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的聲音由遠及近,一共來了兩個人。
夏季知默不作聲,那兩個人靠近了,喊停的那個青年疾步走了過來,語氣有些激動的詢問到:“你好我叫許君才,請問你是‘風肖’嗎?”
風肖?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
“你好,我叫夏天。”
那青年和隨同而來的人低聲交涉了一下才回復:“你不要著急,你的眼睛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放心,我們不是壞人,請跟我們來。”
既來之則安之,夏季知點了點頭應允,在這個青年的攙扶下上馬,而不是車。
在經過兩人的時候,他不動聲色的吸了一下鼻子,那個女子身上並沒有香味,反而有一些汗味。不過好在沒有從兩人身上聞到血腥之類讓人亂想的信息,心中稍微的放松了一些。
三人打馬而去,在半路的時候,那個女子騎著馬去了另一個方向,是快馬加鞭走的。夏季知數次嘗試睜開眼,可是還是疼得要命。
在青年的攙扶下進了一間屋子,被他安置在有些酸臭味的床上,青年拿出打火機點了幾下,透過眼皮,夏季知黑色的世界泛起了點點紅色。
淡淡的熟悉香味傳來,他心中一動,詢問道:“你在點蠟燭?天黑了嗎?”
“對啊,怎麽了?”
許君才隨性回答到,這才意識到對方不熟悉這個世界,笑了兩下解釋道:“這裡和你的世界有些不一樣,很少很少地區能有電的,即便蠟燭也不多。”
說完他坐在了夏季知身邊,小聲問道:“你是叫‘風肖’吧?不用隱瞞的,還有你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事情,我們都清楚的。”
夏季知頭皮發麻,雖然能對話,但是完全無法理解對方話中的意思,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文盲。
但是出於習慣,就將計就計:“我有些不解,你怎麽判斷我就是風肖的?”
許君才支支吾吾了很久,在努力的組織著自己的語言。他是土生土長在這個世界的人,對於另外那個世界只是聽說、從書上看過而已。
良久才道:“七天前我們收到緊急通告,有新的‘封名’降世,而這個新的封名叫做風肖。特點就是和你一樣穿著這種外界服裝的男子,並且因為初次降世,眼睛還無法睜開。”
經過他一提醒,夏季知瞬間回憶起來自己在網上看到的消息:123個叫風肖的人神秘失蹤,是外星人還是有預謀的綁架?
當時只是掃了一眼,忙著衝王者根本沒有看……
聯想到自己的遭遇,心中瞬間有個猜測:“你是說,所有失蹤的風肖,都來到了這個世界?”
“對。”
“那這個世界是哪裡?你們會普通話,還知道廣西地名,我不是穿越了嗎?”
感受到對方真的毫無惡意,夏季知也不再顧左右而言他,所幸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穿越?穿越什麽意思?”
許君才疑問了一句,但並未急著要答案,而是先解釋到:“我們這裡……用你們那個世界的話說,我們這裡是一個由海市蜃樓演化成真的獨立世界。”
頓了頓,許君才又補充道:“剛才你見到的那些人和建築,都是鏡子一樣被海市蜃樓投影過來的。我也沒有去過你們的世界,這些都是聽前輩們閑談時聽到的,也不曉得是什麽意思。”
說著,許君才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你應該是原初封名吧?擁有‘破門鑰匙’的大人!”
不,
你誤會了,我就是個屁。 夏季知隻覺得自己越聽下去越亂,一個個都是自己完全不了解的詞匯。心裡不禁感慨,原來書上都是吹牛的。
那有什麽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瞬間什麽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還有bug級別的系統,有無數美人投懷送抱。
親身體驗才知道,我很有可能因為語言不通、穿著奇怪、回答不上基礎問題就被人當場給打死!
夏季知沉默了一會,忽然對他開口到:“什麽是封名?加官進爵的頭銜嗎?”
“封名就是封名,呃…嗯…這…”
在夏季知看來,許君才就是小學未畢業的人,無法通過言語表達自己的想法,便將自己從筆記上看到的內容背了一遍,他這才說是。
並且還說了所謂的‘無法解釋的力量’到底是什麽。
用他的話說,這個世界有著至少二十個封名以上,每一個名字的力量都不一樣,無法準確的用某一種、或者某種類型來概括。
能夠叫那種名字,而且不死的人,就是封名的大人。
“而像你們一樣的大人死後,名字的力量會凝聚成一顆種子傳承下來。我們普通人不敢賭自己孩子的命,但是可以使用你們的名字種子,以獲得你們名字的一部分力量。”
說罷他抬起了手,似乎在給夏季知演示,可惜自己卻看不到。
就聽許君才破唯自豪的道:“這種行為稱為‘名種’,我的名種是‘林路’種,名字的力量是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迷路。”
就這?
