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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2012》第10章 口紅
  就在我快要走出連廊的時候,王大乙不知從什麽地方,突然冒了出來,還沒瞧見人,只聽到這家夥猥瑣的笑聲,“嘿嘿,狄老九,這回可又讓你丫給猜著了。”

  我眉頭一挑,心說難道真讓這小子撞上大運了?

  “你發現氯硝西泮了?發現了多少?”我迫不及待道。

  王大乙三指一撚,隻比了個“七”的手勢。我瞬間會意了,掐指一算,“幾十片的氯硝西泮,湯姆森這鬼佬想不死也難啊。”

  我突然又想到一點,“這些盒子裡還有藥嗎?”

  他卻撇了撇嘴,“丫的都是空的,也不知道進了哪個倒霉蛋的肚子裡。”

  我皺了下眉頭,不禁來了興趣,“那你在哪找到這些空盒子的?”

  王大乙欲言又止,一副不堪回首的模樣,“這你他娘的肯定是猜不著,吉姆這廝人模狗樣的,到底是有多惡心啊。”

  我瞧著他的神情,只是想笑,哪還有什麽心思去猜。

  “今兒大早上起來,小爺我就沒順過!”

  他說自從我囑咐他去盯著吉姆,心裡就有怨氣兒,再加上這小子也算是他的“假想情敵”,早就想借機收拾他了,可沒想到的是,如今事情發展成了這樣。

  王大乙當時回到房間,這讓吉姆十分的不自在,起初他還想盡量地表現融洽點,找了個學外語這麽個狗屁由頭。

  盡管要當老師的有些不願意,也耐不住王大乙的臉皮厚,實在是攆不走。只聽過人家收徒,今兒個王大乙算是收了一回師。

  金主管自然是拿他沒辦法,也想讓王大乙拖住吉姆這個嫌疑犯,自然是應承了他的要求,就這樣,他和吉姆邊吃邊聊邊侃大山,金主管卻在一旁忙著翻譯。

  酒足飯飽以後,王大乙似乎有點學撐著了,就想上趟廁所,於是便問廁所怎麽走,兩隻手還滑稽地拚出個WC的手勢。

  吉姆覺著好笑,剛想指向右手邊的玄關,卻突然間手指一顫,反手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他笑著跟王大乙說,剛才差點忘了,屋裡馬桶的衝水不大好用,之前還曾堵過。雖然報修了,但好像還沒來修,便推脫王大乙去外面的公共衛生間。

  可王大乙的肚子卻是等不得,再加上吉姆的推脫,更讓他覺著這裡邊有事兒。書呆子哪能攔得住撒潑耍賴的頭號警痞?王大乙就在他屋裡狠狠地拉了一泡屎。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衛生間裡的衝水好用得很,根本不像堵過的樣子。王大乙便更好奇了,覺著廁所裡肯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於是便在裡面磨蹭了起來,起初他翻箱倒櫃的什麽也沒有發現,不禁覺得有些蹊蹺,難道自己想多了?

  這泡屎拉的時間,確實有些長,不禁擔心金主管自己在外面看不住吉姆,萬一拉屎的功夫,讓鬼佬趁機把贓物給銷毀了,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

  王大乙想到這,便匆匆洗了個手,打算趕緊出去,就在擦手巾的時候,突然留意到洗手台的邊上,放著一根口紅。

  這就很奇怪了,王大乙這麽敏感的人,更是一陣緊張。

  根據之前的八卦,吉姆這小子可能是和Alice有點曖昧,如果有一個女人,曾出現在他房內的話,那麽,這個女人幾乎百分之百就是Alice。

  王大乙這家夥,雖說平時的私生活不怎麽檢點,但屬實很少能看到他,對一個女人如此執著的時候,尤其她還是個洋妞兒。

  根據他自己的回憶說,

看到那根口紅的時候,一瞬間自己仿佛是失戀了,而且還他媽的是初戀。這讓我聽得著實想吐,心說你倆什麽時候戀過啊?  王大乙拿著這跟口紅,就想出去質問鬼佬,可又覺著難以接受這個悲慘的現實,一屁股坐在了馬桶蓋上,開始思考人生。

  不經意間,恰巧看到馬桶一側的廁紙桶裡,好像露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剛開始還以為是某種不可描述的東西,可仔細那麽一看,上面寫著的是“氯硝”兩個字!

