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在得力的皇儲人選身邊,就必定有太平軍的細作潛伏麽?]
[照這樣想,豈不是朕身邊最乾淨?嘛,要是你這家夥也是太平軍的細作,朕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喂,都shímeshíhòu了,還有心情說笑?我要是太平軍的細作,至於最初混地nàme慘麽?]
[嘿嘿,不就是苦中作樂,開個玩笑嘛……]
[分分場合吧,陛下!]
在耿直錯愕的目光下,李壽與謝安用眼神私下交流著,論默契度,簡直是駭人聽聞”“小說。 M.
“陛下?謝大人?”耿南一臉古怪地喚道。
似乎是注意到了耿南目瞪口呆的表情,謝安咳嗽一聲,沉聲問道,“耿大人,是吧?耿大人方才說zìjǐ乃太平軍六神將之一,[天樞神將]?”
“不敢不敢,罪臣早年只是迫於性命ēé,一時糊塗,這才委身於賊,絕méiyǒu反叛我大周之心,此心可鑒日月,望陛下與謝大人明鑒!”耿南一臉急色地辯解起來。
抬手打斷了耿南的話,謝安正色說道,“此事暫且不論,本府想zhīdào,耿大人口中的六神將,太平軍中究竟是何等地位!”
聽聞謝安問起,耿南不敢隱瞞,連忙解釋道,“陛下,謝大人,據罪臣所知,太平軍中地位,其身份最高者乃[公主],據說是前唐皇室後裔,此事究竟是否屬實,恕罪臣能力有限,不曾探明,自[主公]以下,乃是[總帥]。此人身份,想必謝大人並不陌生……此人姓陳名驀,出身不詳,武藝高超,據說[六神將]便是此人挑選得出。而[總帥]以下便是我[六神將],此六神將分別喚作[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橫]、[搖光]。總共六人,每位六神將手下有太平軍信徒一萬人zuǒyòu可供驅使,比較我大周官位,幾近於各dìfāng郡尉、總兵、將軍……”
“一萬人?”與李壽對視一眼,謝安皺眉問道,“這麽說,你手下亦有一萬zuǒyòu的太平軍信徒可供驅使?”
“起初是這樣,不過後來……”耿南連連搖頭,解釋說道。“謝大人有所不知,罪臣數年前便欲與太平軍叛黨劃清界限,在太平軍內部高層命罪臣潛伏到我大周內部當細作時,罪臣想方設法將那陪同的百余人殺盡,再不曾與太平軍有所聯系,想來,太平軍叛黨那邊多少已起疑心,不會再輕易聽從罪臣發號施令……”
“換而言之。你這個太平軍六神將,眼下可以說是有名無實?”謝安輕笑著問道。
耿南點了點頭。一臉忠心大周模樣,義正言辭地說道,“是!罪臣亦是我大周兒郎,豈能有負皇恩,輕身事賊?”
謝安聞言搖了搖頭,望著耿南似笑非笑說道。“不見得吧?倘若耿大人對我大周當真是忠心耿耿,為何要隱瞞此事到如今?耿大人早就可以將此事告訴朝廷,不是麽?”
“這個……”耿南聞言苦澀一笑,搖頭說道,“實不相瞞。謝大人,罪臣早前便有心將此事稟告朝廷,奈何太平軍叛黨遍布天下,爪牙甚多,若是被那些叛黨得知是在下告密,在下就算有十條命,恐怕也抵不過陸續而來的報復……大人有所不知,太平軍對叛徒的處罰極其嚴厲、苛刻,一旦查證,非但死路一條,而且死前還要受諸般折磨……”
望著耿南眼中那幾分恐懼之色,謝安心中暗暗點了點頭,繼而沉聲說道,“既然如此,耿大人何以還敢冒著天大的風險,將此事告密於陛下與本府?”
“這個……”耿南聞言猶豫了一下,在思忖了一番後,咬牙說道,“罪臣就直說了吧,前些日子太子李煒謀反時,耿南曾與太平軍第三代主帥陳驀對峙,當時,此人盡管放過了耿某一條小命,卻已將罪臣判定為太平軍的叛徒,說shíme日後會有人來取耿某的小命……”說著,他便將當夜陳驀與他所說的事原原本本對謝安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
是考驗麽?以殺死[原天樞神將]耿南一事,作為新[天樞神將]的考驗……
唉,果然大舅哥也並非是與zìjǐ、小舞、以及梁丘公在一起時那樣無害呢……
謝安心中苦笑一聲,由於與陳驀稱兄道弟的shíān甚久,他差點就忘了,他這位大舅哥,那可是太平軍叛黨的首領,漢函谷關與長安兩場戰役,不知手染多少大周將士鮮血。(請使用本站的拚音域名訪問我們.)
