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收斂精神力，漂浮的玻璃碎片瞬間散落一地。

　陳宇拍拍手，對陳思雯道:“如何。以我這種天賦，轉職武法師很奇怪嗎。”

　陳思雯漸漸回過神，略有發怔的看著陳宇:“那是……精神力?”

　“對。”

　“精神力……能外放到控制物質的程度?”

　“只要足夠強就可以。”

　“你是怎麽做到的……”陳思雯喃喃。

　陳宇:“以後每天保持自己懟自己，你也會乾我一樣，擁有澎湃的精神力。”

　“……你在說些什麽。”

　“沒什麽。”招了招手，陳宇意興闌珊的打個哈欠:“我先回屋了，明天去武法院。”

　“小宇，等一下。”陳思雯緊張:“你……和姐實話實說。你是不是加入真理研究會了。”

　“???”陳宇回頭，一臉茫然:“什麽會?”

　“真理研究會。”陳思雯表情嚴肅的重複。

　“真理……研究會……”陳宇輕撫下顎，若有所思:“有些熟悉啊……嗯，對了。上次咱們去東北的時候，在長嶺異境裡，我好像和有一個叫做‘真理研究基金會’的有過接觸。”

　“真理研究會，全稱就叫真理研究基金會。也叫做真理基金會。都是一家勢力。”

　“哦，明白了。你問這個幹嘛?我為什麽要加入這個真基會。聽名字就不太像是個正常組織。”

　“因為……”陳思雯臉色複雜:“通常只有‘真理研究會’的成員，才會具備越來越強大的精神力。”

　“為什麽?”陳宇一愣。

　“小宇，你真不知道嗎?”

　“我肯定不知道啊！”陳宇難得的說了次實話，委屈攤手:“在你眼中，我就是個撒謊掉屁兒的人嗎?”

　陳思雯:“……”

　陳宇:“好吧，告辭。我自己查去。”

　“真理研究會，前身，是百年前的超能力聯盟。經過武道界持續打壓，現在已經淪為了一個和公平會類似的地下組織。也是被整個武道界嚴肅通緝的組織。”

　陳宇停下邁開一半的右腿，回頭:“超能力?超能力是什麽玩意?”

　“顧名思義，超越常人的能量能力。由精神力作為基礎單位催動。”

　“這個世界還有這種東西?！”陳宇大吃一驚:“和精神力催動的武法有什麽區別?”

　“武法，用精神力改變外界自然、物理、物質、微觀形態。而超能力，是用精神力改變自身形態。”

　“詳細點呢?”

　陳思雯:“超能力者如果有興趣，能把自己能變成綠巨人……”

　陳宇恍然:“搜嘎……這樣啊。”

　“這種精神力運用的方式很危險。更重要的是，會帶來倫理問題。”陳思雯注視陳宇，咬住嘴唇:“一個半人半獸、半人半鬼的……人類，還能叫做人類嗎。”

　“所以這些練超能力的就被武道界打壓了?”

　“是的。”陳思雯點頭:“但他們認為他們追求的生命形式進化，才是真理。所以隱入地下後，他們改名成了真理研究基金會。你能把精神力催發到操控外物，就很像真理研究會那些成員的手段。”

　陳宇眯眼:“也就是說，練超能力的，精神力普遍比練武法的雄厚?”

　“是的。而且是雄厚很多。”

　“哦……那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陳宇雙手插兜，上下打量陳思雯:“我修煉了也這麽久，又能接觸到一些核心秘聞。但我可從來沒聽說過真理研究會的事。你研究的也太透徹了。”

　“……”陳思雯沉默。

　“難道……你才是那個‘真理研究會’的成員?”陳宇眼中幽光閃爍。

　“不是。”

　“呐?”

　“真不是。”陳思雯後退半步，搖頭:“只是……之前差點就是了。”

　陳宇挑眉，保持背手的姿勢，揚了揚頭，示意對方繼續說。

　陳思雯:“說來也簡單。當初高考擂台，我被邢碧一招碎了氣海，落下半個殘疾。不甘心。然後……機緣巧合受到了真理研究會的邀請。”

　“斷了武道的路，為了追求力量，就選擇其他的路?”

