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姚師兄?”
見到姚文嶽冒出來,杜滄海都有些愣了,都險些把姚文嶽的名字直呼出來。
“哈哈!!!杜師弟,沒想到你還活著!”
姚文嶽看到杜滄海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偶像一樣,一副激動無比的樣子,連走前幾步。來到杜滄海面前,拍了拍杜滄海的肩膀:“嗯,不錯,你還活著,我就放心了!”
杜滄海聽了一陣無語,什麽叫“沒想到你還活著”?難道勞資現在死了才是應該的嗎?
不免吐槽了一番,但嗅覺敏銳的杜滄海同樣也從姚文嶽的話語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看姚文嶽的樣子,似是很激動啊。雖說杜滄海與姚文嶽接觸的時間不多,但在杜滄海心裡,姚文嶽這個大師兄應該是性格很穩重、做事很有分寸的人。杜滄海認的就是姚文嶽那滿滿的大師兄風范啊。
現在這是怎麽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師兄,發生了什麽事嗎?”
杜滄海臉色有些不自然,但更多的是凝重。他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什麽。
見杜滄海這麽問,姚文嶽禁不住歎了口氣,臉上的喜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讓杜滄海不由心一沉,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知道的,那日我們五人分開逃離後,各自都受到了一股藍色火芒的襲殺。”
“我當時對於這藍色火芒本是非常不屑的,但當我和這火芒近距離接觸過後,我才發現,這火芒竟是恐怖如斯!”
“我所有的攻擊,都無法對這火芒造成任何的傷害。而這火芒對於我的殺傷力,不說別的。單單只是接近我的身體,就讓我有種接近死亡的窒息感!”
杜滄海默默聽著,也微微點頭。對於普通風雲境九重修士而言,如果被那藍色火芒追殺,確實跟經歷一場可怕的夢魘一般難受。
姚文嶽實力雖然強,但在杜滄海眼裡,姚文嶽和普通的風雲境九重修士相比還真是沒什麽實質性的差別。
“我拚盡全力,最終換來的卻只是被火芒重創!無奈之下只能使用一張飛遁符,逃命速度大漲,這才勉強逃出生天。”
杜滄海聽到這裡,不動聲色,但心裡卻是有些驚訝的。
杜滄海本人拚了老命施展混沌身法都甩不掉那火芒,憑借那火芒的速度,能夠讓姚文嶽逃出火芒追蹤的靈符。怕是不多吧?這種靈符,杜滄海一個堂堂的儀天宗宗主親傳弟子都是沒有的。
姚文嶽竟然能夠拿出這等寶貴的靈符來?這就讓杜滄海不得不吃驚了。
看來,這位姚文嶽姚大師兄,也是有些秘密的啊。
杜滄海在心裡暗自想道。
“隨後······”姚文嶽停了一下,又繼續說下去:“我憑借飛遁符逃出生天后,本想回儀天宗求援的。但當時我的傷勢太過嚴重,必須立即得到治療。所以我迫不得已在附近找了個隱秘之所,開始用自己帶的藥物簡單治療了傷勢。可沒想到這一治療就花了數個時辰的時間,此時再回宗門搬救兵怕是為時過晚了。我估摸著遠水解不了近渴,於是便自作主張開始獨自在幽森林裡尋找你們,可找了許久,直到傍晚都是什麽都沒發現。心灰意冷之時,在這裡隨意找個地方過了野,今天一早正打算回宗門,卻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了師弟你。”
杜滄海聽到這,老臉都抽搐了幾下。勞資還真是睡了一天?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哦?那師兄你療傷時,
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動?” 杜滄海心下一動,裝作好奇問道。
“有!”說到這個,姚文嶽有些激動:“我察覺到了外界一片動蕩,在遠處有巨大的漩渦產生,其威勢極其駭人!不過當時我正處於療傷的關鍵時刻,所以忍住了沒有去仔細查探。
回答完杜滄海的問題,姚文嶽有些疑惑:“師弟,難道你知道當時外界發生了什麽?那漩渦到底是什麽東西?”
面對姚文嶽的話,杜滄海也不知道自己該回答些什麽,隻好含糊的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當時瘋狂地逃,在火芒的追擊下撿回了一條命。後來也只是遙遙望見這漩渦在遠處產生,也同樣驚顫著這漩渦所蘊含的可怕力量。”
這漩渦就是我和赤金戰虎打鬥時產生的啊······杜滄海撇了撇嘴。不過在姚文嶽面前,尤其是在這種其他幾個師兄師姐很可能都隕落了的情況下,杜滄海也沒想好要怎麽開這個口。
對姚文嶽說你們都是渣渣,我很強,我可以和赤金戰虎對抗,那漩渦就是我和赤金戰虎打鬥時產生的?先不說姚文嶽會不會信,等一下姚文嶽問起來杜滄海單單解釋這些就很麻煩。再加上,杜滄海自認為自己一直都是一個隻喜歡在角落裡靜靜當一個背景板的美男子,這麽高調有逼格的話,還是低調點不說的好。
更何況,萬一其他師兄師姐們都掛了,聽到自己這麽說,豈不是都要氣的掀開棺材板來?師弟都這麽牛逼,師兄師姐們都掛了,這也太打擊人了吧!
