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

段空傳音給林宇，問道。

林宇回道:“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你放棄一切，然後去追求強大的力量。”

“你再好好體會下他剛才的話。”

聽到這，段空不由得陷入沉思中。

中年男子見狀也不催促他，就只是笑吟吟地自顧自喝茶。

片刻後，段空再次傳音給林宇道:“我懂了，他的意思是再小的代價也是代價，我必須徹底放棄一切，他才願意給我那個機會。”

“嗯，就是這麽回事。”林宇回道。

此時他心中已經非常確信這就是耆老本人，並且也確定之前的猜測都是對的。

這耆老，就是專門負責在複生光點中挑選有培養價值的人，然後將他們培養成神靈。

而由於成為神靈必須放棄一切情感，心中只有利益二字，因此耆老在選人之時，只會選那些為了力量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的人。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真正踏上成為神靈的路。

林宇心中暗暗點頭，暗道終於把所有的線索都聯系起來了。

當初在虛空中接觸到的神靈之所以無形無質，沒有肉身，是因為他們的肉身早就毀了。

他們都是死後保留著意識來到這複生光點中，然後才被耆老看中培養成神靈。

他們本來就只有一道神魂，自然沒有肉身。

甚至林宇覺得他們可能連神魂都是被耆老重塑的。

畢竟他們是形神俱滅後才進入粒子世界。

僅僅是保留了生前的意識而已。

這時，中年男子再次放下茶碗，詢問道:“怎麽樣，想清楚了嗎?”

段空聞言忙傳音給林宇道:“現在怎麽辦?要答應他嗎?”

林宇回道:“沒得選，只能答應他。”

段空沉思之時，他也已經仔細想過了。

如果現在不答應耆老，那麽耆老肯定會果斷離開，再想找到他就難了。

所以只能先答應他再說。

至於後面該如何，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過林宇覺得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有足夠的把握掌控接下來的局面。

段空見林宇這麽說，便緩緩點了點頭，對中年男子說道:“如果真有這麽一個機會，那我很願意接受。”

中年男子一聽，再次拍了拍手道:“好，很好！”

讚歎了一句後，他又補充道:“不過我還是要再提醒你一下，作出這樣的選擇，勢必要付出代價。”

段空重重點頭道:“我知道，我已經想明白了。”

“那就行。”

中年男子頗為讚賞地看著段空，說道:“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代價是什麽。”

“代價就是，你必須放棄所有和情感有關的記憶。”

中年男子邊說邊收斂笑容，面色嚴肅地冷冷盯著段空的雙眼。

“確切來說，就是需要你忘掉人生中所有經歷過的快樂和痛苦。”

“比如和異性相愛的快樂，和親友別離的痛苦，等等。”

“所有的這一切，你都必須放棄。”

“只有這樣，你才能走上成神之路，掌握這世間真正的力量。”

說到這，中年男子停了下來，但依然緊緊盯著段空的雙眼，像是要看穿他的心一般。

“這樣的代價……”

段空遲疑了。

這樣的代價他顯然是無法接受的，因為他是一個重感情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他重感情，後面就不會死於自己的徒弟姬文彬之手。

“林宇，這樣也要答應他嗎?”

段空再次傳音給林宇，問道。

聽到這話，林宇沉默了。

他內心肯定是希望段空答應耆老，

這樣才能更深入地接觸耆老，從對方身上發掘出更多秘密。但是他也清楚段空的為人。

段空重情重義，當初為了救他和王子晉，不惜主動犧牲自己來阻擋姬文彬。

讓這樣一個人放棄身為人的那些美好回憶，絕對比死還難受。

所以他實在是不忍心要求段空選擇答應。

雖然如果他要求的話，段空也肯定會按他的要求去做。

另一邊，中年男子見段空久久沒有回應，並且目光閃爍不定，臉色迅速陰沉下來。

他冷哼一聲，擺擺手道:“行了，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你心中的想法。”

“等等！”段空見中年男子這麽說，忙挽留道:“我想明白了，我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

他自己肯定是不願意作出這樣的選擇，畢竟這有違他的做人原則。

但是他也不想壞了林宇的事。

畢竟林宇將元靈吐息這樣的逆天功法無保留地傳授給了他。

“晚了，不要再說這種口是心非的話。”

中年男子面色冷漠地靠著椅背上， 語氣決絕地說道。

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他已經對段空徹底失望，不會因為段空的任何話語回心轉意。

“絕不是口是心非，這都是我真心的。”段空忙為自己解釋道。

“哼，你剛剛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

中年男子冷冷說道:“虧我還以為又發現了一個可造之材。”

段空一聽，頓時就急了。

可他又沒有任何可以挽回的辦法，所以急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中年男子見狀繼續說道:“事情還沒結束，我問你，你剛剛為何要騙我?”

段空一愣，問道:“騙你?我什麽時候騙了你?”

“少在那裝傻充愣。”

中年男子氣定神閑地拿起茶碗，抿了一口茶後說道:“你剛剛的那些表態不是自己的意思，而是別人的要求，對吧?”

“沒有，絕對沒有。”段空忙否認道。

中年男子冷笑道:“我閱人無數，從未看走過眼，你自然也不會例外。”

見他這麽說段空頓時就心虛了。

他剛剛說的那些話確實有不少是林宇的意思，所以面對耆老的質問他心中完全沒有底氣。

“看來你心中已經承認了。”

中年男子再次冷笑一聲，隨後若無其事地端起茶碗喝茶。

等到將茶碗中的茶一飲而盡後，他緩緩起身道:“茶喝完了，人也該走了。”

這話一出口，段空立即就感覺有些不妙。

因為他覺得對方話中有話。

人也該走了這句話，似乎不是指的他自己要走，而是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