終，芙遙憑借仙竹靈根的逃匿之術一遁萬裡，勉強重傷逃掉。

　由於實力差距太大，她只能急匆匆的來無相山，期待找到師父。

　遺憾的是，陳平早已率領通天閣一眾躲藏了起來。

　陳芙遙撲了個空。

　數十年一晃即逝，兩人今日才久別重逢。

　“欲速則不達，你還不到衝擊化神的時候。”

　陳平語氣溫和的道，先前責怪的神情收斂了大半。

　原來，陳芙遙強行渡劫是因為擔心大灰的安危。

　久久尋不到陳平，急切之下，她甘冒奇險，試圖突破瓶頸再去解救大灰。

　“你說那攔路化神要抓的原本是你，但大灰激發了古樹印記後才一臉欣喜的改變目標?”

　陳平陰沉的確認道。

　“是。”

　陳芙遙肯定的點點頭。

　否則她也很難逃脫那位化神的魔爪。

　“月仙辰的聖墟祖樹……”

　陳平眉頭一挑。

　大灰大概是遇上識貨的人了。

　“師父，那惡人曾講收扶搖為侍妾，帶我加入太上閣！”

　陳芙遙稟告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又是太上閣！”

　表情一寒，陳平嘴裡擠出四字:“陰魂不散。”

　同時他心生一股警惕。

　據他所知，太上閣的勢力以天演為中心，囊括幾個大型修煉界。

　但不包括數十億裡外的皓玉海。

　可眼下，太上閣不僅擴張侵入了此界，居然還開始招收陳芙遙這樣沒有修煉太一衍神法的修士。

　完完全全違背了此閣數萬年間的避世作風。

　再聯想到被太上閣滅掉的南儀修煉界。

　陳平幾乎可以斷定，太上閣必然在策劃著一場顛覆大千界的驚天陰謀。

　“師父知道太上閣的跟腳?”

　陳芙遙見狀，欣喜的道。

　她從師父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實質性的靈力威壓。

　遠超當日攔截的化神惡修。

　那麽，太易仙宗隕落的九海靈尊以及一頭六階中期的妖獸，必定也是被師父斬殺。

　如此神通廣大，搭救大灰叔叔定是不難。

　“一群修煉太一衍神法的瘋子團體罷了。”

　冷冷一哼，陳平轉言道:“不過，太上閣裡有化神後期的存在。”

　化神後期?

　聽罷，陳芙遙臉孔一白。

　整個皓玉海都沒有幾個六階後期的生靈。

　無一不是威震全海域的驚世大能！

　師父年僅一千二百多歲，恐怕距離化神中期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如何去與那龐大的太上閣抗衡?

　“大灰的事你不必系念。”

　擺擺手，陳平打量著徒弟道:“為師在造化珠裡留下過玉簡，告誡你化神前勿輕易觸碰規則之力。”

　“怎麽，你當了耳旁風?”

　他的話中充斥著不滿。

　規則之瞳的恐怖歷歷在目。

　連他都險些折戟沉沙。

　“領悟出規則不是扶搖的本意。”

　陳芙遙趕緊解釋道。

　她只是按部就班的修煉仙竹靈根附帶的特殊神通。

　誰知，突破到一定的層次後，陡然被賦予了規則之力。

　“木、雷雙規則。”

　陳平點點頭，不再追究。

　特殊靈根強在專屬的神通。

　好比他的劍道、魂道規則，都是來源於太初神通。

　究竟能在第幾層領悟規則，與自身的感悟力息息相關。

　而陳芙遙的仙竹靈根蘊含木、雷屬性。

　只能講此女的天賦得天獨厚。

　不過，對元嬰修士而言，提前接觸規則之力無疑是一場禍事。

　……

　“你為渡劫準備了什麽手段?”

　陳平略帶關切的問道。

　“三種。”

　陳芙遙拿出兩個丹瓶以及一件通天靈寶。

　“不錯。”

　神識一掃，陳平不由笑了。

　丹瓶內，是三粒一道紋的天陽塵丹，可用於渡法力關。

　令他揶揄的卻是那件綠色木錐法寶。

　這應該是中央海域一個元嬰門派的鎮宗寶物。

　當初他去天演大陸前縱掠海域，亦盯上了此寶。

　只不過嫌棄那元嬰門派隔得太遠遂才作罷。

　“師父，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芙遙臉蛋一紅，扭捏的道:“我和大灰給了人家幾十顆極品靈石，對方是自願交換。”

　“哈哈，一件純木屬性的通天靈寶，你用幾十極品靈石就換來了，對方到底有多自願！”

