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友需給我價值兩千積分的妖獸屍體。”
將木簪攝入手裡,魏瓔隨即解釋道:“這件異寶威力不俗,相當於一件功能特殊的上品道器,有迷幻和防禦之效。”
“其外形亮麗,光華渾然天成,很適合沈道友這般的絕世佳人佩戴。”
“陳某欲用這件東西與你交換,請魏道友考慮一下。”
陳平不假思索,從儲物戒裡拿出了八幅古樸的淡青色卷軸。
此乃奇淵老道煉製的奇門之物,當初令他和笛堯仙應付的焦頭爛額。
但他不通奇門之法,這物在他手中,實屬與雞肋的觀賞品一樣。
隨著他修為的提升,以往的黑貨大多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現了。
“平郎,綰綰不缺護身之物。”
沈綰綰眉角含笑的道。
“送你的小物件罷了。”
陳平話音硬邦邦的道。
既然眾修都以為他在同上官璽賭氣,那不如順水推舟的演下去。
從而掩蓋他爭搶金髓鑽的真實目的。
“這套奇門之物的煉製手法頗為精妙,和本宗的傳承大有不同。”
反覆檢查著卷軸,魏瓔眼裡射出一絲精芒,然後就把木簪扔向了陳平。
經她鑒定,卷軸的價值還略超玉橡樹木簪一籌,所以毫不猶豫地交換了。
親自為沈綰綰戴上木簪,陳平告辭離去。
沈綰綰心中又喜又慌,默不作聲的跟在身後。
歡喜自是正常。
縱使身為攬月宗的真傳,可這類等階的異寶,她也從未擁有過的。
陳平舍得購買,證明心裡有她。
至於慌亂,當然是怕道侶還在誤會她與上官璽的關系。
女人的複雜心思,陳平一時半會猜不透。
他只顧著把最後面的幾個攤位逛了一圈。
又買下十頭三階初期的妖獸屍體後,他終於湊齊了兩萬五千積分。
不過,今日的采購也花光了他身上的現成靈石。
有空還要將七凰商會的黑貨資源處理掉。
“當年四宗的會武之地是在一處秘境,綰綰那會剛突破築基不久,大意之下,陷入了數頭二階妖獸的圍攻。”
“若不是上官道友的施以援手,綰綰少不得受一番重傷。”
見陳平始終不怎麽搭理她,沈綰綰嬌顏一緊,講起了她和上官璽同行的緣由。
“無妨,我不是錙銖必較的人。”
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陳平當即岔開了話題:“綰綰,你為何在天獸島?”
“奉殷師叔的命令,調查一件事。”
沈綰綰笑了笑,含糊其辭的道。
“哦?”
陳平眉頭一挑,看來楚若喬回宗後應該是狠狠告了殷無忌一狀。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他也不便多問,道:“望琴丹宗那邊的形勢怎樣了。”
“殷師叔還在同其交涉,本宗老祖日常修煉的四品丹藥,一半出自望琴島,眼睜睜的斷了供應,兩位師叔皆火氣不小。”
頓了頓,沈綰綰神色冰冷的道:“望琴島身處攬月海域的腹心區域,如此大患,宗門高層也都不願意善罷甘休。”
“望琴島這次突立宗門,顯然是謀劃已久。”
接過話,陳平忿忿的道:“綰綰放心,我海昌陳氏必與上宗共進退!”
不過,他心中所想卻是截然相反。
望琴丹宗有實力有人脈,自立門戶擺脫攬月的剝削,此做法絲毫無錯。
陳家遲早一天也要走上相同的道路。
只是目前的實力暫時不允許而已。
“你是綰綰的道侶,立場需正確堅定,否則綰綰無顏面對一眾同門。”
輕咬了咬嘴唇,沈綰綰目光直視的道。
她擔心陳平是在言不由衷。
遙想當初,碎星門與逆星宗僵持時期,海昌陳家牆頭草的作風,早傳遍了攬月海域。
自家這位郎君的手腕,也是人盡皆知了。
她當下承受著很大的壓力。
尤其是楚清凌一脈,對她的質疑一浪高過一浪。
幸好有殷師叔護著,她才沒有被宗門刁難。
“綰綰多慮了。”
陳平啞然一笑,有些不大高興。
“平郎。”
沈綰綰握住了陳平的手,星眸殷亮的道:“你還不知道吧,家族裡又有兩位修士突破了元丹。”
“冬青和陳興朝!”
一聽這話,陳平提起了一絲興致。
“不對。”
沈綰綰搖搖頭,笑著道:“是慕容易、陳興朝。”
煉丹堂的副執事慕容易?
