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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都不主動》第340章 疤
孝陵衛派出所,許安陽和董清柏在警察那兒做了筆錄。

 小偷被抓了現行,當然對他的偷竊、搶奪行為供認不諱。

 兩人做完筆錄後,許安陽還問董清柏,“董律師,他剛剛那樣算不算搶劫啊?把東西從你手裡搶走,搶劫罪很重的吧。”

 董清柏搖搖頭,“他這種最多算是搶奪罪,是針對財物的暴力奪取;雖然他把我撞倒,但只是搶奪過程中的附加傷害,如果是搶劫的話,他會首先威脅我的人身安全,以暴力致使我無法或者不敢反抗,再奪取我的財物,就這算是搶劫罪。還有有區別的。”

 許安陽噢了一聲,這才明白法律上對犯罪行為的分類還是很細致的。

 “真是沒想到,在學校附近遇見這樣的事,其實南京的治安…還是可以的。”

 中國的治安總體來說還是不斷變好的,年代就不提了,確實很亂。

 之後,暴力犯罪減少,經濟類犯罪增加。

 年左右,搶劫、飛車搶奪等隨著禁摩令等一系列措施變少,盜竊相當猖獗。

 許安陽當初念大學,就在網吧裡被偷過手機,傷心了好久。

 年再往後,監控技術進步,電子支付普及,盜竊慢慢也開始消失了。

 因為除了手機之外,沒東西可偷,而手機偷來以後銷贓渠道單一,一旦渠道被端,一窩子小偷都倒霉。

 今天董清柏被偷搶錢包,也算是時代的印記了。

 董清柏笑了笑,道“東西沒丟就好,人也沒事,這趟南京之旅也算是印象深刻了。”

 剛說完,董清柏腳下略有踉蹌,剛剛她被人推倒在地,腿上蹭破了一大塊皮。

 情緒激動之下,不感覺疼,現在筆錄做完,夜風一吹,火辣辣的痛感就上來了。

 許安陽忙去附近的藥店買了碘伏和棉簽,交給董清柏,然後去路旁攔了一輛出租車。

 “董律師,我…我還是送你去酒店,然後再回來吧,你這個樣子,讓你一個人回去我挺過意不去的。”

 董清柏笑了笑,將腿上的傷口處理好,站起身,夜風一吹,頭還真的有點暈乎,是酒勁上來了。

 胃裡也有些翻騰的感覺,她酒量其實還是可以的,但她的心情不算太好。

 “行,那你送我到酒店,再回來吧。”

 “好。”

 許安陽領著董清柏上了車,告訴司機酒店的地址。

 兩人坐在後排座位上,一段距離,許安陽看著窗外,心裡其實有話想問。

 剛剛看到的錢包裡那張照片,是她和董清禾嗎?兩人到底是什麽關系呢?

 許安陽心中充滿了疑惑,他心裡有了一個猜測,可是太過於匪夷所思,他自己都難以相信。

 而董清柏坐在位子上閉上眼睛仰著頭,臉上的表情不是太舒服。

 許安陽問司機師傅,“師傅啊,車上有沒有袋子啊?我怕我朋友會吐。”

 司機忙忙從儲物櫃裡拿出一個紙袋遞給許安陽,“有有有,千萬不要吐車上啊!搞得髒死的了。”

 許安陽拿過袋子,遞給了董清柏,董清柏睜開眼,接袋子,笑了笑道“謝謝。”

 許安陽道“沒事。”

 過了一小會兒,董清柏又道“謝謝。”

 許安陽一愣,剛不是說過了嗎?

 “沒事的。”他回道。

 “我不是說袋子,我是說…謝謝你平時有照顧到清禾。她和我說,你總會請她吃好吃的,所以她現在身體長得很好。還給了她很多幫助,讓她開朗了很多,很謝謝你。”

 “啊?”許安陽反應過來,道“沒…沒什麽的,應該的,我們是好朋友嘛,再說,董清禾本來就很開朗的。”

 “剛剛路上說的那些話,有些重了,請你不要太介意。”

 “哦…沒關系,我不會放在心上的,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為了清禾好,而且您說的也沒錯。”

 “其實還有一件事要謝謝你,就是馮美芳的這件案子,你找到了我。”

 這許安陽就聽不懂了,忙道“這…這應該是我謝謝您才對,大老遠的跑去哈爾濱處理這件案子多麻煩啊。別看北京、哈爾濱,都在北邊,好像距離近似的,其實從北京到哈爾濱,比從北京到南京還要遠呢…”

 這倒是實話,別以為都是北方就距離近,光東三省就大的很,北京到哈爾濱多公裡,到南京才。

 董清柏笑了笑,這小子有時候說起話來,倒是一股京油子的味道。

 “我剛聽到這個案子,了解了一下案件的大致情況,我本來還是不準備接的,因為事實認定清楚,辯護空間不算大,而且沒有什麽輿論熱點。你知道的,律師有時候也是需要一些輿論曝光的,這對事業的發展有好處。”