於私而言,陳驀有情有義,不可否認,但於公而言,他亦屬暴徒、亂黨,是讓大周陷入戰亂的關鍵人物之一。
這邊謝安心中倍感糾結地思索著他的大舅哥陳驀,那邊耿南卻會錯了意,還以為謝安悶不吭聲還是在懷疑他,連忙說道,“陛下,謝大人,罪臣此番向陛下與謝大人袒露真實,不敢說不是為了zìjǐ身家性命考慮,可罪臣絕méiyǒu絲毫相助叛黨的心思,數年來始終想與叛黨劃清界限,只是奈何太平軍叛黨勢力強盛,因此,罪臣不敢泄露,恐遭來殺人之禍……而如今,既然太平軍已知罪臣反叛,橫豎是死,罪臣就算是死,也要將此事稟告陛下,稟告朝廷……”說到這裡,他再次大拜於地,一副任人處置之色。
“你怎麽看?”瞥了一眼耿南,李壽低聲詢問謝安道。
只見謝安深深打量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耿南,壓低聲音說道,“話……不像有假,不過,此人也不是shíme忠義之輩,多半是見事跡敗露,已被太平軍當成叛徒,因此投靠我等……”
李壽信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繼而壓低聲音說道,“話雖如此,不過此人也並未與太平軍叛黨同流合汙,也算是心中有我大周吧,眼下更值用人之際。此人乃北軍供奉之一,武藝頗高,兼之對太平軍頗為了解……”
似乎是聽出了李壽言下之意,謝安思忖了一番,緩緩點了點頭。
見此,李壽微微一笑。走上前幾步,虛扶耿南一記,笑著說道,“耿師傅請起,耿師傅忠君愛國,不與助太平軍叛黨為虐,朕心甚悅……”
“不敢不敢……”見身為大周皇帝的李壽親自來扶zìjǐ,耿南面露惶恐喜悅之色,依言站起身來。連連鞠躬作揖。
與謝安交換了一個眼神,李壽微笑著安撫道,“耿師傅放心,朕非昏昧之人,豈會不識忠良?這樣吧,以往之事,朕既往不咎,只要耿師傅日後繼續效忠我大周。繼續效忠朕,朕不吝賞賜!”
耿南一聽面色大喜。叩地拜道,“多謝陛下榮恩,罪臣不甚惶恐!日後罪臣自當效忠我大周,效忠陛下,若有二心,天人共戳!”
要zhīdào。耿南之所以冒著風險投靠李壽與謝安,原因無非是被陳驀逼得走投無路,又兼太子李煒、五皇子李承相繼倒台,縱觀冀京之大,卻已無他立足之地。唯一的出路,便只能借有關於太平軍叛黨的情報,來取得李壽與謝安的信任,bìjìng他可舍不得他苦拚多年這才獲得的地位。
而這yīǎn,謝安顯然也看出了幾分,要不然,他也不會同意李壽將耿南收服麾下的舉動,bìjìng耿南等北軍供奉的武藝著實不低,要是他們打著shíme另外的盤算,一旦日後發難,謝安先且不論,至少李壽的安危就值得商討了。
一番客套、場面話之後,李壽與謝安又詳細詢問耿南有關於太平軍的種種情報,kěnéng是二人的話讓耿南fǎngfó吃了一刻定心丸,因此,耿南也méiyǒu隱瞞,將他所知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訴謝安與李壽,只聽得二人心中震驚。
這可真是不得了……
聽聞耿南的講述,謝安心中猶如驚濤駭浪。
早zhīdào在此之前,謝安一直誤以為太平軍僅僅只是一個勢力弱小的反大周組織,也難怪,誰叫身為太平軍第三代主帥的陳驀曾親自臨時客串長安叛軍,坐鎮漢函谷關呢?
在謝安看來,要堂堂第三代主帥親自出馬,這太平軍叛黨能厲害到哪裡去?