陳平微微一怔,此人能凝結元丹,實在是超乎他的預料。
畢竟慕容易被金照恆關押幾十年,沒日沒夜的煉丹,導致道基嚴重衰退。
看來,那家夥的心性、運道都算極強了。
慕容易打破瓶頸,當真是個好消息。
所剩的三百載壽元,或許能支撐他窺視丹聖之境。
“一門五元丹,遍數攬月麾下的所有勢力,也足以排進前列了。”
沈綰綰真切的道:“家族若和宗門一心一德,必將迎來階層的飛躍。”
“綰綰所言極是。”
此刻的陳平心情大好,頷首讚許道。
沈綰綰像極了當初的惠秋煙。
那女人牽掛著碎星門,時常吹陳興朝的枕邊風。
但話說回來,沈綰綰深受攬月宗的恩惠,為宗門考慮,也屬人之常情。
……
就這樣,相隔數月未見的兩人一路閑聊,不知不覺地走出了人族駐地。
遙遠的天空點綴著深邃的星辰。
星光閃爍下,和草原的微風遙遙呼應。
周圍的遁光越發稀少,兩人在平原上禦風緩行。
“綰綰。”
陳平一聲輕柔的呼喊,令沈綰綰頓時覺得全身一顫,不由自主的朝男人看了過去。
與此同時,她隱隱感到自己似乎被人從後面一把擁住了。
“夜深了,我們回去吧。”
沈綰綰的嬌軀僵硬著,有些不自在的道。
她雖和陳平是正兒八經的道侶,但兩人還是頭一次做出這般親密的舉動。
沈綰綰目光嬌羞之余更多的是慍怒。
因為兩人約定在先。
金丹期後,陳平才能借助她的靈體修行。
可若是失敗,一拍兩散各自飛都是很有可能的。
“他買下木簪哄我開心,果然是別有所圖。”
沈綰綰羞惱之極的暗想道。
沈綰綰大為不滿的瞪了瞪他。
“平郎,你之前應允我的承諾呢?”
沈綰綰的明眸中一絲清冷閃動。
聞言,陳平手一顫,輕輕放下了佳人。
龐大的神識向四面八方掃去,確認附近百裡無人跡後,一點儲物戒,從裡面飛出了一柄金光耀眼的斧頭。
“烏高歌的通靈道器,七星分光斧!”
沈綰綰美目一凝,失聲道:“七凰商會真的是覆滅在平郎手中?”
此時,她臉上全是震驚之色。
原本,鋪天蓋地的小道傳聞,她不怎麽相信的。
究其原因,不過是七凰商會太強大了,陳平又是擅於隱忍的性格。
勾結邪修偷襲空明島的仇怨,沈綰綰覺得他不會立馬就報。
但事實勝於雄辯,陳平擊殺了烏高歌,奪下了他的本命法寶。
沈綰綰驚喜之余,還帶著一些莫名其妙。
她想不明白,陳平暴露自己的一樁秘事,是為何意。
“來砍我。”
陳平指著七星分光斧,從容不迫的道。
“……”
沈綰綰杏唇一張,錯愕萬分。
“砍。”
陳平簡潔而淡定的道。
難道……
沈綰綰心裡隱隱有了一個猜測,玉手一揮,召來分光斧,開始往內傾注法力。
下一刻,斧頭表面金光燦燦的一閃,表面的淡銀色符文傳出陣陣驚人的煞氣。
斧頭在空中一晃,頓時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大,最終化為了三丈大小。
“疾!”
沈綰綰遙遙一點,分光斧便朝著陳平左臂斬了下去。
同時,她的面龐已毫無血色。
雖然她的主修功法品質不低,但本身境界不夠,強行動用通靈道器,一擊便抽空了體內約莫九成的靈力。
可她無暇顧及自身的狀態了,盯著那斧影重重的中心之地,眼裡劃過一抹擔憂和期待。
“轟!”
一片金光從巨斧上狂風暴雨般的席卷而出,轟隆隆的斬下。
一股股金色波浪四散狂卷,方圓十數裡的草地被波及下,竟轉瞬間的飛灰湮滅。
而就這時,一股強烈的銀芒在金光中湧現。
駭人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陳平張開兩指,徒手對準了斧刃。
那凌厲無比的斧芒所過之處,仿佛水面般的蕩漾而開,他皮膚外的銀芒一閃,竟然將這件通靈道器一下反彈了數丈之遠。
再看他的指頭,壓根絲毫無損。
“金丹體修!”
沈綰綰單手掩嘴的驚呼起來,嬌豔至極的模樣,實在誘人。
哪怕她是水屬性修士,並不能發揮七星分光斧的十成威力,可這一擊下去,也不是普通體修能夠承受的。
因而,她總算知曉了七凰商會覆滅的答案。
原來是陳平隱藏的太深。
他的煉體境界,居然還超越了法修。
金丹級別的肉身,難怪烏高歌一眾折戟沉沙,一個都跑之不掉了。
悠哉悠哉的拾起分光斧,陳平咧嘴一笑的道:“我如今的實力已超過了普通的金丹初期,綰綰是否該兌現承諾了!”