  王大乙揉了揉眼睛,心說丫的自己眼花了?瞪大了眼睛蹲在廁紙桶旁,又確認了一下,他忽然猛拍了一下大腿,隻狠自己剛才手賤,擦完屁股的廁紙,偏偏又扔進了眼前這桶裡。

  聽到這,我實在是沒忍住,撲哧一聲就噴了一口水,又覺著實在是沒心情,聽他把這幾個藥盒從自己用過的廁紙中,一個個挑出來的細節,便打發他簡單點說。

  王大乙哭喪著臉,把七個藥盒從桶裡撿了出來,而這一切還遠遠沒有結束,更令人奇怪的是,在其中一個藥盒上,還留有一抹油蠟般的紅色痕跡,看起來就像口紅不經意抹在了上面。

  塗過口紅的人都知道,經常有人習慣地用手擦擦唇邊,因為塗的時候,不能塗得那麽均勻,總會有些溢出唇邊。這時候女生通常會長大嘴,用紙巾抿一抿,或者乾脆用手指劃過唇邊就得了。

  這個盒子上的紅色痕跡,看起來就是如此。

  王大乙趕緊把這支口紅旋轉了出來,用手指輕輕蹭了一下,又抹在了廁紙上,從顏色上來看,基本一致。

  這就讓人匪夷所思了,如果說之前一直懷疑是吉姆給湯姆森下的藥,如今看來已經不太靠譜了,這些氯硝西泮的盒子顯然和口紅的主人也有關系。

  聽到這,我不禁有種熟悉的感覺,讓我想起了水滸裡得經典橋段—潘金蓮毒殺武大郎。

  這案子是越來越複雜了,任何一個草率的舉動,都可能造成無法想象的後果。

  王大乙當機立斷,把空藥盒套上袋子,藏在了馬桶後面的水箱裡,隻帶著那支口紅出來了。

  只要弄清楚這支口紅的來源,基本上也就可以確定,這些藥到底還和誰有關系,王大乙只是希望,別是Alice就好。

  王大乙是便後輕松,走路帶風,而眼前的鬼佬卻是滿臉的緊張,這張平日裡皮笑肉不笑的俊臉,顯得異常僵硬。

  因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王大乙手中夾著的口紅,再加上他此時一臉猥瑣的壞笑,吉姆更是坐立不安,仿佛被人識破了什麽。

  “誒,你說這到底是誰的啊?”王大乙漫不經心道。

  “這……這當然是Alice的。”吉姆隻訕笑了一聲,說完這句話,整個人似乎輕松了許多。

  但此時此刻,王大乙是如遭雷擊,仿佛生活欺騙了他,“你……你丫的說什麽?你給我再說一遍!”

  吉姆卻是一臉呆愣地看著他,更加堅定地點了點頭。

  王大乙一下子就癱坐在了沙發上,眉頭皺成了八字。這一系列古怪的舉動,讓吉姆看得實在捉摸不透,貓捉老鼠的遊戲結束了?

  但實際上,這才是剛剛開始。

  王大乙突然起身,駕著吉姆就進了廁所,而金主管也緊隨其後,生怕他做出什麽過格的事。

  其實,他心裡也有些奇怪,王大乙這瘦弱的樣子,是如何把吉姆架起來的?仿佛就像小雞兒捉老鷹一般,一米八大個兒的鬼佬根本沒有任何掙扎的機會。

  王大乙打開了馬桶蓋後方水槽裡的袋子,裡面都是些藥盒子,上面寫著“氯硝西泮”幾個大字,下面還帶著英文字母。

  想必吉姆也認出了那幾行字母,反而皺眉道:“你帶我來這幹什麽?這些藥又是誰的?”

  王大乙看著他無辜的樣子,似乎是有些好笑,又想起初次見面時,吉姆這張浮誇的笑臉,心裡就覺著更加討厭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必要裝下去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大概是王大乙這輩子,把這句話最完美演繹的一次。

  吉姆似乎被王大乙這一嗓子給嚇破膽了,有些扛不住了,聲音也開始發抖,“我……我坦白什麽?這些又不是我的。”

  王大乙看鬼佬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便把之前他給的那些藥拿了出來,“這些安定都是你帶的,當初也給了湯姆森?”