 許安陽聽了點點頭,心想沒有熱點是因為我找人壓住了啊,不然公司的聲譽會受影響的。

 “但因為是謝老師推薦的,我還是去見了一下馮美芳,和她聊了聊…怎麽說呢…”董清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她低下頭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我感覺,她是一個很好的母親,很好的媽媽。雖然她戴著鐐銬關在監牢中,但是…她,看起來和平和,很安寧,全沒有因為自己殺了人而感到惶惑。她甚至說,她願意接受死刑,殺人償命是古之天理,她說自己死了,女兒也少了個累贅。”

 許安陽心中大受震撼,可是又能理解,他一下子也沉默無語,說不出話了。

 董清柏接著道“所以,我才願意接這個案子。我…我從她那裡,感受到了一種力量,這種力量催促著我…”

 剛說完,董清柏突然低下頭,打開手裡的紙袋子吐了起來,幾聲嘔吐之聲,晚上喝的酒吃的飯菜就都浪費了。

 司機師傅連忙打開了後座的車窗,許安陽拿了一張面遞給董清柏,董清柏擦了擦嘴,道“不好意思,在車上,有點暈。我酒量其實不好的。”

 之後,董清柏沒有再說什麽,車子也很快到了酒店,董清柏下了車。

 “好了,我到酒店了,謝謝你送我過來,你直接坐車回去吧。”

 許安陽點點頭,“那我就不送了,有什麽事可以電話我。”

 說完,許安陽回到車上,吩咐司機開回了華工。

 董清柏長舒一口氣,將嘔吐的穢物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回到了酒店房間中。

 一回房她就進了洗手間,打開淋浴間的蓮蓬頭,衣服都沒脫,水就嘩嘩嘩的流到了她的身上。

 從腦袋一路往下,濕了頭髮,浸透了衣衫,淋了好一會兒,她才將衣服脫掉。

 其實她身材很不錯,只是穿的外套寬大將其掩蓋住了。

 但在平坦的小腹上,卻又一道粉紅色的疤痕。

 她輕輕撫摸著這道疤痕,已經不疼了,卻又覺得很疼。

 這是一個意外降生的生命在她身上留下的一道疤,一道永遠無法抹除的疤。

 那年她還在讀高中,漂亮,聰明,老師、家長眼中的三好學生,同齡人眼中的大姐頭。

 她自信、張揚,又熱情、活潑,沒有人不認識她,沒有人不曉得她。

 她是山城一隻閃著光的小鹿斑比,跳到哪裡都是引人矚目的焦點。

 她也有喜歡的人,是班上一個不那麽出眾,平日裡默默無聞的男孩子。

 喜歡的原因好簡單,因為他唱歌很好,在學校文藝晚會上他唱了一首beyod的《光輝歲月》。

 那年是年,香港的明星、歌曲傳入內地,火遍大江南北的時代。

 那也是一個女孩能因為一首歌,就喜歡上一個男孩的時代。

 當時應該有不少女生因為這首歌就喜歡上他吧,從現在的眼光來看,他還是挺帥的。

 有些文弱,有些內向,瘦瘦的,留著當時流行的分頭,總是穿一件白襯衣。

 而在所有突然間表達愛慕的女生中,董清柏無疑是最亮眼的。

 平日裡什麽事都要爭第一的她,在這件事上也無可爭議的得到了第一,沒有人搶得過她。

 只是,感情的事,從來不是得到就是好,第一就是棒,這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一件事。

 他們太年輕了,而且他們一不小心走的太遠了。

 在深夜一家錄像廳看完錄像後,他們偷嘗了禁果。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他們遵循著本能,卻不懂如何去保護。

 當有一天董清柏發現那片紅色一直不來,自己開始嘔吐時,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直到她肚子開始隆起,精神萎靡、食欲不振,成績下滑,父母帶著她去醫院一檢查,才明白問題出在哪兒。

 父親當場給了她一巴掌,差點把她扇暈過去。

 父親曾經是名棒棒軍,後來從事搬家行業,巴掌硬的像鐵。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該怎麽辦?

 父親讓她說出那個男的是誰,她卻咬死不說,現在想想這種倔強和執著毫無意義,只能感動自己。

 父母最後軟下來,勸她做手術,她不肯。

 父親又給了她一巴掌,她反而倔強的決定,一定要做個好媽媽。

 那時候的她太單純,太驕傲,太自信,以為世界上所有的事就和學習、考試那樣簡單。

 只要用心聽,努努力,就能考第一名,就能解決問題。

 父母沒辦法,隻好給她請了一年的病假。

 肚子越來越大,而那個男孩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來她家樓下找過她兩次,她不敢讓父母知道他來,避而不見。

 當肚子大到無法掩蓋時,她和母親一起去了鄉下老家,在一家鄉鎮衛生院裡,花錢托熟人找醫生過來給她接生。

 她太年輕了,難產,不得不做手術,在肚子上劃拉了一刀。

 當她看著那個粉粉的,像個小老鼠一樣的東西裹在繈褓裡哭時,她沒有任何的喜悅。

 只有後悔與恐懼,這就是她的孩子嗎?