夏季知輕咳了兩下掩飾自己的笑意:“除了這個,還有什麽與眾不同的嗎?”
“沒了,一個名字只有一種力量。”
兩人就著名字的力量聊了好一會,許君才將他知道的十二個名字的力量一一列了出來。
突兀的,夏季知說道:“我之前聽到過夏季知這個名字,夏季知代表什麽?”
他不打算隱藏了,既來之則安之。
但是這個人似乎沒有發現他的言外之意,徐徐道:“夏季知是五大‘黑厭’封名之一,主要能力是預知,是十分了不起的力量。”
許君才並未發現夏季知的變化,繼續道:“黑厭是比較特殊的存在,力量比一般的封名更加詭異,叫黑厭封名的嬰兒幾乎都得死,所以很少見。”
夏季知靜靜的聽著,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木床的邊緣:“預知,挺厲害的。還有呢?”
“沒了,一種名字只有一個能力,這是鐵則。”
敲打木床的手指停頓了一下,夏季知又繼續敲打起來。
他看不到許君才的臉,無法通過臉部微動做判斷對方是否撒謊、是否言無不盡。
就夏季知自己的直覺,許君才說得不對,或者說隻對了一部分。
剛才自己在想自己到底有什麽能力的時候,腦子裡忽然多出來了一部分記憶,那是‘夏季知’這個名字的真正力量。
這一段記憶是憑空多出來的,但是又給人一種是自己的、只不過是之前遺忘了的感覺。
但可以確定,自己不一定有預知能力,真正能力的是另一種和預知完全不相乾的力量。
夏季知轉頭向許君才,一時間不知道怎麽交談。
對方知道的知識應是通用的常識,既然夏季知可以作假,那麽他之前給自己講述的那些“封名力量”,也都不可以過於相信。
為避免他多疑,夏季知轉移話題:“我的眼睛大概什麽時候能好?”
“根據書上記載大約三天左右,不過你這……也許是因為你是第一個風肖,所以有些變化。”
夏季知淡定的點點頭,許君才給出的答案夾雜了大量的水分和虛假信息,只能起到參考作用。
頓了頓忽然想起,作為一個貿貿然來到這個世界的外來者,是不是應該問一下回去的路做做樣子?
“對了,你剛才說沒有去過我們那個世界,就是說,有辦法回去?”
許君才點頭,用他一貫的紙上學來的知識解答著“風肖”的問題。
去地球,對於土生土長在這個世界的人幾乎不可能,但是對於地球來客卻簡單太多,按照他的信息,夏季和推斷了風肖的跨界經過。
風肖應該是和自己一樣看到了有關名字的故事,然後也做出了給父母看的愚蠢舉動。
只不過,“風肖”這個名字是第一次出現,是一個嶄新的封名。
所以在他開啟了這個名字的同時,地球上所有與他同名同姓的人都受到了無妄之災,被這股力量卷到了這個世界的隨機角落,也就有了那條風肖被外星人綁架的新聞。
而夏季知則是早就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古老名字,集體跨界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了一次就不會再發生。 故此現在只有看到故事的人才會降臨,不會牽連別人。
第一個風肖是一切的起因,作為罪魁禍首,所以他有一把能打開兩個世界界壁的“破門鑰匙”。
一個封名只有一把鑰匙是這個世界的鐵則,持有者死亡才能傳給另一個背負這個名字的人。
夏季知這個名字也有一把,自己目前唯一解開了封名還活著的夏季知,故此自己也有鑰匙,只要找到隱藏在這個世界的門就能回去。
想到許君才所說的挑戰黑厭封名等於找死,以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夏季知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叔叔一定知道這個世界的存在與規則,他在拿我當小白鼠!
說不定故事中的“笑教授”,就是以叔叔為原型!筆記的事情也有可能是他自導自演的戲碼。
自己竟然被最信任的人欺騙了,這就是“背叛”的滋味嗎……
一個局竟敢布置十八年,了不起!恐怕在外面還有很多的類似的封名候選人。自己也不過是故事中“也許成功”的實驗品之一!
“喂?你怎麽了?”
“沒事。”
許君才見到夏季知臉色陰沉,還以為是入鄉隨俗不習慣,安慰了幾句才說:“具體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明天的時候大人就應該到了,到時候你詢問他就知道了。”
夏季知點點頭,剛想要道謝,忽然覺得有人從幾十米外快速靠近了過來,且能明顯的感受到一股讓自己很不舒服的感覺。
當即一把抓住了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來者不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