　陳平似笑非笑的說著。

　識海裡已經浮現大灰和陳芙遙把刀架在別人脖子上交易的場景。

　銀牙一咬，陳芙遙怯弱的低下頭。

　“好姑娘！不愧是本座的親傳徒兒！”

　陳平輕拍拍女子玉肩，語氣欣慰不已。

　“師父不怪徒兒便好。”

　陳芙遙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

　“師父渡劫時把寶物都用光了，也沒什麽能送你的。”

　琢磨了一會，陳平一抖袖袍，飛出了三粒丹香濃鬱的丹藥。

　陳芙遙一見，雙目立馬直了。

　三粒四道紋的天陽塵丹！

　與師父的所贈相比，自己收集的一道紋無異於是破爛。

　有這等品質的丹藥輔助，法力關彈指能破！

　“趕緊拿走！”

　陳平面色一沉的道，並將一道紋的收入袖袍。

　幾粒四道紋的天陽塵丹是他特意提純的。

　準備與老怪物們交換東西。

　好在陳芙遙也有三粒一道紋的丹藥，浪費點精血罷了。

　“謝謝師父。”

　陳芙遙心懷感動。

　三粒四道紋的渡劫丹藥，價值絕對在通天靈寶之上。

　即使數百年未見，師父依舊待她恩重如山。

　“可惜那門渡劫法你修煉不成。”

　陳平想到了劍閣化神解翰元傳授的劍氣分身。

　此術能抵擋一擊最強的規則劫。

　但同樣要求極高。

　只有領悟劍道規則的元嬰修士才能凝練。

　陳芙遙並不符合條件。

　雖然她是劍體，但觸及劍之規則還差了不少。

　……

　“師父，你多保重，徒兒突破後穩固了修為，立馬去尋你。”

　海面上，陳芙遙認認真真的跪下磕了一個響頭。

　“此符百萬裡內可感觸傳音，屆時聯絡。”

　陳平甩去一枚巴掌大小的白色符籙。

　此物乃是白素繪製，效果不俗。

　“他真沒有帶我走的意思。”

　陳芙遙心中一顫，咬牙起身往梵滄海的深處飛去。

　三步一回頭。

　可終究沒有等到男子的挽留。

　眼見扶搖的身形化為一個不可視的黑點，陳平嘴裡微微一歎。

　道途是她自己的。

　任何人都無法替她去走。

　化凡的過程漫長無比。

　他當下可沒多余的時間守護陪伴。

　況且，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了，何談將來的披荊斬棘。

　當然，陳平由衷的希望陳芙遙能順利突破化神，再加入通天閣。

　因為仙竹靈根是最佳的靈植夫人選。

　後續，通天劍陣的靈木材料可能還會落在此女的肩上。

　……

　接著，陳平考慮起大灰被太上閣化神劫走一事。

　他回憶出一個細節。

　約莫三十載前，閉關修煉雷法之際，神魂中隱約捕捉到了一絲奇怪的波動。

　此波動隱晦之極。

　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時，應該是有人在對我施展追蹤、定位之術。”

　陳平眼睛一眯的道。

　換做是他劫持了大灰，發現古樹印記不完整後，定會對其搜魂。

　再通過靈寵的主仆契約，尋找他的位置。

　只是他生性謹慎，一蛻的魂道始終防禦在外。

　對方的追蹤秘法壓根無法滲透捕捉。

　“將計就計，本座倒要看看是哪些牛鬼蛇神！”

　陳平目中厲色一閃。

　太上閣是第一個打祖樹印記主意的超級勢力。

　縱使不願和此閣正面碰撞，但對方主動招惹，不給個他滿意的說法，休想輕易罷休。

　自然，撤開魂道的防禦，任由太上閣修士感應位置還不是時候。

　太易仙宗死了一位化神老祖。

　妖族也隕落了一頭六階中期的大妖皇。

　損失如此慘重，可數十年間，那兩方硬是沒有刨根問底，來梵滄興師問罪。

　其中的詭秘一想就透。

　中央海域的正面戰場，劍閣施加的壓力定然到了一個無法描述的地步！

　“至強劍寶的器靈入三劫了麽?”

