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裹著毛毯從樓梯上走下,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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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袁頤一看到這張臉就像犯了病一樣,腿腳都開始抖起來了,不過好在幅度不大,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果然!這位住在後山的貴人,就是他最害怕見到的那個人,賑災銀案裡唯一的嫌疑人,平陽侯!
“咳咳......咳咳.....”
裴袁頤假裝被空氣嗆到了喉嚨,低著頭咳嗽了起來,一直等到那個男人從他身旁走過,才停止了下來。
“希望侯爺沒看到自己吧!”
裴袁頤在心裡自我安慰道。
自己雖然見過侯爺幾面,但侯爺畢竟是侯爺,位高權尊的,不一定會記得我這個芝麻小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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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下方的裴袁頤還沒從剛才的緊張情緒中緩過神來,樓梯上方的裴衣衣已經走上了藏經閣的頂層。
剛才那個男人雖然看上去受了風寒,臉色不太好的樣子,但是可以從他身上披的毛毯判斷,一定是個有點權力的人,因為那張毛毯所用的毛皮是大楚境內,禁止狩獵的一種動物,可以說是有錢也買不到的。
看來他就是那個住在藏經閣裡的貴人了,裴衣衣在心裡自顧自的說了一句,然後也不去多想這件事,開始欣賞起藏經閣最頂層的景色了。
藏經閣的頂層相比一樓而言,小上太多了,差不多只有一半的面積吧,這一點是裴衣衣沒想到的,畢竟在外面的空地上看,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看來這地方已經變成那個貴人的專屬臥房了!”
裴衣衣朝四周環視了一圈,除了牆壁上那些銅製的浮雕外,基本上也沒什麽可看的了。
一張床,一張小書桌,一張木椅子,這些應該都是那個貴人自帶的家具吧!
瞧這糟糕的配色,一看就知道是從外面搬進來的了,看來那個貴人的品味很差啊!
一點都不懂美感!
....
男人的臥房我就不欣賞了,裴衣衣看向了旁邊的小門,徑直走了過去。
還是欣賞一下頂層的風景吧!
裴衣衣推開小門,來到了外邊的走廊上,雖然這地方還是那樣窄,但此刻的風景卻有了很大的不同。
瞧瞧這山,這樹,這水,這人......
誒!等等!
這哪來的人呐!
裴衣衣揉了揉眼,重新看向了遠處的山壁,剛才好像出現了幻覺,看到有兩個人掛在上面,真是可笑,這大白天的怎麽會有人掛在山壁上裝蝙蝠呢?
這明顯是不合理的嘛!眾所周知,蝙蝠是夜間動物,白天是不可能出來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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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看的太遠,有點暈高吧!
裴衣衣又把視線拉了回來,看向了近處。
此時在藏經閣下方的空地上,兩個男人正一前一後的行走著,看他們的穿著打扮,應該就是剛才見到的兩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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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福啊!剛才可真是笑死我了!”
“爺,什麽事這麽高興啊?”
“就是那個裴大人嘛!你是沒看見,那個裴袁頤一看到我就低著頭,假裝身體不好,咳嗽了起來,生怕我認出他似的!”
“爺,裴大人膽子小,見到您害怕是正常的。”
“他膽子小?!他膽子可不小了,當年接二連三的舉報我,要不是我提前留了個心眼,封死了他上報的路徑,說不定真被他捅出什麽事來呢!”
“爺,
您這話說的,裴大人只是想替自己申冤而已,怎麽能說是舉報爺您呢。” “哼!不過後來也算他懂事,知道惹不起我,知難而退了!要不然我肯定要親自上門恐嚇他一下!”
........
“對了!貴福!”
中年男人突然站定在原地,把頭轉了過來說道。
“聽吳先生說,龐將軍被一個小捕快打傷了?”
“這事倒有點稀奇,你去打聽過了沒有?”
“快跟我說說,那個小捕快是什麽來頭?”
.....
“爺!那個小捕快我已經打聽過了。”
雲水服男人低著頭說道。
“他叫沈易,是三年前來的京衙。”
“武功挺好的,但是人比較懶,平時京衙裡的捕快在背後都叫他混子。”
“不過好像最近因為打傷了龐將軍的原因,風評變得好了起來。”
“爺!而且這個人就是當初黃副官在信裡提到的沈捕頭,就是他抓住了楊龍,逼問楊龍當年賑災銀案事情的。”
......
“哦!竟然是他?!”
中年男人的眼皮跳了跳,這個捕快武功這麽好,不會跟當年的京城七雄有什麽關聯吧!
看來得讓京衙裡的暗線,好好查一查了,免得再出現當年的慘案。
“這個捕快的事,你讓人盯緊一點!”
中年男人在一旁吩咐道。
“如果他查到了什麽,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事情過去這麽久了,我也不想惹出太多的事端了。”
........
“是!”
雲水服男人正想著跪下接旨。
突然一隻大手抓住了他的身體, 把他穩在了原地。
.....
“有人看著呢,隨便應一聲就好了!”
中年男人一邊說,一邊朝藏經閣頂層的裴衣衣看去,然後還對著她笑了笑。
你說說,這李川也真是不仗義!
她外甥女這麽漂亮,怎麽也不介紹介紹!
虧我還在皇上面前誇獎他呢!
要不然他能升的這麽快嘛!
真不知道便宜給了哪個小子,能娶到這麽漂亮的美人!
......
中年男人站在原地,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騷話。而一旁的雲水服男人卻是一句都不敢接,因為他調查過裴袁頤的女兒,知道這個叫裴衣衣的女子目前為止還是單身。
單身也就算了,這麽大年紀了隻談過一次戀愛,而且還是和那個叫李一棠的男人,雖然這件事毫不起眼,甚至跟賑災銀案毫無關聯,但雲水服男人還是記了下來,因為他的工作就是把一切未知的危險提前扼殺在搖籃中。
就像當年裴袁頤辭去官職,來到山腳下的農村,過起田園生活時,雲水服男人就安排了好幾個眼線,喬裝成村民住在他附近,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直到去年,確定了這個裴袁頤毫無威脅,只是想做個閑人時,雲水服男人才把那些眼線撤走了。
唉!現在想想這個老頭還真是可憐啊!
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有一個人趴在窗邊聽著裡面的動靜,要不是他們年紀大了,沒什麽精力,那些趴在外邊監視的眼線說不定身子都得憋壞了!
......