　“對。”

　“然後呢。”

　“沒什麽然後。”陳思雯聳肩:“真理研究會，和公平會差不多，都是受到國家重點打壓的。我一旦加入了真理會，萬一身份暴露，肯定會牽連到你。”

　“……所以你拒絕了。”

　“嗯。”

　話落。

　兩人再無對話。

　靜靜的相互對視許久，陳宇嘴角上揚，拍拍陳思雯的肩膀，轉身離去。

　……

　次日。

　上午九點整。

　告別母親和姐姐，陳宇背著BB，準時來到武法院。

　一進院落大門，就見教學樓前佔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絕大多數都是院內的教授。

　為首者，正是老主任。

　“到了，奏樂！”

　看見陳宇出現，站在老主任身旁的酒糟鼻老人立刻一揮手，現場頓時響起熱鬧的音樂聲。

　接著，一隊超短裙女學生敲鑼打鼓而來，跳了半晌後，緩緩展開一面條幅。

　(祝賀陳宇同學死到臨頭，棄暗投明，轉入京大武法學院！)

　陳宇:“……”

　“歡迎歡迎！”老主任帶頭鼓掌喊口號。

　“啪啪啪啪……”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啪啪啪……”

　陳宇:“……”

　五分鍾後。

　鞭炮放完了。

　啦啦隊們也跳累了。

　武法院內恢復平靜。

　老主任帶著眾多“大佬”，跨步上前:“陳宇，歡迎你正式加入武法院。”

　陳宇:“哦。”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側過身子，老主任指向酒糟鼻老人:“這位，就是你的第一任老師，***。你叫他**就行。也可以叫*。”

　“您好。”陳宇抹了下嘴，鞠躬:“***。”

　“嗯。”酒糟鼻老人滿意點頭，背著雙手，擺出得道高師的姿態。

　不遠處，幾十位記者瘋狂按動快門，將這歷史性的一幕記錄在冊……

　“陳宇同學，我擅長武法體系的基礎理論。”酒糟鼻老人在鏡頭前擺足了譜，這才伸手與陳宇握了握:“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就由我，帶你踏入武法世界的幽門。”

　陳宇連連鞠躬:“我還是處，以後請多多關照。”

　酒糟鼻老人跟著鞠躬:“客氣了，關照關照……”

　同時間。

　教學樓上，十幾層、上百扇窗戶中，擁擠了上千名學生。

　他們一個個目瞪狗呆，難以置信望著下方的陣仗。

　“臥槽……”

　“這…這哥們誰啊?”

　“好屌……”

　“我認識他，咱們學生會的新一任會長，很牛逼的。”

　“有多牛逼?”

　“2級的時候，就在京城戰場上碾壓獸潮了。異獸擊殺數量NO.1。”

　“waht?！”

　“他叫陳宇，全國高校賽冠軍，牛逼的一批。之前是武技院的，聽說精神天賦強到造成了精神力黑洞。被武法院硬生生搶過來了。”

　“臥槽！豈不是比八荒易還牛逼?”

　“五五開吧。”

　“這種天才絕對修煉資源不斷吧?應該至少三級了。”

　“京城戰役不就是兩個月前嗎?兩個月從2級升3級，不太現實。”

　“以後就是一個學院的同學了。期待……”

　迎接會結束。

　老主任回教導處了。

　酒糟鼻老人成了一把手，牽著陳宇走回教學樓，強耐激動道:“陳宇同學，以後咱們就是一個學院的了。真期待你之後的活躍。”

　“您放心。我會好好活躍的。”陳宇拍胸口。

　“哢嚓哢嚓——”記者、媒體們還在瘋狂拍攝。

　一行，數百號人。呼呼啦啦擁簇著陳宇和酒糟鼻來到二樓一間大型多媒體教室。

　一進門，陳宇發現空蕩蕩的教室內還有其他人。

　——八荒易。

　陳宇:“咦?”

　“哦，這位你應該認識。”酒糟鼻老人牽著陳宇，挺起大肚子，指向八荒易:“咱們武法學院的優秀學生。人類的希望八荒易。他也來旁聽。”

　陳宇:“那讓他去旁邊聽去。”

　八荒易:“……”

　“額……”酒糟鼻老人遲疑半晌，對八荒易使了個眼神。示意對方靠邊兒。

　八荒易:“……”

　緩緩起身，他揉了揉太陽穴，挪到教室的角落。

　陳宇:“再靠邊點。”

　“……”

　再次起身，八荒易挪到了教室的最角落……

　陳宇這回滿意了，對酒糟鼻老人伸手:“您請。”

　“請。”

　待兩人走進教室，其余教授、記者們才陸續進入。按照提前彩排好的位置，各自落座。

　“燈光就緒。”

　“投影布打下來。”

　“窗簾都拉上……”

　“工作人員呢?上茶，全上茶……”