　陳平眉頭一蹙的尋思道。

　以劍閣供奉的那件劍寶的品質，器靈一旦渡過第三劫，神通立馬強過普通的化神後期。

　太易仙宗、仙裔族、貂龍皇、魔門等聯軍深陷泥潭也不是不可能。

　“先讓爾等狗咬狗，本座後面再去撿便宜。”

　陳平冷笑一聲。

　太易和仙裔非除不可。

　但元始劍閣也不是好東西。

　姓解的悄悄帶走了兩柄輔劍，導致太一璿璣劍的威力衰減了數成，他差點被規則劫劈了個飛灰湮滅。

　此乃阻道之仇！

　沒有天大的好處彌補，陳平無法諒解。

　飛上高空，神識籠罩無相山。

　未再發現熟人的氣息後，他張開白鰭，往西方疾馳而去。

　……

　冥魂山脈。

　曾經來過一回的陳平輕車熟路。

　很快就深入了核心區域。

　令他疑惑的是，山中的確有妖獸棲息。

　可冥魂一族的血脈卻一個不見。

　“天雀吞噬了族群以求突破六階中期?”

　一邊飛行，陳平一邊推測道。

　當年天雀被胥道青、海族皇庭等一眾五階逼在冥魂山不得動彈，這便是主要原因。

　冥魂血脈是天雀的養料。

　“嘩啦！”

　收攏白鰭，陳平在山脈深處停下。

　面前，有一條深達千丈的蜿蜒洞口。

　這原是天雀的閉關洞府。

　藝高人膽大，陳平不由分說的長驅直入。

　四周陰森，滿目漆黑。

　石乳滴滴噠噠。

　除此之外，沒有一個活著的生靈。

　“玄虻、天雀究竟去哪了?”

　陳平一時摸之不透。

　以玄虻的跟腳，必已先他一步突破了六階，甚至神通將遠超同階生靈。

　神識盤旋了幾圈，陳平忽然朝一個方向一閃。

　接著，手掌虛空連拍。

　“哢嚓”

　一小方重疊空間破碎脫落。

　陳平手一伸，帶出一塊黑色的玉簡。

　一股熟悉的火屬性妖元力充斥而起。

　是玄虻所留！

　將玉簡貼於額頭，陳平開始搜索內容。

　其內，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太易仙宗傳承著一件能重創六階後期的底牌，這是人族與貂龍皇合作的基礎。”

　玄虻沒有指名道姓。

　可陳平異常清楚，這枚玉簡就是留給他的。

　“鳥兒，明知本座會來尋你，卻躲著不見，是怕本座敵不過貂龍皇麽?”

　陳平緊握玉簡，丹田浮出一絲暖意。

　玄虻的知恩圖報一直延續了千余載。

　饒是他這般涼薄的人都感慨萬分。

　……

　穿過兩域走廊，時隔四十余載，陳平與通天閣眾修匯合。

　他意念一動，召集三人。

　蒲翰墨、樂心先行趕到。

　“恭喜蒲道友晉級化神中期！”

　陳平笑吟吟的抱拳。

　“何喜之有，老夫都五千六百歲了，著實給道友們丟臉。”

　蒲翰墨連連擺手，苦笑的道。

　以這進度，化神後期是無望了。

　除非長久煉化高道紋的六品丹藥。

　而陳平根本沒打算把丹仙圖殘片分享給眾修。

　“速速把那小蛟孵化出來，否則別想求到丹藥。”

　樂心狠狠一瞪蒲翰墨。

　他自己嘗試孵化了幾載，但束手無策。

　隻好求助略懂馴獸一道的蒲翰墨。

　“樂心，自身神通至關重要，靈獸、法寶都只是外物。”

　陳平淡淡的提點。

　“老夫就不擅長鬥法。”

　樂心悶悶的回應道。

　有些東西確實很吃天賦。

　他的煉丹術首屈一指，可別的方面當真平平無奇。

　“近水樓台先得月，你自己多吞服幾批高階丹藥，提升修為並不困難。”

　陳平笑著道:“同階中，你神通墊底不礙事，就以境界壓人嘛！化神中期打初期，你總是能贏了。”

　“閣主殺人誅心。”

　蒲翰墨偷偷大樂。

　“遇上閣主你這樣的初期，老夫即便高兩小階也是無用。”

　輕吐口氣，樂心無奈的道。

　此話剛落，洞府外一道倩影走入。

　白素持著黑傘挪移而來。

　闊別數十年，她再次見到陳平，卻是面無波瀾的徑直坐下。

　“恭喜道友神通大進！”

　陳平毫不猶豫地誇讚道。

　吞噬了血蛟後，無論是白素自身或者黑魔骨傘，釋放出的氣息都強於之前。

　好在他此次也手段暴漲，不然通天閣頭號打手的寶座還真無法勝任。

　“多虧閣主英明神武，帶領我等走向輝煌。”

