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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啊,阿茲爾。”
“說起來雖然說時間上沒有間隔多少,但是看到日新月異的恕瑞瑪,確實會莫名的有一種好久不見的感覺。”
阿茲爾和陳逸沙兩人席地而坐,旁邊擺著一壺產自黎明綠洲的好酒。
“嘗嘗,這可是用泉眼裡面的好水釀造而成的,一般的人可是喝不到的。”
陳逸沙舉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嗯,口感有著綠洲的柔順,但是滑進胃裡的時候卻能夠伴隨著香氣爆發出沙漠的狂野,這確實是獨屬於沙漠的好酒。”
“哈哈哈,所以說,想要真正品酒的話,還是要和你還有內瑟斯這樣的家夥在一起才有趣。”
阿茲爾哈哈大笑:“像是雷克頓那家夥,每次給他這樣的好酒,都是直接抬頭一口悶了,屁都沒有感受出來,沒意思沒意思。”
“怎麽樣,我給你們的那東西有用吧,看你們這熱火朝天的樣子,想必你的統一大業應該也進行的差不多了吧。”
“確實是差不多了,現在工業化正在恕瑞瑪的所有地方逐步推行,自那件事情之後的城邦自治狀態也宣告結束。”
阿茲爾笑道:“現在還有一些偏遠處佔據地形優勢的城邦想要負隅頑抗,這段時間雷克頓還有內瑟斯兩個家夥就是在處理這件事情。”
“當初你告訴我,不要把自己的身份代入曾經的統治者這一點的時候,我就有些明白了,我們執行收復計劃的時候要注意的地方。”
“就算你的血脈是這片土地自古以來最為尊貴的存在,但如果說你無法給現在的人民帶來哪怕一絲一毫的好處,他們是不會承認你的。”
“而如今,我作為恕瑞瑪的皇帝帶來的變革,按照你的方式來說的話,我平衡了物價,重新打通了各地的聯系,提供了更多的就業崗位,平息了各地的戰亂,以及猛獸帶來的災害。”
“所以說,人們願意承認我的身份,承認阿茲爾確實是恕瑞瑪的意志欽定的英明神武之皇。”
陳逸沙揶揄道:“有沒有覺得自己被裹挾了,就是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哪怕自己是皇帝,都不得不為了讓民眾承認自己的身份而努力。”
“呵呵,沒有,你也不必用這種話來和我開玩笑。”
“我還沒有軟弱到需要別人認同我,才覺得自己有價值的地步。”
阿茲爾自信地一笑。
“雖然說我可以不需要來自凡人的肯定,但是有一點是沒錯的,他們也是恕瑞瑪的子民,我可以為了他們改變一些東西。”
“凡人的一生何其短暫,他們看到的事情,在某種方面來說確實是很短淺,但無一例外,他們都是在通過自己的方式努力的活著,拚命地追求著心中的幸福。”
阿茲爾慢慢地喝下了一口酒:“通過正當的手段努力追求幸福的家夥,無論是普通人還是飛升者,他們都是值得尊敬的家夥。”
“包括飛升者?”
陳逸沙目光閃爍:“你這是在暗示什麽東西麽?”
“我記得,當時我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用澤拉斯的事情來刺激我,這個東西我還是記得的。”
阿茲爾語氣中有了一絲感歎:“雖然說我不知道你是從什麽地方知道這件事情的,但是現在想想的話,澤拉斯的事情,我也有著一部分原因。”
“如果說我沒有默許他做出那些事情,如果說我開誠布公地和他談談,坦率地交流一番的話,或許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覺得吧,當初你倆的事情弄成這樣,純粹就是因為你沒有考慮到澤拉斯的出身,而且你還在默許他用各種方式維護你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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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逸沙毫不客氣地說道:“澤拉斯是奴隸出身,而且在你們恕瑞瑪的那個年代,無論說後來他學習到了多少知識,一些心理上的問題終歸是無法避免你的。”
“你想要給澤拉斯一個驚喜,但是對於他而言,他沒有看到夢想的希望,就會將自己的目光轉自另外的地方,直到被力量和權欲迷失了內心。”
“你說的沒錯,這個問題我後來也想到了,可能是真的太年輕了吧,有很多事情都沒有經歷過,我也不知道如何解決。”
陳逸沙笑了笑:“其實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只要把話說開了就好,沒什麽事情是解決不了的,大不了就是一個老死不相往來。”
“而且我相信,只要你把話說開了,澤拉斯也不會和你老死不相往來的,士為知己者死。”
“士為知己者死麽......”
阿茲爾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看向了陳逸沙:“行了,這個問題到此結束,你這一次來恕瑞瑪有什麽事情麽?”
“不不不,這個問題可不能結束,我還等著聽你們這幫飛升者之間八卦呢。”
陳逸沙笑了笑:“我這次來,除了有朋友的委托之外,我想要去一趟艾卡西亞之下的那個地方。”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麽,那個地方非常危險,就算是巨神峰那幫家夥的異空間也不能和虛空之地相比,我不讚同你去冒險。”
阿茲爾搖了搖頭:“恕瑞瑪雖然說分崩離析了許多年,但是很多典籍都還留有完整的拓本,我可以給你開放所有的典籍庫,想找什麽都可以。”
“問題就在於,現在可不是能夠輕松在書裡面尋找歷史的時候。”
陳逸沙認真道:“或許對你來說,澤拉斯乾掉了飛升圓盤,親手終結了飛升盛世這件事情讓你難以接受,但是我覺得其實還好,利弊參半吧。”
“就是你一直明裡暗裡和我說的那件事情麽,如果拋開一切,從一個歷史學的角度出發的話,或許你是對的。”
阿茲爾搖頭:“但我是恕瑞瑪的皇帝,我有罪,澤拉斯有罪,將飛升圓盤放在了恕瑞瑪的那些家夥,也有罪,誰都跑不了。”
“嘖嘖嘖,都什麽時候了還有罪無罪的, 都跟你說了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飛升盛世了,除了我們這些家夥,誰還記得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誰會在乎呢?”
陳逸沙攤了攤手:“你自己都說了凡人的一生是短暫的,而對於某些家夥來說,他們的目的也達到了,自然更不會關注這些事情。”
“從收復恕瑞瑪的手段來說,你的行事方式已經從過去的牢籠當中走出來了,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不是麽?”
陳逸沙意味深長地說道:“而在這之後,需要從過去的牢籠當中掙脫出來的,是你的內心。”
“過去的噩夢會烙印在你的人生軌跡當中,這是屬於你皇座之下的皚皚屍骨,但是你要考慮到,終歸是現在依舊生活在這片土地上鮮活的子民們。”
“你需要考慮的,是他們,不是過去。”
“你有罪,那就努力將如今的恕瑞瑪變成一個比飛升盛世還要強大的國家。”
“澤拉斯有罪,那就將他抓起來,讓他戴罪立功,用正當的手段盡心盡力輔佐你。”
“那些人有罪,那就積蓄力量,找機會將他們從神壇之上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