　“笨蛋！獻給陳宇上……”

　偌大的多媒體教室，熙熙攘攘坐進了三百多人。

　在現場主持人的指揮下，將近五分鍾，才把秩序穩定好。

　“喂?喂啊。”

　試了試麥克風的混響、延遲、靈敏度。確定麥克沒問題，主持人便小心翼翼將其平放在講台上。隨後朝酒糟鼻老人恭敬點點頭，躬身後退。

　酒糟鼻老人整了整衣衫，邁著八字步走上講台中央，意氣風發，中氣十足，嘴巴最準麥克風:“割胃！”

　“各位……”

　“位……”

　“……”

　回響，響響不息。

　“嘩啦啦啦——”

　掌聲，聲聲不止。

　“今天，是武法院的好日子。”酒糟鼻老人環視全場，指向陳宇:“陳宇同學能轉入武法院，是武法院的幸事，也是陳宇同學的幸事，還是武道界的幸事，更是全人類的幸事！”

　“嘩啦啦啦——”

　“對於我……”

　“嘩啦啦啦——”

　酒糟鼻老人放大嗓門:“等我說完再拍。”

　“……”場面瞬時安靜。

　“對於我，對於陳宇同學，各位都很了解了。因為今天的主要事情是教學，而不是演講。所以我們直入正題，立刻開啟這場面向全校教授、面向全社會媒體的公開課。”

　“……”

　“鼓掌。”

　“嘩啦啦啦——”

　掌聲，持續了半分鍾。

　在記者們的鏡頭裡，幾乎所有人都在鼓掌。

　只有陳宇、八荒易兩人一動未動。

　陳宇面帶微笑(正常)。

　八荒易則面帶“微信表情”微笑。

　待掌聲落罷。

　酒糟鼻老人也不耽擱，拿著投影儀遙控器，開門見山:“陳宇同學，請翻開筆記。由我***主講的武法基礎理論課，正式開始。”

　“武法。既然想學習武法，首先就要知道什麽是武法。”

　“所謂武法，簡單來說，就是通過精神力操控勁氣。再由勁氣操控微觀領域的變動，以此造成宏觀上的客觀變化的方法。”

　“比如，操控勁氣放緩周圍院子運動。造成周圍溫度驟降。”

　“再比如，操控勁氣加速原子運動。造成高溫。”

　“下面重點！”

　“作為武法專業的武者，一定要注意勁氣消耗。武法者眾多的死亡原因中，勁氣耗空佔據了絕大多數。”

　“因為不同於武技專業的隨時收力，一套武法的施展，勁氣消耗量級是施術者無法控制的……”

　“所以。”直起身，酒糟鼻老人看向陳宇:“身為一個武法師，學習武法的第一課，就是掌控勁氣消耗。”

　“嗯嗯。掌控勁氣消耗……”陳宇嚴肅點頭，筆杆子飛快在紙頁上滑動。

　一旁，一位記者機靈，立馬上前拍攝。

　就見潔白的紙頁中，寫著——“修煉愛情的心酸???~我們這些努力不簡單?~”

　記者:“……”

　他迅速收回了相機，並刪除了照片。

　“陳宇同學，現在跟我一起，抬手。”

　講台上，就酒糟鼻老人的教學漸漸步入正軌，對著陳宇抬起自己的右手。

　陳宇有樣學樣，跟著抬起右手。

　“對。”酒糟鼻老人點頭，繼續道:“接著調動起自己百分之一的精神力，催動自己百分之一的勁氣，摩擦圍觀原子運動，弄出一團小火焰。然後沉下心，靜靜感受感受氣海內，勁氣消耗的多寡。做到心中有譜。”

　“呼——”

　話落，酒糟鼻手中便升騰起一團紅色火焰。徐徐燃燒……

　“百分之一的精神力……”陳宇閉目，靜氣凝神……

　……

　“曉曉。”

　同一棟教學樓，某大三班級。

　一位靠窗的妹子拄著下巴，看著窗外，雙眼迷離，對同桌輕聲道:“剛才那個叫陳宇的學弟好帥啊。”

　“嗯，確實挺帥的。”

　“也不知道，他轉進咱們武法院，會帶來什麽變化……”

　“期待。”

　“嗯嗯……”

　“……”

　“……”

　“轟隆！！！”

　伴隨突然之間的一聲巨響，靠窗的妹子感覺自己飛了。

　身邊，是四散的衣物、書籍、磚石、內褲……

　翻滾中，她隱約看到了炸開的教學樓。

　裡面全是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