一時間,黑暗中的草原安靜了下來,只有怦怦的心跳聲,交錯響起。
沈綰綰輕咬嘴唇,一雙蔥白的小手糾結的纏在了一起。
她要求的金丹修為,可沒限定是法修還是體修。
現在,陳平利用漏洞逼她就范,沈綰綰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注視著佳人呆傻的可愛模樣,陳平大感意動,跟著,趁其不備攔腰一抱,兩人化為一道遁光飛向平原外界。
……
這是一座蔥蔥綠綠,鳥語花香,四壁環繞的全封閉山谷。
到處生長著一些奇花異草,清香撲鼻。
山谷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瀑布,叮叮咚咚,煙霧騰空。
深夜,此處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迎來了一束緩緩降落的遁光。
目光在附近一掃,陳平身上驟然釋放起驚人的靈壓,狂風大作,一股紅濛濛的霞光隨之滾滾而出。
山谷裡盤踞的妖蟲、妖鳥紛紛慘叫,驚恐的逃離了巢穴。
“你和這些沒開竅的妖物計較什麽。”
沈綰綰雙腮一鼓,極小聲的嘀咕道。
“以防萬一。”
陳平嘿嘿一笑,純陽劍自丹田盤旋飛出,“嘩啦啦”,一大片山林倒塌下來。
雙手一合,那些樹木頃刻間成榻,正好落在了瀑布前方。
沈綰綰臉頰一紅,哪裡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陳平還沒結束他的準備。
只見他袖袍一揮,山谷裡的落葉頓時飛卷過來,猶如颶風般的圍著木塌呼嘯不斷。
一小會後,那木塌便被一片十丈方圓的飛葉旋轉包裹,密不透風,連蚊蟲都別想鑽入。
陳平摸著下巴考慮了一會,掏出幾張妖獸皮,分別雕琢片刻就往飛葉上一扔。
那一張張皮紙上,分明刻著一個大紅的“喜”字。
“這是凡俗界男女拜堂時的規矩?”
沈綰綰目含羞澀,卻又好奇的道。
“嗯,我有幸參加過一次凡人的婚宴,印象頗深,可惜歲月一晃即逝,那些人恐怕已作古很久了。”
稍稍感慨了一下,陳平面色恢復了原狀。
“平郎,謝謝你。”
沈綰綰心底突現一絲悸動,情不自禁的道。
“修為再高也擺脫不了女人的本質。”
自鳴得意的陳平當然不會在關鍵時候露出破綻,深情款款的牽著沈綰綰走進了那團飛葉之中。
“平郎,你的肉身已至金丹,我怕……”
腳尖抵著陳平的胸膛,沈綰綰黛眉間滿是憂慮。
“不用擔心。”
陳平立馬一拍儲物戒,幾粒散發強大氣息的丹藥一一懸浮在身側。
“全是三品三道紋的療傷丹藥,每一顆都價值數萬靈石。”
“你!”
沈綰綰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又氣又好笑。
準備的這麽充分,顯然是對她覬覦已久。
……
“一次就要耗掉十幾萬靈石的丹藥,以後該怎麽辦。”
一撥那隻還在身上搗鬼的怪手,沈綰綰柳眉緊皺,無奈的道。
“你忘了我還是一名傀儡師?”
翻了個身,陳平風輕雲淡的道:“雖比不上煉丹師賺錢,但區區一點靈石,還不是手到擒來。”
“少亂花資源,你我都沒結金丹呢。”
沈綰綰輕挽秀發,掐了掐他的胳膊。
“這回有綰綰相助,我自覺能在五年內嘗試衝擊金丹了。”
勾著她的下巴,陳平胸有成竹的道。
通過剛剛的一番雙修,他已將惑心元陰完完整整的吸入了體內。
這道來自頂級靈體的元陰,當中蘊含的能量,遠非尋常之物可比。
即使心無旁騖的煉化,都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
不過,相比增長的五年功力,耗時久些也就無所謂了。
而他迫不及待奪取沈綰綰的清白,全然是上官璽的出現,使他起了一定的防備。
當前的古州平原可是有數位金丹男修。
若那些老家夥不顧身份的強來,他豈不是吃了啞巴虧。
因此,他才顯露金丹肉身,拔得頭籌。
“以平郎的神通,進階金丹必是十拿九穩。”
沈綰綰乖巧的躺在陳平胸前,期待的道。
軟玉滿懷的陳平不禁豪氣頓生,低頭道:“等我晉升金丹後,就會為你謀劃星象精露。”
“夫君有心便好。”
沈綰綰笑顏如花。
……
明日就是積分兌換的截止時間。
陳平清醒了過來,麻溜的給自己套上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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