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漳和那個四五十歲男人的背後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姿色中等，清描淡妝，表情嚴肅。

　　“小梁！在鄉港看到你真的讓人高興。”

　　施漳和蘇恩南梁涼握手。

　　“這是我公司老板金浩！”施漳把那個老者向梁涼做了介紹。

　　“金老板！您好！”梁涼和金浩握手。

　　“這是我們公司的女歌手陳潔雯！”

　　這兩個人梁涼都沒聽說過。

　　施漳三人所在的區域在一個角落裡，由這個位置就可以看出他們的地位。

　　金浩的公司叫金夢，梁涼想了半天腦海裡也沒有這個公司丁點記憶。

　　娛樂鼎盛時期的鄉港，各種娛樂公司不計其數，大大小小魚龍混雜。

　　他又不是鄉港人，不知道好像也沒什麽不對的地方。

　　“施哥！那首歌曲發行了沒有?”

　　“還沒有！剛錄完音，準備再過些日子打榜。”

　　這是要先發行單曲了。

　　像施漳這樣的歌手先發行單曲積累人氣，如果這首歌火了，他的知名度得到提高，再發行專輯成績會好一點。

　　“我們老板對你的才華很賞識，想和你談談。”

　　蘇恩南和施漳到一邊去了，這個角落就剩下金浩梁涼和那個叫陳潔雯的女歌手。

　　“金老板！不知您公司都進行什麽業務?”

　　“我們公司成立才一年，現在只是做音樂，暫時還沒有其他的業務。”

　　一個成立才一年的公司，還處於打基礎的狀態，專心的做一樣是正確的選擇。

　　“金老板！貴公司旗下有多少歌手?”

　　金浩微微歎息:“說來慚愧，我們公司現在只有施漳和陳潔雯這兩個歌手。”

　　皮包公司?

　　這是梁涼腦海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

　　“那你們公司一共有多少人?”

　　“全算到一起的話有二十多號。”

　　“那有什麽有影響力的作品嗎?”

　　“雖然也出了些作品，但都沒什麽反響。”

　　一個公司，二十多號人，兩個歌手，沒有有影響力的作品。

　　他們靠西北風過日子?

　　“想必貴公司的經營狀況不很理想吧?”

　　這一回金浩的歎息悠長的像東江的水。

　　“年輕的時候，我的理想就是成為一個歌手，唱我喜歡的歌曲。我也確實當過歌手。不過那時候鄉港的文化環境非常的差，一個歌手和大街上要飯的沒什麽區別，沒有尊嚴養活不了自己。我在大雨瓢潑的大街上賣過唱，在紙醉金迷的舞廳裡受過人的白眼與欺凌，最貧困的時候說出來你都不會相信，兩三天沒有吃一點東西，就靠喝水活了下來，你知道一個人兩三天沒有一點東西吃的樣子嗎?”

　　梁涼搖頭，這個他沒經歷過，雖然書上說人餓到極限會頭昏眼花出現幻覺。

　　但沒親身經歷怎麽都無法體會。

　　“大街上看什麽都是能吃的，真的！到處都是雞鴨魚肉，散發著香氣。”金浩說到這裡閉上了眼睛，一臉享受的樣子。

　　梁涼趕緊喝了一口飲料，竟然被這個老家夥感染了。

　　“可這只是幻覺，那一次要不是一個拉車的人給了我幾個包子，我想我就死在這幻想裡了。”

　　在山珍海味的幻覺裡餓死，好像也不是什麽太淒慘的結局。

　　“我的歌手夢就在這樣的環境裡破碎了，從那時起我在碼頭乾苦力，入過幫會，後來做生意，但是我心裡那個音樂夢從來沒有熄滅。

”　　梁涼聽明白了，如果金浩說的話是真的，這應該是一個真心熱愛音樂的人，他這些年做生意攢了點家底就又把這個夢想撿起來了。

　　“這些年做生意存了點小錢，我就又開了這間娛樂公司，經營狀況確實不理想，不過我不會輕言放棄，哪怕傾家蕩產。”

　　這一刻金浩目光堅毅，神情莊嚴。

　　梁涼心中一陣恍惚，竟然還產生了一點小感動。

　　鄉港承接的是西式社會的那套法則，這是一個沒有什麽人文情懷的世界，崇拜的是叢林法則利益至上。

　　難得還有一個有理想的人。

　　“金老板！那麽接下來貴公司有什麽發展計劃?”

　　“我們現在暫時只能指望施漳這這首歌曲能殺出一片天地了。”

　　“指望一首歌怕是不會有什麽太大的效果吧?”

　　“我們也想有好的歌曲，但是在鄉港除非打出名氣，否則很多作品都會無聲無息。不知梁先生手裡有沒有什麽作品，如果有作品可不可以賣給我們一些?”

　　梁涼為蘇恩南這張專輯創作的四首歌曲現在算是打響了，雖然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長什麽樣，但他的名字在港台卻有很多人知道，他在港台也不算是無名之輩了。

　　梁涼沒有表態。

　　見梁涼沒有回答，金浩神色一黯，他們這種小公司就是這種生存狀況， 別說一流二流歌手，就是三流四流歌手都不會正眼看他們這些小公司一眼，那些詞曲作者自然也不拿他們當回事兒，找那些名詞曲做手作首歌都難於上青天。

　　鄉港又是一個認名氣的社會，一個詞曲作者除非你做出的歌非常出彩，否則都沒有人耐心的把你的歌曲聽完。

　　沒有名家的曲子，像他這樣的小公司要發一首有影響力的歌真的太難了。

　　“這位陳小姐的聲音條件怎麽樣?有機會我可以聽聽嗎?”

　　陳潔雯自始至終都坐在那裡一言不發，文靜的像一個大家閨秀。

　　梁涼自然而然就把他和那首《天空》聯系到一起。

　　這個世界沒有黑豹也就沒了竇威，沒了竇威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麽王斐，那麽《天空》這首歌到目前為止還梁涼還沒有遇到合適的女音。

　　現在他總感覺這個陳潔雯是這首歌最合適的演唱者。

　　金浩有些疑惑又有些驚喜:“小梁先生，你的意思是?”

　　“什麽意思也沒有，在我聽到她的歌聲前。”

　　“明天小梁先生如果有時間，可以到我公司來，親耳聆聽陳小姐的歌聲，這裡不太方便。”

　　梁涼想了一下點頭:“明天下午我們要和南哥排練，怕是抽不出時間了，那就上午吧，九點半怎麽樣?”

　　鄉港人都是夜貓子，如果這位陳小姐也是，九點半都不會起床。

　　“沒問題！九點半我派專車到你們下榻的酒店來接你們。”

　　梁涼點頭，他也想看看金浩的公司有多大的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