  吉姆遲疑地點了點頭,還是不明白王大乙到底想說什麽。

  而王大乙對他這種死不承認的樣子,也憋著一肚子氣,又把其中一盒藥打開了,只見從安定的盒子裡,露出了一板氯硝西泮,其中還有幾粒藥不見了。

  此時,吉姆似乎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這……這些不是我的藥!我隻帶了安定!”

  “這就是你當初給我的藥,金主管一直跟著我,可以作證,而這些空盒子也是從那垃圾桶裡搜出來的。”王大乙指了指腳下的桶,又覺著一陣惡心。

  他連嘔了幾聲,又罵道:“你香蕉個拔辣,到這時候了你還想狡辯?”

  王大乙左手拿著帶著紅色痕跡的藥盒,右手舉起了之前的那枚口紅,在胳膊上劃了一道,讓他自己對比一下顏色。

  吉姆驚訝地看著眼前幾乎一樣的痕跡,反覆地搖頭,嘴裡嘟囔著:“No,No,Oh No!”

  “這些氯硝西泮到底是誰給你的?和Alice到底有沒有關?”王大乙終於壓不下火了,狠狠地揪住了鬼佬的衣領。

  金主管在旁邊連忙拉架,而吉姆也在使勁兒地掙脫,卻是根本掰不開王大乙這雙瘦弱的手。

  此時,他被王大乙徹底給嚇怕了,扯著嗓子喊道:“不是我的,也不是Alice,真的!真的!”

  王大乙不厭其煩地喊了一通兒,但聽到的回答還是沒變。就在他要給這鬼佬上點私刑的時候,吉姆卻突然像活了過來。

  他眼睛突然瞪大了,瘋狂喊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王大乙被鬼佬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還是沒松開手,“你他丫的又明白什麽了?”

  吉姆被抓的喘不過來氣,但還是想說話,王大乙看他這樣子,就松了松手,示意他老實點。

  “這……這口紅實際不是Alice的!”吉姆結巴道。

  王大乙聽著心喜,又遲疑了一下,“那是誰的?難道還能是我的?”

  吉姆顯然還是不想說,但此時不說清楚,顯然他和Alice都得被認成是凶手,“這……這口紅是酒井琺子落下的。”

  王大乙聽得一頭霧水,顯然還是不信,卻又希望這是真的。

  吉姆看著他不信的模樣,又緊張了起來,連忙道:“就是那天晚上,酒井琺子曾送我回來,口紅肯定是她忘在了這裡,因為Alice根本沒來過我的房間!”

  王大乙聽得眉頭一挑,知道這件事肯定沒那麽簡單,心說送你回來, 也不至於把口紅落在衛生間裡吧?

  “回到房間以後,你倆發生了什麽?口紅怎麽會落在那兒?”王大乙嘿嘿一笑。

  吉姆顯然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我怎麽知道,這幾天也就她來過而已。”他終於抬起了頭,又忽然想到了什麽,“但……但這些氯硝西泮,我真的不知道是哪來的!”

  王大乙注意到一個細節,吉姆反覆說的是“這些氯硝西泮,他不知道是哪來的”,實際上,這些根本沒有藥,只是空盒子而已。

  這也就說明,他根本不知道裡面什麽也沒有,很可能,他被人頂包了。

  眼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三個人,一個自然是吉姆,還有就是他聲稱的口紅持有者酒井琺子,而第三個便是Alice。

  王大乙一時間也理不清楚,只是一陣冷笑,“你知道……湯姆森那鬼佬是怎麽死的嗎?”

  吉姆已經大概猜出來了,肯定是和氯硝西泮有關,但仍是假裝呆愣著不說話。

  直到王大乙把鬼佬社長的化驗結果給他看,吉姆這才有些抓狂,嘴裡不停地嘟囔著:“這和我真沒關系,我要找律師申辯起訴你們……”

  王大乙顯然是故意折磨他,當然這其中的敘述可能有些偏頗,畢竟慈不掌兵,我們辦案也向來不會對犯罪嫌疑人心慈手軟,而王大乙這祖宗更不是什麽善茬。

  隨後,他便讓金主管在屋裡看好了他,自己便出門尋我,剛一推門,恰好就瞧見了我的背影,就有了剛才的那一幕。

  而讓我好奇的是,這口紅到底是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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