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索菲亞問:“那我們怎麽辦?”
“等,等待奇跡的出現,祈禱吧,祈禱能起點作用,尤其是在惡魔島上。”
史衛克走進山洞之後,則是另外一幅場景。
他突然走進了一個奇異的魔幻世界。
他站在一個不知道什麽形狀的灰白色大石窟中,石窟壁上,內嵌著無數的眼睛,一雙雙靈動邪惡的眼睛。
那不是畫上去的眼睛,是真人的眼睛,鑲嵌在一塊塊整齊而巨大的石壁之內。
他進入了一個眼睛的世界,目擊之處,都是眼睛,緊緊的挨著,密密麻麻,重重疊疊,一排排,一條條,看不到盡頭,
所有的眼睛都盯著他,好奇的,仇恨的,漠然的,鄙視的,微笑的.....
他能很清晰的感覺到每雙眼睛內藏著的情感,他能覺察到,隨著他的腳步移動,數不清的瞳孔在轉動。
每一雙眼睛發出的光芒,都會讓史衛克渾身不自在。
我是來取鑰匙的,怎麽會這樣。
他想逃,回身再看,哪有什麽山洞口,只剩下一道人工修築的立體石壁。
這道石壁,同樣鑲嵌著無數的眼睛。
史衛克還想對著岩壁砸幾拳,卻不敢,他伸出一根手指,對準一隻眼睛,想去戳一下,輕輕的一碰,是真的眼睛,柔軟而有溫度。
就是那麽輕輕一點,史衛克發現自己的眼睛好像也被別人戳了一下。
“誰,誰,誰他媽的戳我!”
史衛克嚇的大叫,四處亂找,在這個光線吊詭的石窟之內,只有他一個人,他無論如何找不出第二個人。
他試著去搓第二隻眼睛,輕點之後,他的眼睛又被人戳了一下。
史衛克鬧明白了,戳他眼睛的人,其實是自己,你去戳石壁上眼睛,其實就是在戳自己的眼睛。
強烈的好奇之下,恐懼之心漸漸的減小。
他眼下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鎮定,鎮定,再鎮定。
山洞口,他是看不見了,石窟的那扇門倒是清晰而巨大。
他走向石窟的大門。
出了大門,眼前豁然開朗,一個怪異的空間出現在眼前。
眼前,一道懸空的,能夠讓兩人並行的黑石路出現在眼前。
黑石路在垂直而恢宏的山峰之間蜿蜒。
路面下,有咆哮血紅的熔岩在翻滾,熱浪從底部翻卷而上,隔著千米高的距離,也讓史衛克渾身冒汗。
鑰匙在哪裡,鑰匙在哪裡,是不是得順著這條空中之路走過去,才能找到鑰匙。
戰戰兢兢的,史衛克往前走,他已經沒有退路,只能向前。
他盡量往前看,不往下看,那樣的高度,他的整個人感覺有股抽筋般的恐怖在身體內外亂竄。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的路面變得像條道了。
路面突然加寬,寬度可以讓一輛小車經過。
支撐路面的橋墩,那是一座座天然的石柱。
到了這,看不見岩漿,只看見橋下扭曲翻卷的黑霧,黑霧中,有數不清的痛苦掙扎之聲發出,有人在喊救命。
史衛克豎起耳朵,他先是聽到一個人喊救命,後來,他發現,那不是一個人在喊,那是成千上萬的人喊救命,絕望孤獨的喊叫救命的聲音。
史衛克誰也救不了,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他的內心的一萬匹草泥馬已經問候了守島人海倫寒全家一百遍。
什麽狗屁冰府,什麽約定,都他媽見鬼去吧!
再往前,是一條懸空,坡度接近六十度的石梯,往著黑暗的虛空上方延伸,石梯的兩邊是高絕的磅礴的石崖,史衛克欲哭無淚。
這需要多久才能走完這條懸空的石梯,這他媽的是不是通往天堂的天梯呢?
他看不到星星,石梯上面的應該不是天堂。
他再一次鼓勵自己,死撐,死磕,要死也得搞清楚怎麽回事。
但他踏上石梯,才發現,這條石梯看上去很結實,其實搖晃的厲害,稍不留神,就會掉進看不見底的懸崖下。
尼瑪,尼瑪,尼瑪,比奇附身,史衛克手腳並用,一邊爬,一邊罵。
等他累得全身快趴下的時候,他終於看見了一座建築。
一棟黑色莊嚴的大宮殿。
這座宮殿和雪山之巔看見的宮殿有點類似,石柱林立,詭異逼人。
史衛克走在兩排石柱中間,悶著頭往前,往前,石柱的上方,再次出現了數量驚人的眼睛,那些眼睛,布滿血絲,血絲條條可見,像是惡魔之眼。
史衛克膽戰心驚的盡量不看眼睛。
前方變得更加的昏暗,如同黑夜,他不知道這座宮殿到底有多大,他只知道宮殿的高度讓他覺得自己像一顆塵埃。
宮殿內,沒有任何的聲音,只有他的腳步聲,每一步的回響,都能讓史衛克的心臟有種被什麽壓著的憋氣感。
有東西從立柱上爬下來。
史衛克舉起火槍,那是一隻像猴子一樣怪物,手腳尖銳的利爪,讓人不寒而栗。
那隻怪物站在路中間。
“滾開,醜八怪!”
史衛克需要槍聲來為自己壯膽,尤其是這樣的時刻。
砰!
他開槍了,怪物中彈了,它怪叫一聲,整個整體嘭的一聲爆炸,血霧呈現完美的鮮花盛開狀朝著四周延伸。
史衛克來不及躲,被血霧包圍。
呸呸呸!
怪物消失,血霧散去,史衛克摸著自己的喉嚨,抑製住強烈的嘔吐,好久才站直。
吱吱吱,嗤嗤嗤.....
一隻又一隻的怪物從立柱上爬下,史衛克已經麻木。
它們的數量太多,史衛克的眼中已經看不見路面,只剩下黑壓壓的一片扭動的惡心之物。
玩完了嗎?
好像是的,它們齜牙咧嘴準備進攻了。
道路的盡頭,忽然升起一道微弱的光芒,光線雖然弱,但包圍他的惡心之物發出尖銳刺耳的鳴叫,紛紛順著石柱往上爬。
一眨眼功夫,好像周圍什麽也沒發生。
他喘著氣,調息了一陣,端著槍,在黑暗中,朝著那道光線而去。
他走了很久,也許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甚至是更久,他已經沒了時間觀念,他只有一個念頭,我需要光明,我需要光明,我需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