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個雲安大陸,有底蘊的勢力不見得有楚氏這樣的運氣。有運氣的不見得有楚氏這樣大刀破斧的發展勇氣。
簡直就是踩著刀尖跳舞!!
可是這樣的發展速度,楚氏真的撐得下去嗎?
不說別的,隨著湧入楚氏地盤的散修和平民越來越多,亂象也漸漸的傳入了楚氏。即使楚氏增強了各地衛軍的巡防力量,又再次大規模的招募新兵。
但是實際上楚氏地盤內湧入的人口實在太多了,所以楚氏的防護力量還是有些捉襟見肘了。
而且人口大量的湧入,頓時間內確實不好安排。各種矛盾和摩擦就在楚氏麾下的大小城池之中不斷上演。早已經安頓下來的各地百姓們,也開始仇視起後來的家夥。
這一日密陽城又來幾輛帶著破爛漏風棚子的狗車,還有好幾百號人丁。男女老幼都有。整個又是一隊流民。
因為最近這樣的流民實在太多了,所以就連負責城門安全的衛軍們都一個個流露出嫌惡的眼神。
“停下。流民不得入城。”有幾個衛軍直接截住了一行人,不讓他們去城門口,準備入城的長隊伍那邊排隊入城。
一個五十來歲的精神老嫗帶著倆個三十來歲的兒子走出自家流民隊伍。老嫗口氣不慌不忙的道“我們是西南那邊來的百姓。家中一子倆孫都有功名在身。都是秀才。”
聽老嫗一說,幾個軍士立即神情一斂,認真的傾聽起來。
“西南那邊流民軍鬧的太狠了,我們實在過不下去了,所以才舉家逃亡來到這裡。從西南一路逃過來,我們都走了大半年的路了。之前我們經過楚氏的一個村子,本想落腳在那邊的。可是那邊的村長說,楚氏有規定,如果家中人口多,必須到附近的大城池落戶。所以我們就趕過來了。”
“你們是從邯溝那邊的過來的吧?”
一個小隊長模樣的軍士主動走過來詢問。地脈大變,楚氏地盤的地形也有極大的變化。為了盡快的打通對外的商路,楚氏的工匠們順應地形重修了不少通往楚氏地盤外面的通道。
其中邯溝就是新的一條馳道,它也是最靠近密陽的馳道。
“是的,我們就是從邯溝那邊過來的。”老嫗道。
“跟著他走吧。你們這種家中有讀書人的,可以直接落戶。”小隊長招呼來一個小軍士讓他帶著老嫗一行人去別處辦理落戶的手續。老嫗既感激又唏噓的道“除了我們一大家子姻親故舊外,還有同村鄰裡也想落戶。”
“我們這裡流民落戶,有幾種類型是優先的。一種就是家中有子嗣有功名在身或者是讀書人頗多的。另外一種就是家中出了修士的。最後一種就是身具一技之長的。
你們那些鄰人若是也滿足條件,就可以跟著你們一起去落戶。若是不滿足,我們這邊有臨時安頓流民的地方。”小隊長道。
“那個一技之長都需要什麽樣的?”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問。他就是跟隨老嫗一起過來的倆個中年人之一。
“石匠,鐵匠,木匠,泥瓦匠等。農夫,漁夫,獵戶,采藥人等等。”小隊長道。
“采藥人我是。”不遠處的流民隊伍一種有人趕緊回復了一聲道。
“鐵匠。”
“石匠。”
“木匠。”
“獵戶。”人群很快就變得亂呼呼的,大家都在自報自己擅長的行當。小隊長見了聽滿意的,這些人都可以扔去先做小工,然後一半做工一邊學習。最後能夠走到哪一步,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和運氣了。
楚氏的工匠一直是缺口最大的行當。
工匠辛苦,易學難精,很多人更樂意去學習如何經商,如何經營村莊,如何處理政務,或者是從軍。工匠什麽的,他們看不上眼。
即使在楚氏內部,工匠也不怎麽受到新生代們的喜愛。
不過工匠們的待遇那是相當好,而且工匠一直在招募新人。只要有本事,愛學習,肯下功夫,能夠達到晉升工匠學徒的要求,家族幾乎每個月都會根據匠師們的申請批複一大批新工匠學徒。
有人符合落戶要求,有些就不符合。
像屠夫,像給一些大戶人家做幫工的青壯男女,還有一些在某些商鋪酒肆做過夥計的小郎們……
只能暫時留在城外的流民營地之中繼續等待。
雖然軍中招募軍士也去那邊招募,還有城池內各種招工也去那邊。但是到底不如落戶的自由。
譬如某個老嫗率領的何家,剛剛落戶,就租賃了一套院子之中的幾個屋子。一家人先安頓了下來,換上了乾淨的,補丁少點的衣裳後,家裡的壯勞力和剛成年的小郎們就都紛紛出去尋找差事了。
結果沒有半日功夫,他們就又紛紛跑回來了。他們剛一跑回來就主動找上了自家祖母母親和姐妹嫂子們。
“楚氏這邊女子做工的太多了,什麽飯鋪子做飯,什麽分揀藥材,織布,做鞋什麽的工坊招募的名額可多了。要不讓家中姐妹,嫂子們去看看?”
跑回來的小郎一臉激動的對自家祖母匯報。
某位老嫗有些驚愕“女子做工, 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應該不會,絕大多數都不有什麽危險。他們這邊女子做工的人家簡直不要太多,幾乎家家都有女子在外做工。”另外一個小郎也插言道“我看見有些專門製作絹花的工坊,那裡面一眼望去全部都是女子在做工。
大家都做的可快了,我看見那些女子幾下子就捏出一朵漂亮的絹花。”
“沒錯,做流蘇也很美。我還聽附近的人說,那邊的活計還可以拿回家裡來做,做好之後,把成品賣回工坊就可以了。”
聽了倆個孫子說的話,老嫗沉默了一會兒就道“那你們等會吃了午飯,再出去多打聽打聽,若是真的沒有什麽危險,我和你們親娘幾個到是可以先出去做個工試試,也算給孩子們趟趟路子。”
“不用去了,我們都打聽過了。女子確實可以出去做工。”一個老嫗長的極為相似的二十來歲的男子走了進來,直接在老嫗的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