 個月前她還是在山林間跳躍的小鹿斑比,個月後她肚子上血淋淋的,滿頭大汗的躺在床上,因為疼痛四肢無力,好像一條死驢。

 她覺得自己就是一條死了的驢。

 將要出院時,她才第一次抱了自己的孩子。

 護士給她倆找了張相,她那樣的惶惑不安,不知道該怎麽報才好。

 她在鄉下呆了一段時間,看到那些同樣年紀不大,已經結婚有了孩子的婦女。

 她們披頭散發的,蹲在田間地頭,背上背著一個,懷裡抱著一個。

 孩子哭了,就旁若無人地將衣服掀起來給孩子喂奶。

 想到這就是她即將變成的樣子,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世界不像她想的那麽簡單,她想要回去,想回到重慶去,回到過去的高中生歲月中。

 父母還是給她想了辦法,依舊是托人,先給小孩上了戶口,說是董清柏的妹妹,還起名叫董清禾。

 休養好了肚子上的傷口,董清柏回到了學校重新開始讀書。

 她又見到了那個男孩,他的歌還是唱的很好聽,他沒有和別的女孩好,他竟然在等她。

 在沒有手機,電話很少的年代,一個錯過可能是一輩子不相見,感情反而更加堅定。

 他們又在一起了,但董清柏不願再和他坦誠相待,因為她肚子上有條疤。

 男孩並不介意,說如果這樣,他可以等到結婚後。

 男孩家庭條件不錯,父母知曉了情況,覺得兩人畢業了可以考慮結婚。

 只要結了婚,小清禾就有了家,有了父母,他們就能一起好好生活。

 但高考結果出來了,她考上了北京的大學,她想去讀大學。

 那是年代,能考上大學是很了不得的事,還是北京的重點大學。

 而男孩卻落榜了,除了唱歌好聽外,他只是個平平無奇的男生而已。

 兩人商議,等她大學畢業回重慶,他們再結婚。

 四年時間,他們的聯系一直沒有斷,他去北京看望過她。

 第一次去他們在照了張相,兩人都笑的很開心。

 最後一次去北京,兩人還是在照了張相,兩人都沒有笑。

 那時候,男孩已經準備要結婚了,但新娘並不是她。

 四年,一個北京,一個重慶,一個讀大學,一個闖社會,他們生活的世界相隔越來越遠。

 本來他們有個孩子作為聯系,可董清柏一直沒有告訴他這個秘密。

 畢業了,他們分手了,董清柏回到家中,看著被當做妹妹養大的董清禾,不知如何是好。

 父親得知情況,和她大吵一架,要她留在重慶工作,找個人結婚算了。

 她不肯,堅持回了北京,開始工作,考在職的研究生,跑全國接案子。

 她最後一次回家,和父親再度因為這件事吵翻,父親又給了她一巴掌。

 在發生那件事之前,父親從來沒有打過她。

 因為這件事,這麽多年,父親打了她三巴掌。

 每一巴掌都像鐵條抽打在臉上,從此她再沒有回過家,也沒有再見過董清禾。

 她的妹妹,她的親生女兒。

 水停了,她關掉了水龍頭,用毛巾將身上的水,還有分不清的淚給擦乾。

 她坐在床上發呆,心想,她終究還是做不成一個好母親。

 她連承擔的勇氣都沒有。

 可是,在那麽年輕的時候,誰又能承擔的起呢?

 如果不是接手馮美芳的案子受到觸動,她也不會想到南京來見一見董清禾的。

 她真的長大了,長成大姑娘了。

 董清柏從床上坐起來,掏出手機,猶豫了許久,撥通了董清禾的電話。

 好幾聲嘟嘟嘟後,電話接通了。

 “喂。”

 “喂…清禾啊,是…時候姐姐。”

 “嗯?我知道,怎麽了。”

 “聽說,今天比賽輸了?”

 “是啊,沒什麽的,熱身而已。”

 “哦,那你好好加油,我…我和你們老師說了,讓他們多關照你。你在學習上,要多努力啊,知不知道。”

 “我知道啦姐姐,你…你什麽時候回去啊?”

 “明天上午就回去了。”

 “哦…那…”

 “勞動節,你要不來北京玩玩吧,姐姐帶你到處轉轉。”

 “好撒好撒!那就說定咯!勞動節氣北京!”

 電話裡董清禾的聲音雀躍了起來, 董清柏突然感覺自己的心情也明朗了好多。

 掛掉電話後,她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又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很久很久沒有撥打的電話。

 這次,聽筒裡隻嘟了一聲,電話就接通了。

 “喂…拉過?”是一個有些蒼老乾癟的聲音。

 “……老漢兒,是我。”

 “啊,是我的么兒!”

 董清柏的眼淚,就滾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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