然而如今聽耿南這一番話,他這才意識到,太平軍插根在大周的勢力,要遠遠超乎他的想象,組織內部各階級分明、紀律嚴明,甚至於,在隱秘方面做得極其規范,許多太平軍的密探、細作僅僅知曉如何聯絡比zìjǐ高一線的上線細作,或者是比zìjǐ低下一線下線細作,其余卻一概不知,從根本上杜絕了一人被抓、全員落網的局面,換而言之,就算李壽朝廷抓到一兩個太平軍的細作,也不過只是截斷那一支而已,無損於太平軍叛黨那龐大的情報勢力網。
頭疼……
看來,確實有必要要與費國好好談談了……
謝安皺眉思忖著。
要招費國過來問話,其實這件事很簡單,但是呢,謝安舍不得毀了費國這員大將之才。
要zhīdào,雖說廖立、馬聃等人起初也是長安一方的叛軍,可他們並méiyǒu要反叛大周的心思,說到引發此事的最根本原因,無非是太平軍在暗中唆使南陽一帶的商賈哄抬米價,引發民怨,從而一步步使得廖立、馬聃步入了於大周朝廷對立的糟糕局面。
但是太平軍不同,太平軍最初的目的就是推翻大周、複辟南唐,並不是shíme所謂的走投無路,而作為太平軍的一員,一旦費國真正的身份泄露,不難猜測他會被蘇信、李景、甚至是廖立、馬聃等將領排斥。
雖說同是叛軍將領,但是其中所代表的含義是截然不同的。
因此,謝安最終還是放棄了當即招費國來問話的心思,打算趁著他與眾女成婚,眾將前來道賀的大好時機,私下與費國好好談談,這樣一來,只要謝安不說,費國便能維持他的地位,以及與眾將的良好guānxì。
當然了,前提是費國配合。
大周弘武二十四年正月十九日,正式繼位後的大周皇帝李壽首此早朝,更改年號為[景治元年],大赦天下。
同日,謝安迎娶東公府梁丘家之女梁丘舞、長孫家之女長孫湘雨。以及金鈴兒,至於伊伊,這個溫柔可人的小妮子一直堅持不能與她家小姐梁丘舞平起平坐,因此婉言回絕了謝安的好意,執意於侍妾的名分。
見平日裡溫柔、聽話的伊伊在這件事上這般堅決,謝安也不好太過於勉強。反正在他看來,無論妻、妾、還是侍妾,都是他心愛的女子,他斷然不會厚此薄彼。
值得一提的是,當謝安的準嶽丈長孫靖聽說謝安除了梁丘舞與自家女兒長孫湘雨外,竟然還要娶一個叫做金鈴兒的女人時,這位朝中大員著實氣地不行,直到最後聽說zìjǐ女兒長孫湘雨亦認可了此事後,他這才作罷。
不得不說。別看長孫靖整日裡怒斥長孫湘雨這個不好,那個不好,實際上,他還是很在乎zìjǐ的女兒的。
由於此次婚禮的司儀乃大周皇帝李壽親自主持,因此,婚禮從巳時才正式開始。
作為謝安的好哥們,李壽辰時三刻結束早朝後,換下皇袍。帶著皇后王氏與太子李晟,風風火火趕到謝安的豪宅。繼而,讓王皇后與兒子在謝安府上稍歇,zìjǐ則駕駛著十余輛馬車與數百人組成的迎親隊伍,與謝安一同迎接新婦。
首先是東公府梁丘家,迎接梁丘舞與伊伊主仆二人,然後是長孫家。迎接長孫湘雨,至於金鈴兒,她因為並非冀京人士,所以安置在謝安府上北廂房,倒是免了李壽與謝安多跑一趟。
如此足足忙了一個時辰。謝安這才將四位身穿豔紅婚袍的嬌妻迎到自家府上、他在北廂房內的書房。
按理來說,謝安應該將四女應該迎到她們在北廂房內各自的房間才是,bìjìng那裡那是真正的喜房,不過嘛,因為謝安等下要費國,與他好好談談有關於太平軍的事,因此,謝安便將眾女迎入了zìjǐ的書房。
bìjìng費國武藝不俗,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謝安需要借助梁丘舞與金鈴兒的武藝,免得費國那小子因為事跡敗露,倉惶逃走。
