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的周知正聽了徐三生一席話,不知又搭錯了那根筋,丟下癱坐在牆角歪脖的林秋霞,自己心灰意冷的離開了鴻鵠鎮。
“切!”遠處一位身姿高挑的黑衣女子撇了撇嘴。
人群中屠小魚從攤位底下竄了出來,一把摟住徐三生,小臉上寫滿了不滿意。
徐三生揉了揉屠小魚的腦袋,柔聲說道:“去,把剛才丟的那張靈符撿回來,別讓人順走了。”
屠小魚噘著嘴,老大不樂意的松開徐三生,小跑過去,剛蹲下身子去撿,卻見一雙松弛苦柴的大手先一步將地上那張皺巴巴的靈符拿走。
本是唾手可得的靈符,眼瞅著就要與自己失之交臂,剛想憤憤的喊一句‘泥奏凱!’,卻瞥見來的模樣,整個人抽搐般的從地上彈開,像受了驚的兔子般竄到徐三生身後,竄進袍子了。
只見那老人一身鋥綠的衣裳繡著幾枚八保錢,彎腰駝背,手持折扇,小眼,卻是一臉的猥瑣相。
倒也不是別人,乃是蕭家的管家劉管,相面如相人,面如其人,猥瑣至極。
劉管攥著靈符,顛顛簸簸的走過來,上前一把握住徐三生的手說道:
“姑爺,我們家老爺,你老丈人,近些日子沒見著你,想你想的可都是不行不行的了,晚上不睡是白天不起呀!這身子可是一日不如一日啊!”
仿佛說的蕭複海隨時都可能撒手人間,駕鶴西遊,劉管家悲痛欲絕可這握住徐三生的手卻絲毫沒有松開的一絲,來回蹭著,似乎是見了稀罕物。
“呸!臭老頭,你走開!”屠小魚露出小腦袋,指著劉管,惡狠狠地說道。
劉管色眯眯的說道:“哎喲!這不是小魚兒嘛!這才幾天沒見,怎麽長這麽大了,快讓爺爺稀罕稀罕!”
徐三生伸手扒拉開劉管伸過來的老臉,開口問道:“蕭叔,要見我?”
劉管一邊噘著嘴朝著屠小魚使勁的挑脖子,一邊敷衍道:“極對!極對!”
徐三生道:“小魚兒先回去吧!”
“奧!”
打發走屠小魚,正要離開,卻發現林秋霞還坐在地上歪脖子,還有周圍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小販。
徐三生指向林秋霞淡淡說道:“誰壞了東西找她理賠,看我做什麽?”
劉管立即附和道:“對對,歪脖的那位姑娘,你要是償還不起,可以容老漢先嘗嘗你,在幫你償償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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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府邸不比徐三生那般講究,正廳偏房全部建在了一排,只是前後院大的出奇,比起徐府三進三出的院子不知大了多少倍。
下人打開門,將徐三生與劉管家迎了進去,蕭複海正在後院等候。
徐三生一人到了後院,剛要行禮,一道劍氣先發而至。
那道劍氣並未蘊含殺機,而徐三生卻感到了死亡的逼近,大驚失色下也來不及躲閃,只能將手中的竹杖橫在身前抵擋。
“嘭!”
徐三生連同竹杖一起被劍氣掀飛了出去,顧不得查明傷勢,翻身向前,從懷中掏出一大把劍符,慌亂的注入一絲靈氣,朝著桌子旁坐著的蕭複海擲了出去。
緊跟著取出三枚起運雄厚的銅子也砸了過去。
蕭複海只是伸手在虛空中輕輕一點,數十道劍符所化成的劍氣不攻自破,迅速瓦解。卻見砸過來的三枚銅子余勢不減,絲毫不受影響,
眉毛一挑,哦了一聲。 三枚銅子懸在半空並未落地,呈三角形將蕭複海圍在其中,還不待蕭複海有所動作,只見漫天的符籙、靈器、陣石不要錢般的傾盆而下。
蕭府的後院中,毒霧、火海、雷鳴、爆炸.......應接不暇,前院的下人們更是驚出了一聲又一聲的‘我草’。
劉管家站在門外一臉的肉疼,就是鬧個玩兒,這一會兒,不知道要揮霍完幾個小宗小派的家底了。
揮霍依舊在持續,銅子中央的蕭複海叫苦連連,他本打算嚇唬嚇唬徐三生,只是沒想到徐三生不知從哪搞的這麽多銅子,嚇人的很,馬上就要弄得自己下不來台了,雖說這些小打小鬧的東西也全然傷不到他,但是外面的下人看到了,估計是認為他被這些小玩意難倒了。
可若是動真格的,那才是賠了婆娘又折兵,丟了顏面不說,興許還會被哪裡的眼線留意到。
輕喝一聲,抬腿朝地面使勁一跺。
原本朝著銅子中央傾瀉的符籙、靈器被震的四散開來,似乎是有意為之,大半的符籙被震到了前院。
趁著前院叫嚷著一聲又一聲的‘我曹!’與哀嚎的同時,急忙傳訊讓徐三生停手。
徐三生應允停下手中動作,漫步上前,將那三枚銅子逐一撿起。
蕭複海冷哼一聲,大手一揮,平地又多出一套桌椅。
“坐下吧!”
蕭複海冷著一張臉說道:“剛才為什麽不用劍!”
徐三生對蕭複海突如其來的這一手沒有絲毫的意外,如果蕭複海修為一般反而令他感到疑惑。
徐三生聞言淡淡一笑,回道:“蕭叔說笑了,生門死門晚輩還是能分的清楚。”
神色稍稍緩解,輕哼一聲道,“姑且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
“蕭叔,今日叫晚輩前來,不會只是想戲弄一下晚輩解悶子玩吧。”
蕭複海道:“是!但也不全是!”
徐三生先是一愣,隨即說道:“還請蕭叔直言。”
蕭複海道:“方解那老家夥走了,如今也算過了六月六,王遺想來也不會在鎮子裡長留,你打算什麽時候動身,去什麽地方。”
徐三生故作沉思,“這些還沒有考慮過,只是不知蕭叔是否有什麽明路要指給晚輩。”
“明路倒也談不上,只是說說建議罷了,畢竟你也是我蕭家的女婿,我自然不能看著你走上彎路。這些倒是不急著談,畢竟顧老頭還沒回來,我今天叫你來,主要目的還是想給你講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