　黑傘輕輕一舞，發出一道獻媚般的女音。

　白素黛眉一皺。

　這器靈越發的明目張膽了。

　近來，一直在鼓動她與閣主雙修。

　……

　“咳咳，除了白素道友外，你二人都欠費了。”

　待三人聚齊，陳平清了清嗓子，道。

　聞言，蒲翰墨、樂心額頭一黑。

　不過，還是痛快的繳納了極品靈石。

　蒲翰墨五百塊，樂心三百塊。

　兩人皆是交足了一百年份的會費。

　至於前者為何多了兩百，自然是因為境界的提升。

　越接近圓滿，越期待飛升。

　價格肯定是有所不同的。

　一炷香時間後，陳平與三位閣友分享了外出獲得的情報。

　當得知中央海的苦主沒有追殺幾人時，兩位手藝大師興奮不已。

　“閑時煉器煉丹，偶爾搜刮資源。”

　陳平給通天閣制定了一個基調。

　一味的搶掠不可持續。

　“通天閣只收化神的決定實在高明！”

　蒲翰墨、樂心頓時敬佩萬分。

　沒有小輩們的拖累，四人想搶就搶，搶完直接隱身跑路。

　那些超級勢力拿眾人毫無辦法。

　繼續商議了一會，陳平吩咐樂心留下。

　四十多年間，此人煉製了一大堆各種類型的六品丹藥！

　絕大部分是一道紋。

　“好，本座會保護大師一輩子！”

　陳平略顯激動的許諾道。

　樂心揣著一個裝滿資源的儲物戒心滿意足的告退。

　閣主要他煉製各類丹藥必有所圖。

　可不該探聽的秘事他絕不會好奇開口。

　傘靈的例子擺在眼前。

　他萬萬不想被種下攝魂禁製。

　……

　一段時間後。

　陳平提純出了一批四道紋的六品丹藥。

　包括增強火屬性神通的陽頂丹，土屬性神通的九霄丸，提升神魂的六曲靈丹……

　《一劍獨尊》

　五道紋的丹藥失敗率較高。

　他幾經思考，覺得並不劃算。

　深吸一口氣，陳平封鎖了洞府周遭。

　開始一枚枚的煉化手頭上的特殊功能丹藥。

　一年之後。

　陳平面無表情地解除了禁製。

　開界至寶的強大功效，讓他的底蘊幾乎提到了一個極致！

　神魂、肉身全方面的增強！

　單單一朵先天冰火的威力，就比之前大漲了三成。

　不過，肉身還是沒有突破入化神。

　估摸著即使煉化巨靈皇之眼，也還需配合更強的寶物推動。

　體修的困境暴露無遺。

　“待空暇了再提純五道紋丹藥。”

　陳平計較著，識海中滔天的一晃蕩。

　神魂小人飛旋下，一身玄異之感頃刻消散！

　第三十日。

　陳平感應到了一股清晰的波動。

　來自追蹤秘術！

　“希望爾等多備點禮物。”

　冷眸一瞥，陳平提著璿璣劍飛出海面。

　“又是傾宗之戰！”

　收到閣主的召集令，樂心、蒲翰墨暗暗叫苦，與白素一同離開了洞府。

　……

　距離通天閣臨時駐地百萬裡外。

　四元重天中，一輛寬敞的怪異飛車疾馳不斷。

　此車體型猶如一座小山頭。

　足足達到了三十余丈。

　表體灰芒閃爍，銘刻密密麻麻的符籙。

　車中的豪華包廂，分南北方向端坐著三名修士。

　兩男一女。

　一名綠袍黃牙的老者，一名年輕的麻子臉修士，外加一位姿容豔麗的白眉女修。

　“辛副閣主，老夫想購買幾瓶陰陽玄黃氣，如果這次靈根神通能大進一層，我歐陽秋必以閣主馬首是瞻！”

　黃牙老者衝女修堆笑著道。

　話裡，他對這位女子充滿了恭敬之意。

　因為此女是化神後期的境界！

　雖然剛打破瓶頸不足百年， 但她修煉的太一衍神法和數種秘術，足以讓其成為同階中的強者。

　“不瞞歐陽道友，本閣主此次奉命來皓玉海，確實帶了一些雙修寶玉。”

　頓了頓，白眉女修眸光一凝，淡淡的道:“等下與陳道友交涉，若你出力不小，倒是可獲得一個兌換的資格。”

　“兩位牢記，必須先禮後兵。”

　“陳平此人暴戾凶殘，又擅長拉朋結黨，已經在天演修煉界斬滅了數量不少的六階生靈！”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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