但不得不說,當四位嬌妻頂著紅布一字坐在書房內的床榻上時,著實是賞心悅目,讓謝安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喜悅。
當然了,倘若眾女能拉的下臉,在今夜與謝安大面同眠,那顯然更叫謝安心猿意馬,只可惜,這種美事謝安也就只能幻想一下而已,至少四女中,除伊伊以外的其他三位嬌妻是絕對不會認可的。
迎接完新婦之後,謝安剩下的任務就是接待前來道賀的親朋賓客了,不得不說,單他與李壽二人,實在不足以應付如此多的賓客,因此,謝安臨時叫來苟貢、丁邱、錢喜、周儀等人幫忙,就連李壽曾經的心腹幕僚,即將成為受職於吏部的王旦亦請了過來,但盡管如此,人手還是不足。
幸虧眼下在冀州軍中當值的蘇信、李景、費國、齊郝、馬聃、廖立等人來得早,在謝安的一句話下,眾將頓時由賓客搖身一變,改行接待堵在謝安豪宅前的眾賓客。
不可否認,謝安的婚事,實乃是這些年來冀京除封禪大典外最是隆重的大事,前來道賀的冀京名流、朝廷大臣比比皆是,別看皇五子李承贈給謝安的豪宅會客大廳極為寬敞,可依然被前來道賀的賓客坐滿,簡直可以說是座無虛席,甚至於,到最後連大廳都坐不下,謝安臨時叫廚房增設喜宴,在正堂外的院子中設置席位。
由於是大周朝廷日後的刑部尚書謝安成婚,兼之又有大周皇帝李壽親自擔任主持,但凡是冀京有些名望的人,都爭先恐後來到謝安府上道賀,以至於到最後,盡管謝安隻送出三百份請柬,可前來道賀的人,卻多達五、六百位,而其中輩分最高的,無疑是梁丘公、胤公、孔文等幾位老人,而輪到身份最尊貴的,便是皇三子[秦王]李慎,皇六子[韓王]李孝,皇七子[楚王]李彥,以及皇八子、[八賢王]李賢。
其次,便是謝安的嶽丈兵部侍郎長孫靖夫婦、謝安的老師禮部侍郎阮少舟夫婦,衛尉寺卿荀正夫婦等等,就連光祿寺卿文欽,亦帶著他的從子、侄兒文邱前來赴宴賀喜。
而在謝安的親信中,大獄寺重牢獄長狄布、北鎮撫司司都尉漠飛,逐一到場。
而叫謝安頗感喜悅與的是,南國公呂崧亦帶著南軍三將前來道賀,還有一位讓謝安倍感糾結的女賓客,南公府的兒媳,蘇婉,一個至今讓謝安念念難忘的女人。
當然了,眾賓客中也有不請自來的,比如說,四鎮之一的西鄉侯韓裎。
不得不說,當西鄉侯韓裎向謝安拱手道賀時,他的表情很古怪,很顯然,他多半是yǐjīng認出,眼前這位叫做謝安的新晉朝中紅人,正是一年前饑寒交迫,曾在他西公府門前討要過壽食的落魄之人。
不過要論起眾賓客中誰最叫謝安感到緊張,那顯然還是皇八子、八賢王李賢……
“真是想不到,賢殿下竟然也會來……”
fǎngfó是看出了謝安的心思,李賢瞥了一眼遠處席中的李慎等三位皇子,淡淡說道,“謝少卿放心,貴夫人長孫氏的大喜之日,小王是絕不會做出shíme叫謝少卿難堪的事來的……啊,只是今日,今日,小王依然是曾經的李賢!”
“賢殿下這話shíme意思?”謝安本能地gǎào李賢話中有shíme深意。
李賢微微一笑,拍了拍謝安肩膀,似有深意地望了一眼他,繼而與親信季竑朝著李慎那一桌走去。
“待今日早朝,謝少卿拭目以待!”
今日早朝麽?
望著李賢遠去的背影,謝安本能地gǎào到,今日早朝,或許會發生shíme變故。
終於準備完畢,準備要有所動作了麽?
還是說,純粹地不想在湘雨與zìjǐ成婚之前,引發shíme事端,以免婚期再有所變故?
心中諸般猜測著,謝安暗自搖了搖頭。
以往,他就看不透這個叫做李賢的皇子,眼下,依然看不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