一切盡皆保密,就什麽事都沒有。杜滄海也不是愛出風頭的人,就更加不會說出來了。
當然,對於師兄師姐們,杜滄海也是不免有些惋惜的。尤其是魯久這個師兄,老子都還沒和你結交呢,你怎麽就歇菜了呢?不過,終究只是有一絲惋惜而已,修行路上本就凶險無比。既然踏上了這條路,自然要有隨時喪命的準備,對此,杜滄海也看開了。
很顯然的,既然姚文嶽找了這麽久什麽都沒找到,杜滄海心裡也明白,其他三個師兄師姐多半都是個死人了。姚文嶽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不過他默契的和杜滄海一樣,什麽都沒說。
“師兄。”杜滄海抬起頭望著姚文嶽,面無表情:“先回宗門吧,去看看,說不定還有人幸存的,只是回到了宗門裡。所以你在幽森林裡找不到······而已。”
最後兩個字“而已”,杜滄海咬得非常輕。他和姚文嶽都清楚的,這種可能性非常低,只是留個念想罷了。
大師兄姚文嶽都差點因此掛了,還受了重傷,短時間內不休息都無法趕路。其他那些實力更弱的師兄師姐們反而先回到了宗門?
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比他杜滄海一天不自戀的可能性都低!呸呸呸,老子什麽時候自戀過。
“好。”
姚文嶽點了點頭,隨後好像想到了些什麽,對著杜滄海笑道:“師弟,你從昨天到現在,應該什麽都沒吃吧?不餓嗎?”
“呃,好像確實有點餓了。”
聽姚文嶽這麽一說,杜滄海這才想起自己很久沒吃飯了。雖說風雲境九重修士很耐餓,但昨天經歷了一場大戰,杜滄海肚子也確實是有些頂不住要抗議了。
“哈哈,不如我們先就地吃點,然後再回宗門。吃飽了才有力氣走嘛。”
姚文嶽笑著說道。
“哦,也行。”
杜滄海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附和了姚文嶽的提議,雖然不吃他也有力氣走回宗門。但能吃飽再走也不錯,畢竟餓了這麽久了。
不過嘛······
杜滄海看了看姚文嶽的笑容,總感覺姚文嶽笑得有些勉強的樣子。像是在假笑。
是因為許湘師姐她們很有可能已經死了,所以還沒從痛苦之完全抽出身來吧。
杜滄海想道,對於這一點,他也是理解姚文嶽的。畢竟連他都感到心情不悅,姚文嶽身為和許湘他們同一時代的儀天宗弟子,心裡一定比自己還傷心不少吧。
杜滄海暗暗想著,默默從儲物袋裡拿出一些乾糧,吃了起來。而一旁的姚文嶽也是如此。
吃到一半,姚文嶽從儲物袋裡拿出了一個瓷製瓶子,表面上鑲嵌著一副栩栩如生的遊龍圖畫,看上去似是酒壺。
“來!杜師弟,我們喝一杯!”
姚文嶽又取出兩個杯子,將其中一個杯子遞到杜滄海面前。
杜滄海原本啃著乾糧,見旁邊忽然遞過來一個杯子,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下意識就要拒絕。
我不會喝酒······杜滄海抬起頭看向姚文嶽,當看到姚文嶽那微微有些發紅的眼眶時,卻是將湧到喉嚨的拒絕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反而停下了啃乾糧的動作,伸出手默默接過了杯子。
看得出來,姚文嶽這是要借酒消愁啊。
情緒終究還是要爆發出來。也對,畢竟大家心裡都明白,這次出來捕殺妖獸,幾乎就是死了三個人,姚文嶽身為大師兄,也是領隊人,心裡自然不好受。只是苦了杜滄海這個陪酒的了。
姚文嶽將酒分別給自己和杜滄海滿上,然後沒有多說任何話語,便自顧自的將酒一飲而盡。隨後又將目光放到杜滄海身上,杜滄海欲哭無淚,但此時已上了賊船,也不好回頭。於是咬咬牙,也學姚文嶽的樣子, 將酒一飲而盡。
“咳咳!好辣!”
飲完,杜滄海不由得連連咳嗽幾聲,感到喉嚨嗓子一陣火辣辣的。
這特麽是極高濃度的烈酒吧。
杜滄海不留痕跡的掃了眼姚文嶽的酒壺。他雖然平時不怎麽喝酒,但對酒最起碼的認識也還是有的。
雖說杜滄海不會喝酒,但能讓他這個風雲境修士一入嘴就感到如此濃厚火辣味的酒,必然不是凡品啊!
“再來!”
姚文嶽說著,就又要給杜滄海滿上,杜滄海連連擺手:“不不不師兄,您自個喝就行了,師弟我這小身板可禁不住您這烈酒。等會還要趕路呢,師弟我可不能就這麽倒在這烈酒上了。”
“哦,是麽?可若是師兄我非要讓你倒在這裡呢?”
這時,似是見杜滄海已飲下一杯酒,自己目的達到了。姚文嶽索性不再偽裝,冷笑道。
“師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杜滄海聽了,不由皺眉,看著姚文嶽面帶冷笑,他感到有種不祥的預感。
就在這時,肚子裡突然感到一股劇痛,那疼痛感從肚子裡傳出,然後迅速向著全身蔓延!
杜滄海捂住肚子,臉色猙獰,再次看向姚文嶽的目光也變得陰沉起來:“你······”
“哈哈哈!!!你能上鉤,也不枉我演了這麽久的苦情戲!現在終於可以摘下面具,這種回歸自我的感覺可真是不錯啊!桀桀桀!”
姚文嶽此刻一改之前的老好人形象,看著杜滄海,嘴角劃過一抹陰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